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永安府,就聽到城中傳揚的兩件事。一是城東傳來的大爆炸,死傷了上百人,二是郭鑫拜師東南劍宗的高人,大擺筵席,也是在城東。
不知道天師境界高手厲害的人,稍微一打聽就嘆為觀止,簡直就是神仙中人,五百年的壽命,都夠一個家族傳承幾十代了,甚至于有的王朝都沒有這么長的時間。
其余的手段可是不可一一說來,聽聞那高人能御劍飛行,千里之外取人首級。
“倒是不用打聽,直接點名了方向。”
徐渭對著周觀說道,他帶著一個凡人,遁速也是受到牽連,凡人的肉體最為沉重,充滿著無盡的濁氣,很多仙家的駕云之術,帶著凡人就是重若千鈞,變成了爬云之術。
土行之法受到的影響較小,不過也是耽誤工夫。
周觀一直沒有言語,緊隨著徐渭的身后,看著就像是一個士子帶著一個小廝,那小廝還配劍,應該是個武士。
毫不猶豫,徐渭兩人直接朝著城東而去,人流攢動,自然不會迷失了方向。
封太覺本身就是一個張揚之人,得到無量劍,一身氣息也是毫無收斂,老遠的徐渭就能察覺到一股鋒利的氣息,似乎要沖破云霄。
而在封太覺附近的更是有著不少其余的氣息,一股強烈的大夏王朝官員的氣運,還有一個修行者的氣息,不過不到天師境界,道士境界,也算是不錯,徐渭猜測的沒錯,應該就是本地的道官。
賓客滿座,外面的街道擺上了流水席,只有有些身份地位的人才會被引入到郭家大宅之中,載歌載舞,好不熱鬧。
對于郭家來說,家中子弟能拜天師為師也是增加底蘊的存在,需知王朝更替容易,而宗派動則千年,底蘊也是深厚無比,拜入東南劍宗門下,日后家中子弟也是多了一個出路。
門口看守的雜役眼神銳利,能輕易的分辨出人的不同。
可是徐渭兩個陌生的面孔,外表服飾也是簡單,主子一身白色士子服,腰間帶著玉印,而仆從更是一身勁裝武士服,毫無名貴的布料。
在門外一眾人詫異的目光下,還是安然進入其中。
一股飯菜的香氣迎面撲鼻,烤肘子,烤全羊,油面筋等等,琳瑯滿目,皆是讓人口中生津,不免讓人多看了兩眼。
里面的飯菜無論是從奢華還是種類都遠遠不是外面可以比擬,高湯滿座,皆是錦衣羅緞之人,或是擺手恭賀,或是面露笑意呆立一旁。
別看只是短短的一段時日,在永安府的大門大戶可都是全都派人前來恭賀,這等消息就像是鳥兒插上了翅膀一般,傳揚的飛快,大門大戶可都是知道白日平地一聲爆炸震天動地,可是與背后的天師境界的修行者有關。
凡是一府之地的福戶,對于修行者也不算陌生,偶爾可是打著叫道,養著門客,或是暗害他人,或是防身之用,都是比可不少。
道士境界的修行者已經是極少數的存在,就算為道官,其地位也是在一府之地緊緊在府主之下,早已經不懼怕尋常的異術,有著莫大的對抗能力,手段也是繁多,至于其上,每個州只有一兩個存在的天師境界的高手,在西北可是只聽說過,見到的人可是少數。
“你們是何方來人,有沒有禮物奉上。”一個雜役看著徐渭兩人,手中拿著紙筆問道,他是唱名,也是記錄下來禮之人。
“我這位兄弟乃是你家公子故友,白云道觀周觀,聞喜訊,臨時起意前來拜訪。”
徐渭微笑著指著周觀介紹著,他的笑容就像是有著某種魔力一般,那唱名雜役不知為何也沒有多問,讓開道路,讓兩人進入內堂之中。
郭鑫正意氣風發接受著親朋好友,長輩等等的恭賀,好不熱鬧,而封太覺坐在高位上面閉目養神,旁人不敢靠近,最多偷看兩眼,都覺得刺目至極,心中暗嘆,果然不愧為劍修,果然厲害。
“白云道觀周觀。”
“白云!”
舉杯敬酒的郭鑫渾身一個激靈,頓時手中白玉杯中之酒灑在手上,都全然不知。
正在坐著的封太覺也睜開了眼,從他的眼中射出兩道金色劍光朝著門口來人而去,劍光猶如游魚一般靈活,在人群之中穿梭。
頓時大堂之中,讓開一條筆直的道路,都驚異的看著這么一幕。
劍光的殺傷力極大,就憑著周觀肯定是接不下,徐渭輕輕一笑,擋在了面前,頓時劍光觸及到徐渭的身體就直接爆開,猶如一個小太陽一般,激起一道氣浪。
“是你!!!”
封太覺終于感受到徐渭的氣息,與昔日讓他受辱的氣息一般無二,頓時怒道。
“別來無恙。”拱手作輯,徐渭略帶笑意。
“郭兄,你也太不地道,不告而別,還帶走白云山的一柄寶劍。”周觀也毫不猶豫的對著郭鑫斥責道。
郭鑫滿是羞愧,只好強自言道:“寶劍本就是恩師遺留,作為弟子前去取劍,既是合情,也是合理。”
周觀別這么一說,一時語塞。
“好一個伶牙利嘴,看來封兄收了一個好徒弟。”
“白云山神,還是盡管放馬過來,不在你掌控的地域,我不信你還有幾分手段。”
“如此就不耐煩了。”
“是極,當日侮辱,不敢忘記半分。”
封太覺渾身氣勢瘋漲,湛藍色的無量劍也從他的丹田鉆出,不停的他身邊游走,吞吐著劍光,雖是準備一觸即發。
周圍都是凡人,哪里能承受天師高手的氣勢,都入胸口壓著一塊大石,面色蒼白。
徐渭揮手一道清風,將所有人卷出大堂之內,還是多留下兩人。
“永安府府主葉景,道官石泰見過白云山神,山神也是良善之輩,推行地暖,代替祖靈庇佑一方,你等兩人都是神通廣大之輩,要是在此戰斗,定會殃及無辜民眾。”
一人身穿石青色長衫,眼神深邃,手持一把羽扇,正是永安府主葉景,約莫三十多歲,還是年輕氣壯。
而那道官石泰倒是一個老者,腰間掛著一古樸小鐘,上面刻畫著繁復的花紋,而他的身上也流露出一股強橫法力的氣息,眼神淡漠。
兩人私交甚好,到了府主這個層次自然明白最難管理的永遠不是平民百姓,而是那修行者,異人,手持神通,無視法度,管理自然也需要用相應的人才。
“我可是前來恭賀,從未說過要動手,不過封天師倒是先忍受不住。”徐渭刻意這么說著,語氣有些玩世不恭的模樣。
封太覺胸口起伏了一番,明顯是被徐渭氣到。
“那就好。”葉景送了一口氣,“封天師路過西北,我等也是盡心竭力的招待,還望給與我等一個面子。”
封太覺咬牙,暗恨不已,雙目惡狠狠的朝著徐渭瞪去,只好說道:“自然。”頓時無量劍重新的回到了體內,周圍的氣勢猶如煙消云散。
“既然來拜賀,以白云山神的家底,不會是兩手空空而來。”
徐渭啞然一笑,直接點頭,“雖說來的匆忙沒有帶禮物,不過一些小玩意還是有的,郭鑫你且上前。”
一旁的郭鑫看了看封太覺,從他的口中聽到‘去吧’兩字,這才敢動。
徐渭輕輕一點在郭鑫的眉心,頓時郭鑫就閉上了眼,口中也在念叨著些什么,身上的氣息也變的極為的怪異。
“多謝白云山神。”知曉了其中蘊含的信息之后,郭鑫也是大喜過望,要不是封太覺在此,估計直接會三拜九叩,行大禮。
“你好生領會,需知修行者的世界更為的殘酷。”徐渭直接嘆息了一聲,眾人之中除了葉景都是修行界之人,而葉景死后也能入了大夏祖庭的陰官體系,也算是半個修行之人,對于徐渭的話,都是感觸良多。
“那好,如今禮物也送了,拜賀也拜賀過了,封天師命令自己的徒弟去偷劍的事情,難道不應該給個交代,要是有膽色就應該直接去取回。”
徐渭話鋒一轉,毫不留情面的斥責道。
“你!!!”
“怎么,無敵的劍修還會膽小不成。”徐渭冷哼了一聲,剛剛才有些緩和的氣氛,頓時都有些劍拔弩張。
兩人都是修行界最為頂端的存在,旁人也很難阻止。
封太覺也冷笑了一聲道:“那就直接明說了,當日你借助地利,使用陰謀手段奪下無量劍,如今你可是在外,沒有了白云山相助,你這個白云山神估計實力大不如前。”
“你試一試不就知道。”
對于修行者來說,實力是一方面,不過真正的戰斗起來,影響的因素很多,無量劍被奪這么長的時間,基本封太覺的底細都被摸得一清二楚,而他對徐渭可是全然陌生。
在白云山外,沒有無窮無盡天地靈氣相助,徐渭的實力是有所不如,也并不是沒有一戰之力,不然也不會親自前來。
“我等都是修行者,雖有武斗,亦有不傷和氣的文斗之法,兩位高人可有興趣。”老者石泰摸了摸胡須,微笑著提議道。
修行者的世界,像來只輪實力,石泰是一個老人,而徐渭一個青年面貌,一個更是中年,不過對兩人的態度卻是十分恭敬。
徐渭心中略微一思索,也覺得是一個好主意,今日想要直接取走封太覺的性命也是不可能的存在,別看葉景看似平平,可是作為府主官印在身,調動氣運法度,就算是天師在永安府之中也是實力十不存一。
他和石泰配合起來,就算是天師也討不到好處,不過氣運珍貴,除非了妖魔來襲,屠城大禍,葉景也不敢胡亂的調動氣運鎮壓。
“好主意。”
兩人皆是異口同聲道。
“如此大善。”葉景驚喜道:“事情是有無量劍起,輸者就得到無量劍,日后若有爭論,各憑手段。”
封太覺郁悶不已,無量劍本就是他的,卻被徐渭說成是他偷的,雖然眾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也是裝作不知,如今更是以他的無量劍作為賭注,就算他贏了也是沒有任何好處,奈何騎虎難下,今日要是不答應,他的名聲估計也就爛大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