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了,鮑勃他們叛變了,快救救亨特中尉,他被困在醫療室了!”士官長連滾帶爬的從營房之中沖了出來,緊跟著他的還有10來名士兵,他們不斷的回身向后進行射擊,同時營房內也有人在反擊,其中幾名剛剛逃出營房的士兵很不幸的被擊中了腿部,摔倒在地。不過值得表揚的是,他們雖然摔的相當凄慘,不過手中的自動步槍卻抓得死死的,“槍在人在,槍王人亡”的精神真是可歌可泣啊。
這時早就聽見營房中槍聲的張程已經沖到了門口,除了亨特中尉,他更擔心中洲隊員們的安慰。而就在張程經過士官長的時候,士官長因為倉皇逃跑而低垂的槍口突然抬了起來,而他瞄準的目標赫然便是急于想沖進營房的張程。
“嘭!”
子彈向著張程疾射而去,不過在士官長提起槍口的那一瞬間張程就已經察覺不對,并輕踏地面向一旁快速躍開,子彈擦著張程的身體而過,在他的動力裝甲上留下一道痕跡。
一擊未果,士官長并沒有善罷甘休,他射出的子彈追隨著張程閃避的身形而去,而張程的動作異于常人的靈活,之間他幾個輕巧的后躍翻身,便隱藏在了一只金屬箱子的后面,子彈在箱子上擦出片片火花,卻無法傷害躲在后面的張程。
就在張程被士官長毫不間斷的火力壓得抬不起頭的時候,鮑勃突然從營房中走了出來,同時右手一揮大喊道:“其他人,把守衛的士兵全部干掉?!?
一聲令下,士官長周圍的士兵紛紛抬起槍口向在基地圍墻上不知所措的守衛士兵扣動了扳機,就連剛剛被射中腿部躺在地上呻-吟的傷兵也不再顧及傷勢,翻身進行射擊,就好像剛才被子彈射中的不是他們一般。不得不說,這幾名士兵的演技實在太好了,而剛剛那出苦肉計甚至連張程都被蒙蔽了過去。
守衛的士兵被這一突發的情況鎮住了,他們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么,也不明白為什么士官長會突然向張程開槍,可是當幾名守衛士兵被子彈擊倒的時候,其他人終于明白眼前的一切并不是幻覺,如夢初醒的士兵們這才紛紛尋找掩體躲在后面進行反擊。
不過守衛士兵們的反擊效果并不是很好,因為只要不是頭部中彈,對面的士兵基本上不會被打倒,而對方的子彈卻可以讓守衛士兵徹底失去抵抗能力甚至直接被擊斃,再加上整個威士忌哨站的防御建設完全是針對基地之外,圍墻上幾乎尋找不到什么針對內部的掩體,所以很快圍墻上反擊的槍聲越來越稀疏,直到完全消失。
躲在金屬箱子后面的張程心急如焚,為了準備這次任務,在進入這個世界之前張程就在主神空間詳細研究過《星河戰隊》三部曲,所以他自然知道這些突然發狂的士兵是因為被蟲族寄生所致。雖然張程現在有100種方法可以殺死外面的士兵,不過因為主神不允許殺死聯邦政府士兵的限制,就算這些士兵已經被蟲族寄生他也不敢以身試險,而王嘉豪和陳影詡也因為這個限制不敢隨便開槍,而是直接從近10米高的哨崗上翻到了基地之外來躲避子彈。張程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圍墻上的守衛士兵一個個被擊斃,不過張程并不在乎那些士兵的生命,此時他最擔心的就是身處宿舍之中的何楚離幾人。
“別過去,用手雷,直接把他炸死!”看到圍墻之上已經不存在任何的反抗,鮑勃阻止了想要包抄張程的幾名士兵。
張程體內隱藏著不可思議的力量,這是鮑勃心中一直存在的感覺,不,準確的說是寄生在鮑勃體內的寄生蟲的直覺。蟲族天生有著對于危險的敏銳直覺,而侵占鮑勃身體的寄生蟲又是蟲族中的佼佼者,所以他認為自己的直覺不會出現錯誤。為了可以盡快消除可能存在的隱患,最好的辦法就是不給對手任何一點機會,包抄過去雖然穩妥,不過勢必會耽誤一些時間,因此鮑勃決定采用最快捷的方式將張程殺死,那就是直接丟過去一顆手雷。
聽到鮑勃的命令,張程恨得牙根直癢癢,并后悔當初為什么不直接將這個煩人的家伙干掉。不過雖然心里惱火,張程的頭腦卻比較冷靜,他意識到躲在這里只會被動挨打,就算一顆手雷炸不死他,對方還會扔出第二顆、第三顆,所以在無法出手殺死對方的情況下,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沖進營房與里面的中洲隊員匯合。
想到這,張程不再顧及,他輕喝一聲:“祭獻之骨甲!”一層由白骨組成的鎧甲立刻附著在他的身上,加上套在里面的動力裝甲,就算是密集的火力,估計怎么也可以抵擋十幾秒鐘,而想要突破守在營房門口士兵的防御沖到里面,這十幾秒鐘對于張程已經足夠了。
“fire in the hole!”其中一名士兵拿出手雷,而在他擰開保險之前,竟然還習慣性的大喊一聲來警告周圍的同伴,這句話出自被寄生的士兵口中,聽起來不免有些滑稽,不過有此也可以看出,當一個人被蟲族寄生之后,他體內的寄生蟲會吸取此人的大部分記憶。
張程等待著那名士兵丟出手雷,這樣的話他便可以趁著爆炸所產生的混亂沖進營房,去和里面的中洲隊員匯合,可是預想中手雷被拉開保險時所發出的“滴滴”聲響并沒有出現,張程等來的卻是來自營房之中密集的槍聲。
人類身中穿甲彈時所產生的爆裂聲響瞬間響起,疑惑的張程從金屬箱子之后探出頭去,卻發現包括士官長在內的所有士兵的頭部都已經被子彈轟爛,徹底失去生命的殘破身體如同爛泥一般癱倒在地,黑紅的血液混著墨綠色的惡心黏液自血肉模糊的頭部緩緩的流淌,而唯一站立著的鮑勃雙臂也全部被打斷,甩落在地面上的自動步槍上的斷肢在黑紅的血液映襯下顯得格外的蒼白。
“你們沒事,太好了!”看到手持黑白雙槍的慕容薇和端著自動步槍的食尸鬼,還有跟在他們后面的何楚離從營房大門中走了出來,張程興奮的從金屬箱子后面跳了出來,不過激動的神色瞬間被憂慮所取代,他擔心的說道:“你們殺了這些士兵,難道……”
“放心吧,他們已經被蟲族寄生,不屬于聯邦政府的士兵,所以不會破壞規則。”慕容薇解釋道,不過她的語氣中卻透著一絲哀傷。
就在張程想繼續詢問慕容薇等人在營房中的遭遇之時,又一個身影緩慢的從營房之中走了出來,而這個人的出現讓已經失去反抗能力的鮑勃臉色一變,因為此人正是由鮑勃親自注入寄生蟲的亨特中尉。
亨特中尉的狀況十分的糟糕,他剛毅的面容此時被虛弱的蒼白所取代,口中不斷滲出的鮮血順著微微顫抖的嘴唇滴落下來,他的步伐也同樣無力,甚至必須扶著墻壁才能勉強支撐身體的向前移動。亨特中尉的另外一只手緊緊握著一把自動步槍,卻因為無法承受槍支的重量而拖在地上,槍口與地面摩擦發出了刺耳的聲響。
“亨特中尉?!你怎么弄成這個樣子?!睂τ诤嗵刂形緩埑踢€是心存敬意的,可是看他此時的模樣生命似乎隨時都會離開這個堅強男人的身體。
“是亨特中尉救了我們……”食尸鬼淡淡的說道。
三分鐘前……
“用手雷,用手雷炸死他們!”宿舍外其中一名士兵大喊道,同時扯下了腰間的手雷。
聽到這個不妙的消息,躲在角落的食尸鬼和慕容薇同時躍了起來,并向著宿舍門口沖了過去,因為如果沒有人去阻止的話,那么宿舍中的三人就會被手雷活活炸死。當然,所有人心中都清楚,沖到門口去阻止對方扔出手雷會付出怎樣的代價,不過相較于全軍覆沒,個人的犧牲就顯得微不足道了。
兩個人幾乎同時沖了出去,不過在途中食尸鬼突然一按慕容薇的肩膀,借著慕容薇的沖勢,食尸鬼的速度再次暴漲一分,而慕容薇卻因為這一按而慢了下來。就在慕容薇心急萬分的時候,食尸鬼已經沖到了門口,而在他踏出宿舍的一瞬間,凌亂的槍聲驟然響起。
“食尸鬼!”慕容薇大喊一聲沖到門口,卻發現食尸鬼安然無恙的站在那里,而門口兩名被寄生的士兵腦袋已經被子彈射爛,其中一人手中握著的還未打開保險的手雷跌落在地面之上。
在不遠處的走廊上,亨特中尉右手所持自動步槍的槍口正冒著一縷青煙,而他的左手正緊握著一支深深插入自己脖頸的針管,針管內的活塞已經被推倒了底,看來里面的藥液已經完全注入到亨特中尉的體內。從針管上標注的醒目紅色可以分辨出,這是只有在拯救失去生命跡象的士兵時才會使用的強心劑,藥液中包含的刺激作用甚至可以讓一名癱瘓已久的病人跳上一段迪斯科。當然,這種強心劑的副作用也非常的大,如果不立刻進行必要的救治,5分鐘內被注射者就會因為心跳過速而死亡,而且就算得到了救治并幸運的活了下來,那也只能在病床上度過余生,所以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下,醫生是不會對患者使用這種強心劑的。
正是因為及時的給自己注射了強心劑,已經被寄生蟲侵蝕部分臟器的亨特中尉才可以撐到現在,并救下了被堵在宿舍內的中洲隊員。亨特中尉憑借著剛韌的毅力與不屈的尊嚴壓制著體內的寄生蟲,用自己即將逝去的生命書寫著一名軍人的可泣終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