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李逍遙之前的那些話,頂多也只是能夠引起慕容博和蕭遠山一點注意得話。
那么在有了玄澄大師的例子之后,即便依舊很難相信剛剛那番說辭,但心中也多多少少變化慎重對待起來。
“你又如何能夠證明,玄澄大師突然筋脈俱斷成為廢人,就一定跟你所說得那些有關?”一身灰色僧衣的慕容博,沉聲問道。
早料到只是用這道殺手锏不可能起到大作用的李逍遙,當下抱拳一禮,笑道:
“好吧,既然兩位前輩依舊有所疑惑,那么就請恕下在后面的話可能會有些唐突了。”
“但說無妨!”站在另一邊身著黑色僧衣的蕭遠山,跟著說道。
“少林禪寺的七十二門絕技,其實從大體上來看,均分為‘體’和‘用’兩道塊。‘體’為內力本體,‘內’為運用法門。”
“兩位前輩本身就具有上乘的內功,這么些年在少林禪寺之中所修習的只不過七十二絕技的運用法門。所以,雖有損害,卻一時并不明顯。”
“只是日積月累之下,大難卻已在旦夕之間。”
說到這里,李逍遙也不等二人開口,直接拿出最終的殺手锏說道:
“請問蕭老前輩,你近來小腹上的‘梁門’和‘太乙’兩穴,可感到隱隱疼痛么?”
聽到這話的蕭遠山頓時全身為之一凜,臉色大變的同時,口中說道:“閣下高見,正是這般。”
也不怪以蕭遠山的性格,短短幾句話的時間態度會大有改變,誰讓某人剛剛那番話直指要害。
要知道身上這點問題,蕭遠山也不是發現了一日兩日了。
而且這種私密之事,別說自己在少林禪寺隱匿這么些年下來,根本沒人可以談起。
就算是以前自己在大遼當總教頭的時候,也不會把這種事關性命的大事拿出來與人分享。
再聯系到某人之前所說得那番話,即便心中再如何反駁,卻不得不正視起這件事情的真實性。
“那不知蕭老前輩‘關元穴’上的麻木不仁,近來卻又如何?”感受到對方態度變化的李逍遙繼續問道。
“這……這處麻木處十年前只小指頭大一塊,現下……現下幾乎有茶杯口大了。”更加驚訝的蕭遠山,回答的時候已經忍不住帶上了一絲顫音。
“唉……大錯已經鑄成,可惜了……”故作惋惜的李逍遙說完,也不給對方開口的機會,而是轉過頭來問道:“慕容老前輩,不知你陽白、廉泉、風府三處穴道上每日三次的萬針攢刺之苦,卻又何如了?”
原本就已經從蕭遠山的反應上看出些名堂來的慕容博,聞言之后臉色頓時為之大變,內力一時失控,不由得全身微微顫動起來。
沒辦法,陽白、廉泉、風府三處穴道,幾乎每日在清晨、正午、子夜這三個時間段里,確實會如萬針攢刺般痛不可當。
而且與身為大遼總教頭的蕭遠山一個人在中原不同,慕容博的家底可比對方強得多了。
可就算是這樣,甭管是服食何種靈丹妙藥,對于這種詭異無比的癥狀都是沒半點效驗。
而且在那三個時間段里,只要自己一運內功,那萬針攢刺之痛更是深入骨髓,讓人痛不欲生。
這時突然聽眼前這神秘之人清清楚楚地說出自己的病根,心中震驚之情自然是非同小可。
其實以慕容博這種武功高深之輩,平日里就是耳邊平白地響起一道霹靂聲,也絲毫不會吃驚。
甚至連響十個霹靂,也只當是老天爺放屁,不予理會。
可李逍遙這幾句風輕云淡的幾句話,卻在瞬間擊潰了慕容博心防,讓他心驚肉跳、惶感不已的同時,不自然地就覺得陽白、廉泉、風府三處穴道之中,那針刺般的劇痛又發作起來。
說起來也是李逍遙的運氣,按說以眼下的時辰,并不是慕容博身上那三個穴道發作之時。
可是心神震蕩、內功失控之下,其痛陡生。
以慕容博的性格,自然是寧死也不愿意當著外人的面出丑,特別還是蕭遠山這個生死仇敵。
當下也只有咬緊牙關強自忍受,但身體上的痛苦很多時候都不是想忍就能忍得。
就好像帕金森綜合癥一樣,所以,沒多會兒功夫,一陣上下牙齒得得相撞的聲音就從慕容博的身上響起,讓對方頓時撐不住原本高人的形象,變得狼狽不堪起來。
眼瞅著自己的生死仇敵的表現還不如自己,深知慕容博是哪種人的蕭遠山哪還不知道眼前這位神秘人剛剛那番話全都說到了點子上。
再聯想到自己身上的問題也被對方分毫不差的給說在明處,有心想要不信,可心里卻已經是信了。
“兩位前輩,相見即是有緣,該說得在下也已經說了,不知可否讓在下離去?”眼瞅著這兩只肥羊已經咬鉤,李逍遙當下一抱拳,說道。
“不可!”狀態相對要好上不少的蕭遠山,這會兒也顧不上趁人之危地去搞定自己的生死仇敵了,開口阻攔道。
“哦?不知蕭老前輩還有何吩咐?”本來就沒打算走的李逍遙,掃了眼還在強自忍受身體上痛苦的慕容博,強按下沖上前去將對方一身功力全部吸為己有的沖動,抱拳一禮道。
“既然你說得這么頭頭是道,那為何還要喬裝打扮入少林禪寺,并且行跡不軌?”
雖說之前只是拿下了葉二娘,但對于某人的行蹤蕭遠山還是知道一些地。
就知道對方會這么問的李安然,當下不緊不慢地繼續放餌道:
“蕭老前輩,在下前來少林寺不過是替人求取一物。說起來此人與慕容老前輩還很熟悉,而且他身上也一樣有著兩位前輩類似的癥狀。”
“你……你是說……大……大輪明……明王……鳩……鳩摩智?!”強忍著身上萬針攢刺之痛的慕容博,斷斷續續地問道。
“沒錯,在下就是受明王所托,來少林寺求取一樣能解決他身上問題的東西。”點了點頭的李逍遙,很是“坦誠”地回答道。
“是什么東西?交出來,我饒你不死!”眼瞅著自己身上的問題居然有救,蕭遠山哪里還忍得住,連忙喝道。
“蕭老前輩,東西就在我懷中,只不過,光有此物可沒辦法解決前輩身上的問題。”徹底忽視掉對方威脅的李逍遙,笑道。
“那你說說到底如何才能治愈我身上的問題。”眼瞅著某人一臉的篤定,還沒有為妻子報仇的蕭遠山,自然不敢亂來。
眼瞅著這兩只肥羊又咬了鉤,李逍遙反到是不急著下手,而是搖頭說道:
“其實辦法說穿了很簡單,只不過,這個辦法兩位前輩是肯定不會愿意嘗試地。”
“相反,在下如果說出來了,兩位前輩可能還會懷疑在下意圖不軌,所以,還是不說為好。”
“無妨,不管是什么辦法,你盡管說來,我蕭遠山一言九鼎,保證不為難于你。”很符合病急亂投醫之舉的蕭遠山,連忙保證道。
其實,以蕭遠山的武功,也不是沒有想過把眼前這人給拿下再說。
可一來對方那一身輕功確實很不錯。特別是用來趕路的身法,更是相當的高明。
蕭遠山并不能保證自己出手,就一定能夠拿下對方。
而且,這旁邊還一個生死大敵在窺視著。
別看對方現如今一身的狼狽像,可誰又能保證這位害了自己一家的罪魁禍首不是裝出來得呢?
而一旁確實是真痛而不是假裝的慕容博,自然就更不必多說。
這會兒光忍痛就已經消耗去了全部的精神,哪還有那個功夫和實力去把某人給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