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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見何九華

在記憶里,那是她大二的暑假,纏著哥哥想要去小園子聽相聲。欒云平很早就拜在郭氏門下了,那個時候,爸媽忙工作,顧不上她,她就跟著哥哥,在后臺這走走,那轉轉,欒云平很多師弟她都認識,他們看著她可愛,愿意寵著她。

“孟哥,好久都沒見到你了,想死我了。”欒文一進后臺,正好看見孟鶴堂,跑過去直接抱住了,孟鶴堂都有些懵,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文文,你怎么來了?”孟鶴堂看著面前這個女孩,一臉寵溺的問道。“想你了嘛,就來看看你。”欒文呲著大牙笑著,孟鶴堂摸摸她得頭,“你呀,你是在家里太悶了吧。”“嘿嘿”被看穿的欒文搖搖頭,“哪,哪有,就是想孟哥了。”“又是偷跑出來得?”孟鶴堂收起笑容。看著欒文的樣子,他估計自己也猜的錯不了。欒云平不是不讓她來,只是她每次都是從學校偷跑出來的,每次來了都要和他們瘋好久,回了宿舍好幾天都還惦記著再去玩。剛開始孟鶴堂不知道,一直以為她是經過了欒隊的同意,直到有一次欒云平給他打電話他才知道,原來這個丫頭一直都是偷著出來的。“不是,不是”聽到孟鶴堂的話,欒文趕緊搖頭,急忙擺手,“自從那一次讓哥哥發現以后,再也沒有過了。”說著便低下了頭,“哥哥說,我要再偷著往出跑,就再也別想來了。”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雙手拽著自己的衣角,一副知錯的樣子。她也真的害怕,這么多年,欒云平沒跟她真正的發過火,一般的事情都順著她,直到那一次,欒云平把她從七隊接回家,把她鎖在家里鎖了整整一個星期,一句話沒和她說,最后一天,問了一句,“還偷著去嗎?”不了,再也不敢了。就是這一次,才真的把她的野性子收了收。

“看把你嚇的”孟鶴堂摸摸他的話頭發,“欒隊也是擔心你,你一個人跑出來,出事了怎么辦。”唉,有什么辦法,這個女孩啊,總是有辦法讓自己舍不得兇她,“好了,沒事了,沒事了啊。”“孟哥~”欒文委屈的撅著小嘴,拽拽他的袖子,嗔怒的說道,“你又兇我。”七隊的隊員們本來看文文來了想上來打招呼的,可是一聽到孟哥問是不是偷跑出來的,他們也不敢說什么了,大家都記得,欒隊來后臺的那一天,臉有多黑,眼神有多恐怖,他們甚至都覺得,今年一年,七隊都沒有演出了……

看著欒文和孟哥撒嬌,估計也沒什么事了,大家懸著的心也放下了。“餓不餓?”孟鶴堂問小姑娘,這個女孩可是個吃貨,什么也不能阻攔她吃好吃的。“餓”欒文點點頭。聽到欒文的話,孫九香順手拿起一份烤冷面走過來,“吶,文文,吃這個。”欒文看看孫九香,問到“這不是老秦的嗎?他最愛吃了,給他留著吧。”“沒事,你吃吧,七隊的后臺,不分這些。”孟鶴堂接過孫九香手里的烤冷面,遞給欒文。她剛打開,準備吃,就聽到老秦的聲音仿佛從很遠處傳來,“那是我的烤冷面——”緊接著就看見一只螳螂精跑了過來,伸手就要搶。說時遲那時快,欒文一個轉身,看著秦霄賢就撞在了孟哥身上,一抬手,扔進嘴里一口烤冷面,“真香啊~”后臺的師兄弟們看到這個場面,也都笑了起來。“老秦,干嘛呢,不看路。”被撞的險些摔倒的孟鶴堂退了幾步,說道。“孟哥~那是我的烤冷面~”秦霄賢一邊跳一邊哼哼唧唧的說著,挽著孟鶴堂的胳膊撒嬌。孟鶴堂一臉嫌棄的看看他,再看看欒文。“老秦啊,大家都是朋友嘛,好朋友,要一起分享對不對。”欒文一臉得逞的樣子,看著急得跺腳的秦霄賢,又在他的注視下,往嘴里扔進一口烤冷面。看著秦霄賢氣急敗壞吃不著的樣子,她高興的不行,搖頭晃腦的,似乎在嘲笑他。

“對啊,應該分享。”秦霄賢盯著她手機扎烤冷面的簽子咬牙切齒地說道。剛扎上一塊,還沒等她扔進嘴里,秦霄賢的手突然指向她身后,“欒隊”聽到聲音的欒文一扭頭,脫口而出的一聲哥哥,轉頭回來,那塊烤冷面已經進了秦霄賢的嘴里。欒文發現身后沒有人,趕緊扭頭,盯著簽子一瞬間沒反應過來。“哈哈哈哈”聽到大家的笑聲,欒文微微張嘴,“秦——霄——賢——”喊著他的名字就追著要打他,而老秦眼看情勢不對,趕緊跑。看著他們倆的樣子,大家也都笑個不停。

德云社的后臺總是充滿歡聲笑語,尤其是七隊。

“好了好了,別跑了,一會摔倒了。”看著他們跑不停,孟鶴堂笑著說道。“站住!”欒文依舊不依不饒的追著秦霄賢。“孟哥,你讓她別追了。”秦霄賢一邊跑一邊說。只顧著追秦霄賢,欒文也沒有看到正好節目結束下場的尚九熙和何九華。沒有抓到秦霄賢,她到先一頭撞在了一個人身上。“哎呦,小心。”何九華下意識的扶了她一下,開口說道。還以為是哪個師兄弟呢。剛才就聽到老秦喊著別追了,也沒有聽的太仔細。看到欒文撞到人,孟鶴堂起身往過走,秦霄賢聽到聲音也停下腳步往過走,其他師兄弟們也都圍了過來。“文文,有沒有事,摔到哪沒有?”孟鶴堂扶著欒文,上下看看,急忙問著。“文文,沒事吧。”老秦也一反常態,正經的問道。“沒事吧”“文文”“文文”“有沒有事”師兄弟們也紛紛問著。看著他們著急的樣子,尚九熙和何九華一臉懵,這是誰啊?欒文搖搖頭,“我沒事,沒事。”看看他們,趕快說道。轉身看看身后被自己撞到的兩個人,也是一臉疑惑。“不好意思啊,我剛剛沒有注意到,有沒有撞傷你啊。”欒文看看尚九熙,轉頭又問何九華,畢竟也是因為自己撞到了人家,還挺不好意思的。“額,沒事沒事。你是?”何九華擺擺手,看看大家,看看她,問到。氣氛有些尷尬,“這……孟哥?嫂子?”看到孟鶴堂第一個過來扶她,尚九熙有些開玩笑地說道,他自然知道,孟哥結婚了,嫂子很漂亮。“瞎說什么呢。”孟鶴堂少有的嚴肅,“這是欒哥的妹妹。”看著孟哥變了臉,尚九熙也不敢再嬉皮笑臉的了。聽到孟哥介紹自己,欒文微微頷首,“你們好,我是欒文。”“你好”“你好”尚九熙和何九華紛紛說道。“我是尚九熙,這是我搭檔何九華。”尚九熙介紹自己,還介紹了身旁的搭檔。聽到他的介紹,欒文噗嗤一聲笑了,“論捧逗啊”“啊?”兩個人被欒文突然的話說的有點蒙,沒想到她會這么說,難怪能跟后臺的師兄弟打成一片。“哈哈,這丫頭啊,從來不按套路出牌。”老秦笑著,揉了揉欒文的頭發打趣到。他和欒文差不多大,自然能玩到一起去,欒文性子討喜,德云社這幫老爺們都喜歡跟她逗著玩。“難怪,她是欒隊的妹妹,肯定常聽高老板和欒隊的相聲,跟著高老板學了不少。”何九華啊,不鳴則已一鳴驚人,這一句話說的大家一愣,一秒過后,又都笑起來。“你這破包袱。”尚九熙也笑著聳聳肩打趣著何九華。“你們也是七隊的?我怎么從來沒有見過你們?”欒文看看他倆,確實沒有見過,她跟著哥哥幾個隊的后臺也都轉遍了,尤其是七隊,她最喜歡來七隊玩了,可是來過好多次,也沒有見過他們。“好巧,我們也沒有見過你。”尚九熙聳聳肩,雙手一攤,尷尬的說到。欒文根本沒有料到他會這么說,果然,這群說相聲的人啊,嘴上是真不饒人。“哈哈哈哈”尚九熙的話一出,師兄弟們也都笑了起來。德云斷頭臺,名不虛傳。“德云社的隊伍三年一調整,你這三年才來了幾次啊。每次來都正好趕上他倆出去演出,你當然沒有見過他們了。”孟鶴堂笑著給欒文解釋到,“好了好了,不鬧了,幾點了?”他招招手,示意大家不要笑了。“孟哥,九點半了。”孫九芳拿起手機看了一眼答到。“不早了,快到最后一個節目了吧。老秦,你開車先把文文送回去吧,太晚了欒哥要擔心的。開的慢點,不著急,回來正好趕上返場。”孟鶴堂看著秦霄賢安排到,時間不早了,欒文畢竟是個女孩子,太晚了回家,他們也不放心。“孟哥,我是最后一個節目……”秦霄賢看看孟鶴堂,撓撓頭有些無奈的說到,孟哥這是又忘了。“啊?”孟鶴堂顯然沒有反應過來,“哦,對,那……”糾結著誰去送欒文,老秦要演出,他得在后臺,看萬一有什么問題也能及時救場,其他人也不知道欒云平家在哪,這大晚上的,總不能開著車繞著北京找吧。那誰去送啊,正在糾結著,何九華開口了,“孟哥,我去送欒文吧。送回欒隊那是吧?”孟鶴堂點點頭,讓秦霄賢把車鑰匙給了他,交代了幾句就去安排別的事了,“注意安全,慢點開車。”

何九華拿著老秦的鑰匙,帶著欒文往停車場走,他走在前面,欒文跟在后面。兩個人也沒有話題,畢竟,這一次,才算是真正的認識了誰是誰。無聊的欒文掏出手機,準備插上耳機聽音樂,也沒有注意正好有一輛車往出開,車燈一亮,刺得眼睛睜不開,下意識的抬手擋住光源,腳步也停在了那里。“欒文!”伴隨著一個聲音,胳膊被人拽了一下,閃了個趔趄,腳下沒站穩,差點坐在地上。

也就是被拽到一邊的那一瞬間,那輛車呼嘯而過,揚起許多塵土。何九華轉身擋在欒文的面前,抬手捂著她的眼睛。扭頭看看身后的車已經開出很遠,何九華才轉頭看著自己面前的這個女孩,放下手。站在他面前的欒文緊緊閉著雙眼,微微低著頭,雙手垂在身體兩側攥緊了自己的衣服,就像剛剛經歷了很可怕的事情一樣。

“你沒事吧?”聽到何九華的聲音,欒文才慢慢睜開眼睛,抬頭看著何九華。何九華的眼睛很好看,她承認,可是總感覺別別扭扭的,為什么離得這么近?“額”欒文頓了一下,下意識的退了一步,搖搖頭,“沒事”。可能也是察覺到距離太近,有些別扭,何九華也有些機械的抬頭左看看又看看。伸手指著一輛車,不自然的說到,“這邊。”說完就準備往過走。感覺身后的欒文沒有反應,又說了一句,“別看手機了,快跟上。”“哦,好”欒文點點頭,加快步伐跟在何九華的身后。

何九華開了副駕駛的車門,一只手擋在門框上,看著欒文坐進去,他才關了車門,自己又繞到駕駛位開門坐進去。“把你送回欒隊那是吧?”看著氣氛挺尷尬的,何九華先開口問到。“是”欒文只說了一個字,其實她還沒有反應過來,沒有反應過來自己差點被車撞了事情……“系好安全帶。”看她還沒有系安全帶,何九華提醒到。看著欒文把安全帶系好后,何九華才發動了車。

“那個,老秦都找不到自己的車,你是怎么找到的啊。”欒文感覺自己都要憋瘋了,兩個人一句話都不說,太難受了,索性先開口問到。何九華聞聲看看欒文,解釋道,“也不是所有相聲演員都會來著瑪莎拉蒂來上班。”聽到欒文開口,何九華也松了一口氣,“我以為你生氣了呢。”“生氣?為什么?”何九華的一句話,讓欒文感覺莫名其妙的,自己很像是生氣了嗎?何九華看著她一臉的不理解,笑了笑,沒有回答。換了個話題,“以后走路別玩手機,尤其是晚上,多危險啊。”“謝謝你啊。”欒文笑笑說到。挺感謝他的,真的。兩個人開始說話,車里的氣氛也融洽了。

不一會,欒文就到家了。何九華自己先下了車,繞過去給她開了車門,還把手擋在門框邊,怕她碰到頭。“謝謝”看著何九華的舉動,欒文只覺得這個男人很紳士,很在意細節。“快回家吧,不早了。”何九華看看手機上的時間,叫欒文趕快回家。她點點頭,揮手和他說再見。

看著欒文走進單元門,何九華倚靠在車邊,掏出手機,從德云社家屬群里找到欒文,給他發送了添加好友的請求。過了幾分鐘,微信顯示,對方已通過。

何:到家了嗎

文:到了

何:那就好,早點休息吧

文:好,回去的路上開車注意安全

何:好

何九華把手機放進口袋,開了車門。這個女孩,他算是認識了。

站在窗前的欒文看著何九華開車離開,才拉住窗簾,臉上是止不住的笑意。

后來的后來,她總是會想起,自己,是什么時候對這個男人動心的。或許,就是那天晚上,他擋在自己的面前,伸手遮住自己的眼睛。車輛呼嘯而過,可是那一刻,她只覺得自己不會被傷害。人啊,總是會被一個在逆境中保護自己的人有不一樣的感覺,那一刻,她動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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