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瀾夕,你不覺得鳳宸煊這么做有些過分了?他把本皇子當(dāng)成什么人了,天天派著那些探 子過來打探消息,當(dāng)本皇子是瞎子不成!”青贇坐在我房中賴著不走,借著吃飯討我的靈酒來 喝,此刻語氣忿忿不平。
“你若是生氣,大可也派人過去監(jiān)視他。”我盤膝坐在榻上,閉目凝神,準(zhǔn)備修煉。
青贇愜意地抿了一口靈酒,夾了一塊肉在嘴里嚼著,“我才懶得去監(jiān)視他,鳳宸煊這個人 無趣的很,每日除了修煉就是修煉,說到這一點,你倒是和他很像,怪不得你們修為那么高, 一個個都是修煉狂。”
我懶得理會他,索性不回答,神識在芥子空間觀察這些日子小強栽種的藥草。
青贇嘮嘮叨叨的又說了幾句閑話,見我不理他,訕訕地走了,前幾日想要占我的便宜,被 我借著酒瘋狠狠教訓(xùn)過一次之后,這幾天老實了許多。
在青贇身上,我可算是好好體悟了一回拳頭就是硬道理,把近日里積壓在心中的怨氣發(fā)泄 了出來。
可憐了青贇,被我打的鼻青臉腫,第二日我裝做什么都不知道,賠禮道歉,又是送丹藥又 是送靈酒,這才把青贇的怨氣給壓了下來。
說起來馬上就要到蟲族的皇城——云夢城了,和鳳宸煊分道揚鑣的日子馬上就要到了,只 需再忍耐一日即可。
我睜開眼,正準(zhǔn)備布下禁制,回到芥子空間中修煉,房門被人輕輕叩響。
“誰?”我問道。
“我。”一聲略略低沉的男聲傳了進來。
我微微有些詫異,定了定神說道:“進來吧。”
房門推開,鳳宸煊自屋外走了進來。
羽族同蟲族雖然一路同行,但是卻并未住進同一家客棧,摸不清鳳宸煊專門跑來找我做什 么,我沒說話,靜靜盤膝坐在榻上等他道明來意。
鳳宸煊見到我。說道:“我有話要對你說,能不能隨我來一下。”
難得他態(tài)度誠懇,我也不好拿捏架子,從榻上下來,穿上了藕絲步云履,朝他說道:“去 哪,你帶路。”
鳳宸煊點了點頭,先我一步走出房間,我跟在他身后,離開了客棧。一前一后來到一處無 人之地。
鳳宸煊停下來。指尖彈出數(shù)道銀光。對著四周布下了結(jié)界。
我默不做聲看著他做完這些,等著他先開口。
鳳宸煊被我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朝我笑了笑,說道:“明日就要到蟲族了。我約你出來, 就是想要問一問你,明天你要不要隨我一同回羽族。”
我說道:“我還有些事要做,暫時不想回去。”
“我知道在霓裳城中瑩貞言語沖撞了你,你心里有些怨氣。”鳳宸煊難得誠懇,對我說道 :“瑩貞年紀(jì)小,你不要和她一般見識,少主離開羽族這么多年音信全無,王上一直命人四處 尋找。一年一年等來的全部都是失望,近年來已經(jīng)日漸蒼老,你身為少主的女兒,難道不想回 去看看王上,他可是你的親祖父啊。”
我料想到了鳳宸煊會替鳳瑩貞求情。卻沒料到他會將老鳳主給搬出來和我打親情牌。
祖父……
聽到這個稱呼,心中好似被人投下了一粒石子,驚起了一圈漣漪。
我微微一怔,想到王位,心中恢復(fù)了平靜,“我說了,等到我想要回去的時候,自然會回 去的。”
在馨月界待了這些日子,我開始逐漸考慮起即將要面對的未來,想要成為羽族之王,正如 玉茗和青贇所說,不僅僅是通過王位繼承人的試煉那么簡單,同為王位繼承人,鳳宸煊比起我 來,在羽族中聲望要高的多,我初來乍到根本沒有資本與其相爭。
眼下一旦回去,認(rèn)祖歸宗之后,怕是會被一些規(guī)矩束縛住手腳很難有機會有所作為,因此 我打算先不回去,好好想想如何給自己鋪路,待到有所準(zhǔn)備了再回去。
鳳宸煊說道:“鳳瀾夕,我不知道你為什么不愿回去,我曾在祖穴之中見到過你,自然相 信你是我們鳳族的血親,可是族中許多人都不知道此事,你突然出現(xiàn)在花語盛會上,又不肯同 我一起回去,這會讓族人無端猜測一些莫須有的事情,將來你回去了,怕是要受到族人的質(zhì)疑 。”
我笑了笑,“謝謝你的提醒,我回去之后自然有辦法證明我的身份,這一點你不必為我擔(dān) 心。”
鳳宸煊見說不動我,神情有些尷尬,沉吟了半響說道:“……你現(xiàn)在不愿回去,將來回去 之后不會把不愿回去的理由推到瑩貞身上吧?”
我看他說了半天終于說到重點了,也懶得與他繞圈子,正色說道:“我雖然討厭鳳瑩貞, 但也是一個顧全大局之人,她是羽族新一輩中唯一一名女鳳,她的生命關(guān)系到羽族子嗣的大事 ,我不會循著這個由頭來為難與她,這一點你大可放心。”看鳳宸煊緊張的神色緩和了下來, 我突然有種惡作劇的沖動,學(xué)著長輩的態(tài)度,拍了拍鳳宸煊的手臂,轉(zhuǎn)身語重心長地說道:“ 只要她不再冒犯與我,我是不會對她怎樣的,羽族的下一代就寄托在你們倆身上了。”
“咳咳咳……”鳳宸煊不知怎地聽罷我說得話,猛咳了起來。
我瞅著天已經(jīng)黑了,還刮著涼風(fēng),決定結(jié)束談話,對鳳宸煊說道:“好了,該說的都說完 了吧,我該回去了,你也早些回去吧,天涼了注意身體。”
“等等!”鳳宸煊突然叫住我,神情猶豫了一下,半響才說道:“你和花族的花王究竟是 什么關(guān)系?”
我說道:“朋友關(guān)系。”
鳳宸煊猛然間冷下臉,言語間有咄咄逼人之勢,沖我問道:“若真是朋友關(guān)系,為何他在 花語盛會之夜會與你同住一間花屋?”
鳳宸煊的話令我心中一驚,臉上卻不敢露出分毫,裝作不知,“你說的什么我不明白。”
“花語盛會的夜里,我親眼看到花王用了隱身術(shù)偷偷進入你的花屋,你敢說你不清楚我說 得話?”
“花語盛會晚上你不睡覺在外面窺探他人*?”我震驚了,鄙視地看著鳳宸煊,“我竟不 知道你有這種愛好。”
鳳宸煊俊臉赤紅,低聲怒道:“你胡說什么,我哪里有這種嗜好,我是想著給你送藥,無 意中發(fā)現(xiàn)的。”
我呸,誰知道你是不是打著這個幌子,進行偷窺。
我面不改色說道:“想必花王和你的用意一樣,那一晚我疼的昏睡了過去,第二日倒是覺 得身體好了大半,八成就是這個緣故,原來世間還是好人多啊。”
“你少給我來這一套。”鳳宸煊有些氣急敗壞,呵斥道:“大晚上的,孤男寡女同居一室 ,若是讓有心之人看到了,你的名譽就毀于一旦,你身為少主之女,好歹也要為少主想一想, 羽族的王族子弟沒有與外族人通婚的條例,少主跟你母親在一起,已經(jīng)傷透了王上的心,你可 不要同少主一樣,再傷他老人家的心了。”
我瞅了鳳宸煊一眼,對不住您了,還真讓你給說中了,我還真和我爹一樣,同樣找了一個 人族。
反正我暫時不回羽族,墨子瑜也不能來馨月界,這件事先瞞著,等到了非說不可的哪一步 再說。
我抽了抽嘴角,“這件事我自有分寸,沒別的事我該走了,我趕時間。”說完抱臂,等著 鳳宸煊解開禁制。
鳳宸煊望了我一眼,嘆了一氣,解開禁制。
待他解除禁制,我沒有和他再打招呼,先一步飛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