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那些小鬼先是看見了死者的外套變紅,然后看見一雙憑空出現的手掐死他?就只有一雙手,沒有人?”明知道自己應該要置身事外,又可氣就是沒辦法聽而不聞、視而不見。
在他沖洗出來的照片中,也有個穿著紅一的女子,他肯定不是毫無相關的人,或許是來警示、或許是來申冤,不管是哪種情形,原本打算不理、不管的游樂棋,現在身邊多了個管彤,他就不能放任這樣的問題繼續下去,天曉得在這個世界中,管彤的法力還靈不靈光?
施展法術找人都能找到原形畢露,游樂棋決定,還是別讓那個太過樂觀的笨蛋去涉險。對付連續殺人魔,就要用連續殺人魔的思維方式去思考,游樂棋相信在這點上,沒人能做的比他更好。
“你信這些鬼話?”非常不以為然的冷哼數聲,王彥良打從心底認定了是那些不良少年說謊。這些叛逆的小鬼們,從來都沒做過好事,只知道處處與大人做對、破壞,會集體說謊誤導警方辦案也不是不可能。
“為什么不相信?集體恐慌癥,出現相同的幻覺并不奇特,就是那些小鬼們互相影響,如果你將他們分開制作筆錄,就會發現之間的差異。”理所當然的回答者,即使心底已經有些相信這個事件確實有不尋常的地方,,游樂棋根深蒂固的觀念,還是習慣xing的找出合理的說法來解釋這些怪力亂神的事情。
“啊?集體恐慌癥?”王彥良及那名警察異口同聲的發出疑問,游樂棋不過就是個自由撰稿人,怎么會這么清楚這些連聽都沒聽過的病癥?
“恐慌癥也叫恐懼癥,是一種神經官能疾病,患者對某些事物或者情景會產生莫名的畏懼。集體恐慌癥,顧名思義就是一群人在同一時間、同一地點對某種特殊情景在相互影響下產生相同的畏懼感。”
扒拉扒拉的背出一長串,王彥良、警察及游樂棋目瞪口呆的望著得意洋洋地女店員,最厲害的竟然是他,這么復雜的東西它居然能臉不紅、氣不喘的脫口而出。
“這里真是臥虎藏龍啊……”不知是真心還是假意的贊美者,游樂棋邊笑邊搖頭。看來他對那名年輕的女店員佩服的地方不只是他的體力,現在還多了智商。
“不是我厲害,是那邊那位醫生厲害,他早說了一定會發生恐慌癥,而且會蔓延開來,一天沒帶不連續殺人案的兇手,這個隱憂就存在,就看什么時候爆開。”指了指所在另一個角落里的猥瑣男子。旅社內住了一堆對泰旺市適應不良的人,即使是名醫,也是有處理不來的私人問題,無奈的套利、躲避到這里。
“那他有沒有說過,恐慌癥有哪些癥狀?”警察認真的抄寫著,這樣就解釋得了那些青少年亂七八糟的筆錄,不禁感激的望了游樂棋一眼,若不是他提醒,可能現在還得面對那份莫名其妙的筆錄發愁。
“很對,不外乎就是心跳加速、呼吸困難這一些,還有就是會出現思維不清晰、感覺不真實,簡單講就是產生幻覺。”有問有答的女店員認真地說著。
看著他自信的眼神,游樂棋好奇不已,為什么能將這些與自身無關的事情記得一清二楚?體能這么好、記憶力有驚人,當個女店員會不會太大材小用了?
“那好,你去找個心理醫生好好分析一下,問清楚那些小鬼們的筆錄,一定要查出兇手是誰!”
看著王彥良及那名警察認真、負責的繼續調查案件,游樂棋反而有點過意不去,他只不過是隨口胡諏,習慣xing的找些理由說服自己,連他自己都覺得太過牽強了,卻沒料到王彥良等人會毫無保留的相信,這個世界的人真的太特別了。
“恐慌癥……”若有深意的瞧了女店員一眼,游樂棋開始弄不明白那張友善、熱情的臉孔下頭,毛藏的究竟是一顆怎樣的腦袋。
“這是你說的喔!我只是瞬時的補充一下!”嘻嘻笑了幾聲,女店員有殷勤的招呼著其他顧客,游樂棋微微擰起俊眉,泰旺市真的是愈來愈有意思了。
無意識的擺弄著藥水罐,游樂棋回想著來到這個世界后發生過的種種事件。照片中紅衣女子、憑空出現的手和腳,如果發生在陽間,這大概就是名副其實的靈異事件吧?會讓管他那個在電視臺工作的朋友興奮得連頭發都豎起來。
可是一旦時間、空間脫離了原本認知的世界,發生再離奇、在詭異的事,都變得不可怕了,相反的,完全挑起了游樂棋的好奇心,就好像自己是個旁觀者,正在欣賞著一出其實與自己無關的戲,怎么可以不講真相弄明白?
不過游樂棋不愿承認自己會想插手的真正原因,是擔心管彤那個笨蛋會跳下去趟渾水。他在這個世界只有公狐貍一個朋友……該說,不管在哪個世界,都僅剩管彤這個值得他在意的人,游樂棋唯一的目的就是要保證那個笨蛋平安活著,其實,有這么一個單純的目標,自己也會活得輕松些。
“啊……對了!”終于想起自己一直沒將相機原主人留下的底片沖洗出來,游樂棋翻翻找找的打算趁機進行。
他想,自己應該是在擔心管彤溜到哪里去死了,所以才會想找些事情來做,分散、分散注意力,不過一他的個xing又不想是那種瞎操心的人,所以理論上應該是單純太過無聊才想沖洗照片,反正那些很陌生的情緒一直在心里頭拉拉扯扯,游樂棋莫名的煩躁起來。
“小游!”砰的一聲,一股白煙在房內綻放,管彤笑容滿面的躍了出來,陽光燦爛的讓暗紅色的燈泡多亮了幾度。
“小游?”
“你姓游啊!那個家伙可以這樣喊你,我也要這樣喊你,不然叫小琪?樂樂?還是你希望我很親昵的叫你竹節蟲?”
“住嘴啦!你可以連名帶姓的叫我,不然恭敬地喊游先生,我不介意。”
“我介意……好冷淡喔!你可以像姐姐一樣喊我彤彤的……”
“惡心!一個大男人叫什么彤彤?”
“其實我可以幻化成高中女生喔!你要不要看?”
“不用!你少多事了!我連你的原形都見過了,沒什么幻想xing了!”
“喔……你有在【幻想】我喔?”
“你……我干嗎跟你爭論這些?”
起的閉上嘴、轉過身,不想再多吭一聲,游樂棋低聲咒罵了自己幾句,什么時候開始,自己的情緒竟然讓管彤牽著走?而且那只畜生越來越不像話,在陽間時還懂得節制,現在簡直像脫韁的野馬……不對,是脫韁的野狐,不論在言語還是行動,都開始放肆起來了。
“喂!……生氣啦?”小心翼翼的拉了拉游樂棋衣袖,管彤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他知道自己長得很好看,辦無辜的神情絕對有說服力,偏偏這一招對他生命前后兩任重要的男人都一樣無效。
“我為什么要生氣?”
“那張臉明明就是在生氣,為什么不問我去哪了?”
“憋得住你可以不說。”
“游樂棋!”
真的是一物降一物,他堂堂幾百歲的狐仙,竟然栽在這個小小的凡人手里?管彤真的憋不住話,賭氣不了幾秒,就嘩啦呼啦的將他流到市中心的所見所聞一股腦兒全倒出來。
在陽間里,管彤是致命的模特兒,游樂棋則是非常有才華的攝影師,不管是那個人的收入,都足夠讓他們生活得很奢華。現在來到這個世界,居然窩在這么窮酸的小旅社里?就算游樂棋住的慣,管彤還舍不得他這么委屈自己。
“我在市中心找到房子,還布置好嘍!坪數不算大,不過兩個人夠住了!”
“房子?你哪來的錢?”
“你在問一只法力無邊的狐仙【錢】從哪里來?你不知道有個大絕招叫【五鬼搬運】嗎?”得意的笑了起來,管彤漂亮的五官異常的泛出光暈。
游樂棋愣了半晌不知該說些什么?責備他不該違法,可是,五鬼搬運算不算違法?重點是,跟一只偽裝得人模人樣的公狐貍談論法律問題?那些生活在陽間的妖怪們,有那一個認真看待過凡人可笑的規則?跟何況……游樂棋本身就沒什么立場討論這個話題。
“快來,我帶你去看我們的新家!你一定會喜歡它!”不等游樂棋反映,管彤摟過對方腰際,借勢偷啄一口后,砰的一聲再度揚起一陣白煙,兩人的身影消失在煙霧間。
“當啷!怎么樣?新家很贊吧?”得意的朗聲笑著,管彤夸張的揮著手,讓白煙盡速消散,拉著游樂棋在新房子里團團亂轉。
愕然的望著這間坪數面積其實不算小的房子,屋內的擺設似曾相識,看來管彤真的費了一番工夫,不僅是弄到了一間房子,還刻意的將家具等等物品弄得跟它原本的房子幾乎一模一樣。
“看看這個超大的觀景臺,有View喔!到了晚上,泰旺市的夜景盡收眼底!”開心的將游樂棋當扯線木偶般東拽西拽,管彤拍了拍窗邊的兩把單人沙發,幻想著兩人悠閑地坐在這里,喝點小酒、吃點小菜,然后安安靜靜的欣賞著窗外的美景。
“不止這些,還有這個廚房……不過你一定沒什么用的,不介紹了!”拉著游樂棋經過廚房,管彤想了一想,決定還是直接參觀客廳。
一瞧就知道非常高級的熒幕,一對非常專業的影音設備,還有張一人嫌寬、兩人嫌窄的雙人沙發。管彤難言效益的幻想著,下雨天時,兩人擠在那張沙發上看著影pian的情景,那種互相依偎的親密感受,人生真是太美好了,看來,他會非常喜歡這個城市。
“還有、還有,這是特地為你安排的,當啷!”打開一道門,暗紅色的燈光流瀉而出,管彤邀功似的望著游樂棋。他知道那個家伙喜歡躲在暗房里鬼鬼祟祟的沖洗照片,他居住的地方可以沒有床、沒有沙發、沒有一切生活所需的配備,但是就是不能沒有亮著暗紅色詭異燈光的暗訪。
“最后是這里,如何?”非常有自信,游樂棋絕對跳不出任何毛病,管彤獻寶似的拉開臥房的門,簡單、樸素的風格,同一色系的被單、枕頭,等在這么短時間內弄出一張King·size的大床,管彤實在佩服自己的本領。
“只有一間睡房?”揚了揚眉,游樂棋哪可能猜不出管彤在打什么壞主意。
“當然,另一間改裝成你專用的暗房啦!還知道你喜歡便沖洗照片邊喝酒,連溫控的小酒柜都替你準備好了。”漂亮的臉孔漾開一抹天真、可愛的笑容,不過還是難掩雙瞳間流露而出的狡猾神情,管彤再怎么人模人樣,終究還是一只鬼靈精怪的狐貍。
“那我睡沙發好了……”冷淡的轉頭退回客廳,游樂棋住哪里都一樣,并不會特別留戀這種奢華的生活。
“喂!游樂棋,你好故意!”臉色一沉,雖然明知詭計一定會被戳破,但管彤沒料到對方這么直接,好歹相識一場,往日無冤、近日無仇的就不會婉轉一點啊?
一點也不意外管彤會有這種反應,游樂棋低著頭,嘴角忍不住的上揚,最后兩人互望一眼,再也抑制不了的大笑起來。
“啊啊……沒想到這樣笑一笑,心情舒暢許多。”伸了伸懶腰,舒舒服服的窩在床邊的單人沙發上。游樂棋必須承認,這樣的安排確實很好,從這個角度望出去,泰旺市絢爛的夜景一覽無遺。
“那是當然的,來到這種地方你居然還能心情不好,真是個怪人!”
“我是個壞人,不是怪人!你第一天認識我嗎?”
懶散的靠在單人沙發上,側著頭、望著窗外的夜景,非常的耀眼、美麗。原來從這個角度欣賞泰旺市,她璀璨的像顆發光中的寶石,游樂棋下意識的想拍下這樣的美景,才想起他的東西還留在旅社那里。
“這里真的很棒吧?我第一眼就愛上這里了。”端了兩杯紅酒走進,管彤臉上始終掛著溫柔笑意,兩人若是還留在陽間,只怕一輩子都別奢望有這種機會,能像現在一樣,悠閑、平靜的坐在窗邊聊天、看夜景。平凡人也許想要追求轟轟烈烈、名留青史的一生,可是經歷過上百年歲月洗禮的管彤,卻只稀罕這樣平平淡淡的生活。
“這里你花了多少錢?不便宜吧?”雖然不太懂五鬼搬運的正確使用法,不過游樂棋相信,管彤還是會尋【正常】管道將這里買下或租下,他不是那種利用法術將這里據為己有的人,簡單說就是一只自以為守法,其實很矛盾的狐仙。
“是不便宜,不過你不用擔心,我會養你的!”
“我看起來像吃軟飯的小白臉?”
“軟飯、硬飯我不清楚,不過你確實白啊!慘白的白!”
沒好氣的瞪了管彤一眼,游樂棋沒辦法像他一樣,這么快樂的融入這個世界。泰旺市美好的太虛假,向他這種人,如果能在這里落地生根,是不是太沒天理了?
“干嗎悶悶不樂?”伸長腿踢了踢游樂棋,換回對方的注意力。管彤不喜歡他那種yin沉的模樣,好不容易可以拋開一切廝守在一起,就不要浪費時間在那里多余的事情上面。
“你找到方法回去原本的世界了嗎?”平靜的詢問,游樂棋還是很堅持自己的想法。
管彤和他不一樣,他有親人、朋友,會覺得愛上自己,只不過是一時沖動,就算沖動了一輩子又如何?有一天自己會老、會死,管彤難道要一個人孤零零的留在這個世界?他應該回到他牽掛、牽掛他的人身旁。
“為什么又是這個話題?我干嗎要回去?這里不好嗎?我只不過想跟你在一起,追求自己的幸福有什么不對?”俊臉一沉,管彤重重的放下酒杯,氣憤的回瞪著游樂棋,他想做什么、不想做什么,還輪不到一個小小的凡人來指手畫腳。
“幸福?如果連我這樣的人都能得到幸福,那死掉的人豈不是很冤?”
“你有不是故意的……”
“你去跟老天說。”
原本平靜、愉快的氣氛,又讓這個完全不可能出現交集的話題破壞。游樂棋及管彤兩人各自賭氣似的悶悶不樂,都認為自己在為對方著想,偏偏另一個人就是不領情。
“我真的喜歡這里,沒人認識你、沒人認識我,兩人就這樣一直在一起,不好嗎?”終于還是管彤先軟化,放低音量略帶點請求意味地說著。雖然不愿意承認,但是他們兩人之間的關系仍舊不平等,游樂棋永遠不可能像他在乎她一樣,那么的在乎他。
“你真的天真的相信,我們會有結果?而且是好結果?”搖了搖頭輕笑起來,游樂棋不是個悲觀的人,不過他也不是了管道認為抱有【希望】,老天就會賞你一個Happy·Ending的人。
“為什么不會?”湊近游樂棋,管彤認真的望著那個瘦過頭的男人。現在,他們之間可以說完全沒有阻礙,除非自己或者游樂棋愛上別人,當然,這種可能xing絕對為零,他們為什么不會有好結局?管彤想要的又不是什么夸張、華麗的戀情,只是兩人平凡的相知相守,怎么會得不到?
冷不防的將管彤拽過,抱緊,游樂棋強勢的力道讓那個活了上百年的狐仙大人,有一瞬間頭暈眼花。還沒來得及反應,又讓游樂棋偷走一吻,霎時間讓這名應該是情場老手的管彤,不由自主的耳根通紅,怎么也沒料到游樂棋會主動吻他。
“你……你做什么啊?”結結巴巴的詢問者,管彤努力的讓自己看起來瀟灑一點、滿不在乎一點,雖然很開心游樂棋肯正視他們之間的感情,不過下一會還是讓他主動比較好,怎么說他都比較有經驗,欺負、技巧掌握的比較好。
“你知道嗎?不管是吻你,還是在你胸口插上一刀,我的心跳都不會加快……我就是這樣的人,已經沒救了,不要浪費時間在我身上。”握著管彤的手按在自己心口,游樂棋平靜的勸說者。就連交往多年的女友,他都能面無表情毫無罪惡感的隔斷他喉嚨,游樂棋真的想不通自己有什么地方值得管彤這樣心儀。他是中邪了還是讓人下了盅?怎么說都不明白!
“時間是我的,我想怎么浪費,管你什么事?”抽回自己的手,管彤冷冷的瞪著游樂棋。
他要是弄的明白自己為什么會對那個混蛋這么牽腸掛肚,早就可以一走了之。感情這種事,就是這么造孽,有人幸運的找到自己另一半,生死與共、相知相惜,偏偏他就是的倒霉,第一眼就愛上這個沉浸深淵里還不自救的靈魂。
管彤看見了游樂棋將所有人隔離在心門之外的掙扎,他其實比誰都更加擔心,自己會再次無意識的傷害別人,這不正是游樂棋最善良的表現?他們可以一起努力的,管彤真的無法松開手,他不想眼睜睜的看著游樂棋獨自向光明掙扎著,結果卻向黑暗中愈陷愈深。
“敗給你了……來做吧!”面對管彤認真的目光,游樂棋也不曉得自己是那根神經錯接了,總是很輕易的放棄了自己的堅持。
當然,過一陣子之后,同樣的話題肯定鬼檔墻似的再來一次,只不過現在,游樂棋象老毛病發了似的聳聳肩、輕嘆了口氣,然后胡亂轉移話題。
“哈?”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管彤張口結舌的瞪著游樂棋,他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么啊?
“囧囧啊!看看心跳會不會加快!”
“你……你的話題會不會轉的太硬了?好像……沒什么相關……”
“不想?那算了!”
“想!”暗罵自己十來句,竟然這么沉不住氣,在看見那個骨瘦如柴的男子上揚的嘴角,管彤只想掐死游樂棋再鞭尸,一個小小的凡人居然敢耍他?
“一個用下半身思考,一個靠獸xing過活,干嗎浪費時間在那里學人談情說愛?”忍不住笑意的呵呵笑著。游樂棋覺得管彤那種發窘的模樣比平時扮酷、耍帥是順眼多了,他果然就是個壞人,見不得對方過的太自在。
“你真是一點都不浪漫啊!”沒好氣的嘖嘖幾聲。空狐族雖然生xing淡漠,可是一旦動情,絕對是癡心、灼熱。
偏偏老天很愛開他們做人玩笑,管彤的姐姐小云遇上了不食人間煙火到了極點的殷衛,兩人談著比柏拉圖更柏拉圖式的愛戀;而他則是欠債似的對游樂棋一見鐘情,那個xing格奇差無比的男人,跟浪漫兩個字八竿子打不著一塊兒。
“我【浪漫】的對象都死了。”挑釁似的扯扯嘴角,游樂棋微微的瞇起眼睛,管彤還有機會打退堂鼓,他一點也不介意。
“別以為我會放過你,自己說過的話,別后悔!”不甘示弱的揚揚眉,管彤一邊冷哼一邊將游樂棋推進臥室里,跟著將房門種種甩上。
低頭批寫著公文,王彥良下筆不由自主的愈來愈重,完全掩飾不了心煩氣燥。在滿腦子關心連續殺人案時,偏偏還有一堆壓垮人的例行公文的處理,雖是如此,他還是不得不認真撰寫著。這個都是井然有序的秩序,全都建立在每個人奉公守法上頭,王彥良不能破壞他的規矩。
“報告出來了!”
先前被派去處理筆錄的警察,捧著一疊報告走進辦公室,無奈的朝著王彥良搖了搖頭,就算天整個塌下來,他們也不見得會當一回事。
“全市正常的?那怎么解釋荒唐的筆錄?說謊?”翻看著報告,王彥良面色一沉,覺得腦袋快炸開了。最可怕的是,整件辦公室里就他一人面色不善,其余人還是安靜、有條理的做著自己手邊的工作,仿佛外頭的兇殺案不存在一般。
“沒有,我們也做了測謊,他們都通過了,所以……”
“所以他們說的都是真的?這么荒謬的事情誰會相信?……他媽的,怎么會這么詭異?”
氣急敗壞的大吼一聲,王彥良甚至失控的重擊桌面!巨大的聲響讓辦公室內的其余同事,全都停下手邊的工作,神情冷淡的回望著王彥良。幾秒鐘過去后,眾人由機械化的動了起來,繼續自己的事情,分毫不差。
“其實……還有更詭異的事情……”顯然的,讓王彥良剛剛的激烈反應嚇了好大一跳,那名警察說話的音量愈來愈小。
“什么更詭異的事情?不會是……”
“是……?尸體又不見了……”
“什么?”
激動得跳了起來,王彥良情急的揪著警察的衣領,他還特別交代運送過程要有警察全程監控,這樣還能將尸體弄丟?
“法醫那邊一直沒接到尸體,這邊則是聯絡不上運送的車輛,憑空消失了。”
“憑空消失?這么大一輛車子,車上不僅有死人,還裝了個活人,這樣也能連人帶車的憑、空、消、失?”
急忙的吸氣、吐氣、吸氣、吐氣,王彥良只覺得自己太陽囧一陣鼓脹,血壓再這樣飆下去,它很快就會心臟病發,再不然就是中風了。
“其實……我有一個推論,不知道該不該說……”連忙扶穩王彥良讓他坐下,負責的警察感到有些為難地說著,是他一手安排運送事宜,現在不僅尸體不見了,就連押送的警察也跟著失蹤,真的要追究起來,恐怕連他都會有問題。
“說吧……”長嘆了口氣,王彥良疲累的揉著太陽囧,一而再、再而三出現這種無可解釋的狀況,他真的不曉得該怎么處理這個案件了。
“會不會……有更高階的力量,在……在湮滅證據?”小心翼翼的回答,警察偷偷觀察著王彥良的反應,見他沒有發火,放膽的繼續說著自己的推理。
泰旺市的平靜、規律,其實是好幾代人共同努力才得來的結果。為了維持這個秩序,許多人默默的付出無法衡量的努力,自然也不希望有人來破壞它,就連王彥良也是保持著這種心情守護著這個城市。
從第一起命案、第二起命案接二連三的出現后,泰旺市受到最大的考驗不是捉不捉得到兇手的問題,而是一旦爆發了集體恐慌,他們是不是有能力壓制的下來?這個都市安逸、寧靜了太久,誰知道潛藏在地下的壓力有多大,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們警方絕對沒那個經驗基本是處理大規模的囧囧。
所以這名警察才認定,也許私底下有股更高層的力量,正在偷偷摸摸的掩飾著,企圖湮滅所有證據,繼續粉飾著泰旺市的太平。
“我贊同這個說法。”情報科的梁博文突然插話,王彥良瞪他一眼,這個家伙只有在別人說些神秘、隱私時,才會突然間冒出來。
“你還記得第一個被殺的流浪漢嗎?他被投訴過幾次制造噪音,然后天橋底下被殺。”
“記得,怎么了?”
“除了尸體不見之外,所有有關他的投訴也不見了。”
“什么?”
熟練的敲了敲鍵盤,梁博文向王彥良正是他的說法。先前幾件命案資料全都消失了,不僅是命案,該說關于死者的所有資料全都遭人抹去,這已經不是【吃案】的問題了,而是完完全全的抹殺掉被害者曾經存在過的事實。
“這是怎么回事?”背脊泛起陣陣寒意,王彥良抬頭看著辦公室內仍然無動于衷的眾人,這個世界是怎么了?
“泰旺市……可能……沒有我們想象中那么……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