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八點還要一更。
義解這一拔劍,莫公衍等人同時一凜,只聽得嗖嗖嗖幾聲脆響,十數把寒劍同時亮出!
隨著莫公衍等人把長劍一指,齊使中的七八十個麻衣劍客迅速向義解靠近,一一拔出長劍前指。
“錚錚錚——”的金鐵交鳴聲不絕于耳,轉眼間便是寒光一片,劍拔弩張。
義解頭也不回,朝著汗和手下的兩名劍客喝道:“保護好孫樂!”
“諾!”兩個劍客迅速地退后幾步,一左一右守在孫樂的馬車旁。
義解轉頭看向兩名楚國劍師,朗聲說道:“兩位,有勞了!”
“不敢!”兩個楚國劍師同時叉手言道,他們腳下一踢,便策馬一左一右站到了義解兩側。
孫樂望了一眼從馬背上跳下,錯步踏出的義解等人,徐徐伸出手拉下車簾。她剛拉下車簾,便聽得義解的大笑聲朗朗地傳來,“莫公衍,義某早就想找你了,今日這一戰,何不生死相博?”竟是準備來個誓死一拼!孫樂不由打了一個寒顫。
莫公衍冷哼道:“好大地口氣!我今日倒要領教天下第一劍客地風采!”
莫公衍地聲音一停下。一陣風聲響起。風聲中。義解地大笑聲夾雜其中。“果然痛快。看招!”‘砰砰砰’一陣金鐵交鳴聲不絕于耳。這劍與劍交接地聲音。風急雨驟。寒意森森。孫樂不用看。也知道隨著義解這一沖出。幾十名劍客也同時沖出去了。與對方交戰成一團了。
孫樂聽了一會。便收回注意力。她知道。如義解這等層次地交戰。自己這種三腳貓是插不上手地。因此她干脆坐等結果算了。
既然是坐等。孫樂干脆眼不見為凈。把車簾拉起當起了真正地閨閣少女。
外面砰砰砰砰地交鳴聲中。不時伴有一聲聲慘叫。孫樂聽了有點心亂。便低眉斂目。暗自練起了吐納之法。
那吐納之法她一般只在練習太極拳時才配合使用。平時寧愿胡思亂想也不會打坐。現在心有點亂。她便用這種方法來讓自己恢復平靜。
如此吐納了一刻鐘后,她的心慢慢變得寧靜而深遠,腦中一片空明,外面地爭持嘶喊不再入耳!
也知過了多久,義解的聲音從馬車外響起,“妹子!”
孫樂雙眼一睜,徐徐應道:“在。”
義解嗆了一下,哈哈笑道:“妹子好有定力!如此時機,居然睡著了。”他聽孫樂回答得遲疑,而且聲音有點渾,便以為她睡著了。
孫樂笑了笑,掀開車簾,義解身上血跡斑斑,袖子染紅了大片,下擺處從血池中提出,成片的血液直向下淌,讓人一見就觸目驚心,可與之相反地是,他男子氣十足的臉上笑逐顏開,烏黑地雙眼明亮如故,不見痛意。看來,他受的傷不重,身上的血應該是別人的。
孫樂暗暗松了一口氣,看向隊伍中,只見那兩個楚國劍師無甚傷勢,再一看,赫然發現地上躺著幾具尸體,那些面孔都是熟悉的,正是齊人中地幾個麻衣劍客。
義解見孫樂露出了難過的表情,哈哈大笑著叉手說道:“妹子無須在意!我等的使命便是保護于你。面對莫公衍這等強敵,我方才死去五人,重傷七人,已是賺大了。奶奶的,莫公衍吃了我一劍,只怕十年八年都恢復不了!哈哈哈哈。”
孫樂看到一地的死傷,著實是觸目驚心。她忍下心頭的不適,見汗和身上帶傷,又忙著處理尸體,便轉向因保護自己而毫發無傷地兩劍客說道:“從儀程中拿出八十金來,給死去的每一位給其家中送去五金,重傷者以及義解大哥,兩位劍師每人三金,余下的均分給各位出手的劍客!”
孫樂的聲音不小,一時眾人都聽到了耳中,他們驚喜交加地轉過頭來看向孫樂,一個個眼中光芒閃動。
此時人命如草,這些劍客既然護送孫樂,便有保護她地責任,如今有了死傷,她完全可以置之不理的。再說了,孫樂一開口便是幾金,那可不是小數目呀。
兩劍師一愣,同時叉手應道:“諾!”
義解驚訝地轉向孫樂,盯了她半晌,他哈哈一笑,“妹子,你也太大方了,后面如還有幾場戰事,儀程的金可不夠分呀。”
孫樂聞言淡淡地說道:“下面應該會平安些了。”
她對上義解等人愕然不解地表情,笑了笑,“天下間,如莫公衍這樣的高手寥寥無幾,我孫樂只怕還不夠資格,令得天下地高手都來殺我一人!”至于趙國現在還沒有緩過氣來,刺客也來不了這么快。孫樂在心中暗暗忖道。
這倒是不錯,眾人連連點頭,孫樂只是一句話,便令得掛在他們臉上的緊張之色消失了不少。
把死者就地掩埋,傷者一一送上馬車,初步處理好傷口后,隊伍整裝出發,向著前方地大城南陽駛去。
孫樂決定在南陽城休整幾日,等眾人傷勢平緩了再走。
南陽城于天下諸國中也頗有名氣,可以說是僅次于各國都城的一級大城池。孫樂的隊伍一進入南陽城,便引得人人側目。
本來熱鬧喧嘩的街道上,隨著他們的到來突然安靜下來。只是一轉眼,嗡嗡聲四起。
不說這一隊人都帶了傷,光是那齊使的標志,便足以令得南陽城人頗為興奮,“那馬車中的少年便是田樂?”“定是他!聽說他本是一婦人?”“沒有想到她到了南陽城來了!”“看到沒有,這一隊都受傷了,連義解義大俠也受了傷,看來路上遇到了高手啊。”“婦人亂世,母雞司晨,定有義士看不過眼,可惜殺不了這個女人!”
議論聲雖然不絕于耳,眾人卻不敢過于靠近,不管是孫樂的名頭,還是義解的名頭,還是這一隊剛浴血歸來的劍客,都讓南陽城人心有余悸。
在南陽城人的圍觀中,孫樂等人找到了一家大酒樓暫時住下。一住下,孫樂便令人請來大夫,重新給義解等人再治一次傷。在路上他們的傷都是自己清理的,孫樂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