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魚宴是松江最有名的本地菜之一,和殺豬菜齊名,算是外地人到松江之后必須品嘗的特色佳肴。
水上人家則是松江本地最為高檔的活魚宴酒家,四層高的酒店一到夜晚就燈火通明,剛從江里打撈上來的活魚被丟進(jìn)透明水箱里,雇人們隨意挑選。
在水上人家吃飯的人非富即貴,即便是兩個人吃一頓沒有個五六百元也是下不來的。不過余佳是米家九少,幾千塊對她來說也不算什么,吃這種大戶對吳逸來說沒有任何心理障礙。
吳逸來到水上人間的時候是六點(diǎn)鐘,進(jìn)了門就直奔余佳定好的小包間。
包間只有一張四人臺,上面早就擺了一個熱騰騰的魚鍋。余佳說是請吳逸吃飯,可客人還沒來,她就已經(jīng)先大朵頤起來,哪有半點(diǎn)請客的誠意。
“我說米九少,你中午沒吃飯?”吳逸也不客氣,坐下來就夾了一塊魚肉。水上人家的價碼很高,可魚肉的烹制水準(zhǔn)卻是松江當(dāng)之愧的第一名,被各種作料調(diào)制過的魚肉咸鮮可口,還帶著一絲微微的辣意,實(shí)在很美味。
“先吃飽肚子才能聽你說。”余佳笑嘻嘻的道,“吳逸,看不出你還挺有本事的,連范薇兒都能搞定。你說說,還有誰是你搞不定的?”
“你……”吳逸瞥了她一眼,心中暗道。不過這種話他只能在心里想想,是萬萬不敢說出口的,不然小野貓肯定會一把撓過來
見吳逸不作聲,余佳倒也不急著問,兩人就認(rèn)真的吃起魚來,一鍋魚肉很就被清掃一空。
吃飽喝足,余佳居然取出一盒煙來,先給自己點(diǎn)燃一根,深深的吸了一口,這才沖吳逸一努嘴道:“你抽嗎?”
吳逸搖搖頭,看著煙霧中余佳那張俏生生的臉龐,越發(fā)覺得她有一種嫵媚性感的氣質(zhì),就如同百老匯舞臺上那些光怪陸離的歌劇主角,頹廢而叛逆,黑暗而空靈,好似跟這個世界格格不入,卻又美麗妖冶到了極致。
余佳也不客氣,把煙收起來道:“好了,說說你都對我的偶像做了什么”
“喂,我都說過了,我跟她只是普通朋友。”吳逸道。
“普通朋友會那么親密?”余佳氣哼哼的道,“你以為我是瞎子啊,報紙上的照片拍的清清楚楚”
“我那是在給她清理嘴角的魚子……”吳逸奈的道,“信不信由你。”
“哦?”余佳眨巴下眼睛,很干脆的從碗里拈起一粒米黏在自己的嘴角,“你是說這樣?你來試試,我看是不是一回事”
吳逸呆了一下,算是徹底被余佳的瘋癲給折服了……
遲疑了一下,吳逸還是伸出手去,輕輕的將米粒摘下,口中道:“喏,就是這樣了,很簡單的。”
余佳撇撇嘴:“就這么簡單?我還以為你跟范薇兒真的有一腿呢”
“我是有女朋友的”吳逸提醒她道。
余佳就嘻嘻笑道:“我都忘記了你還有個校花女朋友呢,不過那可是范薇兒啊,大明星啊,我就不信你不動心”
“我動心的女人多了,總不能都喜歡吧?”吳逸沒好氣的道。
“哦?”余佳拉長了語氣,“這么說的話,你還有其他動心的女孩?說說看啊,都有誰啊?”
吳逸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他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真不是一個專情的人,有瓜葛的女人有好多,而且每一個都有令他心動不已的美麗和氣質(zhì)。
難道……我真是一個花心大蘿卜?想到一大早楊燁說過的話,吳逸不禁也對自己鄙視起來。
可這就是男人的天性啊,世間那么多的花,萬紫千紅爭奇斗艷,誰敢說只喜歡一朵?弱水三千,只取一瓢談何容易
“喂,怎么不說話?”余佳嘟囔道。
吳逸只能起身道:“我去個洗手間”
狼狽的走出包間,吳逸長出一口氣。余佳看似隨意,卻問了一個吳逸一直不肯面對的問題。這么多的美女,他究竟對誰動過心?
思索著這個問題,吳逸一路走向洗手間,忽然迎面走過來兩個勾肩搭背的年輕人,正嘻嘻哈哈的說著什么,他們并肩而行把走廊擋個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如果吳逸不緊貼著墻壁的話,必然要跟他們撞在一起。
那兩個年輕人似乎沒有絲毫分開來的意思,徑直的走了過來,吳逸不禁有些惱火,停下腳步看著他們,也沒有任何躲避的意思。
“讓開”其中一個年輕人瞄見吳逸,就喝了一聲。
另外一個似乎喝的多了點(diǎn),也道:“好狗不擋道啊”
吳逸其實(shí)不是個喜歡惹事的人,可有事發(fā)生之后也從來不會退縮。眼前這兩個家伙喝點(diǎn)貓尿就不知道姓甚名誰來,一看平日里就是囂張跋扈欺軟怕硬,吳逸倒是不介意替他們父母完善一下家教。
見吳逸還是不讓開,一個年輕人伸手來扒拉道:“我跟你說話呢聽見沒有,你聾了?”
“收回你的狗爪子。”吳逸淡淡的道。
“,敢跟我這么說話,你知道我是誰嗎?”另一個年輕人急了,一拳搗向吳逸的胸口。
吳逸眼中寒芒一閃,根本也沒看到他有什么動作,就聽“砰砰”兩聲,兩個年輕人同時悶哼一聲,一左一右貼在了走廊的兩邊墻壁上
“噗通……”他們緩緩的從墻上滑落,目瞪口呆的看著從當(dāng)中大搖大擺走過去的吳逸,眼中都露出了幾分的驚訝。
這兩個人依仗家世橫行霸道慣了,在松江本地的紈绔圈子里也算是小有名氣,幾乎從來都只有他們欺負(fù)別人的份,今天卻吃了虧,簡直有些不敢置信。
直到吳逸走進(jìn)走廊盡頭的洗手間,他們才對望一眼,一個道:“你去叫人,我看著他我一定要弄死他”
吳逸根本沒把那兩個年輕人當(dāng)回事,他在洗手間放了水,洗干凈手之后走出來,才一出門就發(fā)現(xiàn)走廊被一群年輕人給堵住了。
為首的正是方才那兩個年輕人,指著吳逸道:“就是這小子”
“我還以為是什么人物呢,這不就是個小崽子嗎?我說你們兩個,是不是被女人掏空了身子啊,連一個小崽子都搞不定?”兩個年輕人身后走出個腦袋和身材比例明顯有點(diǎn)不協(xié)調(diào)的家伙來,這種人幾乎都有個固定的綽號,那就是大頭。
大頭很是輕蔑的瞥了吳逸一眼,便哈哈笑起來。
其他人也都跟著狂笑起來,這群人的打扮都很時尚,穿著的都是名牌,不過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一抹驕狂之氣,一看就都是家境良好背景雄厚的紈绔。在每個城市幾乎都有這么一群人,每天飆車泡妞流連夜店,不做正經(jīng)事卻有大把的錢花,美其名曰是富家子,其實(shí)就是一群不折不扣的寄生蟲。
不過這群寄生蟲的確是有錢有勢,黑道白道都能搞的定,因此氣焰囂張卻人敢惹。
吳逸卻只是瞟了大頭一眼,淡淡道:“好狗不擋道,滾”
大頭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雙目中露出一抹殘忍來。他根本就沒把吳逸放在眼里,只當(dāng)是酒席間歇的一個小插曲,本打算嚇唬吳逸一番再動手,卻沒想到吳逸不但不怕,反而先口出狂言,擺明了對他們不屑一顧
大頭自詡是個人物,在松江還從來沒有人敢蔑視他,吳逸的話簡直就是在他的臉啊
“你找死啊”大頭怒極,揮手就要示意眾人上去圍毆。
就在這時,一個陰惻惻的聲音忽然響起來。
“我怎么覺得這位朋友有點(diǎn)眼熟呢”
隨著聲音響起,一個熟面孔從人群里鉆出來,雖然面帶笑容,可那表情怎么看怎么陰森。
“趙完松?”吳逸認(rèn)出眼前的人來正是余佳的未婚夫。
趙完松笑容可掬的道:“哎呀,這不是吳逸嗎嘖嘖,沒想到會在這里碰到你啊”
“我也沒想到……”吳逸淡淡的道。他對趙完松可沒什么好印象,這小子之前勾結(jié)馬達(dá)想暗算自己,這筆帳還沒算呢
大頭在一旁沉下臉來:“趙哥,你認(rèn)識這小子?他的嘴巴很臭啊,今天這件事,他要是跟我道個歉也就算了,不然的話,就算你的面子我也不能給”
趙完松哈哈笑道:“大頭,我跟他也不是很熟,反而有點(diǎn)過節(jié)。你千萬不要給我面子,隨便你來搞”
他可沒有忘記吳逸揍他的仇恨,否則也不會找馬達(dá)出手對付吳逸。可惜馬達(dá)那個家伙成事不足敗事有余,最近居然銷聲匿跡論如何也找不到了。
不過眼下卻是一個絕好的機(jī)會,趙完松知道大頭等人都是紈绔子弟,家族非富即貴,個個都囂張比。吳逸得罪了這些人,不死也得脫層皮呢
他已經(jīng)打定了主意,今天就看戲了,一定要好好看看吳逸是怎么被這群紈绔子弟搞死的
大頭聽了趙完松的話,也醒悟過來,就獰笑一聲道:“好,既然趙哥你這么說我就放心了。兄弟們,讓他嘗嘗洗手間十大酷刑”
所謂洗手間十大酷刑是這群紈绔想出來的整人手段,用洗手間的馬桶垃圾桶和水龍頭搞出一堆花樣,往往能把人折騰的死去活來。
聽到大頭的招呼,這群家伙都狂笑著逼近過來。
吳逸便握緊拳頭,心道這可是你們逼我的……
眼看雙方就要開戰(zhàn),一個冷冷的聲音忽然響起來。
“這份報紙上的人是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