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瑜背對著鏡子，試著回過頭來看鏡子中自己的背部，他此時赤裸著上身，背上面有一副黑翼天使的紋身，按照晨星的說法，這是和他簽訂了契約之后的印記，同時憑借著這個印記，晨星可以穿越時空的界限進入孫瑜所在的世界。也就是說，孫瑜為他提供了一個時空中的坐標讓晨星能夠按照這個坐標到達他所在的位置。

孫瑜抿了抿嘴，覺得這個紋身起碼從藝術的角度上講還是很不錯，遠遠勝過了浩南哥那只俗氣的龍，他穿好了衣服，開始仔細思考自己接下來的行動了。

和晨星的契約已經簽好了，雙方站在互相尊重主權和領土完整，互不侵犯和干涉內政的前提下，簽訂了這樣平等互利，和平共處契約。按照晨星的說法，孫瑜要幫他尋找他所去的世界的魔王。

“尋找世界的魔王干什么呢？”在簽訂契約之前孫瑜問道。

“當然是吃掉他們。”晨星舔了舔嘴唇說道，“就好像我在《KOF》的世界中吃掉了大蛇一樣，現在《KOF》世界已經成為了愛與和平的世界了。”

孫瑜絕對不會相信晨星的話，他所謂的“吃掉”姑且不論是什么方式，但是晨星“吃掉”大蛇絕對不是為了《KOF》世界的愛與和平，經歷過了種種事情之后，孫瑜完全可以了解到不存在所謂的黃金時代，反派一號死掉了之后會有反派二號、三號、四號一次遞升，說不定在《KOF》世界失去了大蛇這樣一個強力的終極BOSS之后，會出現更多擁有野心的狂妄之徒也不一定，原來為了對抗大蛇而團結在一起的正義的同盟說不定會分崩離析也不一定。世上還會殘存大蛇的信徒，指不定有誰借此宣稱自己就是大蛇也不一定，畢竟現代社會吃得太好也會養出了若干四體不勤五谷不分腦殘，因為心靈的空虛專門上傻當，所以如果所謂的大蛇教成為日本的宗教團體法人也不一定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1Q84》中已經說得夠多了。

好吧，孫瑜之所以答應晨星的提議簽訂條約，還有其他的原因，重要的是他本人的權利，正如他要盡幫助晨星尋找魔王的義務一樣，晨星必須提供報酬給孫瑜作為他工作的補償。他可以使用晨星的力量，這不是孫瑜所在意的要點，晨星提供的孫瑜不能夠抗拒的福利是，他可以提供孫瑜所想要的信息。

“這種信息的提供并不是無限制的，你要有很明確的問題我才能夠根據你的問題提供你想要的答案，”晨星意味深長地說道，“但是你如果泛泛地問——譬如主神空間是怎么一回事？我就不能夠給你答案，你自己就浪費了一個機會。”

“那么我想問問現在神樂泠在哪里呢？”孫瑜問道，他揚了揚眉毛。

“你還沒有幫助我找到一個試圖毀滅世界的魔王，不過沒有關系，我可以預先贈送你一個問題。”晨星回答道，“像我這樣的，當初力量不足，留在了《KOF》的世界里，吃掉了大蛇之后，總算是力量達到了一個較高的層次，能夠脫離主神空間的束縛了，所以能夠按照自己的本性開始生活。而按照你的說法，神樂泠依靠類似于詛咒發誓的方法，取得了她所在的世界最高力量的認同，賦予了她力量，那么我就不得不去完成她所發出的詛咒誓言，不管用什么方法，總之要達成她所承諾的效果，為了達成這個目的，她會像我一樣穿梭于各個時空之中，直到將任務完成。”

“那么你的任務是什么呢？”孫瑜皺眉。

“哈，”晨星笑著露出了牙齒，“你準備下個問題問我這個嗎？”他的牙齒白而且亮，“雖然這是我的秘密，但是如果你問的話，我還是會認真回答你的，保證你滿意，不過贈送的問題已經用完了，你真的想要知道的話，需要幫助我一次之后才行了。”

“呃……”孫瑜雖然對于晨星的行為很感興趣，但是沒有達到要認真了解他的地步，況且看他的表情，知道了這個秘密大概不會很好地活下去了，“呃，那算了，”孫瑜想了想，“不過你還是沒有告訴我神樂泠在哪里啊！”

“我確實沒有告訴你她現在在哪里，”晨星承認道，“我實際上也不可能知道，她眼下的層次已經和我差不多了，我不可能掌握她的行蹤，但是我告訴了你她要做什么，那么你就可以推斷她可能在哪里，我覺得我的回答依然是能夠讓人滿意的。”晨星攤開了手說道，“實際上我也非常想見見她。”

“呃，你覺得我什么時候能夠達到和你們一樣的水平？”孫瑜想了想問道。

“你？”晨星上下打量了一番孫瑜，“你要把這個問題作為你下一次詢問的問題嗎？”

“呃，”孫瑜扶了扶額頭，“你已經錙銖必計到了這種地步了嗎？”

“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晨星聳了聳肩膀，“達到了我這個層次的人，隨口說的一句話中間，可能就包含著這個空間的無數秘密。”

“話說我上一次還見到了御田沖司來著。”孫瑜故意說道。

“是嗎？”晨星的表情非常的淡然，“希望他能夠完全依靠自己的力量生存下去，不過我想有管原香津美和雪音在他身邊，他大概不會有什么危險。”

“你不想見他嗎？”

“第三個問題？”

“算了，這個契約不簽了。”

“等等，實際上，”晨星沉吟了一會兒，緩緩地說道，“雖然我是他的意識的產物，但是我又不僅僅是他的意識的產物，只不過是在形式上是他的意識的產物，我雖然因為他的意識而生，但是實際上是在之前所有的晨星-路西法的存在的體現，之前因為存在的形式而受到他的制約，現在我已經突破了這種制約了。既然已經突破了形式的制約，那么之前和我的形式相關的人現在就不再相關了。”

孫瑜聽得有些糊涂了，覺得像是在聽柏拉圖所謂的理念和具體的事物的關系一樣。

“現在，我就是路西法，路西法的存在既在在我身上體現，又不在我身上體現，但是我的意志就是路西法的意志，路西法就是我，你明白了嗎？”晨星微笑道。

“我真不明白，”孫瑜搖了搖頭，“我確定你肯定研究過佛學，所言路西法，即非路西法，是名路西法。”

晨星笑了起來，他沉吟了一會兒，說道，“雖然你在封神世界里取得了那樣多的力量，但是在別的世界里你的力量會被壓制住，我的力量借給你發揮也不一定能夠持久，要不這樣吧，我送給你一樣東西。”

說著晨星從懷里面拿出了一個單眼的眼鏡片，古典的套在金屬環中央的那樣，叫給了孫瑜，“這是一件寶物，能夠看出誰對你壞有惡意，除非他作為演員的能力已經能夠騙得過我了。”

“是嗎？”孫瑜將信將疑地將鏡片拿了過來，放在了自己的眼前對著晨星便看了起來，晨星身上散發著淡淡的黃色光芒，顯示是友善，這鏡片將態度分為四類，惡意、中立、善意和復雜未知。程度用顏色的濃度表示，惡意是藍色，若是某人恨你到了極點，顏色會變成黑色，中立是綠色，善意是黃色，善意越深，黃色濃到了會變成紅色，深紅色就近乎于至死不渝的愛情了。復雜未知是白色，包含著很多難以區分的態度，如無視、又愛又恨之類的，按照晨星的說法是，對他來說，他對于大多數的生物都沒有感覺，于是是白色。

孫瑜對于晨星的這個東西的準確度頗感懷疑，但是如果真的有這樣的效果的話，那么在完成任務的時候倒是一個極為有利的工具。

“這樣就很好了，”晨星繼續說道，“我恨不得你下一次的任務快掉到來，我已經忍不住想要看看你推薦給我的魔王是什么樣子了，是不是符合我的口味，要知道雖然我主神空間不能夠限制我去哪里了，但是低力量水準的世界對于力量的最高限制還是讓人頗為頭疼啊！偏偏我的力量是這樣強大，進入了別的世界還沒有干什么就被排擠出去了，偏偏我又是依靠吞噬魔王為生的，限制自己的力量的話又有種種不便。”晨星嘆息道，“高力量水準的世界尋找魔王，干掉魔王又是曠日持久的工程，所以我實在是不得不找尋你這樣的代理人啊！”

“你說得我好像是作為魔鬼代言人的反派一樣。”孫瑜不悅地說道，不過晨星這番話透露出來的信息量頗大，對于孫瑜來說，他早就感受到了在不同的世界里，自己的力量受著不同的限制，有時候能夠很好發揮，有時候不能。顯然，按照晨星的說法，這是每個世界的本性限制的。

“從某種程度上講，代言人的說法也沒錯就是了，”晨星回應道，“尋找魔王并且消滅他們，你算是愛與和平的代言人不是嗎？或者你喜歡魔法少女這樣的稱呼？”

呀，不管怎么樣，孫瑜也算是步入了有后臺的時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