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你見過軍人?”江寒開口。
“沒有,我猜的。”
“這你可就猜錯了。”江寒神秘一笑。
“猜錯了嗎?”小白也輕輕一笑:“我覺得不會錯,要喝點水嗎?”
“要。”
“我只帶這麼多水。”小白將她的袋子遞過來:“我們得節約著點,最少要到明天黃昏時,纔會找到水源。”
“這次你又錯了。”江寒微微一笑:“我敢保證在半個小時內,就能找到水源,可以將你的袋子與肚皮同時灌滿,有興趣的話,你還可以在溪水中洗個澡。”
小白愣住,狠狠地瞪他一眼:“如果你能夠在半小時內找到水源,我真地願意洗個澡,哪怕這天是這麼冷。”
“嘿,你還不信,走走走,現在就跟我走。”江寒說著站起身來,手中一根大木棍上挑著烤好的牛肉。
滅了火之後帶著小白打著手電筒向前繼續走。
不到二十分鐘的時間,小白愣住了,她竟然真的聽到了流水聲,這怎麼可能?
走過了一小片松樹林,她的小嘴兒張大了,前面有溪水嘩嘩而下,從上面的矮山流下,濺到下面的青石板上,飛珠濺玉。
“我收回剛纔的話,你將肚皮和袋子灌滿就行了,洗澡還是免了,因爲正如你所說的,這天實在是太冷了。”
小白嫣然一笑:“我洗個手總可以吧?”
自己去了溪水上游,將手兒放進了冰涼的水中,輕輕地洗,下面的男人也在洗,一樣是洗手。
剛纔處理牛肉的時候搞得滿手都是油污,現在在小溪邊洗手的時候江寒有點發愣。
來之前他已經想著想著的買東西了,不過到用的時候才發現,還是沒買夠,至少這洗潔精就沒買。
ωωω▲ тTk ān▲ ¢O 所以導致手也洗的不是很乾淨。
“你來過這片森林嗎?”小白開口了:“如果說沒來過,我都有點不信。”
“從來沒有來過。”江寒微笑:“甚至連紅江谷我都是第一次來。”
“可你能夠順利地通過沼澤區,還知道這裡有水。”小白說:“我十幾年前來過這裡,當時這裡根本沒有水。”
“水的問題很簡單,我只是聽到了流水聲。”江寒沿著石頭而上:“小白,我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你從來沒有提過你父親,而你母親恨男人。是不是你父親。對不起你母親?”
小白緩緩側身:“我問過你父親嗎?”
江寒愣住:“沒有。”
“那你爲什麼要問?”
“算我什麼都沒問。”
入夜,沉默中休息了一晚。
第二天早上的時候,小白爬出帳篷的時候正好看到江寒收功,可惜她出來晚了,不然能夠看到一些加了特效的東西。
沉默了好久,小白起身:“走吧,現在不太遠了。”
江寒興奮了:“今天天黑之前可以到達嗎?”
“明天中午也許可以,但今天是絕對到達不了,而且這天,怕是要變了。”小白看著天邊一朵壓過來地烏雲,臉色微微改變。
江寒也微微變了臉色,大森林中他可以說是無所懼,但有一個東西是他事先忽略地,就是天氣。
如果天氣突變,下一場大雨,森林中什麼地方可以避雨?自己淋一淋還無所謂,她怎麼受得了?正如她所說的,這天好冷。
森林中地深秋也許就是北國的深秋,平時晚上就是幾度而已,就算這裡是彩雲,也到底還是不能例外,畢竟不是熱帶雨林。
一旦下雨,恐怕溫度更低。
有雨了,火生不起來,衣服一溼,普通人沒有人受得了。
“我們看看能不能找個山洞樹洞什麼的,實在找不到的話……”江寒提出了建議:“今天不急著趕路了。”
“好。”這個建議是如此的合適,“不過如果找不到,又該怎麼辦?”
而且,很快小白有了新的問題:“森林裡的山洞樹洞,一般都是野獸佔著。”
“這有關係嗎?”江寒不以爲然:“我們一到,自然是將野獸趕走。”
“我倒忘了。”小白輕輕一笑:“你可是一個打虎英雄,森林裡的野獸雖然可怕,比老虎還厲害的並不多。”
“這一點你可以時刻牢記。”江寒得意了:“畢竟這個想法可以讓人放鬆。”
森林是可怕的,最可怕的地方也許就是永遠都能給人以失望,找山洞樹洞這只是一個很簡單地願望,但這個願望一樣很難滿足。
走了大約三公里多地,路程是千難萬險,四周有的是奇峰怪石,但硬是沒有一個合適的山洞,就在小白眼睛都望花了,準備改變思路在樹上搭個帳篷的時候。
耳邊傳來興奮的聲音:“你看。”
小白順著他的手指望去。前面是一片空地,不過黑洞洞地,什麼都看不清:“什麼?”
“洞。這麼高的洞,不會有野獸,而且也絕對會非常乾燥。”
上了大約一百多米,幾乎是手腳並用,小白終於看到了傳說中的洞口了。
很乾淨、裡面居然只有青石板,一眼就望得到邊,後面封閉,前面是幾米高的坎子,野獸也不可能進得來,太理想了,小白笑了,叢林中能夠找到這樣理想的地方有時也是一種運氣。
剛剛鑽進洞中,外面唏唏泣泣地聲音已經傳來,很快就是茫茫一片,江寒笑了:“我們的運氣好象一直都不壞。”
“運氣也不是特別好。”小白也在輕輕地笑:“如果是特別好的話,今夜我們應該在月光下圍著大火吃烤虎肉。”
江寒嘴角扯了扯,她不會是真的信了那是老虎肉吧?
“如果有這樣的機會,你會不會唱支山歌兒?一個婆娘兩個郎、老司機什麼的。”這裡是歌的王國,她一直沒唱歌,江寒實在很想問問。
“不會。”小白臉色陰暗了:“我不會唱山歌,從來都不會。”
“這讓人難以想象。”江寒搖頭:“你們這裡八十歲的老漢都會唱歌,你居然不會?騙人的吧?”
“說了不會的。”
“我還是覺得。”
“哎。”小白大叫:“你到這裡來,到底是找藥的,還是找歌手?”
她這一聲大叫,江寒沒有配合地作出激烈反應,而是平靜地看著她,目光中帶著幾許探索,接觸到他探索的眼神,小白回頭了。
這洞還是太小了,哪怕它適合於晚上住宿。
但還是存在一個問題,這洞太小,小得兩人呼吸相聞,洞口屬於他的氣息一陣陣飄來,小白悄悄側身,他的側面像就在眼前,正看著外面地無邊雨霧。
這森林中雨帶著詭異的氣息,但他卻好象根本不在心頭。
對未來的擔憂不存在,對無邊的雨霧無懼色,是如此的淡然。
小白心頭地緊張感覺也在悄悄消逝,不知什麼時候,她好象忘記了這是一座危險地大森林,明天會到達危險地白石谷。
她眼前只有這一張平靜地面孔,她地心裡也一片安然。
“好好休息吧。”洞口有聲音柔和地傳來:“今天你累了。”
“你不累?”
“我不同。”
他不同,這的確是一個不同一般的男人。
山村裡有的是勇敢的男人,但那些男人的勇敢都擺在臉上,擺在過往地經歷中。
通過高談闊論和豪言壯語向小山村的衆人傳遞,他不一樣,他好象根本不願意提自己的勇敢,但他的豪氣依然通過他淡淡的言語滲透。
“再不睡,你明天怕是需要人背了。”雖然沒有回頭,但他地後背好象長了眼睛,能夠關注到她兩眼還沒有合上。
小白向他的背影瞪了一眼:“保證不要你背。”
“這就好,我就擔心到時候揹你出大森林,你媽媽又拿大扁擔打我。”
黑暗的洞中傳來噗哧一笑。
“你冷嗎?”
裡面的聲音很輕。江寒心頭微微一跳。冷又怎麼樣?你肯將你的被子與我分享不成?
“肉都吃了,肯定有虎皮啊,忘記了?”原來並不是他想象中那麼香豔。
“我不冷。”
怎麼可能不冷呢?
他穿的衣服根本不多,自己穿得比他多,縮在洞裡面都冷,而且還多了一件毛被,但一個姑娘家與一個大男人就冷不冷這個問題多探討好象也是一種失體統。
沒有再說下去,白天的疲勞慢慢地侵蝕著她的眼皮,她的眼睛慢慢閉上了,伴著微微地哆嗦。
沒睡著覺得冷,但一旦睡著之後,她沒有了絲毫冷的感覺。
一個春花遍地的草原上,天空有鳥兒飛過,突然,花叢中一個男人跳了出來,看著她笑,她轉身逃跑,但雙腳是如此的無力,突然,媽媽出來了,手中是一個大大的扁擔。
“媽媽。”小白一下子驚醒了,眼睛在黑暗中悄悄睜開,沒有春天的花、沒有花叢間的笑臉,只有黑暗的山洞,還有山洞外依然在下的雨,爲什麼這麼溫暖?
她地手悄悄探起,一種毛茸茸地感覺從手指傳來,她在那一瞬間,真的以爲這玩意兒是虎皮了。
不過是什麼都不重要了,她累的睜不開眼。
她的心裡一下子熱了,虎皮披在她身上,雖然她身上已經有了一層毛被,但這毛茸茸的東西依然披在她的身上,他呢?他難道睡著了,靠在洞邊冰冷的牆壁上睡著?。
不是吧,這麼冷的天。
小白想到這個的時候竟然一瞬間睡意全無,眼睛也一下就睜開了。
只是睜眼之後她卻沒有看到江寒的身影,自己身上小被子上面一層,是一個厚厚的毛毯,這東西是哪來的?
江寒又去了哪?
小白有點擔心,慢慢地她爬到了洞口,外面還在下著雨,黑黝黝的一片,只有這矮山下方有一點光亮。
只是天在下雨,而雨中視線嚴重受阻,加上又是夜裡,她看不清下面是什麼東西。
“江寒。”小白大聲叫喊了一聲,只不過沒有什麼動靜。
她有點著急,難道他丟下自己離開了?
小白一想到這馬上就著急了,都沒去想江寒到底是不是真的把她丟在了這裡,直接跳過了那個步驟,把江寒丟下她當成了默認選項。
她現在想的是爲什麼他要丟下自己,是嫌自己累贅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