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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兮始終沒有給湘篁解毒,讓手下將湘篁帶入洞中一角,揮揮手讓它們退了出去。
山洞不大,蝶群轉眼便退了個干凈,洞中很快只剩下墨籽玉、彩兮和湘篁三人。
湘篁無力,只能靠著大石頭坐著。
“那么,請另一位出來吧。”彩兮看著湘篁,肯定地說。
既然都直說了,綰綰也就不再隱藏,從玉竹中出來。
不過,她也沒理會彩兮,而是在湘篁身旁蹲下,查看她的情況。
“綰綰,長風師兄、他怎么樣了?”湘篁擔心的是別的,緩口氣問,面帶焦急之色。
綰綰挑眉,看看湘篁:“他被下方的大樹擋了幾下,雖說受了傷,不過我看到他那朋友已經找到他施救了。”
看那樣子,估計斷了好幾根骨頭,也劃拉了幾個不小的口子,不過應該死不了,也就不必與湘篁詳細說明了,免得這呆竹子擔心這擔心那的。
“那就好。”湘篁放心地松了口氣,轉頭看著彩兮,事到如今,應該可以放我離開了吧?”
她感覺到彩兮對自己雖無惡意,卻也沒有善意,久留總歸不是好事。
可是,彩兮卻揚眉一笑:“不成,我還得留你幾日。”
不明意味地說話,讓湘篁皺眉,綰綰更是毫不客氣地站起來:“你以為,憑你一只小小的蝴蝶精,能留得住我們?”
彩兮不慌不忙:“我確實不是你的對手,不過——”她看一眼湘篁,“想必她身上的毒,你是解不了的。”
綰綰的眼中閃過一絲殺意,但很快又按捺下來。
“人你已經帶出來了,還留著湘篁作甚?”綰綰怒極反笑,“莫不是要留人喝喜酒?”
話題說到墨籽玉那兒,彩兮看上去似是柔和了一點,也是這一點,讓綰綰覺得還有能繼續談話的可能。
彩兮回答得很坦然:“有人命我定要留著湘篁道長——”她話意未盡,若有所指地看了眼湘篁,“過幾日將她帶過去。”
這話,本不該與湘篁二人說。
如今彩兮說出來,也算是表達了她的立場,卻也給湘篁和綰綰二人更多的謎團。
彩兮顯得很隨意,一揮手將洞口用妖力封了起來,拉著墨籽玉在一塊平坦的石上坐下。
安撫了想為湘篁說話的墨籽玉,彩兮抬眼看著湘篁和綰綰:“我不過是一只弱小的蝴蝶,僥幸才修煉成妖,一些強者想要捏死我是易如反掌。”
“我受控于人,如今,那人要你。”彩兮看著湘篁,目光中并未有任何擔憂之色。
湘篁的性命,對她來說沒有任何意義,她不擔心湘篁的生死。
“所以,你打算將湘篁交給那人?”綰綰問,她當然不會讓此事發生,最好的方法,就是彩兮身旁之人。
她心里快速轉過了多個念頭,目光中卻并未流露出半分,始終看著彩兮帶著不滿之色。
彩兮笑了,看了綰綰幾眼:“我最初是這么打算。”她回答得很坦然,并未覺得這有什么問題:“但是,你們幫了我和籽玉。”
聽到這,墨籽玉的緊張神色也放松了一些,畢竟,湘篁在那樣孤立無援的情況下伸手幫了她們,若是可以,她也不想忘恩負義。
“我的毒,還會持續兩三日,期間你會顯得越來越虛弱。”彩兮轉向湘篁,“然后,突然好轉。而那個時候,就是你將我的手下打得措手不及離開的最好機會。”
彩兮攤手:“當然,那時候我可不會客氣。”
“我們自然也是。”綰綰同樣冷視,兩人還真有些像護食的猛獸一般。
不管如何,接下來的幾日就如彩兮所說,面上看去彩兮對湘篁毫不客氣,而湘篁確實也越來越難受。
始終暫宿在玉竹中的綰綰,即使是不滿,也只能在湘篁的安撫下忍耐。
一直,持續到飛至無垠之森附近。
這里是湘篁和彩兮說好的地方,剛好是湘篁與綰綰的目的地,也更容易解釋彩兮為何沒有帶著手下一直追捕湘篁。
當湘篁感覺到體內毒性突然消除,掙脫兩邊抓著她的蝶妖時,蝴蝶們的攻擊絲毫沒有留手。
比想象中猛烈許多的攻擊讓湘篁一時手忙腳亂。
好在,還有綰綰在旁,她對蝶妖們下手同樣也不留情面,倒有幾分泄憤的意思。
到底是修行千年的女鬼,蝶妖漸漸處于劣勢,小半的蝶妖從空中墜落,就連彩兮也受了不輕的傷。
當然,綰綰沒有對簇擁著墨籽玉的蝶妖們下手。
重傷了彩兮之后,綰綰才算是停了手:“這就是弱肉強食。”她笑著說,赤紅的雙目閃著肆無忌憚的張揚。
彩兮擦去嘴角的學,冷笑:“或許如此,但是人類永遠是最可怕的。”說著,她意有所指地看了一旁的湘篁一眼。
綰綰眉心蹙起,但很快又回轉過來,彩兮指的應當不是那呆竹子:“你是說要湘篁的是——”
“我不知道。”彩兮飛至墨籽玉身旁,“此后再不相見。”
說完,她又是揮手間撒出一蓬毒霧。
綰綰冷笑一聲,捂住口鼻帶著湘篁沖出毒霧往下方的無垠之森跑去。
彩兮低頭看著兩人沒入那據說有進難出的無垠之森,帶著蝶妖們轉身離開。
“彩兮,你的傷如何?”墨籽玉有些擔心,她略有點懊惱,“若是我也會些道術就好了,可以幫你。”
彩兮笑了:“籽玉,我們比她們可幸運許多了。”
墨籽玉有些不解,幸運?
“命我抓那湘篁道士之人,可不會只做這一件事。”彩兮涼涼地笑著,“人類總是如此,陰險狡詐道貌岸然。”
墨籽玉上下看了彩兮兩眼:“彩兮,你是不是忘了我也是人類。”
彩兮一人,流露出討饒之色:“我錯了,我這不是把你搶了過來嗎。”
墨籽玉也不是真生氣,只點點頭:“我準備好了嫁衣,你可得穿著它嫁于我。”
“咦,不是你嫁于我?”彩兮凝眸看著墨籽玉,在她的目光中屈服,“好吧,我穿你人類的嫁衣,你也得穿我的蝶衣。”
“好。”
而沖入無垠之森的湘篁和綰綰,抬頭看著蝶群離開,也是若有所思。
“她們這一走,也不曉得會怎么樣。”湘篁忍不住感嘆。
綰綰看了眼湘篁,伸手點點她的額頭:“你都自顧不暇了,還關心她做什么。她對你可沒客氣。”
湘篁毫無芥蒂地沖綰綰笑笑:“她至少也放我們走了。”
綰綰真想看看湘篁究竟怎么想的:“若是你沒有心軟,根本就不會中毒。”她隨手將湘篁身上沾染的毒霧拍散,“你真以為有我在,她能對你做什么嗎?”
看綰綰一臉不爽的模樣,湘篁想了想,走過去抱著綰綰的手臂:“我知道,綰綰很厲害嘛。”
這帶著點小撒嬌的話就連湘篁自己出口了都不適應,更別說綰綰了,她一副被驚著的模樣下意識看看湘篁:“小竹子,你沒事吧?”
湘篁本就在不好意思,被綰綰這一問,立刻松開手轉過臉:“沒事。”
看著湘篁發紅的耳尖,綰綰心里一軟,靠上前捏捏她耳尖:“沒事就好。”說著她執起湘篁的手握在手心,“你這般年齡,本就該多像點小女孩兒,有我讓你依靠呢。”
想到湘篁這舉動背后的含義,綰綰心里就美得冒泡。不過現在還不是讓湘篁明說的好時機。
依靠?依靠綰綰,湘篁在心里將這個念頭來回咀嚼了一番,覺得聽起來也不錯。
她有想過努力修行在師父面前證明自己,有想過以后要快快成長報答長風師兄,卻從未想過徹底依靠一個人。
說來,在和綰綰一同游歷時,她似乎就有下意識地依靠了?
“湘篁,其實那蝴蝶精不只是放過了我們。”綰綰開懷了一陣,又嚴肅了神色。
先前彩兮在最后說的那句話,以及看湘篁的眼神,絕不會只是無意為之。
而且,還有山洞里那句話。
“嗯?”湘篁并不理解綰綰的意思,當時的她距離有些遠,并沒有聽清綰綰和彩兮的對話。
“小竹子,你可能被某個人類盯上了。”綰綰說。
正如彩兮所說,妖也好鬼也罷,對上了無非是力量強弱和一些小計謀而已,可是人類卻不一樣。人類的世界關系太過復雜,要是真有什么人將湘篁作為目標算計,比被妖鬼盯上可怕太多。
湘篁皺起了眉。
她相信綰綰,可是她同樣也不理解:“我有什么可算計的?”
她是蒼麓派的一名小弟子,云昔子唯一的徒弟。可她也僅僅是如此。
綰綰搖頭:“小竹子,你別忘了,你現在可能不僅僅只是一個普通的小道士。”她點點湘篁胸前的玉竹,“這玉竹不同尋常,既然是你父親給的,那你父親絕對不一般。”
湘篁下意識伸手攥住胸前的玉竹,玉竹似乎感應到她焦躁的心情,發出陣陣暖意。
“而且,小竹子,先前我們出山,你突然聲名大噪。這件事也不同尋常。”綰綰繼續分析。
先前因為擔心身份識破的問題,她們也就將這個小問題暫時先掠過,直到現在才提起。
“你自己算算,從下山到現在,你才除了多少妖鬼?”
湘篁沉默,數量絕對不多。
她見的確實是不少,但下手的卻沒幾個。反倒是,她還出手幫過一些。
“但愿,你幫助過妖鬼之事不要傳出去吧。”綰綰嘆息一聲。這些問題現在提出來,也沒有頭緒,她提提精神,將聲調放輕快些,“還是先去問清你的身世。”
“……嗯。”湘篁點頭,朝著綰綰笑笑。
縱使勉強,她也不能太讓綰綰擔心才是。
作者有話要說:其實也是明顯的分辨,小竹子要去問身世了,那么過程是否會波折,無垠之森外又會發生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