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胡大皇子指了指身後,一個身形瘦弱的青年走了出來。
穆千嬈擡起頭,有些疑惑的看著他。
“聽說大皇子只有一個兄弟,你可不要隨便找來一個人,來糊弄本郡主!”
大皇子嘴角的笑含著惡意:“現在該是本皇子來懷疑你的醫術了,連自己的爹都被剋死了,你的醫術,本皇子要再三思量了!”
見大皇子直接提起她心中的倒刺,穆千嬈的語氣也惡劣了起來。
“是大皇子你求到本郡主的門前來的,可不是本郡主上趕著給您治病,若是您不想治的話,大門就在那裡!”
穆千嬈甩手,指了指鎮國侯府的大門處。
大皇子臉色一僵,知道他剛剛的話說到了穆千嬈的心坎上。
只不過他絲毫沒有生氣,回身瞧了瞧醜僕:“告訴她,本皇子今日就要將腿治好,若是治不好,本皇子會讓她知道欺騙本皇子的代價!”
穆千嬈冷笑一聲,就算她能夠治好,也不會給他治了,她伸手捏在那個青年的手腕上,淡淡說道:“大皇子,你可能搞錯了吧,這個男子,絕對不是你的血脈親人!”
“什麼?”
大皇子瞪大雙眼,不相信的看著穆千嬈。
“絕對不會,本皇子可是已經滴血認親了!”
“若是大皇子不相信本郡主的說法,自然可以找自己信任的人過來,再試一次!”
龔岐的雙眸中是明顯的不相信,他哼了一聲,不屑的說道:“我看是你這女人沒有能耐裝傻充愣!”
穆千嬈瞥了瞥大皇子,眼中寒意十足。
“本郡主的醫術有目共睹,不需要向大皇子再過證實,這個青年,和你一點兒血緣關係都沒有,也許這有兩種可能,一種是大皇子被人設計了……”
“絕對不可能,本皇子一切都是在暗中尋找的,又怎麼會被人設計,不會有任何人知道這個人的存在……”
穆千嬈打斷龔岐的話,伸出兩根手指:“第二種可能就是,他纔是真正的皇子,而你不是!”
“啪!”
桌子上的茶盞被人狠狠的摔在地上,龔岐重重的拍著桌子,兇惡的盯著穆千嬈:“你要爲你說出的話付出代價,醜僕,去拿一碗清水來!”
“大皇子……”
醜僕愕然的說道,大皇子一向比較害怕疼痛,怎麼會被這女人這麼激了一下,就要滴血認親呢?
“大皇子貴體,不易在做此事,事情已經證實了,大皇子又何須再和這小女子多言?”
“別廢話,快去!”
醜僕無奈,神色陰沉的看了穆千嬈一眼。
穆千嬈笑著指了指茶杯,“爲了防止有人作弊,本郡主和大皇子各派一個人盯著,就地取材,就用這茶杯和蓮花湖裡面的水吧。
至於誰去取水,鎮國侯府中的下人,隨便大皇子您來點一個!”
“大皇子,你不要中了這女人的計謀,她一定是在敷衍你!”
“就他吧……”
龔岐指著一個修剪枯枝的家丁,對著他招了招手。
如今龔岐是被穆千嬈這句話氣的糊塗了。
就連指尖都在瑟瑟發抖。
因爲他在查找這個男子的時候,也隱約感覺到了什麼。
只是他不敢相信那個事實,他要利
用穆千嬈,來證明自己的身份。
那個家丁拿著碗,很快在衆人面前取來了一碗清水。
少年被人劃破手指,幾滴血液落在了碗中。
“大皇子,請吧!”
大皇子閉上眼睛,緊緊的咬著牙,身邊的醜僕剛想動手,穆千嬈卻擺了擺手。
“慢著,還是大皇子自己來吧,沒想到堂堂一國皇子,還不如一個深閨女子,連這點兒痛楚都害怕!”
大皇子被穆千嬈說的臉色通紅。
他瞪了醜僕一眼,沒有讓他接手。
醜僕的雙眼劃過一抹淡淡的暗光,手指微微收了收。
一切動作都被穆千嬈看在眼裡,從進門開始,她便觀察著醜僕的一舉一動。
如今到了現在,該是他暴露出來的時候了。
大皇子用鋒利的小刀劃破之間,兩滴血水同樣混合在碗中。
醜僕連忙上前給龔岐包紮,一行人將視線,全部凝聚在碗中兩個小小的血滴上。
穆千嬈毫不在意的瞥了一眼,大皇子的血液,絕對不會和青年混合在一起。
因爲他們確實沒有絲毫的血緣關係。
看大皇子的眼神,倒是後面的那個猜測,價值更高一些。
片刻過後,兩滴血珠依舊沒有凝聚在一起的現象。
大皇子的額頭上冒出了些許汗水,他擡起頭,看著那個青年。
“看來是本皇子認錯人了,今日給郡主添麻煩了!”
大皇子說著話,心中卻想著早點離開自己。
一定是有人在設計自己,一定是的。
他是有父皇和母后疼愛的西胡大皇子,是皇室宗親,地位尊貴顯赫,不是一個青年可以比的!
龔岐的雙眸中冒出一縷殺意,不論結果如何,這個青年,都不能留了。
“大皇子若是著急離開,清寧就不相送了,清寧冒昧的問一問,不知道公主殿下最近可好?”
上次離開,安平公主也被帶走了,兩個多月沒有消息,穆千嬈心裡都已經猜到了安平去了西胡會受到什麼樣的待遇。
龔岐一愣,這纔想到那個女人,他目光閃爍,敷衍的說道:“很好,過的不錯!”
“這樣我就放心了,春月,送客!”
看到大皇子眼中的焦急,穆千嬈嘴角劃過一抹冷笑,眼神在那個青年的身上掃了掃。
醜僕抓住男子的手臂,在他耳邊警告著什麼。
穆千嬈微微瞇了瞇雙眼,將這一幕記在心裡。
龔岐憤恨的掃了一眼穆千嬈的背影,之前要不是她,他也不會娶那個連清白之身都沒有的老女人。
那老女人牀上那般淫、蕩的模樣,一看就知道是久經戰場的臭***。
想他堂堂的西胡大皇子,居然栽在了一個小丫頭手中,想想就心頭火起。
纔出了鎮國侯府的大門,龔岐就冷聲問道:“醜僕,這一切不都是你親手做的嗎,爲何會出現這種事情?”
醜僕帶著黑色斗篷的腦袋也冒了一些冷汗。
“大皇子,事情絕對不是你想的那樣,那個女人一定是用了別的手段,讓您知難而退。”
龔岐仔細的回想了一下,心中恍然大悟。
“怪不得……怪不得又一次父親受傷,用的藥引子卻是二弟的血,那些御醫
恐怕也心中疑惑吧,只不過過了這麼久,加上這種情況很多,那些人也漸漸遺忘了這件事!”
“殿下,就算是親兄弟,血液也不一定會凝聚在一起,大皇子還是不要想多!”
“人呢?”
龔岐回頭,瞧了一眼醜僕的身後。
醜僕猛然回過神來,發現一直跟在周圍的那個青年,不知道什麼時候,居然不見了。
“人呢?醜僕,你怎麼辦事的?”
大皇子狠狠的說道:“給本皇子找,就算是剩下屍體,本皇子也要看著他煙消雲散!”
——
穆千嬈坐在父親的牀前,看著面色青白如紙的穆鍾奎。
怎曾想,之前還好好的人,突然就這麼倒下了。
想到墨王叔,穆千嬈心中莫名的感到安心,她相信,飛墨一定可以將解藥拿回來。
“郡主,將人帶回來了!”
晏四低聲在穆千嬈的身邊彙報,將那個青年送到穆千嬈的眼前。
穆千嬈微微頷首,看向那個因爲驚嚇而有些不知所措的男子。
“你叫什麼名字?”
“文……文遠……”
男子說的話即便是磕巴,也有很濃的大晏口音,並不像是西胡之人。
“你家在哪裡!”
文遠搖了搖頭,咬著嘴脣。
那雙眼中含著擔憂,穆千嬈一看,便猜了出來:“我不會傷害你的家人,你說了也沒事,我想救你!”
文遠瞧著穆千嬈清澈明亮的黑色雙眸。
之前的緊張,稍稍的安心下來,他不是不知好歹的人,剛纔的一幕,他都看在眼裡。
“我家就在大晏邊境,離西胡不遠的鎮子,我……我娘被人抓在手裡,我迫不得已纔來到這裡的!請你將我送回去吧,我怕……怕他們會傷害我娘……”
穆千嬈眨了眨眼睛,明白了一切:“原來是這樣,我知道了!”
她擡頭看著晏四:“晏四,你和晏五出去,將文遠的娘找到,切莫輕舉妄動,千萬不要傷害了他娘!”
“是,郡主!”
晏四退了出去,房間裡只剩下穆千嬈和文遠,還有躺在牀上一動不動的穆鍾奎。
穆千嬈將被子給穆鍾奎蓋好,帶著文遠走了出去。
文遠看著穆千嬈略顯瘦弱的背影,不知爲何,有些安心。
少年不過十六七歲的模樣,個頭也比較小,但卻也比穆千嬈高上許多。
“那個之前,謝謝你,不然我的腿就保不住了!”
穆千嬈柔和一笑,搖了搖頭:“不用謝,就算你和他真的是親兄弟,我也有辦法讓你們變成不是!”
青年鬆了口氣,暗道穆千嬈的聰慧和冷靜。
“我的事,會不會連累到你?”
文遠站住身,單薄的衣衫被冷風吹起,文遠忍不住瑟縮了一下。
穆千嬈回身見到文遠的衣衫,對著旁邊的丫鬟說道:“帶公子下去換一身衣衫,然後休息!”
“是!”
幾個丫鬟將臉色微紅的文遠帶走,穆千嬈站住身影,已經想到了解決西胡大皇子的辦法。
龔岐原本可以安然無恙,但是誰叫他惹到本郡主了呢?
穆千嬈仰起頭,嘴角微微抿著:“西胡大皇子,等著大難臨頭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