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彥躲在后廳暗自偷笑,這女子看上就定是這驚白門有頭有臉的人物,如今竟也被男人沾了身子,不僅如此,竟還懷了小孩,這應該算是修真界的丑聞了吧。
他依靠著后廳的立柱,從油紙中取出糕點,放進了嘴里一塊,這糕點甜而不膩,入口即化,也不知道是用什么東西制作的。
等到他把歐陽紫嫣送來的六塊糕點全部吃完的時候,歐陽紫嫣躡手躡腳的開門走了進來,來到后廳伸頭一看,稍顯冰冷的臉上竟然也染上了些許笑意。
江彥嘴巴上粘著糕點的渣子,抬頭看了看歐陽紫嫣出聲說道:
“怎么?我有這么可笑嗎?”
歐陽紫嫣轉過頭去,用手背捂了捂嘴,那笑意竟好像憋不住一般。
江彥白了歐陽紫嫣一眼,心想,小爺我當男兒郎英俊瀟灑,做娘們也是一等一的美人兒,你這似笑非笑卻又是什么意思。
等到歐陽紫嫣再扭過頭,神情已經恢復了平常的清冷。
“驚白門少有男人進出,即便幾個不知死活的闖進了山門,也會被師傅逐出雪山,師傅平生最恨男人,所以我才讓你扮作女裝,領你進來是因為你是十六哥的朋友,這是我寫給他的信,你這便拿了,然后下山去吧!”
江彥低頭看去,歐陽紫嫣遞過來一封信,信封上面用極其娟秀的字體寫著“皇十六收”。
江彥心想若是不收,恐這女子會生疑,到時候所有的謊言都被戳破,面對著這一群高來高去的修真者恐怕也得不到什么好處,于是索性伸手接過,揣在了懷里,但他并不急著走,而是仔細打量著歐陽紫嫣,神情很是認真。
歐陽紫嫣被江彥看的發(fā)毛,臉上稍稍一紅,出聲說道:
“你,你看什么看,輕浮浪子。”
可能是想起了江彥剛剛在雪山上吟的詞,她出言也是毫不客氣。
“姑娘此言差矣,我乃浪子沒錯,但輕浮二字可用不得我的身上。”江彥搖頭否認道。
“姑娘占在我面前,我一沒言語調戲,二沒動手動腳,只是欣賞,再者我家中嬌妻都是明媒正娶,在雪山之時,也以為四下無人,不自覺出聲,卻被姑娘無意聽見,你就憑這個說我輕浮,恐怕太過武斷了。”
“油嘴滑舌,十六哥信任你這樣的人,不知道是對還是錯。”歐陽紫嫣一扭頭,就要離開。
“姑娘慢走,在下還有話要說。”江彥出聲阻攔道。
“有什么話,你快些說吧,師傅和師伯的論劍就要開始了,到時候耽擱了,我可吃罪不起。”歐陽紫嫣出聲回道。
“剛剛進來祭拜的那人是你的師傅?”江彥試探的詢問道。
“是啊!還好我反應快,不然被師傅發(fā)現你的命都沒了。”歐陽紫嫣說道。
“哦!那這樣就好辦多了。”江彥一臉的恍然大悟,出聲說
道。
“什么好辦多了?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歐陽紫嫣眉頭微皺,出聲喝道。
江彥不慌不忙的說道:“姑娘,看你在驚云門的地位不低,可是你師傅還真是偏心啊!”
江彥說完更是大搖其頭,神情很是惋惜,歐陽紫嫣回過頭來出聲問道:
“你到底在說些什么?我聽不明白。”雖然歐陽紫嫣矢口否認,但江彥也從她的表情里看出了一點端倪。
“我剛剛在這后廳躲避你師傅,卻無意間聽到了她跟你師祖的對話, 她說你資質平平,心中雜念太多……”
歐陽紫嫣眼中寒光突然迸發(fā)而出,腰間紫綾被其猛的抽出,一下子卷到了江彥的脖頸之上,出聲喝道:
“大膽狂徒,竟然敢離間我和師傅,我看你是找死。”
江彥脖子被那紫綾狠狠的勒著,臉更是憋的通紅,他出聲道:
“我怎么敢騙你,我是猜測你和皇十六的事情被你師傅知道了,以她對于男人的恨意,你覺得她會放過你嗎?”江彥一邊咳嗽著,一邊猛拽繞在脖子上的紫綾,歐陽紫嫣一聽見皇十六手上的力道立刻減了下來,神情落寞幽怨。‘
江彥看在眼里繼續(xù)說道:“我看門里的人,皆腳不沾泥,唯獨你,雙腳之上皆是污泥,恐怕這巡邏之事,你也是經常干的。”
“你懂什么?那是師傅在考驗我的耐心,只有我的心平靜了,才能修習更高級的技法。”
江彥心想你的心平靜,你師傅的心都已經凌亂了,又怎會有心思管你這個弟子。隨即搖了搖頭,推開門走了出去。
映入眼簾的無盡白,這時,江彥也終于知道歐陽紫嫣為何不讓他抬頭,眼前來來往往的那些師姐師妹,放到浮游五城,哪一個都是人間絕色,江彥看的癡了,竟不知道此時自己也做女子裝束,只不過比起這些女子,他已是丑極。
這些人對于江彥并未理會,而是急匆匆的趕往一處,神態(tài)之中滿是欣喜與希冀,再看她們的穿著,皆是白紗白鞋,與歐陽紫嫣的黑紗黑鞋極不相配。
江彥本就沒有歸去之心,出了門卻見歐陽紫嫣沒有追出來,索性混在人群之中,一起往前走去,恍惚中,江彥似乎聞見一股濃重的體香之味在人群之中散發(fā)而出,那味道極為特殊,令人昏昏欲睡,腹中不斷翻騰。
江彥緊隨眾人腳步,不一會來到了一座巨大的高臺前,高臺之下此時已經比肩接踵的站滿了人,而之前的體味聞起來更加濃重了,江彥左右觀察,卻見四周的女子并無不適之感,他小心的向人少的地方靠了靠這才喘得過氣來。
高臺之上早已經站上了人,一個是之前在屋中哭訴的歐陽紫嫣的師傅,另一個容貌秀麗端莊,手拿長劍,站在她的對面。
“白瑞,論劍之下,刀劍無眼,若是之后我不小心砍斷你的腿,刺穿了你的心肝脾肺,可不要喊疼哦!”
說
話的正是這容貌秀麗端莊之人,歐陽紫嫣的師傅冷哼一聲說道:“白秀,驚白門大大小小幾百場論劍,你可曾勝過我,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今時不同往日,若是今日我砍斷你一根尾巴,我就是唯一的九尾至尊,這驚白門的玉石床可就歸我了。”白秀出聲搶白道。
江彥混在臺下眾人之中,這才想起之前聞到的那令人作嘔的體味是狐臭味,九尾?莫非這驚白門竟是一個狐貍窩。江彥被自己的猜測嚇了一跳,仔細觀察身旁眾人,果然看見每一個人的身后白紗都長出一塊,那不時露在白紗之外的不是尾巴又是什么。
之前沒有多想,便隨眾人來到這里,此時一想周圍都是一只一只的狐貍,江彥身上的雞皮疙瘩都快起來了,心想趕緊找個機會溜了,卻不曾想過,如今此地已是狐山狐海,現在想出去,哪有那么容易。
但轉念一想,之前來的時候,卻沒見歐陽紫嫣有這種難聞的味道,莫非,歐陽紫嫣和她們不是一個品種,正想著,臺上已經打了起來。
那個名喚白瑞的女子,果真凌厲異常,銀牙一咬長劍飄出朵朵劍花,直奔白秀籠罩而去,這白秀也不是尋常之狐,面對遞來的長劍,面色從容,身子更是七扭八拐,竟都從刁鉆的角度將劍花險而又險的避過。
臺下不住的有喝彩之聲傳出,江彥左顧右盼,周圍的空間在越來越多的女狐擁擠之下變得更加狹窄。
江彥心中長嘆,早知雪山之行有此磨難,就不來了,沒想到擁有破情之心的人還沒有尋到,這狐臭味熏都要把他熏死了,這如此繁多的狐貍竟然都化成了人形在此地,還美其名曰驚白門,簡直恐怖至極,猛然之間戰(zhàn)斗進入了白熱化階段,只見白瑞長劍由下上挑陣陣風雷之聲傳來,肉眼看去長劍劍刃之上竟有電光不斷顯現而出,白秀的臉上變得凝重了起來,長劍回撤擋在胸前,一個閃身竟也有模有樣的念起了咒來,若是不知道的,定以為是仙女下凡,施展仙法。
“白瑞,我敗在你手上五百三十一次,可這一次,你贏不了我。”白秀的臉瞬間變的殺機重重,轟隆之聲從四周不斷傳來,比之白瑞那電光環(huán)繞的長劍的氣勢還要兇猛許多。
“白秀,為了贏我你竟然敢偷學禁術,你不要命了嗎?”白瑞大聲呵斥道。
“只要能打敗你,我不在乎。”白秀嘴角閃著殘忍的微笑,猛然之間,驚白門兩旁的厚厚積雪如同崩塌一般直奔這高臺而來。
這禁術威力巨大,許多臺下的女狐貍臉上都閃出了懼色,紛紛拔腿向后逃,這白秀顯得更加瘋狂,大吼一聲,白紗嘭的一聲被撐起,九條與雪一樣白的巨大尾巴出現在了她的身后,江彥亡魂皆冒,連滾帶爬的跟著四散的人群向后奔去,只聽見身后的白秀大聲喝道:
“白瑞,這世上只能有一個九尾天狐,玉石床是我的。”說完身子竟猛的升起,飛至半空之中,暴雪滾滾而下,白秀如同沐浴在雪中的神靈
“劍技:崩雪。” 一聲震耳欲聾的女聲傳來,卻是白瑞使出了應對之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