天山山脈,是臺州內(nèi)第一大山川,山脈內(nèi)人跡罕至,傳聞其中奇珍異獸遍地都是,但是卻沒有多少人見過。在山脈的邊緣,有數(shù)百個鎮(zhèn)子依山而建,朱家鎮(zhèn)就是其中的一個平常鎮(zhèn)子。如同她的名字一樣,鎮(zhèn)子上的百姓,大都姓朱。
朱佳軍是鎮(zhèn)子上酒樓的老板,今天他迎來了幾個奇怪的客人。說他們奇怪,并不是指他們的衣著和樣子,而是他們的行為很奇怪。在他們這里,女人在家庭中地位是很低下的,但是這幾個人中,看那三個女子,似乎和那三名男人擁有平等的地位。無論是從走路、吃飯還是說話的語氣神態(tài)都可以看出來,他們之間很平等——對,就是平等的感覺,朱佳軍相信自己的眼光和判斷。
他眼中的奇怪的客人,自然是孔缺一行人了。
他們在天劍門中,只是舉行了一個簡單的入門儀式后,就被派了出來。同時派出來的,還有大量天劍門原有的中級、低級弟子。他們被分別外派到天山周圍的數(shù)百個鎮(zhèn)子上,以做防備。因為今天晚上,就是七月十五月圓之夜。在這個晚上,將會有無數(shù)幸運的草木生靈接受帝流漿的滋潤,產(chǎn)生靈智,成為妖怪。
外派出來的這些弟子,就是保證在七月十五后,新產(chǎn)生的這些妖怪不會依靠自己的能力為非作歹。同樣,原先的老一輩妖怪們也會各懷心思,在這天晚上及隨后的時間去接觸和吸納這些新生的妖怪進入自己的圈子。
而天劍門的實力,也讓孔缺大開眼界。整個門內(nèi),有元嬰期的修士近二十人,金丹期的修士百十人,煉氣期的修士上千人。而孔缺暗自和他們對比,自己現(xiàn)在的修為,應該就是煉氣期。只是依靠劍訣的玄妙,普通的煉氣期修士肯定不會是他的對手罷了。
“我們就在這家客棧住下,今天晚上注定不會平定。”看著諸人都吃完飯,孔缺說完轉(zhuǎn)身對朱佳軍道,“給我們收拾兩間房子,要緊挨著的。”
這酒樓,也兼營著一部分客棧的營生,朱佳軍聞言立刻答應下來。這六個客人雖然奇怪了一點,但是出錢可是相當?shù)睦洌麤]理由不做這生意。
很快,在朱佳軍的引導下,他們走了房間。這兩個房子很寬大,不過設施就不是很好,床是老式的通鋪——也就是一并排木板放在墻邊,擠擠睡五六個人都不成問題。房子中再放著一個桌子,四個凳子,兩個柜子和一個燭臺,除此之外別無他物。不過孔缺他們找這房子也不是為了睡覺,只是找個落腳的地方罷了。
他們現(xiàn)在,身上并沒有穿天劍門的道士袍子,一來那樣寬松的衣服他們穿起來不習慣,二來也不想張楊——雖然說這是天劍門的傳統(tǒng)勢力范圍,他們可不想多事。隨同他們一起被派出來的,每相隔幾個鎮(zhèn)子,就會有一個金丹期的弟子蹲點守著。按照規(guī)矩,他們見面都該稱對方一句師叔。
這個世界的門派里的輩分很奇怪,并不是依照入門的遲早定的輩分,每個道士也不一定非要有自己的道號。門內(nèi)的輩分,完全是按照實力劃分,煉氣的就是最低級的弟子,哪怕你的師父就是掌門,見了其他金丹期的弟子也得叫一聲師叔。而一個金丹期的弟子,只要結(jié)成元嬰,那么立刻就成為前輩,自己原本的師兄弟見了,也得叫師叔。
整個門派,等級森嚴,掌門平時很少理事,門內(nèi)平常的事務都是由幾個結(jié)丹無望的煉氣期弟子在管理和主持,他們的身份,是執(zhí)事。由他們管理,大量的記名弟子和外圍弟子,就是門內(nèi)免費的勞力。
他們在房子商談了一會,又討論了一番以后在天劍門該如何行事,天色很快就暗下來。等到天黑,月亮升起后,孔缺他們悄無聲息的離開房子,御劍飛到半空。
俯視著這個鎮(zhèn)子,孔缺心情大暢。
加入天劍門,就是他們原定的計劃,現(xiàn)在需要做的,就是花費心力認真的學習一些基礎方面的知識。用上幾年的時間,提升他們的整體實力,同時借助師門的力量,打聽那個要追殺的妖怪的消息,以及另外尋找一只千年的妖怪斬殺掉。只是……只有十年的時間,感覺好短暫。幸虧他們結(jié)成聯(lián)盟后,主神沒有要求他們必須殺兩個千年老妖,否則他們的壓力會更大。
玉盤一樣的圓月,緩緩的從東方爬出來,皎潔的月光頓時灑向大地。隨著月亮升起,孔缺發(fā)現(xiàn),在鎮(zhèn)子上,好幾處屋頂都出現(xiàn)了隱約的身影。只是他這個飛劍的巨大劍光就在鎮(zhèn)子當頭的天空中,那些身影看見后,行動不由得謹慎了許多。但是它們卻沒有退縮,各自占據(jù)了一些地方,開始了安靜的等待。
“今晚是它們的盛宴,可惜,對人類修士,這個帝流漿沒有任何涌出。”孔缺神色復雜的望著東邊,他突然涌出一股沖動,等學習完成后,就去探險。這個世界里的天財?shù)貙殻雭硪膊簧伲揽克麄兊牡谰撸业揭恍摬浑y吧?
其他幾人都沉默不語,各自拿著武器,靜靜的等待著。
就在這個時候,朱佳軍的酒樓內(nèi),朱佳軍的女兒朱妙兒翻來覆去的睡不著。等到她感覺到父母都睡下后,立刻悄悄的爬起來,靈巧的從窗戶里爬出去。縱身一跳,少女的身影就來到房頂。抬頭一望,她也發(fā)現(xiàn)了半空中的劍光。只是微微的皺眉,她也就安然的等待起來,不用去猜,她就知道這劍光上站的人,可能是天劍門的弟子。
而她的性命,卻和天劍門有莫大的淵源。坐在房頂上,吹著夜風,往事如水一般從心頭流過去。仰望著天空,六十年前的月色,也是如此的潔白,而她出生后的種種經(jīng)歷,都清晰在目。不知道,天劍門的那位道長,現(xiàn)在還好嗎?
忽然,一陣壓抑的歡呼聲傳來,將她從沉思中拉回來,抬頭一看,果然,又一次帝流漿,已經(jīng)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