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郁蔥蔥的龍澤山西麓,葉凌駕起劍光穿過茂密的枝葉,飛掠到樹梢上,極目往四外觀瞧。
葉凌恍如置身于蒼茫的林山云海中,仿佛整個龍澤山西麓都被云環霧繞,除了飛禽走獸,根本看不到任何修士的蹤跡。
他又抬頭望向龍澤山頂,有云霧遮掩,目力能達到的地方不過數里遠近,葉凌心中暗喜:“此地不錯!有了這云山云海遮掩,黑龍宗修士很難找到我,倒是一個很好的隱蔽之地。”
葉凌看準了方位,從西麓繞到龍澤山北坡很有一段距離,要穿過山上的云霧,沿著山麓折往北去。葉凌正在沉思之際,西麓上空盤旋的五階禿鷹發現了他,尖嘯一聲,俯沖了下來。
葉凌吃了一驚,趕忙縱下古樹,加持上御風護體逃遁,好在這些樹木足夠高,枝葉也足夠茂盛,禿鷹飛進樹林行動十分不便,不大會兒的工夫,就被葉凌遠遠的甩到后頭了。
“西麓沒有修士打擾,妖獸又多,倒是個歷練的好地方,要是有四階妖獸就更妙了!只可惜龍澤山中,還是以五階和六階妖獸為主,我得放出靈獸來護駕,才能獵殺這里妖獸,同時試練新學的道術。”
葉凌拍出了冰巖獸和靈龜,一攻一防,由它們護駕,足可以應付零星分布的五階妖獸,同時心中暗暗盤算著:“我可以一路沿著山麓殺到北坡去采摘束‘花’石斛,事成之后還會來這里躲避山上的墨龍宗,順便歷練上大半個月,等到了下個月的望月之夜,再離開龍澤山!”
葉凌有這兩大五階靈獸護駕,往龍澤山北坡的方向去了。
沿途遇上五階妖貍等妖獸,都由青‘色’冰巖獸去招惹,然后和靈龜邊打邊撤,葉凌在它們旁邊點指掐訣,施展奔雷咒和烈風神舞等道術,轟擊自顧不暇的五階妖貍,雖然傷害有限,遠不及冰巖獸的冰塊攻擊,卻漸漸的提高了葉凌施展新道術的熟練程度。
隨著葉凌施法越來越熟練,奔雷咒施展的威力也越來越出眾,雷光游走,宛如數十道奔雷齊發,籠罩了方圓十五丈遠近!不愧是天丹仙‘門’藏經閣二重院落的珍藏道術,也是仙‘門’二代弟子所能夠擁有的最極品的道術。
“烈風神舞!”葉凌體內的風靈力灌注于右臂,在半空中迅速的點指掐訣,帶動的袍袖揮灑,宛如行云流水一般。
緊接著葉凌的袍袖猛地往前一甩,霎時間狂風肆虐,吹的樹葉紛紛落,最后烈風神舞聚成的一丈長的風刃斬過,連合抱之圍的古樹也折做兩截!
葉凌對施展烈風神舞的準頭,還有些不滿意,至少對付靈活的五階妖貍,聚集而成一丈長的風刃總是打偏,甚至還險些傷到行動較為緩慢的五階靈龜,好在它的龜甲堅硬無比,葉凌的烈風神舞還無法斬動龜甲。
就這樣,葉凌一路試練道術和戰技,一直往龍澤山北坡進發。
最后等到奔雷咒和烈風神舞這兩種道術都較為熟練以后,葉凌總算走出了西麓的云霧,依稀可辨北坡的情形。
這里的云霧漸漸稀薄,都能夠望到龍澤山頂了,葉凌對照過地圖‘玉’簡,對束‘花’石斛的分布方位了若指掌,這才收起了冰巖獸和靈龜,又把大部分心神浸入仙府‘玉’佩,然后施展枯木術和水隱術,把氣息收斂到極致,潛伏到草叢中,悄然往北坡那里移動。
即便隱藏在水隱術的幽藍水泡中,但是這北坡上還有不少擁有火眼天賦的五階甚至是六階的妖獸,這讓葉凌不得不小心謹慎,遠遠的繞過它們。
他還要時刻留意著龍澤山頂的動靜,一旦有墨龍宗黑袍修士的劍光飛出,葉凌就趕忙趴在草叢中,絕對不能讓這些人運火眼術發現他的蹤跡。
如此一來,葉凌的行進速度較為緩慢,就跟不借助任何法力,徒步爬山相似,往往十幾里的山路,葉凌能繞上大半天。
等到夜幕降臨時,葉凌望見龍澤山頂上似有火光,遠遠望去星星點點的一片,顯然是墨龍宗的道場。同時,還有墨龍宗修士組成的巡夜小隊,提著月光石制成的琉璃燈籠,在龍澤山上空四處巡邏。
有一隊修士正是往北坡而來,葉凌目光一凝,趕忙拍出鵝卵石陣盤來,罩住周身,隱藏在漆黑的夜幕下。
葉凌透過鵝卵石陣盤的陣法光幕,遠遠的望見這個巡邏小隊行進的路線十分詭異,幾乎是在北坡上空繞了一個大圈子,然后才稍稍的按落劍光,貼著樹梢飛行。
初時葉凌以為他們是生怕驚動了北坡的妖獸,哪知道后來,按低劍光飛行時,引得妖獸吼叫連連,這些巡邏修士也都若無其事,這讓葉凌倍感詫異。
“看情形,他們好像是在刻意繞開束‘花’石斛的分布地!難道那里有什么強大的妖獸守衛著靈草么?”
葉凌皺起眉頭,暗暗猜測著。
直到這對巡邏修士的劍光飛過他鵝卵石陣盤附近,葉凌才隱隱聽到上面巡邏修士的只言片語。
一個身著黑袍,金絲龍紋鑲邊的矮瘦修士,一臉猥瑣的笑道:“嘿嘿,胡老六,前些日新收入本宗的‘女’修,叫章秋蕓的,還不錯吧?模樣兒水靈,身段也沒的說,絕對適合做爐鼎!”
跟他身著同樣服飾的胡老六,麻子臉上‘露’出了惋惜的神‘色’,跌足嘆道:“可惜啊可惜!宗主他老人家近些日子閉關療傷,沒有經過宗主的許可,連孫老大都不敢擅用,你我兄弟就別想了,怎么?你想討向宗主要來做爐鼎?咳咳,恐怕咱們都沒這個福氣。”
葉凌留意到,除了他們兩個,剩下的四個修士都是銀邊龍紋的黑袍,眉心的黑‘色’印記尤為觸目驚心,都是面無表情,就跟僵尸一樣,顯然是被強行種下墨種,淪為近乎傀儡的墨龍宗新‘門’人。而胡老六這兩個身著金邊龍紋黑袍的,想來是墨龍宗主的親信,并沒有‘迷’失神智。
葉凌聽到胡老六嘆息的時候,深深的回望了北坡上束‘花’石斛分布地一眼,目光中流‘露’出了敬畏和忌憚。葉凌心頭一凜,登時恍悟:
“啊!是了!他們的宗主閉關療傷之地,原來是在龍澤山北坡上啊!怪不得他們巡山要繞個大圈子,原來是生怕驚擾到宗主。嗯,這里算是龍澤山后山,也無怪乎墨龍宗主會選在這個地方閉關療傷。”
等到這隊巡邏修士遠去,葉凌寒星般的眸子閃爍不定,束‘花’石斛就在北坡上,遙遙可見,而墨龍宗主的閉關之地,也在這一片區域,上去采摘束‘花’石斛,勢必會驚動了墨龍宗主。
葉凌雖然不知曉墨龍宗主的修為如何,但是從前些日帶隊追殺他的筑基后期黑袍老者來看,墨龍宗主的修為定是遠在他之上,不然不足以服眾!更別說在閉關療傷期間,這些巡邏修士依舊十分畏懼宗主,說明他們宗主比他們強的多,應該是個金丹老怪!
葉凌想到這里,臉上多少有些蒼白,但隨即牙根一咬,心中暗道:“即便墨龍宗主是金丹老怪,也是個受傷的金丹老怪!很可能就跟六階虎王一樣,虛弱的狀態下,神識范圍也籠罩不了多遠。我有較大的把握在他眼皮子低下,采摘一朵束‘花’石斛,哪怕是一點兒根莖葉子也行!再加上,我有師尊賜予的保命‘玉’簡,可以打出金丹中期的全力一擊!雖然只有一次機會,但重傷一個受傷的金丹老怪,應該不難!”
葉凌的目光中透出狠意,袖中籠起保命‘玉’簡和上古金盾符,撤下了鵝卵石陣盤,繼續水隱前行。
這一回,葉凌更是加倍的小心,警惕的目光環視著四周,對照著地圖‘玉’簡上標注的北坡束‘花’石斛分布地,總算在幽暗的夜‘色’中辨明了方位。
北坡陡峭的山壁上,幾朵不起眼的小‘花’在山風中顫動,但是落在葉凌眼中,卻是心神為之一震!
“束‘花’石斛!雖然‘花’朵小了些,年份尚淺,僅僅是六階初品靈草,但對我來說足夠了!在仙府靈田里,可以把它們栽成極品!”
葉凌越想越是興奮,但他沒有造次,留意著周圍的環境,緩緩往上靠近。
猛然間,他目光微不可查的一閃,依稀瞧見束‘花’石斛上方的山壁上,似乎有一處散發著幽光的‘洞’府,就好比建在半山腰上懸空石‘洞’,‘洞’‘門’石階砌的十分考究,并且下臨絕壁,端的是一個險要之處。
“看來這里就是墨龍宗主閉關療傷的所在了!離著束‘花’石斛果然很近。”
葉凌沒敢再靠近,也沒敢從水隱中現出身來,索‘性’又拍出了鵝卵石陣盤,先躲在陣盤中,看看上邊的反應。
過了半個時辰,散發著幽光的‘洞’府始終沒有任何動靜,葉凌這才拍出了四階小‘藥’靈,命它去馱一株束‘花’石斛!
嗖!
小‘藥’靈出了鵝卵石陣盤的陣法光幕,如一道離弦的箭一般,直奔束‘花’石斛去了,在陡峭的山巖上順利的采摘了一株,扛到它瑩白小人兒似的肩上。
哪知就在這時,散發著幽光的‘洞’府剎那間亮如白晝,一個威嚴而又沙啞的聲音,沉聲喝問:“誰?是哪個奴才!不知道本宗主在閉關靜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