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器吐泡泡的聲音依然持續(xù),兩個人半晌都沒有說話,顧嬈看著面前的這個男人,“我只能說,活著的人比死了的值得珍惜。”
顧嬈拍了拍許越的肩膀,不帶任何曖昧地。“早點睡吧,晚安。”
顧嬈離開以后,許越又站了一會兒才離開。
第二天一大早許諾便來敲老哥的門,但卻半天沒有人開門。許諾越想越不放心,她又下樓將顧延搖起來。“親愛的,你有我哥房間的鑰匙嗎?拿來我用一下。”
顧延頓時清醒了。“怎么回事?”他翻身坐起來,下床穿衣服。許諾亦步亦趨地跟著他,“我剛剛去敲門,結果我哥沒開門,我怕他會出事。”
顧延的動作一頓,轉過身來,許諾差點跟他撞做一團。
他有些無奈地扶住許諾,抬手敲了她的腦門一記。“大哥怎么可能出事?”
許諾皺眉,仍是不放心。
“我哥那個人特別死心眼,可又特別善良。我怕他會因為爺爺的事情跟自己過不去。”許諾越說越不放心了,拽著顧延就往外走。
“還是去樓下看看吧。”顧延將沖勁兒十足的老婆拉回來,許越怎么會想不開?早早起床倒是可能的。
果然,當他們下樓的時候就看到許越正擺弄兩個餐盒。
見許諾和顧延下來他點了點頭。
“哥,你在做什么?”
現在才六點而已,剛剛她去敲門的時候并沒有到許越晨練的時間,所以她才會因為沒人而擔心。許諾好奇地上前,拎了一下頗有分量的餐盒,許越正在將碗筷放到里面。
“那個你今天拿去給顧彬,這個我給那邊送去。”
許越擦了手,說了這么一句就拎著飯盒走了。
許諾很快便明白過來,她突然回頭跳到顧延的懷里。“我哥真是好人!”
顧延手忙腳亂地將人抱住,“這下你可以放心了吧?”
“嗯!”
許諾點點頭,跟顧延早早吃了早飯便去醫(yī)院看顧彬。
“我到底什么時候可以出院啊?”顧彬抱著被子可憐兮
兮地問道。“只是骨折而已,讓我再呆在醫(yī)院真是要淡出個鳥來。”
顧延將餐盒放下,許諾則拖了一張椅子過來,坐在床邊托著下巴看顧彬。正想發(fā)牢騷的顧彬被她看得心里發(fā)毛,不禁將棉被抱得更緊了一些。
“干嘛?”
“等你說話。”許諾換了個姿勢,但仍專注地盯著顧彬。
顧彬都想尖叫了。“顧延,管管你老婆,她在看本帥哥呢!”
“嗯。”顧彬從餐盒中拿出切塊的小點心給許諾,“她是在看倒霉蛋。”
顧彬臉上自得的笑容瞬時僵住。他干脆利落地將被子拉起來蒙住頭。“我惹不起你們。”
“噗!”
許諾一個沒忍住笑了出來,顧彬一動不動,半晌突然轉過身去將屁股對著許諾,嚇得許諾的忙把顧延叫過來,怕顧彬動作太大碰到傷。
一番好說歹說,顧彬才又轉回頭來,只是已經疼得滿頭冷汗了。
因為這個,許諾對顧家人的氣性有了一定的了解。這丫的為了生氣真是不惜自傷八百,從這時候起許再也不敢調戲顧彬了。
她陪著笑臉端著雞湯給顧彬喝了,“哥,難道你們就沒想過怎么對付韓越?”
“山人自有妙計!你就等好吧,朕吃飽喝足,孩兒們跪安吧。”
顧彬大手一揮,就是不告訴許諾具體的計劃。許諾還要再問,顧彬卻牽著她的手將她帶了出去。“我們去看看你爺爺。”
一句話讓許諾老實了,她故意調戲顧彬也未嘗沒有就轉移注意力的想法。
“我不太想去。”
在醫(yī)院樓下,許諾突然拽著顧延的衣擺,不肯再往前走。小小的手掌充滿了依戀感,顧延有些心軟,但他不能縱容許諾的逃避。
而且許諾都到了這里了,也未必真心不想去看老人家,應該只是膽怯。
“如果你一輩子都不想再見到那家人,我現在就可以帶你走。”顧延的聲音很平靜,同時也帶著保證。
以顧延的身份,做到這一點并不難。
只要許諾愿意的話。
許諾一愣,記憶中有很久不曾見過這樣嚴肅的顧延。許諾嘆了口氣,“我們進去吧。”
是,她可以逃避,但她這一輩子都不會安心的。
那又何必?
他們進去的時候正好碰到許越和許嫣然他們出來,見到許諾許嫣然笑了笑,似是放下心來。
“諾諾,爸爸已經醒過來了,昨天他知道你們來過之后就很高興,今天早上還多喝了一碗湯。”
“那就好。現在可以進去看他嗎?”
“當然,我們剛出來,他應該不會這么快睡著。跟我來吧。”許嫣然很自然地挽著許諾的胳膊,一邊走一邊低聲詢問許諾的一些生活狀況,親昵得好像兩人已經共同生活了多年一般。
許諾卻不太習慣這份親昵,她下意識地看向顧延,顧延鼓勵地笑笑。
“嫣……你這幾天怎么樣?照顧病人會不會很累?”
許諾沒有辦法再直呼她的名字,卻又沒辦法叫她姑姑,所以只能將稱呼省略掉。許嫣然注意到這一點卻沒有多說什么。“家里人多,一般只過來幾個小時。像爸爸要睡覺的時候一般不喜歡別人在房間的。”
“那我們現在進去會不會打擾到?”
“沒事的!”
許嫣然笑著推開門,就聽到房間傳來中氣十足的罵聲。“這菜淡出個鳥來,還是人吃的嗎,簡直就是水煮肉!去給我拿點鹽過來!
“您現在是病人!”
“滾球的病人,我那是裝病!”
老爺子吹胡子瞪眼睛。
“爸,你在裝病?”
許嫣然看著床上背對著門坐著的老人左手穩(wěn)穩(wěn)當當地捧著一個瓷盆,右手拿著筷子飛快地夾著自己愛吃的東西,吃飯罵人兩不耽誤。
“額……”
許老爺子騰地起身,一回頭就看到兒子女兒、孫子孫女都站在身后,面無表情地看著自己。
他忙將瓷盆往旁邊桌上一扔,然后掀開被子躺下,“哎呀,我特別不舒服,醫(yī)生呢,快給我看看。”
顯然是眼見瞞不了了就要耍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