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默和夏侯思羽二人沒走出多遠,就聽到身后的玄關傳來陣陣怒吼,隨后便是一聲慘叫。
聽到慘叫,葉默微微點頭,很是滿意。
不得不說,血王,或者說取走所有天材地寶的人很陰險,前面幾十個房間幾乎不留什么東西,也不留任何危險,讓人放松警惕。
而后面的房間,則每一個危險房間都布下了屏蔽修士直覺的陣法,這種陣法很是玄妙,只要修士被屏蔽,即使飛劍臨頭都發現不了,根本毫無感覺。
但是,這些房間也不是個個危險,有的甚至連續數個房間沒有危險,更多的是喜人的收獲,真真假假,虛虛實實,連諸多強大陣法、妖獸,也都有高低上下之分,令人防不勝防。
被葉默用來坑奢元的房間內的妖獸,顯然沒令葉默失望,奢元至少也是吃了一個大虧,甚至直接隕落都有可能。
對于葉默驚人的計算和陰人能力,夏侯思羽只是美眸發亮,在葉默身上看個不停,但并沒有多問。
在南魔大陸,類似的事情太多太多了,沒有這樣的城府算計,還不可能活的好呢,說白了,這也是實力的一種,沒必要大驚小怪。
在葉默坑奢元之前,就已經出現了幾次交叉的玄關通道,往后走去,交錯的玄關越來越多,給人玄關通道在逐漸減少消失的感覺。
即便如此,葉默也沒有碰到其他勢力的修士,直到離開玄關時,才看到二十多道身影停在前方。
“你們終于出來了,若不是玉簡沒碎,我還以為你們出了什么事呢。”
項冷輕吐一口氣。
他們個個修為驚人,早就出來,等待在此,可左等右等都等不到葉默和夏侯思羽,說不擔心那是假的。
“你們沒事吧?”
澹臺不破看到葉默和夏侯思羽攜手出來,眉頭微微一皺,心中有些不舒服,遲疑了一下,仍舊上前關心道。
蘇沐清也打了一聲招呼,然后盯著葉默看個不停。
知此女一直懷疑自己的身份,葉默也沒有搭理她,目光一瞥,就看到鯤鵬神宗的人對自己怒目而視,恨不得吃了自己,頓時冷笑了一下。
“小輩!奢元去哪里了?”
檀元長老看到葉默的冷笑,心中生出一絲不好的預感,不由喝問道。
“你們鯤鵬神宗的臉皮還真不是一般的厚,讓一個妖圣截殺我一個小輩就算了,現在還問我要人。想知道它在哪里?那我就告訴你們,它替我接了血王的大禮。”
葉默也不掩飾,淡淡地說道。
“你說什么?”
檀元長老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看著葉默,其他人也是震驚無比。
要知道,這里雖然限制了修為,但尊者級修士是能施展大神通法術的,根本不是普通元嬰修士能夠抵擋的,可葉默卻說,奢元替他接了血王的大禮。
在場的都不是傻子,一下聽出了葉默的言外之意,很顯然,奢元堂堂子母妖蛇族妖蛇王,被一個元嬰小輩陰死了!
“好好好,好一個小輩,手段不簡單哪。”
檀元長老怒火中燒,神色陰沉到極點。
隕落那么多的人族部精英修士,他的罪責不小,本來招攬一半高等妖族,是勉強可以抵過這個罪責的,可現在……
心中怒火熾盛,但檀元長老并沒有沖動,冷冷的瞪了葉默一眼,便轉過頭去,不再看葉默。
他也知道,這個時候是不可能對葉默做什么的,仙城同盟和南魔各宗聯合,即使鯤鵬神宗也不愿意隨便招惹,何況此時還少了一個奢元。
不遠處的血魔看到葉默,眉宇皺在一起,心中莫名忌憚。
這種忌憚不知從何而來,但他冥冥中就是有這種感應,覺得葉默會對血神宮和他有極大的影響,因此在他猜測中,葉默很可能奪走他的血神宮,當然,僅僅是他的猜測。
該來的終究躲不掉,血魔只看了一會兒,便再關注葉默,將目光轉到眼前的血河上。
眾人眼前,赫然是一條條十分寬闊的血河,寬上百丈,長不知幾許,雖然是河,卻不流動,死寂沉沉,本身更是粘稠無比,半個身子探出去,便感覺體內的法力和元氣無比滯澀,根本運轉不動。
“這血河很古怪。”
葉默只看了一眼,便神情凝重起來。
“這是腐血化骨河,分為上下二部分,上為新鮮的血氣之河,原理和修士軍隊一樣,極大影響修士的法力運轉和法器操控,法器沾染血河河水,更會被污染,徹底報廢。”
“下面的部分的腐血河,任你精金澆鑄,銅皮鐵骨,進入其中也要化成一灘腐血,與血河融合在一起。”
血魔開口說道,似乎是特意給葉默解釋一般。
其他人聞言沒有言聲,早就知道這血河的妖邪之處。
“可有解決的辦法?”
葉默轉頭詢問澹臺不破。
“要么,擁有不怕干擾和污染的法器,要么,修煉有鯤鵬神宗《不滅戰體大道功法》,體內氣血旺盛如熔爐,方能抵擋住污穢之血的侵染。”
血魔自顧說道。
想起血魔第二次來找自己時的情景,葉默嘴角露出一絲笑意,隨后又不禁頭疼起來。
血河他沒遇到過,但軍隊廝殺的沖天血氣,他倒是遇到過,對法力運轉和法器操控影響的確很大,一不小心就會掉入血河。
他知道有的法器能應付這種情況,可他并沒有此類法器。
至于功法、法術一類,他去哪里找《不滅戰體大道功法》,武王后人都沒有完整的功法呢,他要怎么渡過?
“哼,本圣不信,這些血河能有那么大的能耐,有本事就污本圣法器,毀本圣妖軀。”
二海妖族之中,一名妖圣并不相信,在其他修士看來,更多是不甘心,抱著嘗試的想法要試一試。
二海妖族其余三個妖圣勸不住她,其他勢力的修士也沒那么好心,巴不得有人當出頭鳥。
“碧華雪珠,出!”
女妖圣薄唇輕啟,張口吐出一枚核桃大,晶瑩剔透的雪色法珠,隱約可見層層寒煙飄蕩開去,令周遭溫度都下降了一大截,飄飛下大片雪花。
祭出法珠,女妖圣玉足一踏,曼妙嬌軀輕飄飄飛起,雪色衣裙衣袂飄飄,獵獵作響,一個妖族,此刻竟有一種出塵圣潔之感。
法珠釋放出一片朦朧如霧的雪幕,將女妖圣籠罩住,便向血河對岸飛過去。
一開始,法珠滴溜溜直轉,雪幕雖薄,卻始終存在,并不破損,包裹住女妖圣一路疾飛,轉眼就飛出一大段距離,來到血河中間。
“難道血河是徒有其名?”
不少人心中嘀咕起來。
眾人中,只有血魔和鯤鵬神宗的人臉色不變,沒有懷疑血河的真實與威力。
很快,女妖圣眼看就要渡過一半血河了,她嬌艷明媚的臉龐上情不自禁露出笑容,心頭狂跳不已。
然而,下一刻,她的笑容就僵住了。
“怎么回事?”
法珠突然間歪歪扭扭起來,雪幕也開始明滅不定,女妖圣臉色詫異愕然,不等她反應過來,雪幕已然消失,法珠和她同時向下墜落而去。
強行將心頭的慌亂壓下,女妖圣不由自主想要運轉妖元,飛過血河。
但是……
“血、血河起作用了,啊——”
女妖圣駭然發現,自己一身妖元竟然絲毫不動,死寂的如同這血河河水一般,沒有妖元支撐,她哪里飛的起來,頓時驚叫連連,在半空手舞足蹈的掉落了下去。
“噗通!”
一聲悶響,女妖圣渾身浸血,身上的衣裙閃滅幾下,最后徹底崩壞。
女妖圣心中無比驚恐,想要化作本體鰻魚游過血河,卻驚駭的?現,連變回本體都不能,而這時,身邊的血水突然間不斷升起一串串氣泡,仿佛有什么東西在升上來。
女妖圣神情茫然無比,不知道發生了什么,直過了六、七息時間,她才驚覺,自己正在不斷下沉,而自己已經喊不出聲音了,腐血上涌,已經將她頭顱以下盡數腐蝕!
無聲無息,死寂如常,只有一顆大好頭顱在不斷下沉,明亮動人的眸子透著驚駭恐怖,讓岸邊的眾修士后腦門一陣發涼。
“這就是血河嗎,太可怕了。”
剩下的三個二海妖族妖圣眼中滿是驚懼,不敢再看血河,心中已經生出退意。
仙城同盟、鬼族、南魔等勢力的修士臉色不是很好看,他們都是匆匆而來,又不是很了解血王,哪里會有準備,現在看來,他們沒機會渡河了。
“哈哈,你們這些下等的廢物也敢和我們鯤鵬神宗爭?不自量力!”
竇啟靈眼見其他勢力,尤其是葉默,終于吃虧了,不由得哈哈大笑道。
眾修士眉頭大皺,要不是鯤鵬神宗勢力委實太大,他們肯定要教訓一番這廝。
就在這時,二海妖族的電鰩妖圣指著血河驚道:“那是什么?它竟然沒有沉下去。”
聞言,其他人紛紛看去,只見血河上,一枚造型古樸奇異的手環飄蕩不斷,竟是沒有被污染!
見到這一幕,鯤鵬神宗修士和血魔臉色一沉。
“注意看上面的符文,我似乎在哪里看到過。”
電鰩妖圣沉聲道,但任誰都聽得出它聲音中壓抑的驚喜。
剛說完,電鰩妖圣便一拍儲物袋,取出一頂怪異的帽子,上面也有一個奇異的符號,和那手環上的符號一模一樣。
見狀,其他人也一臉驚喜,紛紛取出自己找到的法器。
眼見得眾人幾乎都有特殊法器,血魔和鯤鵬神宗眾修士臉色愈加不好看。
他們清楚的知道,這哪里是什么符號,這分明就是真古文字,但凡有這種文字的,應該就是具有抵抗血河的特殊性法器了。
南魔眾修士中,葉默和夏侯思羽并沒有得到這樣的法器,而澹臺不破得到的法器多了一件,當即就遞給夏侯思羽。
仙城同盟那邊也多了一件,在乾元尊者堅持下,也交到了葉默手中。
“哼!”
竇啟靈冷哼一聲,隨后鯤鵬神宗修士紛紛取出從宗內寶庫特意拿來的法器,隨后穿戴在身上,御風飛起,安安穩穩地向對岸飛去。
夏侯思羽也戴上了一個玉鐲,轉頭看到葉默拿著一個玉佩沉默不語,說道:“繆齊,怎么不戴上?”
“磨蹭什么,難道要我們那么多人等你一個嗎?”
仙城同盟地壇尊者神色不善,語氣很沖地說道。
葉默依舊沒有動作,沉思良久,才有所決定一般握住玉佩,搖搖頭說道:“這一路太容易了,不像一個遺跡,反倒像是一個挖好的坑,等我們這些人跳進來,這是陽謀,跳不跳看我們自己。”
“我們事先都不知道血河的事,也就沒有準備,但血王卻給我們留下了這樣的法器,但為什么光是留下這樣的特殊性法器?”
“我猜測,血王會不會是給我們一個選擇?前面有很大的危險,只有鯤鵬神宗和血魔有所準備,血王會不會就是要坑殺他們?給我們一個選擇,其實就是給了我們一個后退的機會?”
一番話,讓南魔和仙城同盟的修士沉默下來,毫無疑問,葉默這番話雖然是猜測,但不無道理,血神宮太危險了,但也太容易了,撲朔迷離,葉默說的很有可能是真的。
“思羽,你留下來,帝昊,你也留下來。”
葉默不由分說,當即決定讓二個人留下,其他人就不是他能管的了。
帝昊因為怕鯤鵬神宗針對,因此一直沒有動身,聽到葉默的話,冷冷的瞥了葉默一眼,沒有理會。
葉默懶得解釋,在腦海里交代一聲,便將帝旭的妖靈放了出來,讓它和帝昊溝通,將其勸留下來。
“繆齊,你呢?”
夏侯思羽柳眉輕蹙,擔憂的看著葉默。
“我必須去,不能看著他們得到血神宮。”
“我也去。”
夏侯思羽堅決道。
“你們四個都不能去,萬一出了什么意外,我如何給他們三個交代?”
項冷斷然說道。
一番爭論,葉默和項冷都是十分頭疼,勸阻根本無用。
最終,誰也勸服不了誰,竟然只有帝昊被帝旭勸阻,同意留了下來,同時,知道了葉默所為,心中對葉默頗為感激。
稍稍準備一番,眾人便戴上法器,毫無阻礙的飛過血河。
血河對岸十分妖異,岸邊、高山、平地,盡是一片血紅色,長滿凄艷血紅的奇異異花,一眼望去,仿佛天地山河都被血染紅,透著一股濃濃的妖邪,令人十分不舒服。
往前飛行一段,眾人才看到其他修士的身影,這些身影聚集在一起,不知道在做什么,不做多想,飛快接近降落下來。
“見過諸位朋友,在下血傀王。”
眾人剛落下,便聽到一個聲音,不由詫異的相視一眼,透過鯤鵬神宗、鬼族等修士的身影,才見到一個高大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