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丟臉!”領頭的黑衣人冷笑一聲:“死人可不會丟臉。”
黑衣人雖然不認,但八成就是左冷禪,他的意思也很明確,今日思過崖上的兩方只有一方能活著,他不會在死人面前丟臉,或者他作為一個死人,不會丟臉。
很顯然,在他看來,前者的可能性要更大一些。
一柄寬闊的長劍已經出鞘,朝風清揚刺去,而在這柄長劍之后,有四種不同的兵器也同時發動,至少有三件兵器指向了風清揚的要害。
剩下的三個人也獰笑著朝蘇陽和令狐沖走來,再他們看來,對付幾個華山派的晚輩,外帶一個可能是五毒教的女子,三個人已經足夠了,綽綽有余。
滄浪一聲,岳靈珊還沒有反應過來,腰上的長劍已經被人拔走,風清揚舉劍迎上了那五人。
長劍一觸即分,左冷禪的大劍被一股莫名其妙的力量牽引的朝一側歪了過去,但風清揚也是臉色微變,握著劍的手微微抖了一抖。
“動手!”蘇陽大喝一聲,血劍出鞘迎上了一個黑衣人,那黑衣人望著蘇陽,眼中流露出的味道很奇怪,有歹毒,也殺戮,卻獨獨沒有重視,好像根本沒把蘇陽放在心上。
一個連嵩山二代弟子都不如的小子,自然不會被劍宗當代的傳人,封不平放在眼里。
不放在眼里,但不代表不盡全力,似封不平這樣的老江湖,當然知道獅子搏兔的道理,況且這行真正的大敵,是風清揚,需得快快殺了眼前這幾個小輩去幫左冷禪,立下足夠的功勞,才有望坐上華山掌門的位置。
至于風清揚是他曾經的師門長輩,那也顧不得了。封不平心中暗想,要怪就怪你也是劍宗的前輩吧,你若是不死了,我忙乎半輩子,就算讓劍宗成為華山正統,也是為你做了嫁衣。
刷刷刷幾劍,封不平一出手便使出了他深山隱居十五年而創出來的一百零八式的狂風快劍。
另外兩個黑人也撲向令狐沖和何鐵手。何鐵手一聲不吭就迎了上去,招招都是拼命的招式,雖然算不得絕頂精妙,但出手很辣無情,其中居然有些同歸于盡的招式,僅僅論辣手,算得上此時思過崖上第一人了。
失戀的男人不好惹,失戀的女人更不好惹。
令狐沖起初用的是華山劍法,兩三招一過就已經有敗像,他眼珠子轉了轉,劍法一變,使出獨孤九劍來。
岳林珊頗為狡猾,繞道眾人身后切斷了田伯光的身上的繩索,和他嘀咕了幾句,從懷里掏出一個小小的手絹咬破手指在上面寫了幾個血字交給田伯光,田伯光爬起來轉身就朝思過崖下跑去,顯然是去叫人。
幾招過后,蘇陽抽出心思去看,只見圍攻風清揚的五個人,已有兩人中劍倒地,風清揚面色微沉,一時間尚無敗像。
又不多時,封不平轉眼間已經連續出了三四十招。狂風快劍名稱雖然惡俗,但卻絕對名副其實,劍招一劍快似一劍,劍勢中發出隱隱風聲,所激起的風聲也越來越強,威力奇大,劍鋒上所發出的一股勁氣漸漸擴張開來,蘇陽只覺得臉上、手上被疾風刮得隱隱生疼,不由自主的后退。
漸漸的,封不平的劍招在兩人身周的圈子漸漸擴大,竟然籠罩了一丈方圓內,都是劍氣縱橫。
“好一個劍宗高手。”
蘇陽暗自點頭,封不平的內功不算太高,遠不如自己,但足以驅動這套狂風快劍,單論殺傷力和速成,這種純粹以劍招取勝的武功,果然要比氣宗的修煉方法強上許多。
雖然沒有見過五岳劍派其他幾位掌門人的功夫,但蘇陽暗思,封不平本人,就算對上岳不群,前五十招也未必會落在下風,說不定還能讓岳不群束手束腳,但五十招一過,他若殺不了岳不群,只怕就要死在岳不群劍下。
饒是如此,比起余滄海之流,卻又高出一大截,此等武功開宗立派絕非難事,假以時日,未必會比岳不群治下的華山派弱了,何必一定要來趟這趟渾水,想撿便宜,最后平白送了命。
蘇陽見風清揚暫無敗像,以新學的獨孤九劍破劍式與之放對,孤獨九劍威力極大,但畢竟不熟練,起初幾下頗為生澀,看起來就像是個不會用劍的人一般,往往是手上出劍,但腳下又忘記了步法,或者腳下按照八卦方位走的對了,但手上長劍出招又是四不像。
蘇陽暗道:“這套獨孤九劍厲害是厲害了,但太過繁雜,就算是我,一時間也領悟不了太多,照葫蘆畫瓢都困難,想要全部吃透再運用熟練了,只怕當真需要幾年的功夫。”
幾年已經是少了,這是自己有了神功之力精神之力等等的加持才有的效果。原劇情里令狐沖在少林寺中看到方證和任我行比武,暗道孤獨九劍可破盡天下武學,但談何容易,以方證的武功,想要用破掌式破他的千手如來掌法,只怕要二十年的苦功不可。
而再過二十年,方證如若不死,易筋經的功力又更見深厚,掌法也愈發精湛,又非二十年前可比,到時候只能欺他年老體衰反應速度都不如年輕人了。
天下武學眾多,可即便是絕頂的武學,想要成就‘天下無敵’這四個字,又談何容易。
且不論蘇陽心中暗自感嘆,封不平卻越打越是吃驚,他就看這年輕人隨手亂揮幾下劍,劍勢卻凌厲到了極點,似乎每一招都是自己劍法的克星,又看他的腳步看似凌亂,可每跨出一步,卻偏偏能躲開狂風劍法的攻擊,心下也是吃驚不小,尋思:“他這幾下劍法,明明已可將我斃了,去支援風清揚,卻為甚么故意慢了一步?”
封不平心思齷齪,以己度人,又在山中隱居多年,腦子不太靈光,立刻想到難道他這劍法是和風清揚學的,又知道了我的身份,因此故意在左盟主面前落我的面子,一邊和我打斗,一邊等著左盟主去了風清揚性命?
他心中胡思亂想,頓時大驚,篤定道哎呀原來如此,他想當華山派掌門人!
想到此處,封不平又氣又喜,氣的是怎么隨便冒出一個小子也有這么高的劍法,喜的事自己料事如神,對方這般隱蔽的想法都被自己瞧出來了,由此看來,自己不僅在武功上是一流好手,論計謀也不輸任何人了,將來執掌華山派,說不定經營幾年還能壓過嵩山,到時候不如我來當這個五岳掌門,一統江湖,定要娶上十房八房的嬌妻美妾,以彌補這些年隱居苦修的遺憾.....
蘇陽和封不平對招,獨孤九劍之中的破劍式越用越是熟練,忽然發現這人眼神之中一會憂慮不安,一會喜色畢露,一會又是躊躇滿志的,好像有些神經了似的,也不知道是為什么。
但不必管他心中在想什么,蘇陽長劍漸快,變式也漸趨純熟,在狂風劍法的換招間隙一劍反攻而去,封不平來不及撤劍回放,只能朝后退了一步。
獨孤九劍,有進無退,在獨孤九劍面前退了一步,那接下來就只能是被動挨打的局面,就和前次蘇陽與風清揚比試一樣。
封不平退了一步,正要運氣出劍,一口氣正在將提未提的時候,蘇陽第二劍如影隨形已經到了他面門,他只能泄氣再退。
如是者三劍,封不平便再也無法出劍了,狂風劍法一招也使不出來,不要說狂風劍法,就是呼吸都覺得困難。
他也算高手,大驚之后立刻有了決斷,暗道這樣下去早晚要死,不如拼一把,這小子招式是妙了,可年紀輕輕的,功力絕不可能太高,于是招式一變,不再想著用快劍,然后把全身功力積在劍上,要和蘇陽來個硬碰硬。
雙劍交加,當的一聲輕響,封不平半截長劍被從中削斷,緊跟著一股浩大無匹的勁力從手中半截長劍上傳來,如同重錘般重重打擊在胸口。
封不平哇的一下噴出一大口血,身子晃了兩晃倒在地上。
“一個劍宗的,卻和我比內功,找死嘛。”
蘇陽獨孤九劍初試,心中并不歡喜,反而又有些不快。這門劍法講究的就是個行云流水,有出無回,一劍連著一劍,一劍快似一劍,結果只和這人對了不到幾劍他就敗了,倒是讓蘇陽感到有種意猶未盡的感覺。
好在思過崖上的人還有很多。
那邊和令狐沖對陣的黑衣人也是個高手,出劍嗤嗤作響,內功比他高出一大截,堪比當代一流高手,令狐沖隱隱就有落敗之象。
一柄淡紅色的血劍斜刺刺的從一側殺來,劃過黑衣人脖頸。黑衣人明明已經看到了這一劍,卻就是躲不過去,啊的一聲,脖子上多出一道深可見骨的傷痕,血如泉涌。
他脖子上一股血箭沖上半空,蘇陽身形卻已經離他而去,等到血落地之時,蘇陽的劍又已經刺穿了何鐵手面前的那個黑人。
獨孤九劍使將開來,越是一往無前,越是殺人凌厲,威力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