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上次山谷小木屋里, 穆顏貘交代老張不用給阿莫準備吃食之后,穆府上下開始起了一點小小的流言。
這穆府的當家主子恐怕有要換人的可能了。
掃地的小廝聽得這話,一臉的詫異:“不可能吧?這沒聽說少爺打算娶媳婦了啊?”
阿莫擠眉弄眼:“難道你都不覺得少爺對那瑧公子有點那什么嗎?”
后園的壽叔蹭得一下, 就把腦袋伸了過來:“你個小兔崽亂說什么呢?那瑧公子是病人, 少爺是大夫, 這大夫照顧病人也有你亂說的?”
阿莫扭頭, 特別的斬釘截鐵:“就算是病人, 可有哪個大夫會為了一個病人,呆在深山里頭個把月都不出來的?還差點就把自己家全給搬進去了?就為了照顧一個病人?要是你你會么?”
“……”壽叔給問得啞口無言,皺眉也在想這個問題。
小丫頭瞅著這般的熱鬧, 咚咚咚的蹭了過來:“你們在說什么呢?說什么呢?”
阿莫扭頭朝小丫頭看去:“小葉,你是照顧瑧公子的吧, 你覺得瑧公子跟少爺看起來怎么樣?”
小丫頭雙眼蹭得一兩, 立馬一針見血:“我覺得少爺配不上他!”
眾人險些給她噎死。
小丫頭一臉認真的表情續(xù)道:“瑧公子那么好看, 人也好,雖然失憶了, 可看起來比以前的樣子更好了,少爺嘛……”少爺模樣比不上。
壽叔眉宇都擰成了麻花:“小兔崽子們,一個個的胡亂瞎想,咱們少爺會是那種人么?”
阿莫吐槽:“不是那種人的話,他會因為我就只是不小心碰到瑧公子的腿傷, 而不許張叔給我飯吃么?”
“……”眾人沉默, 越想感覺越有這個可能。
回廊底下, 瑧懷應一瘸一拐的任穆顏貘扶著, 正在做著復建運動, 扭頭一看,見大伙都湊在墻垣底下嘰嘰咕咕的說些什么, 當即就一臉的狐疑,朝穆顏貘看去:“他們在那里說些什么?”
穆顏貘垂眸看他,蹩了蹩眉,沒答話。
跟大伙湊在一起的小廝,一轉眼就瞅著回廊底下的兩人,雙眼賊亮的他第一時間就看見了穆顏貘摟在瑧公子腰間的手,再一想著剛才阿莫的話,似乎……換主子的可能越來越大……不對!
發(fā)現(xiàn)穆顏貘陰霾著臉色,正看著他們的方向,小廝二話不說,咻的一聲,拿著掃把轉身就跑。
剩下的幾人還在狐疑,扭頭一看,瞅著兩位當事人就這么緊緊貼在一起的站在回廊底下,眾人臉色猝然一變,撒丫子就跑。
“阿莫”罪魁禍首還沒跑出幾步,就硬生生的停了下來。
穆顏貘斜睨著他,嘴角的弧,有些似笑非笑:“你最近好像沒什么事吧?”
阿莫狠勁搖頭:“沒有!小的最近可忙著呢!!!”
穆顏貘猶如沒有聽見,只是一副心情很好的樣子,看著阿莫:“我藥房里,還差幾味藥材,看你最近沒事就幫我去找找吧”
阿莫被他看得渾身冷汗,但一聽只是去找藥材,當下就立馬點頭如蒜:“少爺您盡管吩咐,找藥材小事,包小的身上”
瑧懷應抬頭朝穆顏貘看去,只見得穆顏貘眸里的顏色有些奸詐。
“我要的這幾位藥材,是分四季四時四序四節(jié)的,你可記好了”
“四四四……?”第一句話當即就叫阿莫愣了。
穆顏貘當沒看見,繼續(xù)說道:“四色要紅黑白黃,四味藥酸甜苦辣,另外要四腥四奇,可記下了?”
“啊……啊!?”阿莫臉色慘白:“少爺,您這要的到底是什么?”四四四四個亂七八糟的什么玩意?
看阿莫那副模樣,瑧懷應一個眨眼,當即就失笑出聲,穆顏貘沒有理會阿莫,只是低頭朝瑧懷應看去:“我送你回房,走一天走半個時辰就好,多了,筋骨會受不住”
瑧懷應點頭,抓著穆顏貘身上的衣衫,一瘸一拐的就朝房間走去。阿莫站在原地看著兩人的背影,一副欲哭無淚的樣子:“少爺,您好歹跟我說一下這紅橙黃綠的到底叫個什么名堂啊???”
穆顏貘頭也沒回:“這種小事,我相信你能行的,順帶一說,找不回來,你也別回來了”
阿莫徹底欲哭無淚,轉身撓墻,只恨不得把剛才的事掀翻過去,瑧懷應扭頭看他一眼,搖頭笑笑,跟著穆顏貘一起消失在回廊底下。
回到房間,穆顏貘將人扶到軟榻上坐下,開了窗戶,這才扭頭對瑧懷應道:“你現(xiàn)在在這里坐回,不要亂動,待會我過來再給你針灸一會”
瑧懷應點頭,坐好之后,想了想還是問道:“我這腿,還要多久才能痊愈?”
穆顏貘微微一愣:“看你這情況,最快也還要兩個月的時間,急不來的”
瑧懷應淡淡垂下眼瞼,連著嘴角的笑也淡了下去。穆顏貘知他心里是在想著要回文王府的事,也沒多說什么,拿了銀針過來,就開始給他針灸。
從回到穆府的這幾日開始,穆顏貘每日都準時給他針灸,這幾日,瑧懷應身上的傷都已經痊愈,只是腿傷的這傷著實麻煩,恢復的情況,很是緩慢,讓想要回文王府去的瑧懷應,開始有些按捺不住。
因著腿上的傷,瑧懷應的行動受到限制,平時沒人陪著的情況,便只有在屋里呆著不可亂動。穆顏貘知他一個人悶著也會無聊,容易想起要回文王府的事,想了想,兩天后,便去找了個東西回來,給瑧懷應解悶,只是這夜,穆顏貘推開房門,看著里面那人的模樣時,一時間卻反倒有些愣在了原地。
“貘?怎么突然來了?”脫掉衣衫的瑧懷應坐在浴桶邊上,散開的長發(fā)直接垂到了地面,絲絲縷縷猶似黑色的瀑布一般,裸-露在空氣里的上身,纖瘦緊致,沾染上水珠的肌理,在琉璃燈影的照耀下,隱隱透著幾分異樣的顏色,頸上的水珠,晶瑩透亮的滾過他頸骨,胸前而后凝聚在那暗緋的一點紅色之上,使得那已然圓潤的茱萸,更似梅花一朵,盡數透著品摘之氣。
如此景象,讓站在門邊的穆顏貘心里猛然一突。
看穆顏貘愣在門邊不見動靜,也不回答自己,瑧懷應微微擰起了眉:“有話先進來再說,這門一直開著,怪冷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