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1章 無價值的追求

錯誤的目標得到錯誤的結果，這的確是一個悲哀的故事。

所以當芙羅拉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氣氛不由的就是稍稍僵硬了一下，但是蕭嵐在有些無奈的摸了摸腦袋后，他表現的還算是足夠淡然，“雖然很不想這么說，但事實的確是這樣沒錯。

不過無論如何，結果才是最重要的，雖然沒有得到我已開始想要的，但是以這錯誤的目標最后達成了一個d，這難道不應該是件值得慶祝的事嗎？”

“……這值得慶祝嗎？明明是失敗了。”芙羅拉皺眉。

“當然了，原本我可是抱著必死的覺悟踏入了這個世界，而現在我們兩個都還好好的活在這里，我雖然沒有成就不朽但是卻也是向前繼續跨越了一步，原本糾纏著我的人格腐朽完全清空成為了某種意義上比不朽更加強大，即便是宇宙毀滅也能夠繼續在宇宙之外活下去，確切的掌握了一切歸于無這終極力量的存在……甚至即便是最后得到的結果是什么也沒有得到，反倒是身受重傷之留一口氣的活下來，這份失敗的經歷也不見得是壞事，它也將成為教訓讓我在下一次的挑戰中不走歪路。

人啊，只要還活著，就一定還擁有機會。

下次不要再說這種悲傷的話了，哪怕我們除此之外已經一無所有……只要活著的話，總有一天，一定會覺得能夠活著，是一件不錯的事情。在那一天來臨之前，我們還是好好活下去吧。”

聽到蕭嵐自言自語般喃喃說出的這段話，芙羅拉的身體不由的就是一顫。

——她已經理解到了。

之前就像是在逃避一般的沒有思考過，在那一切歸于虛無的世界之中。他們究竟是有多么幸運才能夠像現在這樣談論？

活著，那的確就是已經最偉大的奇跡。

而看著女騎士臉上露出的這個表情，蕭嵐的臉上是慢慢的浮現了一個淺淺的笑意，然后他是輕輕的擺了擺手，將彌漫在周圍的低靡氣氛一掃而空，“好了，不要再說這種悲傷的話題了，事實上你說的悲哀故事也不是只有我們來著……”

“不是只有我們？”芙羅拉一愣，奇怪的問道。

“當然不是。我可不敢妄稱自己是第一個想要挑戰不朽的人。”蕭嵐深吸了口氣，看向此刻那并不存在的天空，“這個世界，不是這個正在重構的世界，而是由無限可能的時間線組成的多元宇宙。嘗試過挑戰的人絕對不是我們可以想象，但是很可惜的是就我們所知道的記錄中似乎沒有多少成功的存在。”

“以前沒有怎么去特別注意，現在回頭想想的話，似乎在現實世界有有理可據的神話中，活著晉升到超越人之境界的存在簡直就是少之又少。

無論亞述、希伯來、古埃及、古希臘、婆羅門、華夏九州，遠古的諸神和精靈們基本都是血脈的繼承者，是自從誕生開始就與天地同在。人類成神的記錄不少但是基本都是死后以英靈之身才達到。出現人類晉升不朽的記錄是要從神話時代終結之后才開始，比如東方的道祖李耳得道，印度的釋迦摩尼成佛，不過即便算上他們成功的例子那也是無比的稀少。而且基本都是佛道兩門之中所謂的成佛成仙，那與其說是可以追溯到起源的記錄更加像是瞎編的演義小說，基本不存在什么可以參考的意義。

真正將這個概念發揚光大的，反倒是進入現代之后的各種acg作品。天馬橫飛的想象力造就了各種奇跡的故事，當他們在主神空間這個平臺成為真實的時候。超越人之境界的不朽者傳說才到達了一個激增的層面。

可惜我們目前進入的世界基本都只是來自各種電影，純粹的動畫雖然有些可以借鑒但依舊沒有突破性的意義……我的失敗，或許根本就不算什么吧？”

自嘲般的低語，然后就在蕭嵐思考著什么的時候，同樣思索著芙羅拉突然皺起了眉，“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么你還漏算了一個情況。”

“……漏算了？”

“沒錯，acg作品我在空閑時惡補了不少，你難道沒有發現吧？魔法少女小圓中的鹿目圓，改變世界法則創造了一個宇宙的她，在成為神的時候就從因果律中徹底消失，無論過去現在未來都不再有任何存在過的痕跡；型月世界的故事之中，蒼崎橙子也說過：抵達過根源之渦的人也有，因為存在著抵達過的人所以才能知道其本質，但是——去到了那一側的人，在過去及歷史上沒有留名的魔術師們在抵達的那一個瞬間消失了。”

“……消失的、人？”蕭嵐愣了，不是愣了一下，而是愣了好久好久。

然后在芙羅拉不由擔心起來的時候，這既是個存在又是不存在的男人突然地就是爆笑了起來，笑的鼻涕眼淚這些很久很久以前才有的東西都冒了出來，“哈哈，原來如此，原來是這樣啊……成就真正的不朽，這根本就是一個最大的笑話吧？”

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笑，他就是想笑。

又是過了許久之后，他才慢慢停止了咳嗽和笑聲。不過他還是在笑，但是卻變成了苦笑。

只因為芙羅拉的一句話他突然的就想到了，以凡人之身去追求不該擁有的不死不滅，那根本就是在以一開始就沒有的東西為目標。

來自于虛無的他，所追求的最終還是無。

那哪里還需要追求啊，根本不需要繞那么多的彎路，只要自己輕輕的一個念頭，他就能夠成為不死不滅的神！

但是笑過之后，除了莫名其妙的無奈之外，他還是感覺到一陣發泄般的輕松。

那確實很過癮，也確實是很輕松。

回想起來，也覺得確實有些好笑。

但這這樣異常的情況，卻是讓芙羅拉有些嚇到了。

“……你、沒事嗎？”

“沒事，只是想到了一些好笑的事情，真的很好笑很有趣的事情……”

放肆的笑意不知何時已經隱去，像是摘掉了心口一個重擔的蕭嵐看著一片虛無的遠方，像是在敘述史詩一般的喃喃道，“我之前沒有發覺，但是現在我知道了。虧我還以為自己是幸運的，居然直到現在才發覺自己是走進了死胡同。”

他攤開雙手，指向周圍的一片虛無，“這個世界，由我的意志所觀測到的一切就將決定這個世界的新生——就像是上帝創造世界一樣，我似乎是獲得了這個世界造物主的權限。更確切的說的話，應該是我獲得了和【x】相同的權限——雖然僅限這一次，但是我確切的可以憑借我的意志重演一次他創造這個世界的進程。”

所以了，我是先把最后和我融合在一起的你觀測了出來，然后在你醒來之前開始建立這個世界的法則，不過鑒于利益最大化的結果，我并沒有直接構建世界，而是把絕對不會被修正的噩夢之鏡的世界投影了出來再進行塑造……

如果世界的構成需要宇宙之心和世界碎片、本源之力這些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你基本可以認為我是未雨綢繆的打算把這個世界給打包帶走，而現在你看到的，就是因為我帶來的法則變更，一個宇宙被重置的場景。”

芙羅拉聽得似懂非懂，不過她大致的知道了一點。

——這里是宇宙初始的地方。

在這里，無限的增殖即將開始，所有的銀河即將組建。

然后，她看到幾個光點開始浮現了出來。接著終于連成了一條，這就是搖曳著的最初的銀河。

……但是，這和蕭嵐之前的異常有什么關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