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峭險峻的天巔峰頂,籠罩在一片激滟的紅霞中。
泰浩站在山腳之下,他的身上穿著的是強盟的服飾,右手右臂上綁著一條白布!
慘白如雪!
這件強盟的服裝,仍的,一塵不染。是在泰浩加入強盟之后,雷云等人為他專門定制的袍子。
實話實說,泰浩對這白色長袍并未有太多的好感,袍子的下擺太長,施展身法多有不便,手臂處又勒得有些緊,打斗時束手束腳,整件袍子的料子和做工,更是粗糙,顯得小家子氣。
但此時,泰浩卻將這件洗得光潔白凈的衣袍穿在了身上。
手指觸碰在胸前那道金色的紋線,以及紋線纏繞著的兩個蠅頭小字“強盟”,泰浩便會從心底感到一陣安寧。
仿佛在他身后,還有一群人在默默地注視著他。
“兄弟,我上去了,………。”
泰浩自語著,嘴角處漸漸露一個笑容,踏上了繞山盤旋而上的蛇形小徑。
“天巔峰重地,長老之外不得擅闖,退下吧!”。
走未幾步,一個接一個的守山弟子便擋在小道前方,大聲呵斥。
泰浩面上仍是掛著淺淺的笑容,若無其事往上行去。
那些守山弟子心念戒備,擁上前去,手腳同時往泰活手臂、肩膀、雙腳之處而去,就要將他制下。
當(dāng)他們即將碰觸到泰浩的衣袍時,泰浩腳下一錯,身子突然散發(fā)出一層淡淡的銀色光輝。
眾人只覺眼前一花,手掌沒有抓到實處,都是從那身影之中穿了過去。
竟是殘影!
一個個弟子臉上大驚失色回頭一看,秦浩已前移了將近百丈。
他們運轉(zhuǎn)身法,呼喊著,迅速追了上去。
秦浩面色平靜,全未理會身后追著的弟子,只是一步一步往上行去,伴隨著他的腳步虛空中出現(xiàn)一個又一個淡淡的虛影。
一刻之后,泰浩已站到了天巔峰頂。
一踏上峰頂,入目便是那謾天漂浮著的玉牌,以及玉牌之下的石桌,在石桌下方圍坐著三個老者。
一人身形高瘦,面相偏長,一雙略狹的眼睛看上去頗有幾分陰柔。
一人手長過膝身子極高,面上總是掛著笑容。
還有最后一名老者,面上滿是皺紋,頭發(fā)卻是墨黑之色,一雙眼睛微微泛著些綠光。
三名長老,分別便是執(zhí)掌內(nèi)門弟子刑罰的炎長老、徐家長老徐濟(jì)風(fēng)、譚利的師尊石中若。
當(dāng)秦浩站上峰頂?shù)哪且豢倘诵纳袘?yīng),同時轉(zhuǎn)頭叱喝:“來的是誰?不經(jīng)通報就敢闖上天巔峰。”
三位長老聲如洪鐘,一喊出口,負(fù)責(zé)各處巡視的弟子都聽到動靜,動作敏捷地圍了過來。
“強盟首領(lǐng)……”泰浩語氣平淡道:“泰浩………”
強盟!
在場的內(nèi)門弟子心中都是咯噔一下這個團(tuán)隊近來在內(nèi)門中掀起了不小的波浪。
再看這位年輕的不像話的首領(lǐng)手上綁著的慘白的布,所有人心里,都是同時泛起了一個讓他們不敢相信的想法。
…”強盟首領(lǐng)泰浩……”炎長老心頭冷笑,細(xì)長的眸子又瞇上了幾分:“一個五級團(tuán)隊的頭目來這天巔峰是為了什么?”。
“為我強盟死去兄弟……。”泰浩目光如箭,射向三位長老:“討個公道!…”
嗡!
在場的內(nèi)門弟子腦海一陣嗡鳴。
雖然知道來者不善,但他們?nèi)绾味紱]想到,這位少年竟敢對宗門長老說出這種話語。
徐濟(jì)風(fēng)陰森一笑面上的笑容就如毒蛇一般:“討個公道?笑話,什么公道?…”
“強盟鎮(zhèn)守魂碑十日孤立無援,據(jù)說便是幾位長老的手筆……”泰浩淡淡道:“秦浩身為強盟首領(lǐng),對于這事自然不能就此揭過。…”
石長老嗤笑連連:“不說你一個小小的五級團(tuán)隊,就連我弟子譚利的一級團(tuán)隊紅炎都在此次任務(wù)中有所損傷,由一群廢族之人組成的團(tuán)隊出現(xiàn)傷亡,又有什么奇怪?就憑你,也有資格跟我們談公道二字?”
“泰浩從沒說過,強盟不能出現(xiàn)死傷,但是幾位將本應(yīng)該派給強盟的支援力量調(diào)到其他地方,讓強盟出現(xiàn)如此大的損傷,這債,卻是不能不還。…”
“大膽……,……”炎長老直斥出聲:“為了宗門利益,死小小幾個賤族的人又算得了什么?就算是我們故意將團(tuán)隊調(diào)走,那又如何?什么時候輪到你個小小的弟子上來質(zhì)問我們?”。
他雖是執(zhí)掌獎懲的長老,此時卻全無顧忌的說出這句話來,因為一直以來,罪族在門內(nèi)都是毫無地位。
“再者…………。”徐濟(jì)風(fēng)陰厲笑道:“就算是我們真的有意讓強盟陷入死境又如何?這件事就算上報宗門,會有人理會至卑至賤之人的話語?就你一個小小的弟子也敢妄談公道?”。
“所謂公道,就是以血還血,幾位以性命償還我強盟的債。…”泰浩緩緩吸了口氣,話語如雷:“至于有沒有資格,試試便知。
一時間石破天驚!
竟然有人敢在天巔峰上,直對著三位長老說出要他們償還性命的話語。
三位長老的臉色,同時變了。
他們未曾想到,在他們眼中卑賤如螻蟻的強盟之人,竟敢在他們面前大放厥詞。
炎長老緩緩上前,岳峙淵淳的氣息一時間掃遍全場:“擅闖天巔峰、沖撞長老,多有不敬,就算將你當(dāng)場格殺,也沒人有所異議。”。
真玄四重,“真元淬休。”的境界,散發(fā)出的氣息一時間讓所有的內(nèi)門弟子,都籠罩在一片窒悶之中,仿佛胸口處有著一塊巨石壓著,難以呼吸。
許多弟子面色大變,瘋狂退遠(yuǎn),不敢接近那股威壓。
泰浩并未看向氣息懾人的炎長老,瞳孔焦距反倒是有些發(fā)散,似乎是透過虛空看向了遠(yuǎn)方!
“一群混蛋,……,…。”泰浩嘴角勾起:“我背棄諾言了,沒辦法帶全部人走到巔峰,我能做的,就是完成對你們的第二個承諾,讓這些自視甚高的人,今后不敢再對強盟有所輕視。”。
“雷云、房歌、樂迅…………假如你們在世間的殘魂英靈尚未消散,那就好好看著……“……泰浩笑容猛然收斂,眸中暴起一團(tuán)火光:“看我為你們討回公道的一刻…………”。
轟轟轟轟轟!
刺目的火龍,爆炸的雷光,在瞬間響徹天際。
天巔峰頂,籠罩在一片瘋狂的連環(huán)炸響之中。
泰浩手上猛的凝聚起一把通休銀色的長槍,仿佛九天雷霆所化。
長槍之上,陰云密布,雷電炸響聲不絕,有無數(shù)的妖獸虛影咆哮游動著。
萬獸雷霆槍,以秦浩的雷火真元配合萬獸槍演化出的極階高級武技。
秦浩手上握著長槍,整個人的氣勢剎那間變得凌厲無比,直沖靈霄。
長槍入手,泰浩身形暴射而出。
虛空之中,浮現(xiàn)出無數(shù)道的殘影,謾天遍野,仿佛有無數(shù)個人影存在,同時朝著炎長老刺出霸道絕倫的一槍。
當(dāng)長槍劃過虛空的那一刻,如太陽爆炸的熾熱真炎自槍尖之上透射而出。
神威如獄!
“真玄武者…,……,……”石長老面色大變。
徐濟(jì)風(fēng)笑容僵住,面色一片鐵青:“浮光掠影三重境界,光彩重重………,…”。
而籠罩在無數(shù)道虛影進(jìn)攻之下的炎長老,更是避無可避。
他沒想到,一個這么年輕的少年竟然會是真玄武者?怎么可能,這世間怎么會出現(xiàn)如此年輕的真玄武者?
炎長老猛一咬牙,眼中閃過一絲厲色,體內(nèi)真元也是瞬間迸發(fā),幽藍(lán)色的火焰,猛然與暗紅色的真炎碰撞在一起。
與此同時,炎長老更是閉起了雙目,憑著心內(nèi)感應(yīng),鎖定一處人影轟出了威勢驚人的三掌!
砰砰砰!
三掌全部命中,炎長老臉上露出陰狠的笑容。
真玄四重,真元鍛休之境的武者全力三掌之下,足夠讓瀑布斷流,讓一座小山峰崩潰倒塌,這三拳擊在一個人身上,哪怕他通身血肉都是玄鐵打造,也必死無疑。
噗!
他的笑容還未收斂,籠罩在真炎中的火光,已經(jīng)破入他的肉身。
炎長老不敢相信,低下頭來,望著那刺在自己胸口上,還在不斷滴淌著鮮血的長槍,面上滿是不敢相信的神色。
他抬起頭來,對上少年那雙火焰噴薄的眼睛,心頭忽然生滿顫栗。
“噗!”。
泰浩噴出一口血,濺射在地面上。
獸毒未去,再添新傷,已讓他疲憊不堪。
然而血朱果的能力,卻還是讓他擋下這聲勢驚人的三掌。
“怎么可能…,…………”炎長老口中鮮血源源不絕涌出:“為什么這樣你都沒事,為什么,你竟是真玄…”
他更不敢相信,一個真玄一重的少年,隔著三重境界竟能將他挫敗!
秦浩晉升真玄之后,萬獸谷封印便有松動,長老全部出動,因此這件事還沒流傳開來。
“很奇怪?…”泰浩冷笑著:“到了現(xiàn)在,什么事都與你無關(guān)了,用你的性命,來償還你欠下的債!…”
“!”。
噗!
長槍猛然貫穿了炎長老的心臟,自背后透出。
炎長老那雙時不時閃著精芒的瞳孔,漸漸黯淡下去。
“接下來,輪到你們了…,……,……”泰浩拔出長槍,轉(zhuǎn)向徐濟(jì)風(fēng)同石中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