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他們在突破筑基善功任務的時候,馮子康曾經拉下了一個人。
那就是以元神血影奪舍野豬精重得形體的霍中廣!
原本他以元神血影之身,被收在馮子康識海的四象神魔獄中,自然能隨同他出入玄界,大輪回盤也沒有把他視為異類。
但是霍中廣奪舍野豬精,與這個玄界的生命緊緊結合,馮子康又不及將他收入玉盒之中,等到任務完結的時候,竟是將他遺落在此處,再無聯系。
原本以為,恐怕此后再無相見之期。
當時馮子康的修為在實戰中已經遠遠勝過霍中廣,后來修為突飛猛進,霍中廣對他的作用也早已變得甚小,所以就此失落,也并未放在心上。
反正在離開玄界之前,霍中廣已經奪舍重得了形體,盡管只是一頭閹豬,但也算是馮子康完成了承諾,并不虧欠他什么。
沒想到這一次闖入試煉塔中,竟然再一次來到這個鯖魚玄界,居然還有機會重見霍中廣,也不知道這玄界之中,已經過了多久,但若是能找得到他,倒是能夠了解不少訊息。
馮子康掌握了他的元神心核,只是心念一動,就找到了霍中廣的位置。
原來就是在那座大城的正中。
“哦?”
洛蓮心并非一個盤根究底之人,她也并不知那野豬精就是霍中廣本人,只知是馮子康在上次任務中落在此地的一個幫手。
“想不到當日無心之舉,竟然還能有用,師兄真是大福澤之人!”
這茫茫玄界之海,有億萬碎片,按照佛家的說法,所謂三千大千世界,每個大千世界之中又有三千小千世界,而三千小千世界,又有三千碎片玄界所組成,如此類推,若無定位,能夠連續兩次進入同一玄界的機會,就是微乎其微。
馮子康能夠再至此處,簡直是如夢似幻,不用大福澤來解釋,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瞬息之間,兩人已經來到大城中央,馮子康指著前面金碧輝煌的宮殿,微微笑道:“若說大福澤,倒是我們這位豬兄,我們在主玄界之中拼死拼活,他倒是在這里享福——這才叫福澤啊……”
想不到霍中廣竟然住在皇宮之中,而馮子康心神所感,也發覺他早已不同以往,渾身隱隱竟然有一股皇者龍氣。
難道他在這個小小玄界之中,居然當上了皇帝?
他心念一動,劍光幻起,已佇立在皇宮上方的天空之中,渾身瑞彩千條,霞光萬道,忽然高聲叫道:“朱三!還不出來見我!”
朱三乃是那野豬精的名字,霍中廣奪舍之后,沿用此名,此時有洛蓮心在此,他當然不方面直呼霍中廣之名。
馮子康的聲音雖然不高,卻是傳得悠遠,在皇宮之中回蕩不止,沒過多久,只見一個身穿龍袍的人撒腿飛奔而出,后面跟著一群慌亂的文武百官。
“師……”那身披龍袍之人望見空中的馮子康,大喜過望,正要叫喊,余光又瞥見洛蓮心站在一旁,趕忙改口,“主人!你可來了!朱三等得你好苦啊!”
※※※
此人正是霍中廣。
他望見馮子康,就像是望見了救星一般,跪倒在地,砰砰磕頭,皇帝尚且如此,那些文武百官摸不清狀況,又見馮子康仙風道骨,心中敬畏,也跟著皇帝胡亂磕頭,直呼保佑。
馮子康微微一笑,伸手一攝,將霍中廣接引到劍光之中,身子一隱,已到了一個清凈處,這才開口詢問。
“朱三,這些日子不見,你可是威風凜凜啊……”
他這話尚未說完,卻見霍中廣眼淚漣漣,嚎啕大哭。
“我說師……主人,你怎么才來啊,老朱我可是苦死了!”
原來霍中廣這個皇帝,當得并不開心。
馮子康見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倒是好笑,當下詢問詳情,才知此間玄界,已然過了三十年之久。
各處玄界,時間流逝果然不同。
掐指算來,當初完成筑基善功任務至今,在主玄界中也不過才過了數年,這個玄界的時間,過得倒是快了許多。
當日霍中廣奪舍野豬精,發現是一頭閹豬,心中懊悔,但也只得將就使用,不想馮子康與洛蓮心斬殺鯖魚之后,竟然直接被大輪回盤傳了回去,他只能滯留在這玄界之中。
他原本修行,要比普通小妖都高出一籌,鯖魚大妖和那些供奉一死,他倒成了實力最強的所在,被奉為妖王,一時間倒也快活。
當了幾天妖王,他發現因為鯖魚所創的幻境崩碎,玄界之中動蕩不安,人心惶惶,他趁勢而起,竟然率領妖兵,一統這個玄界,建立了一個國家。
他自己也就得意洋洋地關起門來當皇帝,此玄界之中修行緩慢,他也死了修煉的心,就想要享受幾年榮華富貴,好好過日子。
這些年,天下承平,四境安寧,他這個皇帝倒也是當得舒服。
但有一日,一處諸侯進攻美女一名,他納為皇妃之后,事情就起了變化。
原本他這具身體,乃是閹割之體,本無色欲,只是為了掩人耳目,這才廣設三宮六院,盡皆是諸侯重臣之女,以為籠絡之意,其實他平日也都是一人獨自過夜。
但這名美人進攻之后,不知怎的,霍中廣作為一個太監,竟然還是把持不住,被她迷得五迷三道,甚至為了她,無故誅殺大臣,廢黜皇后,行事顛三倒四,昏庸無道。
不過數年,四境俱反。
霍中廣原以為自己的修為,在這個小玄界中也能稱霸,本來不以為意,誰知道叛軍之中,也有一個強力神通的任務,一頓石棒將他打得七竅生煙,如今兵臨城下,那美人忽然消失不見,霍中廣才突然清醒過來。
這時候局勢已經不可挽回,他原本就準備在宮中自焚,誰知道這個時候,馮子康竟然突然來到了此地!
天無絕人之路!
霍中廣趕緊熄滅了柴薪,沖出來拜見這個師弟,三十年的歲月,已經足以他將馮子康徹底神話,不敢有半分違抗之心,反而是指望著他來救命。
“竟有此事?”
馮子康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心中卻是思索萬千。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