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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中午,夏日如火,空氣也帶著燥熱的氣息。

胡鶯鶯收起書包,等同學走得差不多的時候才站起身來向教室門口走去。占文斌看著她出了教室,也忙站起身來跟了上去。

在下樓的轉角處,胡鶯鶯的手冷不防的被占文斌拉住,胡鶯鶯驚愕的轉過頭,看到了占文斌冷漠的臉,胡鶯鶯有些憤怒的用力甩開了他的手。

“我只是想問你夢蝶有沒有對你怎么樣?!闭嘉谋蟮吐暤恼f。

“沒有,謝謝你的關心。”胡鶯鶯冷冷一笑道。說完便轉身飛快的下了樓,迅速的消失在占文斌的世界里。

占文斌站在原地,神色有些落寞。他不知道胡鶯鶯什么時候才能改變對他的態度,也許十年,二十年,亦或許……一輩子都不會改變。

見占文斌沒再追來,胡鶯鶯輕輕舒了口氣。不自覺的輕輕抬起了剛才被他拉過的手,看著有些失神。在回過頭看見占文斌的那一瞬間,她分明看見他的眼里閃過的一抹柔情,可是——這抹柔情讓她感到莫名的恐慌。

老遠就看到了等在校門口的小雅,胡鶯鶯收回了思緒,微笑著加快了腳步。

小雅面帶微笑的看著胡鶯鶯向自己走來,等到胡鶯鶯到了自己的面前,伸出雙臂給了胡鶯鶯一個大大的擁抱。

胡鶯鶯有些不知所措,她從來都沒有被一個人這樣抱著過。

“走吧!小雅,榮阿姨還等著我們呢!”胡鶯鶯低聲的說。

小雅無言的松開了胡鶯鶯,卻沒有走的意思。

胡鶯鶯困惑的看著她,皺眉問道:怎么了?小雅。

小雅澀然一笑,聲音暗啞的說:鶯鶯,我要走了。

“走?”胡鶯鶯吃驚的看著小雅,“你要去哪里?”

“今早我已經見過榮阿姨了,我們已經達成了協議,我會坐下午兩點鐘的火車離開這里?!毙⊙诺χ粗L鶯的眼神流露出了留戀與不舍。

“你和榮阿姨達成了什么協議?她為什么要你離開?”聽自己唯一的好朋友說要離開,胡鶯鶯心里很不是滋味。她想過榮阿姨的約定肯定不會那么簡單,但她萬萬沒有想到榮阿姨居然會讓小雅離開這個地方。

小雅沉默的看著胡鶯鶯,眼中似乎有淚光在閃動。

“小雅,你說?。繕s阿姨為什么要你離開?”胡鶯鶯沉不住氣的問道。

小雅別過臉,抽了抽鼻子,好不容易才控制住了眼淚,不讓它們出來搗亂。好一會兒才轉過了臉,牽強的笑著看著胡鶯鶯。

“鶯鶯,以后我不能在你身邊保護你了,你自己平時要多小心,知道嗎?”

胡鶯鶯一把拉住了小雅的手,“走,你和我去見榮阿姨,我求她不要讓你走!”

“鶯鶯……”小雅哽住了喉,嘴角抽動,似有千言萬語要說,卻始終沒有再說出一個字來。

“小雅,她是不是那什么威脅你離開?”胡鶯鶯有些憤怒的問道,即使榮阿姨養育她這么多年,她心存感激,但若是榮阿姨威脅小雅離開,她也不惜與榮阿姨把關系鬧翻。

小雅輕輕的搖頭,淡笑道:沒有,鶯鶯,榮阿姨是個好人,她沒有威脅我,我是自愿離開的。

“自愿離開?”胡鶯鶯不相信的看著小雅,見小雅神色平靜,不像是在說謊,遂又低聲的問道:一定要離開?

“嗯?!毙⊙劈c了點頭,然后微笑道:“鶯鶯,你放心,用不了多久,只要三年,你高中畢業之時我就會回來的”。

天氣雖熱,但是即將面對著生離,兩人心里都有些陰暗。

胡鶯鶯靜靜的看著小雅,腦子亂成一片,像似有許多話要說的,但是剛想開口,卻發現自己已經不能言語。

“我送你吧!”良久,胡鶯鶯才能開口說出這句話來?;蛟S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她才真正的接受了小雅將要離開的事實了吧!

“嗯。”小雅輕輕的點頭。

兩過人沿著街道漫步的走著,沒有多余的話語。金色陽光普照大地,卻始終照不散他們此刻心里的陰霾。

“對了,我請你吃飯吧!”小雅突然側過頭,笑著說。

“嗯。”胡鶯鶯點頭,和小雅認識這么久以來,還從來沒有和她一起吃過飯呢!這一頓飯就當是為小雅送行吧!胡鶯鶯突然感覺鼻子有些酸,眼淚忍不住滴落了下來。

“傻瓜,你哭什么?又不是以后不能再見了,搞得那么傷感干嘛?”小雅為胡鶯鶯擦去臉上的淚水,笑著說道。

胡鶯鶯含淚微笑,只是這笑看著是那么的不自然。

進了一家餐館,點了幾個很平常的菜,兩個人低著頭默默的吃著飯。胡鶯鶯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傷感過,即使當年爸爸媽媽相繼死亡,也許那時候年紀尚小,還不足以體會生離死別的痛苦吧!

“鶯鶯,我這輩子最高興的事兒就是認識了你?!毙⊙欧畔峦肟辏届o的看著胡鶯鶯說。

“我也是!”胡鶯鶯抬起頭,水汪汪的眼睛看著小雅,低聲的說?;蛟S在別人看來,朋友分別是很平常的事兒,用不著那么哀哀凄凄的??墒切⊙藕退拖袷莾筛陲L雨中飄搖的稻草,沒有誰特意的關注過她們,她們相遇,然后互相關心,彼此給予溫暖。在她們心中,那份溫暖是無價的。而現在他們即將分別,而那份溫暖會不會隨著彼此空間距離的拉遠而淡去?她們都在恐懼,那份溫暖若是沒了,她們該去哪里尋找另一份溫暖來代替?小雅不知道,胡鶯鶯也不知道。

“鶯鶯,這個送給你!”小雅把手伸到胡鶯鶯面前,攤開手掌,手掌里是一個金黃色的魚形吊墜。

“這個吊墜在我記得事兒以來就一直陪伴著我,我想應該是我媽媽給我的吧!我現在把它送給你,如果你想我了,就看看它吧!它身上有我的氣息。”小雅微笑著,可是眼中已閃著淚光。

胡鶯鶯從小雅手掌中拿起吊墜,她感覺到小雅手掌如此冰涼,她把吊墜牢牢的握在手心,深怕它會不翼而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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