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光的動作,顯然已經讓墨家很不悅了。
高大全也可以理解,畢竟墨家在江南的投入是最多的。
這些年江南的經濟還能夠在緩慢提升,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墨家不計成本的投入。
如果真的讓孔教成為大宋的國教,可以預見的是墨家定然會遭受毀滅性打擊。
這是墨家絕對不能承受的。
不過其他學派的人,高大全卻并沒有感覺到有什么異常行動,尤其是道家。
這讓高大全略微有些奇怪。
在江南,佛家勢弱,但是道家極度強盛。
江南道家宗師層出不窮,即便沒有產生純陽呂祖、武當三豐道人那個級別的存在,但是論起綜合實力,江南道家實為九州之冠。
可以說,九州道教的骨干,幾乎全在江南。
呂祖和三豐道人強在武功境界,單論在道家的地位,其實也并不比王重陽、林靈素等人高多少。
儒家如果真的要在江南大肆擴展勢力,損失最大的應該就是墨家和道家。
雖然道家崇尚“與世無爭”,不過遇到這種事情還這么淡然,高大全是不相信的。
而且江南道家也從來不是什么與世無爭的勢力,否則也不會死死壓制住江南的佛門了。
對于江南這個九州首富之地,佛家可是覬覦許久了,卻一直無從下手。
這其中,少不了道家的大力狙擊。
高大全不相信道家會無動于衷,他猜測應該是道家想要自己解決問題,畢竟在道家內部,他沒有墨菲這樣的“內應”,道家也不會派人聯系他。
不過雖然高大全相信江南道家的實力一定能夠讓司馬光喝一壺,但是他卻不能把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
司馬光這一次,明顯就是沖著他來的。
站邊二程的意思太明顯了。
這個時候的高大全,還不知道司馬光是受到了趙清影的直接暗示,即便如此,高大全也已經準備好了反擊。
文戰,要的就是大勢。
自從他接下了和二程的文戰之后,大勢一直都在二程那邊。
高大全已經蟄伏很久了,是時候展露自己鋒芒了。
如果他再沒有動作,任由司馬光這么肆虐下去,說不定還真讓他把事情干成了。
到時候,一切就都無法挽回了。
司馬光是一個行動派,他比起二程實干太多。
如果二程多的只是嘴炮的話,那司馬光就是一直在身體力行。
自從他公開發表《整飭倫常令》和在祭天儀式上發表了那番演講之后,司馬光就一直致力于推行把孔教定為國教,讓儒家禮儀成為世人必須遵守的規章制度。
在這個過程中,眾生百態,一言難盡。
尤其是以商人為首的團體和文人為首的文壇,內部產生了分裂。
有人面對司馬光洶涌而來的壓力,有人選擇與司馬光同流合污,有人也感覺到不對,但是卻不敢公開反抗,只能偃旗息鼓。
而更多的人,則是彷徨苦悶。
在他們的認知里,司馬光的言行太過保守,并不值得支持。
但是司馬光全部站在了儒家大義之上,而這些觀點,是儒家一直以來宣揚的普世觀點。
他們不想接受,但是從小接受的教育讓他們又不能反對。
所以,他們很糾結,行走在道路的分叉口,不知道下一步邁向何方。
這是一個迷茫的年代,也造就了一代迷茫的人。
高大全是清醒的,他看的很清楚,司馬光這樣做,絕對是歷史的退步。
只不過司馬光的勢力太過強大,他需要找一個破局點。
這個點,高大全也已經想好了。
“貞娘,你去收購一個雜志社。”高大全將張貞娘叫了過來,交給她一個人物。
“雜志社?”張貞娘有些奇怪,“報紙行業是在走下坡路,你收購雜志社做什么?”
在網絡時代,紙媒必然會受到沖擊,這是毫無疑問的。
不過在九州,網絡還沒有普及到地球的程度,而且還是有相當一部分的人偏愛紙媒的。
這也是高大全要收購紙媒的原因之一。
“我有自己的微~信公眾號,粉絲也已經有三百萬,不需要再借助網站宣傳。不過紙媒在很多人眼中依然是不可取代的,很多時候,在紙媒上寫文章,含金量比起在網絡上更大。”高大全解釋道。
頓了下,高大全又繼續道:“錢不是問題,我需要一個完整的發行渠道,保證這個雜志社的報紙能夠發行到江南各地,如果能夠發行到其他州,那就更好了。”
張貞娘聽懂了高大全的意思,不過她依然不建議高大全這樣做。
“雜志社盈利能力一直很低,如果按照你描述的規模,這一次收購金額至少要幾百萬。想要盈利,可能幾年之內都做不到。”
張貞娘并不是花瓶,嫁給林沖,掩蓋了她本身的才華。
在文學方面,她自然不及李清照。
在八面玲瓏為人處世上,她也及不上自小就接受這種培養的李師師。
但是張貞娘內秀于心,最擅長的就是做一個賢內助。
她什么都不算很精通,但是什么都懂一點。
這樣的人,不能夠做專才,卻是天生的領導胚子——如果她命夠好的話。
不過縱然張貞娘已經算是聰慧,她依然沒有高大全這種前瞻的眼光。
張貞娘說的不錯,雜志社的盈利能力很低,絕對算不上暴利行業。
但是,高大全要的并不是錢,而是影響力。
最關鍵的是,墨家不久之后就會推出股市,屆時有了足夠的影響力,就會換來無法想象的市值。
這才是高大全真正的算計。
“貞貞,按我說的做。我要的不是錢,而是影響力。這一次和二程的文戰能不能勝,能不能把司馬光的氣焰打下去,就看這一次你能否收購成功雜志社了。”高大全輕笑道。
見到高大全這樣堅持,張貞娘無奈,只能依言去辦。
涉及到了文戰,那就不是金錢能夠衡量的了。
等張貞娘走后,高大全來到自己的書桌前,鋪紙,研墨、蘸墨,用毛筆寫下了他準備創辦的報紙名字——《新青年》。
后世史書記載,《新青年》是九州文化史上一本具有里程碑意義的雜志,是舊九州時代最早的一份思想啟蒙刊物,具有劃時代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