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好了,我們趕緊出發(fā)吧,桑桑,把我的行李拿過來”
寧缺現在一看到傅紅雪就害怕得直哆嗦,巴不得早點走人。
他趕緊沖屋里喊了一聲,一個身材瘦削,皮膚有些黝黑的少女應聲走了出來,手上還提著一大包行李。
“這就是你的小侍女桑桑,看起來是個好姑娘”
嬴不凡可是深知這桑桑姑娘的厲害,在原著中,那可是終極大反派,不過在這個世界估計就沒那么強了。
但是,這姑娘也肯定有著自己的不凡之處,不會是一般人。
“師叔你說笑了,桑桑他是我很多年前在邊境的時候撿回來的,可惜跟著我吃不飽穿不暖的,就長成了現在這副營養(yǎng)不良的模樣”
寧缺話說的不好聽,但看向身邊小侍女的眼神中充滿了溫柔。
“少爺,你的行李,東西我都幫你準備好了,如果路上要用錢,你就用好了,不用省”
“我往你的行李里放了有兩百兩銀子,應該夠你用的了”
“兩百兩銀子,那可不是個小數目,桑桑姑娘,你對你家少爺倒是真好”
焰靈姬看著桑桑,不知為何,她覺得這個少女很投緣,而且身上有一股氣息讓她忍不住想要靠近。
“這是我家少爺,我對她當然好了”
桑桑幫寧缺整理一下衣服,開口說道:“好了,少爺你們趕緊趕路吧,路上小心點。”
“我會小心的,你自己一個人在家,也要當心,不要隨便給那些陌生人開門”
“我那個十二師兄,也就是之前那個死胖子,他應該會經常來串門,如果有什么事,你就找他好了”
寧缺仔細地叮囑道。
“好純粹的光明氣息,原著里的昊天化身,到這個世界卻變成了天生的無盡光明體,還真是有意思”
“黑暗幽冥體和無盡光明體,彼此相處的感情居然能那么好?真是大千世界,無奇不有”
嬴不凡看著那在做臨行告別的兩人,眼中閃過一抹奇色。
“羅羅嗦嗦,到底還走不走?”
傅紅雪看著寧缺,一臉的不耐煩。
“關你什么事?我又不和…等等,小師叔,這人不會要跟咱們一起去吧?”
寧缺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臉慌張地提問道。
“對啊,他可是很小的時候就跟在我身邊,算算時間,只有七八年了吧,這一次歷練,自然也少不了他”
“這…這家伙還需要歷練?他那柄刀怕是連知命境的念師都擋不住吧”
寧缺嘴角不禁抽了抽,如果和這家伙一起,自己這一路上不是要在水深火熱中度過了嗎?
“好了,既然收拾好了,就快上車,你要再廢話,我就讓你再見識一下他的刀”
話音剛落,嬴不凡便拉著焰靈姬飛身上了馬車。
寧缺咽了口唾沫,感受到傅紅雪那幽幽的目光,不禁打了個寒顫,趕緊向桑桑打了聲招呼后,便抱起行李向馬車跑去,“小師叔,我來了”
傅紅雪見狀,冷哼一聲,腳尖一點,也跳上了馬車。
嗒!嗒!
拉車的三匹駿馬開始撒開蹄子奔跑,馬車也開始飛快地向前行駛著,很快就消失在街巷的盡頭。
“少爺,你可要平安回來啊”
桑桑一直看到馬車的影子消失后才重新走進老筆齋,心里默默地祈禱著。
……
四人一路上走走停停,到處游山玩水,走了將近半個月,方才走到他們的目的地。
“小師叔,這明明是一片美麗的雪原,又為什么要叫它極北荒原呢?”
寧缺牽著手中的大黑馬,看到眼前那一大片晶瑩的白色,頓時生出一種心曠神怡的感覺。
“因為這里曾經的統(tǒng)治者是一個叫荒人的種族,又位處極北之地,所以被人稱為極北荒原”
嬴不凡同樣也很喜歡眼前的風光,他學通百家,其中道家崇尚自然,清凈無為的心境與他非常契合。
所以他對自然風光一向都是很喜愛的。
只不過他的無為和一般道門中人的無為不一樣。把該做的都做了,不服的都被打服了,就什么事都不用做了,這就是他的無為。
焰靈姬看起來同樣也很喜歡這片美麗的雪原,美眸之中異彩連連。
只有傅紅雪看也沒看一眼,抱著懷里的刀便往前走去,活脫脫一個愛刀成癡的刀客形象。
其余三人見狀皆是一笑,隨后也跟著一起往前走去,在雪地里踏出了一個又一個的腳印。
“王爺,我感覺前面有一道不弱的氣息”
傅紅雪忽然停下了腳步,轉頭對嬴不凡說道,眼中閃過一絲灼熱的戰(zhàn)意。
他懷里的刀也發(fā)出了陣陣嗡鳴聲,仿佛在應和著主人的心情,為遇上對手而高興。
“沒想到剛進雪原沒多久,就能遇上位有趣的人,好了,繼續(xù)往前走吧,去見見新朋友”
嬴不凡感知了一下前方,很快便發(fā)現了一個人,準確來說,是一個穿著紅衣服的女子。
確認了這一點后,他便笑著向前方走去,傅紅雪和焰靈姬也連忙跟了上去。
寧缺雖然一肚子困惑,但也知道自己這點修為還是跟緊大部隊的好,所以也緊緊跟在他們身后。
一陣風夾著冰霜拂起,在他們的面前出現了一名少女。
少女身上紅衣如血在風中輕擺,腰間有一根普通的黑色系帶,讓短而微蓬的紅裙沒有翻起,卻遮不住裸露的雙腿。
那雙腿光滑赤裸,帶著令人眼眩的誘惑意味,小腿上的紅色長靴就像是錦鯉的尾巴。
那張俏臉清麗如水,平靜如遠山,從神態(tài)上看仿佛已經歷經了無數世事滄桑。
但那微微翹起的唇角,在流露出嘲諷和些許煩郁之外,也展現著她的真實年齡。
他們看到了少女,少女也看到了他們。
少女眼神一亮,腳步微動,很快便來到了嬴不凡他們的面前。
她的步伐異常靈動,腳步微移之間隱隱有淡淡的白色霧氣浮現,像天上的仙人在云間漫步一樣。
“你們有沒有見到過一個穿著獸皮襖,年紀和我差不多大,但皮膚有些許黝黑的少女”
清冷但非常動聽的聲音從少女紅唇中傳出。
“沒有,但我知道她去哪了”
嬴不凡已經猜出了這個少女的身份,所以說話也比較隨意,就像和熟人說話一樣。
“她去哪了?”
“我可以拒絕告訴你,這是我的自由”
少女聞言頓時一愣,在她的記憶里,年輕一輩中很少有男子會拒絕她的要求,但眼前這個男子似乎有些不同。
不過她并沒有因此生氣,反而思考了一會兒后,說道:“我可以答應你一個要求,前提是不違背我做人的準則。”
“小師叔,這女孩是誰呀?”
寧缺看到這紅衣少女,眼睛頓時一亮,真漂亮,比他家那個黑丫頭好多了。
“不要想著打她主意,也不要對她滿口花花,人家不用兵器,用一只手就能宰了你”
寧缺聞言,頓時沉默了,然后默默地退到了眾人身后。這是什么情況?隨便來個人都能吊打我,這到底是來歷練的,還是來找虐的。
寧缺的心里充滿了感慨,內心戲非常豐富。
“可以,我現在就有一個要求”
嬴不凡正用一種欣賞美的眼光打量著對面那個女孩,不錯,是挺漂亮的,很符合我的審美觀。
“你說吧,我會盡量幫你”
少女注意到了那打量的目光,但并沒有生氣,她從小到大不知道被多少人這樣打量過,比這種目光更惡劣的都大有人在。
當然,這也是因為她并沒有在這目光中感受到惡意,而且這個男子看上去也不像是那種對女色特別偏好的人。
“很簡單,和我身邊的這個少年打一架就行了”
嬴不凡指了指傅紅雪。
躲在后面的寧缺看到這個動作后頓時松了口氣,好在不是他去打,不然還是干脆投降好了。
“能不能過段時間?等我辦完我的事,一定前來赴約,放心,我不會食言的”
少女黛眉微蹙,開口說道。
“你趕時間,我們也趕時間,我相信你,但是,請你也體諒我們”
“放心,如果你是擔心受傷的話,等打完架,我?guī)湍阒巍?
嬴不凡從懷里掏出了一個白玉色的小瓶子,沖少女揚了揚。
“這里面是什么?”
少女有些疑惑,出言詢問道。
“九花玉露丸”
“桃花島的九花玉露丸?”
“正是,現在可以開始了吧”
嬴不凡將白玉瓶收了起來,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傅紅雪。
傅紅雪看到后,便上前走了幾步,正好站在紅衣少女的正前方。
“我叫傅紅雪,你的名字呢?”
傅紅雪此刻很興奮,因為他的刀意和懷里的刀都告訴他,眼前這個少女是個可堪一戰(zhàn)的對手。
“你就是傅紅雪,沒想到你會出現在極北荒原”
少女聽到這個名字感到有些驚訝,但還是開口說道:“我來自知守觀,我叫葉紅魚。”
在場的其他三人,除了嬴不凡早已料到了以外,其余兩人感到都很驚訝。
寧缺更是驚呼出聲:“道癡葉紅魚,那個修道如癡的怪物。”
葉紅魚把頭偏了一點,看了寧缺一眼。
寧缺立馬止住了嘴,身形縮了一縮,顯得尷尬而又滑稽。
他湊到嬴不凡身旁,小聲地問道:“小師叔,知守觀不是隱世了不知道多少年了嗎?怎么會還有弟子在外面。”
嬴不凡此時覺得寧缺的智商有點欠費,“知守觀可是道門的一塊金字招牌,不知道有多少人擠破頭想進去”
“更何況,人家知守觀是隱世,而不是消失,有幾個弟子很奇怪嗎?”
寧缺聽到這個回答,也是尷尬地笑了笑,他剛才的問題聽起來的確有點愚蠢。
知守觀,在前世那本小說里,是昊天道西陵神殿的不可知之地,非常神秘,并且很強大。
但在這個真實世界,昊天道早已破敗,勢力大不如前,能保住傳承就很不容易了。
但知守觀不同,它傳承了至少有上千年,乃是道家中一個非常強大的流派,而且一直都沒有衰弱過。
到了今天,知守觀更是與道家天宗、武當并稱道家三大宗,聲名顯赫無比。
知守觀的弟子很少,所以從那里走出的每一個人都是天才,都有著很強的實力。
“知守觀不在大秦境內,那這葉紅魚是怎么突破我大秦的封鎖,來到這極北荒原的?”
嬴不凡眉頭皺了皺,看向葉紅魚的目光變得有些許嚴肅,“據我所知,知守觀不屬于大秦境內,同樣也沒有在黑冰臺報備過,葉姑娘就這么進來,有失妥當吧”
他的語氣不復之前那般溫和,變得有些許冷冽。
一股無形的威壓落在了葉紅魚的身上。
葉紅魚臉色頓時一變,她此刻也是看明白了,眼前這個青年只是看起來像是個普通人,但其實已經有了返璞歸真的境界。
這個人若想要殺自己,可能只需要一個念頭,就能做到了。
“我這次是代表道家天宗前來的,還請不要誤會”
話音剛落,葉紅魚便感覺身子一輕,那股威壓迅速散去。
好在這威壓并沒有造成什么實質性的傷害,她稍微活動了一下,就恢復過來了,足以應付接下來的戰(zhàn)斗。
“是我唐突了,戰(zhàn)斗結束后,我請姑娘喝酒”
嬴不凡又恢復了如沐春風般的笑容,看起來歉意十足。
寧缺看到這個場面,頓時對自己的小師叔感到有些敬佩。
厲害啊,既展露了高人風范,還能趁機與佳人有約,果然是此道高手,難怪七師姐會傾心于他。
“等打完再說吧”葉紅魚并沒有拒絕這個提議,她現在對這個青年產生了幾分好奇,能了解一下也無妨。
“葉姑娘,你準備好了嗎?”
傅紅雪此時已經握住了自己的刀,雖然還沒有出鞘,但身上那股鋒銳之意卻是已經顯露了出來。
“準備好了,來吧”
葉紅魚話剛說完,她的眼前便出現了一抹清亮無比的刀光。
這刀光很快,非常快,快到連年輕一輩中極為擅長戰(zhàn)斗的道癡葉紅魚都沒能預料到。
知守觀傳的是念力修行法,葉紅魚自然也是念力修行者。
所以,一股磅礴的天地元氣在她雙腳下炸開,那股沖擊力讓她以極快的速度向后方暴退而去。
葉紅魚極快的反應速度和很強的戰(zhàn)斗本能讓她險之又險地避開了這一刀。
一縷發(fā)絲自她的額頭飄下,一道淡淡的血痕出現在了她本來光滑潔白的額頭上。
只是第一刀,葉紅魚身上就已經掛了彩,但她根本沒有時間去想這些,因為下一刀已經到了。
唰!唰!唰!
一道接一道的刀光劈向葉紅魚,刀光之間幾乎是無間隙連接,當一刀揮出時,下一刀就已經接踵而至。
葉紅魚腰間的長劍根本沒有機會出鞘,因為她只能防守,面對這快得有些不可思議的刀,她一時間根本找不到反擊的機會。
在她的意念調動下,厚厚的冰雪仿佛被無形的旋風吸起,在她周身高速轉動,形成了一道冰雪天幕,牢牢地將她護在其中。
傅紅雪從不練那些所謂強大的復雜刀法,所以他的刀從來沒有什么華麗的變化,只是單純的快,快到讓人無法招架。
傅紅雪的刀道便是快刀,就只是快,毫無理由的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