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輕點挪動那個桌子,聲響不要太大?!?
“別碰到陸太太的肚子,你們繞著路些走?!?
張琪在帶來搬家的人面前冷靜的指揮著,不冷靜的反而是陸景琛,他只覺得現在誰在顧一笙身邊都是危險的,明明離著好幾米的距離,卻好像隨時倒下來都能碰撞到似的。
他要顧一笙搬到自己的公寓,而不是陸家大門,爺爺問過,他也帶顧一笙回去過幾次見爺爺,一笙很聰明,從下棋一竅不通的人,看了他們對弈幾句之后,竟然對下棋有了濃厚的興趣,自己買來幾本書開始研究了起來。
陸老爺老了,最喜歡的當然是好學安靜的女孩子,他還特地指點了她幾局。
只是,安錦年和陸景寧仍然不是很歡迎這個顧一笙。顧一笙也對這兩個人沒有什么好感。
“景琛,你弟弟看我的眼神,我總覺得比簡晟風還要貪婪,他這個人到底為什么不堪重用?是不是有什么不良嗜好,或者是什么別的故事?”
陸景琛扶著她的肩膀,把她放在自己柔軟的大床上靠著:“他從小的時候就被我母親寵壞了,因為比我小,又比我會說話,每次犯了錯誤我是咬著牙挨罰,他是一轉身就跑去找母親告狀了,而母親每次都會袒護他,所以縱成了今天的他?!?
可是,即便是嬌慣了一點,寵溺了一些,也不至于會這樣的啊,她小的時候也是無法無天的小公主,沒少熱禍。
“那也不至于啊,我在公司這么多天,幾乎沒有看見過二少,他是你的弟弟,按理說在這樣的家族企業里應該是坐在總經理或者是行政總監這種,比較重要的位置啊,可是為什么他從來沒來過公司?!?
這個小丫頭,問的還挺多的,陸景琛寵溺的在她額頭上落下了涼涼的一吻,既然他答應過,不會再有事情隱瞞她,那么她問什么他都會告訴她。
“不是他不來公司,而是他來的話,我也會讓阿飛或者張琪把他蘭回去。”
“這又是為什么呢?”她眨巴眨巴著眼睛問。
當年影影綽綽的疑心還在心里,沒有調查出來一個最后的結果,總是心里有些疙瘩在,可惜這件事過去這么多年了,可能只能成為一件懸案。
“因為他曾經想要調動公司財務的資金中飽私囊,被我發現了,所以從哪之后我就再也不信任他,不會再給他任何能有權利調動公司資金的職位了?!?
就連公司的股份,都是只給他最小的一部分。
只是這對于他來說仍然遠遠不夠,安錦年的股東分紅,有一大半是也要給她的這個小兒子的。
所以,他有權利拒絕她不合理的管束,她從來沒有給自己的工作上帶來任何積極的幫助,還一直帶著他的好弟弟扯他的后退。
每個月的錢,都是他陸景琛用自己的算計和綢繆掙出來的,還是塞不住他們的嘴。
“景琛,你在想什么呢?”
顧一笙輕輕的晃晃他的胳膊,他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這個小妻子,把她朝懷里擁抱的更緊了一些。
“過幾天就是你的生日了,景琛,我準備了一份大禮要送給你!那天晚上,你早點回來好不好?”她知道自己的追問問道了他最不愿意提起的話題,所以連忙用這個輕松的話題,讓他開心開心。
“我的太太,準備什么都是好的,只是有一點,你還是孕婦,不許用太多的心思,注意保護好自己聽見沒有!”他鄭重嚴肅的盯著顧一笙看:“我的生日每年都有,今年不過也沒有關系,明年我們可以帶著我們的孩子一起慶祝啊?!?
我們的孩子。
顧一笙滿足的摸了摸自己還平坦仿若無物的肚子,前不久她還在監獄里對著四面墻壁,羨慕著白碧萱的肚子,這一刻,自己就有了自己的孩子了。
還是和一個一定會是好丈夫的陸景琛的!
只是,她還有一個擔心一直沒有得到解決,他的家人,一直到現在都不肯承認她的婚禮,但是如果結婚的時候,她的家里沒有人,景琛的家人再拒絕出現的話,會不會給人看笑話。
似乎是看穿了她的擔憂,陸景琛柔聲安慰:“別怕,有我在,沒有人能為難你,也沒有人可以阻擋我們分毫。”
彼時,阿飛第一次一個人站在安錦年面前。
“p大的高材生,建筑設計系每年的全額獎學金,各種國際國內知名獎項的獲得者,還在期刊上登過文章?!?
安錦年捏著這一份厚厚的簡介,卻翹著二郎腿不冷不熱的摔在面前的茶幾上,“阿飛,我讓你幫我調查顧一笙這個女人,這就是你幫我調查出來的東西?你拿了她多少好處?”
陸景琛從小就不服氣她這個母親的管束,甚至指責過她太勢利,許多事情做的太過,結果任由他自己闖蕩的結果就是,身邊全都是住過監獄有黑歷史的人。
這個阿飛就算了,在陸氏做個員工,他管不到,何況這個阿飛之前也是一個小有名氣的人家孩子。
要不是當年年輕,做什么都不計后果的沖動,現在又怎么會淪落在他們家做牛做馬。
現在又不嫁到他們家,她姑且不提,但是這個顧一笙,可是要嫁到他家作媳婦的,她怎么可能輕縱了。
“你在我家這么多年,我一直因為你對景琛和陸氏忠心耿耿不曾對你為難,也不曾計較你的出身,可是如今,你卻這么偏袒一個蹲過監獄的女人,我不禁要懷疑你的用心。”
不能因為你們倆同病相憐就網開一面吧,這句話狠狠的在阿飛心理刺了一刀!他在陸景琛手下多年,這件事從來沒有人敢這么提出羞辱過。
“夫人,我尊稱你一聲夫人,是因為我敬重你是景琛的母親,陸氏的一份子,我聽了你的話,在沒有和景琛商量的情況下,把顧小姐的資料提供給你,已經是我能做的極限?!彼槐安豢海]有一點要對著她卑躬屈膝的意思。
似乎,根本就沒有把她當做自己的老板一樣,她從來也不在乎自己丈夫打下的這片江山,喜歡的,只有打牌美容而已。
“所以,希望夫人可以自重,如果再有除此之外的非分要求的話,我一定會告訴陸少,不會再替您隱瞞!”
說完,沒有必要再繼續糾纏,轉身欲走。
反了反了,安錦年氣的直跳腳,從沙發上一下串了起來,指著阿飛的鼻子手指直哆嗦:“你,你把你自己爹媽氣死了,家都克沒了,我們家給你賞了一口飯吃,你不感恩戴德還敢這么氣我,你覺得景琛在,你就可以無法無天了是不是。”
怪不得顧一笙說什么都不想搬進這個家,陸景琛也好久好久都不肯回家,若換做是在他身上,他也是斷斷不肯回去的。
陸景寧最擅長鉆空子,他此時早已從樓上聽見了樓下的動靜,一蹦一跳的走下來。
“我當是誰,原來是大哥身邊的好伙計啊?!彼牧伺陌w緊繃的肩膀,“怎么在公司里橫行霸道,仗著我大哥信任你,回到家里還跟我媽耀武揚威,你是不是活膩了?”
說完,手指遍糾在他的衣服領子上,用盡了全身力氣想要把他逼退一步。
可是阿飛文若泰山,絲毫不動。
“二少是不知道我的身手?還是高估了自己的能力?我在這里,除了景琛,沒有人有資格說我半句不好,不管是你,還是夫人,我都是看著景琛的面子上罷了。”他的眼神冷冽的掃視了陸景寧一眼:“二少還不準備放手?”
手指有些頹然的放下,氣勢上不得不退避三分,這是從部隊摔打出來的一身肌肉,他一個在家里天天睡醒了吃,吃了再睡的人,身上都是肥肉的人,當然不會是對手。
“既然夫人已經瞧不起我到如此地步,我也實話實說。”一直以來,阿飛的修行很好,不喜不怒,幾乎沒有人能讓他產生憤怒的情緒,但是今天他真的被這個女人的言辭激怒,不得不言語幾句。
“陸夫人覺得坐擁著您丈夫發展壯大,兒子繼續傳承的公司無上光榮,即使自己在家里揮霍無度,也毫無顧忌,只因為你有高貴的地位,不俗的身份是么?”
安錦年的嘴唇邊露出一絲的冷笑:“那是自然,在整個s市,誰見到我,知道我是陸家的太太之后不敬畏我三分?”
“陸二少也是如此認為?”
他只是掃視了陸景寧一眼,這個二少就被嚇得渾身一抖:“是,沒錯,你說這些做什么。”
愚不可及。他腦海里只想到了這幾個字。
“可是在我看來,那份敬畏不是你們自己掙來的,是別人看在陸景琛的面子上給的,反倒是顧一笙,不靠景琛帶給她的光環,靠著自己的能力雙手打拼下來的榮譽,讓我覺得比你們的有價值多了?!?
暢快淋漓的一段話,幾乎讓這兩個人面面相覷,啞口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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