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林之外十丈處是一條河流,陽光照射下,更顯波光粼粼。河邊兩岸鵝卵石鋪地,中有細苔生長,叢鳥飛過,一片祥和之色。
此處,便是原著中令狐沖與劉曲二人相遇之地。
當脆弱的蝴蝶成長為龐然大物,原歷史的時間軸便已斷裂。
此時,此地,令狐不再,費彬未至,莫大的二胡聲亦從未在上空飄蕩。
美好的友情若與美好結局相配,美好便實至名歸。秦紹今天心情不錯,因為這一件美好的事便是從他手中誕生的,雖然這件事對一些人來說并不顯美好。
五岳劍派華山一派掌門岳不群心情便十分的不美好!
“師妹啊,你說我上輩子到底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讓老天如此懲罰我?!可憐我華山千年的傳承,如今差一點便毀在了我的手中!”
想他“君子劍”之名響徹江湖,哪個人提起他的大名不都得豎起拇指?可萬萬沒想到,沒想到今天卻栽在了這小小的衡陽城之中!
衰敗的華山需要他一力扛起,二十五年前的劍氣之爭使如今的華山氣宗只剩下了他與寧中則這兩只小貓。自從接任掌門,這二十五年來他哪一天不是兢兢業業,生怕得罪了什么人,給華山派帶來災難!
而現在,在這衡陽城中,他卻為華山派結下了恒山、青城兩個不弱于華山的梁子!
若非早些日子得到了風清揚仍存活于世的消息,現在他自掛東南枝,以死謝華山的念頭都有!
岳不群神情悲憤的說著,手持長劍幾欲橫劍自刎,在一旁,寧中則拉著岳不群的衣袖,苦苦勸解著。
“師兄,你這是說的什么話!這幾十年來你為華山派所做的一切,我全都看在眼里,華山派若是沒有師兄,早在二十五年前便從這江湖中消失,又何談如今這番輝煌?!今天在劉府發生的事與師兄無關,想必定逸師太與余觀主在冷靜之后,必會發現此中蹊蹺,不會冤枉師兄!”
寧中則這話說的沒錯,在回到各自住宿的客棧后,余滄海與清醒過來的定逸確實發現了其中的蹊蹺。最顯而易見的一點,岳不群沒有理由在眾目睽睽之下刺殺他們,而且還是用一把劍鞘!
這已經不是動機的問題,而是智商的問題!
很明顯,岳不群腦袋沒有壞掉。
既然不是岳不群動的手,再結合后來神秘青年的出現以及他表現出來的那令人側目的實力,結果呼之欲出!
只是還有一個疑問,那就是那位神秘青年為什么要這樣做,他們自問沒有得罪過此人,那名青年也沒有理由針對、戲弄他們!
岳不群也不是沒有想到秦紹,事實上,在秦紹出現在眾人面前的瞬間,岳不群隨即便把自己身上發生的詭異事件確定在秦紹的身上!
他有絕頂后期的修為,武功在江湖上也是赫赫有名,而能讓他在瞬間便喪失還手之力,任人操控的存在,除了絕世高手之外他想不到其他。
絕世高手不是大白菜,隨隨便便出趟門便能遇到。他相信那時的劉府中,只有秦紹一位絕世的存在,而暗中操控他行動的,必是秦紹無疑!
但他不明白,秦紹與華山派的關系一直很好,今天為什么反而針對起了華山派。秦紹不是反復之人,這點他清楚,那么其中一定有什么誤會!
聯想到女兒自回來后的反常,岳不群感覺他似乎腦補出了一些了不得的東西!
冤家宜解,誤會宜除,更何況這誤會的一方還是一位絕世高手!自以為明白了前因后果的岳不群,安心且略有一絲激動的睡著了覺。
……
拋開了原有的劇情,秦紹與東方一路游山玩水,騎馬泛舟,向著杭州的方向而去。如此半個月后,便來到了西子湖畔的梅莊。
任我行在東方眼中雖可有可無,但終究是個麻煩,一旦逃出地牢,會影響到她逍遙安寧的生活。
因此在得知關壓任我行的地方不安全后,東方便借著游玩的借口,趕到了梅莊。一來吩咐江南四友把任我行除掉,二來如果中途發生什么意外,有她在梅莊,諒那些宵小之輩也掀不起風浪。
東方用日月神教特有的暗號敲了敲門,不過片刻大門便被打開,一位管家模樣的中年男子恭恭敬敬的把二人領進了大堂,而后轉身離去。
管家不是日月神教之人,事實上,在梅莊除了四友之外,其余的人均不屬于日月神教,這也是為了隱蔽性考慮的,畢竟江湖上想要知道任我行下落的不在少數。管家之所以對東方、秦紹如此恭敬,只因事先被莊主吩咐,遇到使出暗號之人,當以大禮相待!
管家離開后沒多久,江南四友聯袂而來,他們得到下人的稟告,說外面來了兩位能使出暗號的人。
能被東方選中,從而派遣看守任我行之人,必然是東方的親信。而能知道暗號,并且來到梅莊的人,必然也深受東方信任。同是東方的親信,四友中的老大黃鐘公在得到消息之后,隨即便喊來了自己的三位兄弟,隨他一同去拜見兩位遠道而來的“家人”!
對于江南四友的真實身份,東方并沒有如實相告,只是告訴秦紹,這四人是她在江湖上結交的朋友,此番來杭州,便寄居在他們莊中。
對此秦紹不置可否,他可是被東方嚴重“威脅”過,以后不許騙她的。現在他只是想讓東方自己從陰影中走出來,而不是騙來騙去再把這條煮熟的鴨子弄飛了!
因此在東方坦白自己的身份前,秦紹覺著自己還是做一個少說話多辦事的人比較安全。
這邊秦紹與東方品著茶,那邊黃鐘公四人已經說說笑笑的來到了大堂外。丹青生手中甚至還拿著一副畫,一邊走一邊向自己的三位大哥炫耀著什么。
他們遠離競爭激烈黑木崖,在西湖梅莊悠閑的生活了十幾年,性情已變的無拘無束,就算此時將要面對的是東方派來的親信,心中也沒多大的恭敬與緊張。
不過今天,他們的臉色注定要大變。
黃鐘公身老大,自然是第一個進。他推門而入,而后搭眼向座位上一看,緊接著臉就白了!
十年可已遺忘很多東西,但有些哪怕只一眼,這輩子便忘不掉,面前之人便是他黃鐘公終其一生都揮之不去的夢魘!
然后是黑白子,他的心機較之其他三人要高上許多,因此臉色倒沒有多大變化,不過心中如何就沒人知道了。
他可沒有忘記,自己昨天還背著其他人去了關壓任我行的地牢,目的便是任我行的《吸星大法》,雖然他任舊沒有得到。可世上那有不透風的墻?即使自己小心再小心!
老三禿筆翁與老四丹青生臉色更是慘白,在門口就數他們倆討論的最歡,那聲音都能傳出半個梅莊!
東方見門口的四人有向軟腳蝦的方向發展,皺著眉頭朝他們使了個眼色,而后微不可查的搖了搖頭,告誡他們不許說出自己的身份。
果然是年齡大的人懂的多,在其他三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黃鐘公搖身一變,泛白的臉上頓時堆出豪爽的笑容,同時大笑道:“今日喜鵲在枝頭叫,我便知有貴客將至,果不其然,今日果然來了兩位貴客!”
東方露出一副“你很不錯”的表情,拱手道:“近日閑來無事,經人推薦,來西湖一游,想起西湖邊上有一友人居所,我等二人又暫無居身之所,便來借居幾天,只是不知莊主可否歡迎我等?”
黃鐘公不知東方意欲何為,但順著教主的話說下去總是沒錯,于是連忙回答道:“自然是歡迎,我梅莊別的沒有,這空房卻是極多,別說住幾天,就是幾年也無妨!”
見黃鐘公答應下來,或許是覺著身為“友人”應在這時表示一番感謝,于是東方拱手謝道:“如此,那就叨擾了!”
教主謝禮,黃鐘公登時后背就發毛了,他想要側身,突然想起東方的暗示,明顯是要自己把她當普通的友人看待,這世上哪有主人在客人面前表現的如同下人似的?
黃鐘公無奈,只得接受了東方這一禮,心中卻盤算著私下如何向東方賠罪。日月神教等級森嚴,似他這般可被認為是以下犯上,雖不至死,但也不是草草便能了事的。
“不知這位是?”
黃鐘公把目光轉移到了秦紹身上,卻怎么也想不起來江湖中有這號人物,疑惑之下不由開口問道。
“在下秦紹,久仰四位大名,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
江南四友在江湖上也是鼎鼎有名的,琴棋書畫堪稱當世大家,而且武功又高,除去老大黃鐘公一身絕頂后期修為,其余三人均是絕頂中期的武者。
加上他們從不過問江湖中事,宅在西湖梅莊十幾年沒出過門,觸動不到江湖門派的利益,也就沒有詆毀名聲之人,因此秦紹在游歷途中,倒是經常聽說江南四友的名字,在此刻說這出句話,也算不的假。
雖然他們不知道秦紹的身份,但教主帶來的人能差到哪去?四人在聽到秦紹略顯恭維的話后,頓覺身心舒暢。
“哈哈,這位兄弟果真見識不凡,在下丹青生,今日能結識兄弟這般人物,實乃三生有幸,今晚之宴,我定與兄弟一醉方休!”
丹青生除卻是個畫師外,還是一位嗜酒如命之人,但凡此類人,大都是豪爽之輩,丹青生便是如此。他見秦紹夸耀他們兄弟四人,立覺秦紹對他性情,話中也少了一些陌生。
“兩位客人遠道而來,想必有些辛苦,請先到客房小憩一會,也容我等準備些飯菜來招待二位。”
黃鐘公見自己這位四弟有些自來熟,恐言語不當,再惹怒了東方,便招來一名侍從,領著東方及秦紹去了客房,他則帶著三位兄弟去了密室。
東方教主突然而至,也不知對他們兄弟四人來說,究竟是福,還是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