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聽著兩人的訴苦,皺起眉頭,神情有些為難起來:“海總管是先帝在時就辦事的老臣,怎么會這樣呢......等過幾天鰲拜的事情處理完了,朕再將他叫來,把事情問清楚罷。”
他轉過身道:
“此事暫且不提,你們隨朕去面見皇太后。”
康熙隨即帶著顧閑與韋小寶兩人去了慈寧宮,見到了皇太后。
他先進了去,隨后又招了顧閑二人,向太后問安。
只不過顧閑知道,這位太后其實是位假太后,乃是神龍島派來皇宮竊取四十二章經的臥底。
她此刻安坐在一層珍珠竄成的簾幕之后,一名宮女上前,緩緩拉開了簾幕。
韋小寶朝著簾幕內看去,只見一名三十歲左右的貴婦坐在椅子上,雍容華貴,別有一番姿色。
而顧閑卻看向了那名宮女。
這名宮女柳眉星目,瓊鼻小口,黑色長發挽成了鬏,只留下兩抹青絲,淡淡垂在臉頰兩旁,卻更顯得可愛。
她身著淺綠色宮裝,勾勒身材,一舉一動之間都帶著種說不出的俏皮味道。
顧閑看向那宮女的原因,并不是因為那宮女生得美麗可人,而是她正在向顧閑作著口型:
“我也是異人,救我出去。”
那宮女拉開簾幕,站在一旁,生怕顧閑沒弄明白她的意思,嬌唇微啟,一連朝著他說了三次,見太后轉過頭來看她,這才慌忙閉上了嘴。
皇太后不著痕跡地看了她一眼,輕聲道:“這下面的便是小閑子和小桂子了嗎?聽說你們今日擒拿叛臣鰲拜,立了好大的功勞。”
韋小寶忙道:“回太后:奴才只知道赤膽忠心,保護主子。”
皇太后見兩人不居功自傲,無半點驕矜之色,很是喜歡,于是封了兩人一人一個六品的首領太監的職位,讓他們以后留在皇上身邊伺候。
皇太后正要讓兩人退下,卻忽見顧閑與那名宮女在那兒眉來眼去,似乎在交流著什么,于是笑著對那宮女道:
“問兒,你二人以前認識么?熟絡熟絡也好,畢竟以后都是要侍候皇上的人。”
宮女一聽此話,俏臉頓時苦了起來,可又不敢表現,只敢答道:“回太后的話,問兒以前確與小閑子公公是熟識。”
一旁的康熙卻問道:“母后這是什么意思?這宮女不是您慈寧宮的人么?以后怎會來侍候我?”
皇太后笑道:“問兒模樣生的俊俏,又會做事,而且在我的調教下,還會一些武功,等你長大了,讓她給你做貼身丫鬟,實在是再合適不過的。”
康熙有些吃驚地點了點頭,隨口應了下來。
宮女問兒的眼神幽怨至極,連連給顧閑使眼色,美目中露出哀求之意。
顧閑暗地卻偷笑不已。他當然明白“貼身丫鬟”的意思是什么——異人進入武俠分位面,卻作了皇上的后宮,這事情可好玩了。
他心中默默記下此人,不動聲色地退了出去,與韋小寶一起回了住處。
顧閑道:“桂公公啊,我二人從此成了六品官員,是不是也就不用和那海老龜住在一起了?”
韋小寶一拍腦袋:“是啊,今后老子也是那什么的六品首領了,我們趕緊讓皇上給我們換個地方住,再讓那老烏龜把解藥給我們。”
顧閑道:“可若是他死不認賬怎么辦?”
韋小寶道:“也是啊,但是你與我說那湯中有毒,可是我喝了這些天,卻不見什么反應啊......”
只因那毒素量少,實在發揮得慢,若不是韋小寶覺得顧閑沒有必要騙自己,他絕不會相信顧閑的話的。
顧閑瞧出了他的心思,淡淡道:“你可能不信我的話,可是你近來是不是肚子已有些疼了?”
韋小寶聞言一驚,摸摸肚子:“你怎么知道?”
顧閑道;“那正是已經中毒的跡象了。”
顧閑內功深厚,那慢性毒藥一時間倒拿他沒辦法,不過韋小寶無甚內力,便已露出些端倪了。
韋小寶覺得肚子痛只以為是自己吃壞了肚子,此時一聽,慌忙道:“那怎么辦,殺千刀的,我去告訴小玄子,讓他逼那海老龜交出解藥來!”
顧閑道:“我都說了,這法子不好用,還難免打草驚蛇,不如這樣......”
韋小寶道:“好,你武功高,我聽你的。”
······
海大富住處。
飯桌上,三個人正表面和氣地吃著飯菜。
顧閑卻將一雙抹滿白色粉末的筷子在一盤菜中攪來攪去,涂抹均勻。
海大富雖然目不能看,卻仍察覺到了顧閑的動作,問道:“你在作甚么?一盤好好的菜,你一直掀它干嘛?”
顧閑笑道:“這菜中的鹽有些不勻,我將他弄好一些。”
“哦,這樣,我說今天這菜的味道怎么有些不一樣。”海大富陰森森地道,“來,你們立了大功,該多喝些湯,喝了湯,就幫我去找四十二章經。”
韋小寶故意試探他道:“老子今日不喝湯了,以后我是皇上身邊的紅人,就要搬出去自己住了。這湯啊,喝不喝,也全憑我的心意了,找不找什么狗屁經文,也要看老子的心情了。”
海大富沉默了一會兒,道:“六品太監確實不低了,也有資格跟我橫起來了.......可惜毒藥是不認官職的,這湯中我早下了慢性毒藥,我最近已打探出了秘密,唉,以后也用不著你了。”
“你......你.....什么意思?”
韋小寶終于徹底相信湯中有毒一事,驚慌地叫道。
海大富厲聲道:“你將我雙眼毒瞎的事情,也該跟你算一算賬了!”
他倏然一手探出,動如驚雷,要去捏韋小寶的喉嚨。
韋小寶知道海大富的武功,嚇得連忙退開,呼道:“小閑子救我啊,快救我啊,下毒害他的事可是你謀劃的,跟我無關啊!”
韋小寶小小地故意出賣了一下顧閑,將下毒的事說了出來,想引海大富去攻顧閑,只因他實在無法抵擋海大富。
果不其然,海大富停下手,驚道;“什么下毒?你們在飯菜中下了毒?”
顧閑悠悠地道:“不錯,我用筷子攪合菜膳,當然不會是鬧著玩的,上面沾的‘銷魂散’,也當然不會是鬧著玩的!”
話剛一罷,顧閑便已出手,暗使了摧心掌,一掌拍向海大富的胸口,第一招便已是下了死手!
顧閑已嘗到了在宮中殺清廷重要人物的好處,自然想親手殺死這個海大富;再者,也實在是顧閑這些日子來對海大富忍受得太過辛苦,又是違心恭維,又是被逼著喝湯,他已忍不住要手刃了這個海老龜。
但顧閑又不敢太壞規矩,妄自在宮中殺害太監總管;但此時有了功勞在身,自然一切都不一樣了,立即便要動手!
海大富使出大慈大悲千葉手,朝顧閑掌心迎去,接住他這一掌,笑道:“你的武功是我教過的,難道還能傷了我么?”
顧閑將內勁從掌中傳過去,震到了其軀體之中,傷其內臟。海大富一個大意之下吃了暗虧,驚道:“摧心掌?你究竟是誰?怎么會使這門武功?”
顧閑一蹬椅子,飛身騰起,一掌朝他頭頂擊落:“老子是你爺爺!”
海大富反應依舊敏捷,身子坐在椅上不動,一掌朝天,使出一招天王托塔,再次迎上了顧閑的掌心。
“這老烏龜還來第二次......”顧閑暗喜,掌中將源源不斷地送過去,卻只覺內力不斷消融,如泥牛入海,不見蹤影。
海大富大笑道:“你小小年紀就有如此內力,實在不錯。不過我潛心修煉的我崆峒‘陰陽磨’的功夫,又哪里是你能知道的?”
顧閑內力不斷消耗,與海大富比拼著內力,心中有些后悔起來。
那一頓飯的工夫,顧閑怕城府極深的海大富察覺,不敢在菜中下有些許色味之覺的化功末毒,就只將自己還剩下的無色無味的“銷魂散”都加了進去。
但此時卻還不等藥效發作,沉不住氣的韋小寶就已經惹他打了起來,顧閑便感壓力大增。
此時在比拼掌力之中,他又感受著自己的內力漸漸消耗過半,頓時覺得十分危險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