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空如洗,萬里無雲(yún)。
一羣七彩鳥兒悠閒地在天空遊蕩,肆意展現(xiàn)各種飛行技巧。
突然,一聲驚雷毫無預兆的劃破天際。一朵色澤暗黑的雷雲(yún)憑空出現(xiàn),雷聲轟鳴中帶著天道難以抵抗的威壓。
後悔這兩個字,白雲(yún)在這一刻終於懂透徹了。
她面色木然得站在戰(zhàn)王府外不遠地街頭,仰起臉望向突然間雷聲滾滾的天空。這朵雷雲(yún),竟是衝著她來的。
天罰………
白雲(yún)站在雷雲(yún)下,心灰意冷的搖頭苦笑。
“人作孽猶可憐,自作孽不可活!”
心魔誓帶來的天罰分爲兩種,分別針對兩類人。一是有修爲的修士,天道大多會在其修煉時的最關鍵時刻,降下惡念之魔引誘他走火入魔。若能安然度過,天道自不會再做懲罰。
二是無修爲卻發(fā)心魔誓的凡人,這類人天道會直接降下雷罰,將之滅殺。因爲,一個凡人發(fā)心魔誓,那叫自不量力!
無論如何,違背心魔誓的,大多是九死一生……
白雲(yún)欲哭無淚,離開是死,回去又會如何?瀧澈今早的那些話,幾乎刺的她體無完膚。如此,她還要回去嗎?
雷聲越滾越響,轟隆隆的驚動了許多人。路邊的行人小販驚慌奔逃,不敢再做停留……
而王府內(nèi)的侍衛(wèi)們也在儘量後退,想於她保持安全距離。唯有冷月兒拖著蔫啦吧唧的胭脂樓,快速出現(xiàn)在她身側(cè)。
“怎麼回事?怎麼會有天罰?”
“……!”白雲(yún)沉默,提著包袱一步一步繼續(xù)離開。而,天空上那朵雷雲(yún),緩緩地跟著她的腳步移動。
白雲(yún)覺得自己傻透了,當初發(fā)的心魔誓爲何要以他爲基礎條件?
他若一心一意,她便生死相隨。傻??!女人要的何止是那人的一份心?女人要的是美滿的婚姻,是一個幸福的家。愛情,它本就是婚姻的墊腳石,一個不是起點的起點罷了!
“你真想死嗎!”
瀧澈不知何時來的她身後,目光冰冷毫無溫度。他依舊是那身白衣錦袍,只是風姿更冷了一些。
“死又何妨!”
“……!”瀧澈目光暗了暗,靜靜的看了她的背影一會兒,突然笑了?!昂茫∮涀?,你將欠我一條命!”
瀧澈身形一閃,瞬移離去。下一瞬,他又一次忽然出現(xiàn),而身邊已然多了一個女子。他挑嘴輕笑,眼裡滿是嘲諷的盯著白雲(yún)的後背。
“今日,我瀧澈在這裡宣佈,我將娶……”他稍微一頓,隨即笑咪咪的低頭望著身邊的女子?!澳憬惺颤N名字?”
“莫言!”女子語氣淡然,似乎這事根本與她無關。
“好!”瀧澈再次擡起頭,直直的望著白雲(yún)的背。“白雲(yún)你聽著,本王瀧澈今日在此宣佈,不日將迎娶莫言爲戰(zhàn)王妃!此生與你白雲(yún)……再無感情瓜葛!”
“……!”白雲(yún)聞言,猛然回頭。面色呆然的望向他,續(xù)而又望向那名莫名出現(xiàn)的女子,心中一片荒涼。
許久,天空的雷雲(yún)悄然散去,就似從未出現(xiàn)一般。白雲(yún)努力勾起一抹微笑,淡漠的望著瀧澈。
白雲(yún)的天罰消散了,因爲瀧澈先一步破了誓言。在白雲(yún)的心裡還想著,或許他會來找他,會來給她一個臺階下的時候。他帶著另一個女人,毫不猶豫的破了自己的誓言。
瀧澈是修士,等待他的自然不是雷罰。惡念之魔這種東西,無形無質(zhì)。什麼時候會來,誰又能知道?
“謝謝!這一命我會努力還你的!”
“嗯!”
瀧澈的眼睫微微垂著,安靜地看著身邊的莫言。伸手握住她的小手,輕輕的對白雲(yún)點了點頭。
“你走吧!”
莫言長得很普通,不漂亮,也不醜……
可是,白雲(yún)並沒有仔細看她,她走的匆忙。因爲,她怕自己的眼淚會藏不住,她怕自己會失控去質(zhì)問他。
“白雲(yún)!”
白雲(yún)走的很急,但到底沒修爲。冷月兒很快就趕上她,望著她的目光復雜卻帶著濃濃關心。“真的就這麼走了?瀧澈他並非無情之人,有什麼誤會好好說,會沒事的!”
“晚了!”
白雲(yún)苦笑,腳下又加快了幾分。
“月兒!回來!”
瀧澈冰冷的聲音讓冷月兒停下腳步,她失望的回頭望向他。
“你發(fā)什麼神經(jīng)!”
“……!”
街頭有處拐角,白雲(yún)的身影一轉(zhuǎn)眼就消失在那裡。瀧澈目光有些呆滯,右腳微擡似想跟出去。最終,還是輕輕的放下,同時放下的還有握著莫言的那隻手。
不過是一個小小的誤會,不過就是個雞同鴨講的誤會。緣分……
瀧澈從小生活在勾心鬥角裡,他習慣了猜忌。白雲(yún)要的是一個家,可沒解釋清楚。好不容易決定在一起的兩人,就這樣離別……
生活就是這樣,小情人吵架鬧矛盾,哪裡有什麼大錯大恨!往往是幾句話說的不順心罷了!
太陽慢慢爬上正空,溫暖的陽光撒在京城的大街小巷裡。
離戰(zhàn)王府不遠有間客棧,白雲(yún)匆匆走進去。
在掌櫃那裡付了定錢,小二便熱情得引她上了二樓客房。
白雲(yún)要的只是普通客房,所以佈置十分簡單,略顯粗陋。
一張方桌,兩張凳子,一條木板硬牀就是全部。好在,棉被還算厚實,桌上也放了壺熱茶,不算難以忍受。
白雲(yún)在小二走出房門時,給他幾錠碎銀,讓他去成衣鋪子買幾件女衫。小二看見銀子便兩眼冒光,捧著銀子樂呵呵的去了。
關了房門,白雲(yún)眼眶裡的眼淚就再也收不住,無法自控的淌下臉龐。
她木然的走到牀邊坐下,任由淚水決堤。
心裡不痛,就是難受,覺得自己像個傻子,覺得特別委屈。
忽然,她又覺得瀧澈也是傻子,他爲了保住她的命,自己隨便找個女人破了誓言。從此恐怕就要時時擔憂心魔侵擾。
其實,她知道這回只是誤會,可她不能接受這種誤會。若是,瀧澈心裡一直都有著這樣的想法,她不能原諒。
她想做的只是他的妻,不是什麼戰(zhàn)王妃。他既然懷疑她,她的自尊心受不了。
其實,他當時不需要破誓,她只需要他的一個擁抱,一句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