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晨光悄然灑落在秘境的每一個角落,從回廊的白色石柱間望出去,滿山都是亮得誘人的絢爛彩色。
盡管知道這些美麗景色都非是自然形成,杰諾仍然感覺到心中一陣愉悅。此刻的他臉色蒼白,腳下虛浮。若非杰諾已經經由力天使留下的火焰巨劍窺探到天界圣焰的力量構成,將體內的力量全部轉換成神圣屬性,他又哪有可能在圣焰中立足?
只要體內尚存有一絲一毫的黑暗或者是死亡氣息,就會如一滴蜜糖,將圣焰中所有的毀滅力量都引入杰諾體內。
杰諾的身體雖然有如魔獸,但天界圣焰足以輕易解離精鋼,他就算能夠以相同屬性的神圣力量對抗,但是靈魂上所受的燒灼之苦,又豈是言語所能形容?
杰諾一路行來,所遇圣堂都恭敬之極地向他行禮。杰諾微笑著一一回禮。他心里清楚,若這些圣堂知道他此刻已然力量全失,不知道會不會不顧教會的嚴規,立刻沖上來下殺手。不過他相信,單憑這些圣堂的眼光,根本看不到自己的虛實。
杰諾此刻有如一只疲累之極的猛獅,昂首在群狼間穿行著。
其實就算圣堂們知道杰諾非常虛弱,他們也未必敢上來動手。那一日的屠龍之役,不光一眾圣堂們前所未聞的三頭龍轟然倒在杰諾面前,而且那如神一般美麗、若神一般強大的七彩龍竟也隕落!而僅僅在上一刻。美麗地七彩龍還占據了絕對的上風,看似要置杰諾于死地!
連那傳說中的巨龍都倒在了這個無情無義的杰諾面前,那還有什么存在能夠阻擋住他的腳步?
此役之后,所有的圣堂對杰諾表面上的恭敬中,又多了一點發自內心地畏懼。
杰諾一面欣賞著景色,一面走到了自己的大殿前。大殿正門處,瑟拉正自卓約立在那里。有些焦急地張望著。看到緩緩前行地杰諾,她臉上掠過一陣喜色。直接給自己加執了加速術和飛行術,迅速沖到了杰諾的面前。
“尊敬的圣堂之主,您終于來了!明月……明月好象有些變化,我不能確定,但您房間中的氣息和以前完全不同……”琴盡管焦急,但仍然保持著應有的禮儀。
杰諾只聽到明月二字,身影立刻一閃。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大殿之外,瑟拉呆立片刻,沉重地嘆息一聲,向大殿飛去。圣堂中所有人都知道那個叫明月的小女孩在杰諾心中的重要之處。萬一她真地出了什么事,那杰諾一怒之下,很有可能殺光所有的降臨天使。瑟拉發覺房間中的氣息不對時,曾想過破門而入。可是面對著兩扇冰霜與碧綠交替出現的大門,她已想盡辦法。可甚至都無法接近到大門的五米之內!
瑟拉終于決心,要盡可能的滿足杰諾。只要能夠讓他沒有借口去找降臨天使們的麻煩,她可以付出一切。瑟拉對于教皇的決定疑惑不解,又對杰諾地胡作非為敢怒而不敢言。她是降臨的天使,此前也曾經利用自己的身份悄悄向天界神明和高階天使祈禱,可是無論她如何努力。就是沒有任何回應。
當杰諾立在自己寢殿的大門前時,大門上瞬間就會交替變幻多次的冰霜與碧華頃刻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兩扇黃銅大門看上去全無異狀。
杰諾眉頭緊皺,負手而立,沉默不語。
靜寂。
一陣輕柔的風從窗外外吹進,拂上了黃銅大門,遇到了阻擋,又折了回來。
堅固、厚重而且有了上百年歷史地兩扇大門,忽然在風中化成極細碎的銅粉,在晨光的映襯下。一蓬蓬淡淡的金霧彌漫了整個大殿。
在金霧中。緩緩浮現了兩個女孩的身影,無論是銀眸還是碧睛。都充滿驚訝地看著忽然消失的大門,完全沒有預料到會有這種情況出現。她們互望一眼,臉上的驚訝瞬間被冰霜所代替,又各自轉過頭去,誰都不看對方。
杰諾默然地看著兩個女孩,已然說不出任何話來。
他已經明白為什么瑟拉會驚慌失措了。此刻明月的氣息若隱若現,已經非幾日前凌厲殺氣四溢時的狀況。而奈菲身上則開始隱隱透出碧綠光華,她則開始顯現出微弱的力量氣息。
但這些都不重要。
杰諾看看明月,又看看奈菲,如此反復,似無止歇。
昨夜,是杰諾忍受圣焰焚身,上承萬鈞壓力地一夜。對于他來說,這一夜自然是非常漫長。漫長應該僅僅是感覺,但此刻看到明月和奈菲,杰諾忽然覺得,昨夜似乎真地非常非常漫長。
此刻的明月足足長高了一個頭,永遠飄立于空中地她若是立在地上,已經比杰諾矮不了多少。她看上去有十五、六歲年紀,稚氣盡消,無上的麗色使明月整個人都如籠罩在輕煙之中,若夢如幻。
而在另一邊的奈菲則已經變成十二、三歲的模樣,成長的速度更是驚人。她看上去比明月矮了些,臉上仍然有些稚意未脫,可是容貌清秀之極,若是完全長大,應該不會比明月遜色多少。也許兩個女孩子之間最大的區別就在氣質。
明月其寒若冰,既冷且傲。而奈菲則顯得活潑可愛,直是我見猶憐。
“又在打架了?”杰諾冷冷地問。
兩個女孩同時搖頭,堅決否認。
杰諾苦笑一下,習慣性地向兩個女孩子伸出雙手。結果杰諾眼前一花,明月直接撲進他的懷里。而奈菲則攀上了肩頭。只不過現在她們其實都長得不小,要想縮入杰諾地懷里實在有些難度。
杰諾在極近距離看著明月,忍不住微微有些眩暈。而明月似是心智也隨著身體成長起來,不復往昔那什么都不管不顧的小女孩。她呆呆地看著杰諾,同樣怔住,一時有些沒有反應過來。
一小團冰風突然在大殿中炸開,杰諾一聲悶哼。向后飛出。尚在空中之時,他身體一挺。就此凝停在空中。
而明月則凝立于殿中,銀色雙眼偏向了一旁,似乎有些不敢看杰諾。她表面上寧寧定定的,可一雙纖手卻不知不覺間抓緊了衣襟。
而奈菲則全無顧忌,大模大樣地坐在杰諾肩頭,一雙長腿在他胸前蕩來蕩去,顯得極是得意。
就在這說不清道不明的一刻。大殿外響起一陣急驟的腳步聲,一個圣堂全速奔來,向著杰諾行了一禮,道:“尊敬的圣堂之主,里爾城伯克紅衣主教傳來了消息,說您要找的詩人都已經被帶到了圣詹姆斯大教堂,等候著您地吩咐。”他的語氣中透著疑惑,不明白何以杰諾會忽然想起來要大舉尋找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