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知道是誰幹的麼?”葉姿追問道。
“鬼乾的,昨天晚上你也見到了,就是那羣鬼乾的。”餐館老闆抽一口煙,淡淡道。
“你跟他們什麼關係?”
“我是養鬼人,他們是鬼,就這麼簡單。他們把那些食材拿來,我幫他們做。”餐館老闆說著話,狠狠地抽一口煙,空氣中的毛髮燒焦味道更濃了。
“你這是違法的你知道麼?!”葉姿說道。
“這是一種職業,這是陰陽之間的一種協調手段,他們是餓死鬼,活人欠他們的,就得償還給他。我沒有犯罪。”餐館的老闆神情雖然暗淡,卻一點也不顯得緊張。
“職業?還有這種職業?”葉姿疑惑的看一眼那餐館的老闆。
“姑娘,耐心點,我給你講個故事。”老闆擡起頭看我臉一眼。“一年前的夏天,我被診斷爲胃癌,幾個月之後吐血身亡,就在我的靈魂要過奈何橋的時候,碰見一羣餓死鬼,鬼王覺得可憐,就問我想不想再回人間活過來,前提是活過來以後爲這些餓死鬼做三年的飯,等三年之後和這些餓死鬼一起去陰間。本來我不想答應的,可是我家裡還有70歲的老孃,咬咬牙就回來了,爲了完成鬼王交給的任務,我就在這裡開了這家店,專門爲這些餓死鬼做飯,至於做的什麼?昨天晚上你們也看見了。……這麼說吧,這些事都是天意,還希望你倆別趟這渾水了,免得惹火燒身。”
聽了餐館老闆的話,我恍然大悟,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存在的就是合理的。世人欠了餓死鬼的,償還也是對的。倒是葉姿並不買賬;“你可以給這羣餓死鬼做飯,我不干涉你,但我是警察,我得爲活著的人著想,昨晚我看你的鹵人手很新鮮,我懷疑他們是不是殺了活人。”
餐館老闆急忙搖頭;“這是不可能的,他們弄來的那些器官都是死人的。”
“好吧,你的事我們不管,請你告訴我這羣餓死鬼從哪裡弄來的人體器官好麼?”葉姿想想可能也覺得有道理,無可奈何的說道。
餐館老闆沉思了一下才說道;“距離這裡往東70裡地有一個村子叫岳家村,這個村子裡的人家家都懂風水,據我所知這些人體器官都是從那裡弄來的。至於他們是交易還是搶奪我不得而知。”
“往東七十里?岳家村?”葉姿疑惑的看了我一眼。
“中國這麼大,找一個村子很難,找你們戶籍科查一下吧。”
“謝謝老闆,只是奉勸你一句,你可以伺候服侍這些餓死鬼,但是,無論如何都不能對活人構成威脅,如果有活人在你的店裡出事,我們警察是不會不管的。”葉姿警告道。
餐館老闆笑一下;“姑娘,你放心好了,我這家店開了一年多了,就沒來過一個活人顧客,也就是你們倆,可是昨天晚上我警告過你們倆了,是你們不聽勸告啊!”
我覺得這老闆說的也對,開始人家警告過我倆的,是我倆不識時務而已。便拉著葉姿走了出來。
“哥們!敢不敢跟我去一趟岳家村?”葉姿看著我的眼睛,挑釁性的問道。
“這話從何說起?我還有什麼不敢的,只是你知道岳家村在哪裡麼?”
“你不是說問戶籍科麼?我打電話問戶籍科不就結了。”這丫頭說著話,就把電話掏了出來,跟戶籍科的人員交流了好一陣,才沮喪的跟我說道;“哥們,事情嚴重了。”
“什麼情況?”看著那面沉似水的表情,我忍不住問道。
“戶籍科說距離這裡往東七十里地的莒南確實有一個村莊叫岳家村,只是幾年前村裡的人得了一種怪病,差不多都死光了,剩不下幾個人了。”葉姿說道。
我吃了一嚇,竟然有這麼大的事情發生?沒聽報道過呢!“姐們,咱還去麼?”
“當然要去,從市立醫院太平間的心臟被盜,到岳家村,不管死人活人,偷盜販賣器官就是犯法,我是警察,有權利也有義務破案,給世人一個說法。
“好吧,我陪你去看看。”心一橫,奶奶的,大白天就是走鬼城也沒什麼可怕的。
葉姿闌珊一笑;“算你是真男人。”
我皺一下眉頭;“是不是真男人你怎麼知道?”
葉姿小臉一紅;“猥瑣!”
車子形式了一個多小時,就到了莒南縣城,打聽一下,距離莒南往東幾公里的地方有一座臥佛山,在臥佛山的山腳有一個村子叫岳家村。我倆一陣興奮,無論如何還是要到村子裡看一看再說。
又走了十幾分鍾,就到了臥佛山了,在山腳之下看到了一個很是原始的村子,從村口的村志可以看到,這就是傳說中的岳家村。
這村子猛一看跟別的村子沒什麼不同,一座座的房子,一條條的街道,但是感覺又很是不同,怎麼就不見一個家禽牲畜呢?
走進來,村子裡顯得很安靜,每家每戶的房門都緊緊地閉著,街道上佈滿灰塵,一眼就能看出,已經很久沒人打掃了。
我和葉姿沒有開車,把車子放在村口,步行著走了進來。
“哥們,似曾相識啊!”葉姿轉臉看了我一眼。
“什麼個意思?”
“你還記得不?河東區劉三崗村。”葉姿提示道。
被她這麼一說,我還真是記起來了,劉三崗村都全變成了殭屍,街道上就是表現出死一般的寂靜的。
“不可能,這裡不會有殭屍。”我嘴上這麼說,心裡卻在打鼓,萬一要是真遇上殭屍怎麼辦?我伸手摸一下我的褲兜,還好,昨天師傅給我的殭屍符還在,有些些殭屍符,十隻八隻的殭屍我還是能對付的。
推開一家的大門,院子裡一片衰敗的景象,由此可見,這家裡已經很久沒人住了,有了上次的經驗,我倆小心翼翼的,葉姿更是舉著手槍,就跟隨時都會出來歹徒似的。在這家找了半天,什麼也沒看見。
又轉了第二家,依然是沒有人,這樣一直找下去,什麼發現也沒有。這讓我覺得奇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那餐館的老闆絕不會撒謊,這樣一個近乎枯寂的村子,怎麼會器官販賣,這太不可思議了。
“年輕人,找什麼哪?”就在我和葉姿打算進入另一家搜尋的時候,一個聲音傳了過來,回頭時,嚇了我一跳,街心老梧桐樹底下坐著一個老頭。老頭坐在那裡,嘴裡叼著旱菸袋,手裡拿著蒲葵扇,正笑瞇瞇的看著我倆。
有時候,最嚇人的不是鬼也不是怪,而是人。當我倆認定這個村子一個人也沒有的時候突然間冒出這麼一個老頭來,著實是嚇了我一跳。
“大爺,這村子裡的人呢?”倒是葉姿的思維來的快一些。
“都死了。”這老大爺毫不隱諱的說道。
我倆都愣了一下,這也太直白了吧!“怎麼會這樣?我問道。
“就是這樣,村裡得了一場怪病,該死的都死了,不該死的都走了。”老大爺吧嗒吧嗒的抽著煙,沒有半點的難過與哀傷。
“大爺。村裡的人都死了,埋在哪裡知道麼?”葉姿這丫頭挺聰明的,她這麼問還是比較有水準的,間接打探死人器官被賣掉的事呢!
“死人沒埋,燒了埋了可惜了,都被我切吧切吧給賣了。”這老頭出語驚人,語氣平淡的就跟說天氣的陰晴一樣。
“啊!真的假的?”我大吃一驚,這,這是什麼節奏?
“你這小夥子,我這把年紀了還能騙人?你們是幹什麼的?不會是來做人肉生意的吧?”老頭把煙鍋放在腳上使勁磕一磕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