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猴,洞給你挖好了,你快下來試試合適不?”
用繩子掉在半空,努力了幾個小時,終于挖好了一個不大的洞后,大家急忙叫瘦猴下來試試。
“謝謝二哥,我馬上就下來。”
好在小彭專家考慮到多階段的給小鬼子設置**,最好是用繩子從遠處拉,所以,大家帶了很多繩子,否則,一時半會的,還真不好找到這么多,這么長的繩子,把自己掉在半空中挖洞。當然,因為風化巖石質比較松軟,才讓大家在幾個小時內就挖好了,要不然,光靠鐵鍬之類的東西,根本就別想挖進去,更何況要挖一個能藏人的小洞子了。
這個在懸崖中人工開鑿的小洞口離底約十米,離頂端約五米。洞口呈不規則橢圓形,洞口約四十厘米。
瘦猴很快就下到小洞口前,借著插在洞口邊的火把的光看了看洞口,對身邊的一個高大的漢子苦笑道:“二哥,你這是挖耗子洞了?未免也太小了點吧?”
“小彭專家說的,洞口要盡量小一點,這樣,被小鬼子發現的幾率就會小一點。要不然,給你挖個幾人大的洞口子,你當小鬼子是瞎子?”
另一位正叼著根煙,邊吸邊擦汗,聽到這話,對瘦猴道:“五哥,你就別挑剔了,能挖這么大個洞已經很不錯了,你要再挑剔的話,恐怕也來不及了……”說著,抬頭看了看天色,補了句:“天都快亮了。”
瘦猴沒法,只好試試。
頭先進去,往里面爬了幾下后,叫道:“里面太黑了,快拉我出來,快拉我出來。”
兩人趕緊把瘦猴拉出來。
“誰讓你腦袋先進去的,應該是腳先進去。”
另一位著問道:“里面緊不?”
“還算可以。”
這時,一直在上面指揮的小彭專家對他們大叫:“好了么?”
“好了。”
“那行,我把繩子放下來,你們再試試。尤其要注意,是不是拉得掉雷環,這是最重要的……還有,別忘記木板和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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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接到長細繩,在火把光的照射下,二哥一眼就發現了繩子的顏色不對勁,頓時嘀咕道:“怎么把繩子顏色弄成土紅色的了?這不是多此一舉嗎?”
瘦猴卻撇了他一眼,解釋道:“這繩子顏色要是不弄成跟周圍的巖石土一個顏色,別人很容易就發現……”
“就你懂得多。”
“二哥,這可不是我說的,這是小彭專家說的。”
“好了,別啰嗦,快進去試試。”說著,將一個兩厘米左右厚的木板伸進洞里,然后將兩個二三十厘米高的木樁子遞給瘦猴。
瘦猴鉆進去將兩個早已準備好的木樁子放在最里面后,又退了出來,將另一塊同樣厚度的木板伸進去,搭在里面那兩個木樁子上。
二哥和另一位則將另兩個木樁子放在洞口內,將板子蓋在上面,如此一來,就形成了一個簡易的防震空間……話說,如此簡陋也是沒有辦法,因為誰都沒想到要做這個,只能就地取材,盡量保證瘦猴的安全,當然,誰的心里都沒有把握。不過,好在人多,否則,光是伐木做板子就要大半天了,現在,大家卻可以分工合作。
瘦猴鉆進去后,露出個腦袋和雙手后,拿著細繩子的一頭,對二哥笑道:“二哥,小四,要是我犧牲了,家里的事你倆可得幫著點……”
“得了!得了!說什么屁話了,就這也能讓你犧牲了?”
“是啊!五哥,你就別說喪氣話了,不吉利。”
“對了,等打完這一仗,我請你喝酒吃肉。”
“真的?”
“當然,管夠!”二哥邊說邊借助吊繩,向左邊七八米外的**爬去,那邊的同志已經弄好了**和**,就等著試試了。
“五哥,二哥這話的意思是你得活下來,要不然,就只能擺在你墳頭上……”
“滾!老子活的好好地,用不著你詛咒老子。”
“瘦猴,你他媽的罵誰了?”
“得!得!得!算我不對,行了吧?”
兩人在這里斗嘴,二哥那邊卻已經連接好了,并對他們這邊叫道:“已經連好了,瘦猴,你拉一下試試。”
當然不可能真的連在雷環上,只是扣在那邊一個同志的手指上,試試力道就能判斷出來了。
瘦猴為了怕力道不夠,使勁一拉,那邊立即傳來怒罵聲:“瘦猴,你他媽想拉死我啊!讓你試試,不是讓你下死力氣。要下,也得等小鬼子來了后再下。”
瘦猴趕緊伸出腦袋看去,卻見一個人在懸崖半空晃過來晃過去,顯然,瘦猴剛才力氣使的過大,對方一不小心被拉了過來,沒站穩,就只能如現在這樣了。
“三叔,對不住,對不住,一不小心力氣使大了點。”
實驗成功,事情就差不多了,大家紛紛撤離。
晚輩或者同輩們拉著瘦猴的手,說些吉利話,雖然這力道讓瘦猴老覺得大家是想把他往里面再推一點。
長輩們摸著瘦猴的腦袋,說著各種安慰話,雖然這架勢讓瘦猴老覺得長輩們是在把他當小狗一樣了……不過,心里還真的挺感動的。
瘦猴個子最小,輩分也處于中間層,在別處或許會被老兵欺負,可是在李家排,有長輩們照顧著,誰敢?因而一直覺得很幸福,可現在他卻很感動,想哭,卻又不好意思哭,直到大家都走了,瘦猴才抹淚。
不過,最后一位離開的三叔,他的話還是讓瘦猴對未來充滿了希望,尤其是求生的欲望,更是直接往上飆升。
“瘦猴啊!我知道你一直惦記著隔壁村的那個丫頭……別搖頭,我都看著了。上次,隔壁村那個丫頭到我們村里來,你小子看她的眼神就跟野狼一樣放綠光。就跟狗似的一個勁地圍著她轉,要不是你小子沒長狗尾巴,不然你小子絕對會把自己的狗尾巴搖的跟風車輪似的……”
“呵!呵!”瘦猴家里兄弟姐妹七個,地不多,產量少,又不會做生意,自然貧窮。就算平時鄉里鄉親幫助一把,可自身實在是窮,沒法。就這么個情況,有幾個人愿意將自己家的寶貝閨女嫁給他?
說實話,瘦猴之所以參加獨立團,除了打鬼子之類的各種原因,還有重要兩點:當兵吃糧,可以給家里減輕負擔。二是,萬一在八路軍中當了軍官,別的不說,就憑借這份光榮,他覺得就有資格,可以光明正大的去見夢中情人了——家里是窮,但我是八路軍軍官,這份面子,誰敢小瞧?誰不羨慕?
所以,他不怕死,尤其喜歡當敢死隊隊員,因為他聽別的老兵說過,普通士兵想要當個軍官,敢死隊是最直接追快捷的路,一兩仗下來,只要沒死,絕對會被提拔成一個小軍官……關鍵是,那丫頭也到了出嫁的年齡,這么水靈漂亮的丫頭,用屁股想想也能想到有多少人眼巴巴地上門求著,絕對達到媒人踏破門檻的地步。真的是要抓緊了,否則,時間一長,就算自己當了軍官,可那丫頭已經被別人搶先一步,嫁人了,那自己只有哭死的份了。
所以,一聽說這事,他就比誰都積極。
“放心吧!”三叔摸瘦猴的腦袋就一直沒有放手,把瘦猴的頭發弄的跟雞窩似的,別說瘦猴現在騰不出手來,就是騰出手來也得乖乖地當小狗讓對方摸腦袋,因為對方是好意——按風俗,大家都認為,頭發弄亂了,樣子丑了,閻王爺看不上眼,就不會收他的小命。
“剛才我跟你的幾個長輩都商量好了,只要你這一仗不死,我們幾家湊錢,給你在村東口的半山腰上修一棟三立九柱的大房子,并幫你請媒人到對方家里去提親……”
“太好了,謝謝三叔,謝謝三叔……”瘦猴如何不明白,這是對方希望他活下去,而給他的承諾,自己自然得感激:“三叔,你們放心,我絕對死不了,一定活的好好地。”
“嗯!”
三叔雙手抓住繩子,正要用力往上爬,卻又想到了什么。
“還有,瘦猴,你把心放在肚子里,好好干……”說了一大堆話后,三叔還是把目的說出來了:“你放心,我們幾個長輩都商量好了,萬一你有什么意外……我說的是萬一……這話不好聽,可三叔是好意,說出來你別記恨三叔哈!”
“哪能了,三叔,我知道你是好意,您繼續說。”
“萬一你出了事,你放心,我們幾個長輩商量了,每家每年給你爹娘出一份份子錢,雖然沒有多少,但也是份心意,算是代替你來孝敬你爹娘了……不過丑話說在前頭,你得好好干,要是給咱們李家村丟臉了,別說房子,就是這份孝敬錢,那可都沒有了。你明白我的意思不?”
一聽這話,瘦猴眼眶中就有淚光了,沉聲道:“謝謝三叔和各位長輩,我一定不會給大家丟臉……”
說著,瘦猴一咬牙,堅定的說:“大不了就是一死,放心,我……哎喲!”
話還沒說完,就被三叔一巴掌拍到腦袋上而給打斷了。
“說什么混賬話了,你得活著,好好活著……就算不為了你自己,也得為你爹,你娘,還有你那未過門的媳婦好好活著,知道不?”
“嗯!我一定好好活著。”
“這就對了。好了,該收拾的都收拾了,該說的也都說了,接下來就看你的了,我上去了……記住,不管如何,絕不能給咱們李家村丟臉。”
“嗯!”
等三叔離開,瘦猴不僅一點都不害怕,反而感覺胸膛有一股勁在流淌,腦子里全是未來的美好生活……
天麻麻亮的時候,小鬼子終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