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8番外八

此物乃是先天混沌之氣沉聚而成,于某些條件下或可化為任何事物,但吾等也尚不知其性。

——在初識阿紫和洛宸,并且因為一些機緣巧合幫了她們一把,湘篁被贈與一個奇怪的東西，當時洛宸是這么說的。

后來，為了復活綰綰，湘篁需要混沌氣，卻在研究后發現這樣事物與一般來說的混沌氣并不相同。

她需要的是一團氣,而阿紫送的則是混沌氣沉聚物,是一塊比石頭還要稍沉些的東西。

這件東西，一直就放在乾坤墜中，再不曾見天日。

到一切塵埃落定,以湘篁和綰綰只能，已經很少再會需要用到這些外物，混沌氣沉聚物更是被徹底埋入乾坤墜深處，被后來加進來的一些小玩意兒遮掩。

小到泥人兒、撥浪鼓，大到世間罕見的繡品、字畫，湘篁和綰綰這年復一年的共走天下，得到了許多的戰利品。

終于，她們走完了南邊和東邊，正打算好好休息一晚，第二日啟程往北邊去。

因為時間尚早，她們饒有興致地將乾坤墜中的東西一一倒出來，終于，這塊不起眼的東西落入她們眼中。

“這是……”綰綰拿起這混沌氣沉聚物，不禁遞給湘篁，“小竹子，還記得這個吧？”

“當然。”湘篁點頭，將那沉聚物接過，摸了兩下，“那時還以為這個便可以作為混沌氣用，到最后還是驗證不能，只能去尋找玉素公主之墓，還好被我尋著了。”

綰綰點頭：“雖說是上古遺留的神物，卻不知能如何用，就顯得雞肋。”

湘篁無所謂地笑笑：“左右這乾坤墜中無輕重大小，放進去也沒什么。”她隨手將混沌氣沉聚物放在身邊空地，與綰綰繼續點著這一地的收獲。

才說了一會兒，綰綰卻又似覺得無趣了。

她將手中的東西往邊上一扔，大步跨過兩人之間那些瑣碎的事物，徑直來了湘篁身邊：“小竹子，我餓了。”她看著湘篁，一手撐在湘篁身邊挨上前，貼著湘篁的臉。

湘篁好笑地看著她：“這許多年，你怎么總是這么一句？”

“好用不就好了。”綰綰勾著湘篁，眸子里帶著瀲滟的水光，“或者，小竹子比較喜歡這樣？”她鳳眼微闔，斂眉順目的樣子讓身上的妖媚顯得更為明顯，“小竹子是否餓了，要……嘗嘗奴家嗎？”

湘篁早不是不通人事的孩子，夜色撩人，在綰綰跨過來時，她當然也已動了意念。

如今綰綰這樣一說，她自然是順水推舟：“好。”說著便要抱起綰綰。

綰綰早已料到這點，纖纖腰肢一扭，以巧力掙過湘篁的手，身子一松便將湘篁壓于身下：“既然你我都餓了，那便試試那個如何？”沒給湘篁說話的機會，綰綰伸手按住她的雙唇，輕咬湘篁的耳垂，“別急著說不。”身子和另一只手也緊跟著動作起來。

雖說湘篁已經很習慣于這些事，但仍舊有些保守，總想著回床幃之中規規矩矩地，這可讓綰綰怨念了許久。

難得這夜色和雙方的情緒都很好，綰綰自然緊緊拿住這個機會，三兩下除了雙方的衣物，嬌柔的身子緊緊挨著湘篁，緩緩磨蹭著，肌膚間像是帶起了火花一般，激得兩人都加快了呼吸。

看著湘篁漸漸動情，鼻息間的氣息失了平穩，綰綰輕輕一笑，微微側了身子，一條腿滑入湘篁腿間，稍稍往上，感受到湘篁身子一顫。

腿根分明感覺到一絲滑膩，綰綰放過被輕咬慢捻了許久的紅纓，身子磨著湘篁的身子往上重新到她耳邊，腿根也越發壓迫上湘篁的：“小竹子，好不好？”

湘篁咬著唇，眼中還有一絲猶豫。

但是，綰綰所要的，也只是一個不要立即說不。

這一猶豫，綰綰直接視為默認，身子依舊緊緊貼著湘篁，用灼熱的溫度打亂湘篁的思緒，伸手將湘篁的上身抱向自己。

然后，她驚喜地感覺到湘篁的雙手也環住了自己，她主動地參與了進來。

當兩人徹底相貼，那灼熱的特殊觸感讓兩個人都不自禁地發出一聲喟嘆，如此的相合，讓她們保持著這樣的姿勢感受著。

不知道是誰先動了起來，她們所有的感官都投入到這其中，就連靈魂都在跟著顫抖。

當她們相擁著一同顫抖時，沒有誰還能注意到邊上那不起眼的混沌氣沉聚物正化成一縷縷看不清的氣息，飄向正失神的二人。

那氣息似乎是猶豫了一會兒，最終往湘篁那兒飄去，一接觸她的皮膚，便融了進去。

待到天明，這混沌氣沉聚物，看上去隱隱小了一圈。

將所有東西收拾入乾坤墜，她們并未多注意這個小物件。

直到兩月之后——

見湘篁精神不好的綰綰半開玩笑地推著她來一家普通醫館看大夫，說是開玩笑，也是因為她們心知肚明，以她們的體質不可能生尋常的病痛，更不用說是一個普通人類來診斷了。

綰綰甚至在來的一路上還跟湘篁猜測著這大夫會有哪些奇奇怪怪的反應，判斷出什么怪癥。

可是，哪怕讓綰綰打破腦子，她也想不到大夫的診斷會是如此。

“恭喜這位夫人，這是喜脈。”年過半百的大夫是這樣笑呵呵地與湘篁和綰綰說的。

像是沒看到兩人的驚訝，老大夫笑呵呵地站起來，慢慢走到柜臺那邊，從一個個小匣子里抽出需要的藥材，精準地抓了量最后作稱量，拿出紙包扎著：“夫人身體很好，脈象清晰而穩健，應當是一個安穩的好胎。抓幾劑調理安胎的便是了。”

看著這藥包快要扎好，綰綰像是失了聲一般，還是湘篁遲疑著：“大夫，是否是哪里看錯了？”

“哈哈，老夫行醫數十載，這喜脈診了不下千次，哪怕再虛弱到我手中也是一診便知。”大夫將藥拎了過來，“夫人也不要驚訝，老夫看你年齡不大，當是第一胎吧？這樣，待老夫再寫一些生冷忌口的注意事項，照著來好好養胎，不可操勞，再八個月這孩子就落地了。”

兩個人提著藥和一疊所謂的注意事項，離開了醫館，始終有點恍惚。

綰綰好不容易找回了聲音，神色復雜地看著湘篁平坦的小腹，前兩日她還曾在那兒留下不少印記，里面難道真的有個小孩？

想到這，綰綰又不自禁微微打了個顫。

“應該……是誤診吧。”湘篁同樣心情復雜，她不是人，脈象與人不同也是正常，才剛說完，頭突然一陣暈眩。

雖說是轉瞬即逝的暈眩，可綰綰還是一眼就抓住了，急忙挨近了扶住湘篁：“不是只是沒精神嗎？現在還會頭暈？”

湘篁微微皺眉：“好像是。”她還從未如此過。

綰綰蹙眉猶豫片刻，終于像是認命般：“小竹子，我們先回南嶺吧。”不管是什么問題，湘篁身體的不適始終讓她擔心，也許還是回南嶺找那些個見多識廣的老妖精們問問比較妥當。

終于，在綰綰的堅持下，湘篁和她的旅程不得不中斷。

回去的路上，綰綰還硬是要求湘篁始終由小妖馱著趕路，不讓她勞累半分。

最后到達南嶺時，所有人都對她們這么早歸來表示了驚訝。

然后，在聽綰綰說了事情始末之后，所有人都動了起來，就連一向云淡風輕的明玕也顯露出焦急之色，趕緊讓湘篁坐下，然后等最見多識廣的小金子來。

接著，在胖娃娃模樣的小金子搖頭晃腦地診斷之后，他看看綰綰，再看看湘篁：“咳，湘篁是有身孕，沒錯了。”

在場的有驚訝有喜悅有不解，綰綰石化當場。

一直到大家都散去，和湘篁回了房間，綰綰還一臉的郁卒。

“不高興？”湘篁哪里會不知道綰綰在怨念什么，但還是笑問。

綰綰看了看湘篁，視線忍不住又往她肚子那兒瞄了幾眼，最后恨恨地說：“我明日就讓小妖把那個什么混沌氣沉聚物給紫狐貍送去！”那語氣，就像是恨不得將阿紫生吞活剝了一般。

“阿紫也是不知道這混沌氣沉聚物竟然是這樣的功效。”縱使是湘篁，也不禁搖頭感嘆，白日里在眾人的討論下終于找出了這竟然讓她們兩名女子生子的罪魁禍首，從那時候開始綰綰只怕就已經惦記上了阿紫和洛宸。

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湘篁不禁笑了：“要說這里面有個生命，我也還沒完全接受過來。”除了精神不好，偶爾頭暈，她并未有何異常，以前在世間常聽的那些孕吐的痛苦反應一點都沒有，“不過，竟然會以這樣的方式出現，這也算是這孩子與我們有緣吧。綰綰，你說是嗎？”

事到如今，她們力量越大，知道的越多，越了解因果輪回的際會。雖然不受命運擺布，但她們接受這種因果，坦然面對。

湘篁如此說了，綰綰也覺得這事好接受了一點。

她最后又看看湘篁的肚子，走過去在她身側坐下，環住她：“我當然不會要你不要這個孩子，不過那紫狐貍我可得讓她嘗嘗某些滋味才行。小竹子，以后我就只能抱著你睡覺了！”

湘篁不禁笑了出來，所以，除了不能繼續四處游玩，她還在怨念這個。

她擺出一本正經的樣子：“若是覺得不滿，你可以住隔壁的睡房，那兒始終空著。”

“……”綰綰好生哀怨地看著湘篁，“小竹子，你舍得嗎？沒了我你睡得著嗎？”

“大概睡的著。”湘篁認真地思索一番，點頭。

“你，你有孩子就不要我了！”綰綰夸張地控訴，索性抱了人一起躺入松軟的床榻，一邊挨著湘篁一邊安慰自己，“哎，八個月，我第一次覺得八個月好長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