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黑色的平原,天空沒有半點光輝,黑幽幽的一片,無論是肉眼,還是神識都無法穿透這無窮的黑暗,只有黑色的平原像是傳說中的幽冥鬼蜮,十八層地府一般無窮盡的蔓延。
整個平原上,到處都聳立著殘根敗絮,一座座巨大的石柱仿佛天柱般癱在地上,順著裂縫,在歲月的腐蝕下,早就有一道道的裂縫。
黑色的平原上到處都是裂縫,溝壑,每一道都如同天溝一般,一望下去,如同無間地獄一般,看不到盡頭,這里仿佛經歷了一場無法言語激烈大戰一般。
這一切,還不值得蘇秦震撼。
真正的震撼則是,平原上聳立的巨大枯骨。
黑色的平原上有一具具巨大的枯骨,仿佛恒古以來的巨獸,大的足有百丈來長,小的也有數十丈,凌亂的隨意的躺著,不知有多少。
這些枯骨雖然過了無數的歲月,但依舊有著幾分神韻,雖已死去,但就這么只剩下骨架子躺著,卻仿佛一頭匍匐的巨獸一般,隨時待人而噬,讓人不寒而立。
這里每一具枯骨的主人,在生前只怕都是一方的兇獸。
蘇秦心生震撼,一步又一步順著黑色的平原,順著這些枯骨向著平原之中走了進去。
黑色的平原上,沒有風,沒有燈火,沒有光輝,仿佛是一個無聲的世界,一切都回歸了寂滅之中。
蘇秦走下那斜坡,周圍的一切仿佛都暗淡了,只有一條筆直的大道順著枯骨的中間向著平原的深處蔓延著,似有一點點的光輝,恰巧照亮了這條道路,端是詭異莫測。
兩旁到處都是各種巨獸的枯骨,明明潔白如玉,卻如明珠蒙塵一般,在黑暗之中偏偏詭異的沒有半點的光輝。
蘇秦一邊走,一邊警惕的看著周圍的枯骨。
這些枯骨每一具都散發著極強的波動,饒是千年過去,都留有一絲強橫的威勢,仿佛會從死之境中生生扭轉生機,重新活過來,然后將人一口吞噬一般。
蘇秦仔細的注意了一下這些枯骨的身軀,發覺這些枯骨每一具都有一個極其鮮明的特點,那就是,這些枯木每一具都是被一招致命。
或是頭骨上留下一道爪痕,或是筋骨碎裂,或是天靈崩裂,林林總總,但無一不是被一招致命。
更有些奇異的地方則是,這里的枯骨全部都是妖獸的,而沒有半具人的枯骨。
而且,從每一具枯骨死后千年,還散發著強烈的波動就可以感受到,這些枯骨生前每一頭都比自己遇到的最強的妖獸血蛟要強橫無數倍,甚至,都無法相互做比較。
一句話。
米粒之光何敢與日月爭輝?
就算蘇秦是個傻子也能明白,能比血蛟還要強橫無數倍的妖獸只怕頭頭都是元神之境的存在。
而這里,所過之處,皆是白骨做路,一條暗淡,微有余暉的道路兩旁不知有多少具這樣的骸骨。
“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什么人,能將這些強橫的妖獸,一招便輕易的殺死?”蘇秦越走,更是震撼的無與倫比。
這里神識無法離體三丈,目光能見度更是極低,只有這條路微微散有余輝,不知通往何處,從遠處看,不過是一些白骨罷了,而走到這里,卻是生生的感受到。
這白骨成堆,拱衛環照,是多么的震撼。
這些白骨極多,每一具生前都是絕世的兇獸,但已死去千年,除了白骨之中的那點殘威,其余的一切都已經煙消云散,滾滾如煙。
蘇秦對著一具白骨,試探著屈指一彈,射出一道黑色的流光。
唰,唰!
流光飛瞬,直接落在了骸骨之上。
驟然,仿佛有一道巨大的力量順著路的邊緣開始隔絕了起來,擋住了蘇秦的黑色流光,不讓其進入黑暗中半分,仿佛一陣水紋輕輕蕩漾,隨后便消逝的無蹤。
黑暗中的骸骨依舊靜靜的躺著,每一具都保持著死前的姿勢,各種莫名的波動不斷的散發出來。
“這條路,果然有詭異。”
蘇秦皺起眉頭。
接著,蘇秦沒有輕舉妄動,只是順著這么一條散發著暗淡光輝的道路一直這么走下去。
一條白骨拱繞的路,微有余暉,一直向著平原深處通往,不知通往何處,前往何處。
蘇秦仿佛一縷孤魂,隨著這條路不斷的走動著,直到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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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近黑色平原的血泊依舊沒有絲毫波紋,更無半點波動。
突然,血紅色的水面上開始拱了起來,仿佛一個突泉一般,不斷的震蕩開來。
隨著,一道激烈的虹光從中射了出來,在突泉的上面化作了一雙巨大的魔臂,撐著血泊的水面,然后徹底的炸起一道大浪,一團虛虛無無仿的血色魔身從中爬了出來,眨眼之間,就在岸邊輕輕的散了開來,顯出了三個人影。
“這血泊實在是太過陰邪了,連我修煉血煞修羅元神都差一點受不了,還耗費了幾件靈器才浮過來,連我血煞宗的弟子都損的干干凈凈,不知是如何形成的,真他娘的太詭異了。”一個面帶暖暖微笑的胖子輕啐了一口,罵罵咧咧。
“咦,這里端是好景色,若在亮堂點,豈不是一個喝酒的好去處?只可惜了我血煞宗的弟子們,成了血泊的孤魂野鬼。”
一個書生卷氣的紅袍修士笑了笑,看著周圍無窮的黑色,品頭論足。
這四人,正是慕容殘和血煞宗三大修士,烽連陽,朱極,周煞。
在血泊之中,他們也是受盡了磨練。
無法御空飛行,只好讓周煞用血煞修羅元神之法強行橫渡,但由于帶了太多的人,導致修羅元神差一點被血泊給侵蝕的崩潰,時而還有各種兇獸來滋擾,這些兇獸異常兇狠,又是血泊之中的地頭蛇,讓他們吃盡苦頭。
他們只好將剩下的血煞宗弟子全部放棄,讓其被血泊煉成飛灰,才勉強渡了過來。
“少主,您還記得接下來的路嗎?”
四人之中,只有那名冷臉的修士還知正事,對著身旁的紅衣青年,恭敬的行禮道。
“我們已經穿過血泊了,昔日,我得到那張寶圖的時候,有過標示,我們要走過一條小道,然后似乎要到一條河附近,那里就是進入秘宮之地。”
紅衣青年微微皺眉,望了望黑色的天空,眉宇之間有一種陰霾之色,傲氣無窮的慕容殘,也不禁有一抹異樣的擔憂之色。
“這里真是古怪,竟然連神識都無法離體三尺,只怕有危險,我們首先要保護少主,莫要讓少主受到絲毫傷害?!迸中奘恐苌房戳丝粗車⑽櫰鹆嗣碱^。
“走吧。”
慕容殘搖了搖頭,率先的走了起來,向著那個蘇秦走過的斜坡上走了過去。
烽連陽,朱極,周煞,也緊緊的跟著慕容殘,與其是跟著,倒不如說是護著,朱煞走在最先,烽連陽和朱極則是一人站在慕容殘的一方,緊緊的護著。
剛一走上斜坡,滿目的枯骨映入眼簾,仿佛骸骨地獄,無窮無盡。
“這到底是什么地方,怎么有這么多骸骨?天,這些骸骨每一頭都死后千年都有這么強的威勢,竟每一頭生前都是元神之境,這里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周煞首先捂著嘴,沉穩如他,此刻也不由的驚聲的喊了出來。
“這里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這些元神之境的妖獸怎么會輕易的死去?”
“誰殺的他們?”
三人的修為雖已接近元神,烽連陽更是差一步就能踏入元神之境,但卻依舊不是元神強者,和真正的元神強者比起來,只怕一個手指就輕易的將他們擊殺。
元神之境啊。
能移山填海,翻天覆地,被那些凡人供奉為天神,顛倒五岳,行云步雨的絕對強橫存在。
而現在。
這里竟有一個滿地骸骨的地方,每一具骸骨生前都有元神之境的修為。
“難道,那個傳聞是真的...”
慕容殘也一臉震撼的呢喃了起來,仿佛得了失魂癥,心神飄忽,震驚到了極致。
“少主,什么傳聞?”
三人皆是疑惑從心頭起,一齊問道。
慕容殘仿佛一塊石頭一般,嘴巴一張一開,不斷吐出著字眼,震撼到了臉部僵硬。
“這是我從宗門之中記載的秘典之中曾經看到過的?!?
“傳聞,寂滅天魔一劍開辟了整個天都血獄出來,并不是毫無緣由,那是因為,昔日的萬魔之魔,萬魔之祖,被敕封無上的寂滅天魔想造一個地府出來?!?
“他想要讓天下的蒼生都被他執掌,天下的萬物都拿捏在手中,操控所有生靈的生死,代天行道,代天行罰,一個人就要拿捏天地倫常,懾服諸天六道!”
“為此,他曾入了萬古荒原之中,斬殺了數萬頭的荒獸,每一頭都是元神之境的存在,用他們的血肉,用他們的精魄造出了這天都血獄的根基,后來,卻因此引發了正魔大戰,蒼生萬物都被卷了進去,一時間,血流成河,血氣透入地底,吸入天都血獄之中,生生成了如今的天都血獄!”
“我以為,這個這個傳聞只是一件對寂滅天魔的膜拜之言而已,沒有想到竟然是真的!”
“這...竟然是真的,這個萬古第一魔...?!?
說道這里,慕容殘有些壓抑不了自己的情緒。
“骸骨做路,鬼門為開...我們現在到了真正的...”
“地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