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影之牆

江隊這些天不知從哪兒弄來一些關於屍體防腐方面的書，到了辦公室就一人悶頭著記著，林芳知道這時候的江滿全是打擾不得的。江隊看書看的差不多看看錶就講芳子咱們走吧。著就走了出去，林芳跟出去，兩人都騎上了自行車，江隊騎那輛是贓物，林芳騎的車是隊裡花錢買的。“江隊，咱們，去哪個方向？”聽林芳問，江隊騎上車講“你問我？我也不清，走著看吧，六號區很大一片，從一頭開始吧，你沒換膠鞋？”江隊著回頭看一眼，林芳腳上穿著一雙假耐克。

江隊往郊外騎著，林芳騎車跟著，她的腿有些疼，她知道是成天騎車騎的。

天已熱了起來，看到林芳臉上顯出的倦意，兩人就坐在路上。

這些天兩人一路找著，話都很少，可林芳看出來，滿全很注意她的神情。

“累了吧？”滿全拿出酒喝幾口。

江滿全：“芳子，你還是回四組吧。”林芳看著滿全的眼問：“江隊，你――不想要我了？”

林芳看到江隊盯著自己，林芳就追問：那是爲什麼？是我不聽話嗎？

江隊就低著頭搖頭：芳子，我怕，你受不了這活，太苦了，要是還查不出個啥，我――挺對不起你的。

江隊擡頭林芳就看到滿全的眼裡透出深深的愧疚。

林芳笑了：江隊，我沒事，只要你能跑動，我就能跑動，你信嗎？我還以爲你是因爲我表現不好呢。

聽了這話滿全低下頭久久沒有話，可他低頭的一瞬間，林芳還是看到滿全眼那眼裡閃出的是感動。

這目光讓芳林心裡顫動了一下，她能覺出來，滿全的目光裡含著一種很無奈很可憐的東西，真的是可憐。林芳突然有一種想安慰他的衝動，想伸出手撫摸一下滿全日見蒼老的臉，十多年就爲一個案子，一個沒有一點希望的案子。

林芳一下想起了郭天那天的話，林芳什麼也沒出來，她沒有伸出手去，她只是看著滿全的臉講：你的眼袋大了挺顯老的。

江隊沒再什麼，他騎上車，兩人又開始找起來。

黑城市論面積真的很大，地勢很平坦，從高原流過的黑江水曾多次改道，使黑江兩岸形成了一片很是豐饒的衝擊平原。*前，黑城城外有一大片森林，五八年全國大鍊鋼鐵趕超英國，黑城人也不落後，城外四周到處建起了數不清的鍊鋼窖子。據黑城法煉製的粗鋼產量曾在全國都排在前幾名，一個窖子曾一天煉出十噸“粗鋼”還在全國放過衛星。

雖那段歷史已成爲今饒笑柄，開這國際玩笑的人大都黃鶴西去，可這玩笑留給黑城後饒卻是難已挽救的生態災難。大片的森林因爲都砍去鍊鋼而不復存在了，上游革命羣衆發揚“大塞”精神大造水庫而終於使黑江成了一條幹涸的河道，黑城城外到處都是大大的窖子，後來黑城一些人就把一些窖子改建成燒磚的窖子了，黑城的質極適合燒磚，結果黑城的青磚在四周省市極爲有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