啓縣行朱行長又是老半天才出來,臉帶笑容,步履輕快,彷彿一下子年輕了十歲。
姜楓與安平夏相視而笑,溫茹看兩人的神情不由莞爾。
緊接著旬和縣的羅行長臉帶緊張,急匆匆走過去,姜楓扭過頭來望著八縣區唯一的女行長,玩笑道:“安大姐,等一會兒你又會是如何一個表情呢?”
安平夏瞪了姜楓一眼,嬌嗔道:“你一會兒不就看到了嘛。對啦,光你能看我,我看不到你的多虧啊。不行,我一定得等到看完你的表情再走?!?
姜楓啞言失笑,女人在嘴上天生就不肯吃虧的,自己怎麼會忘記了這條古訓了呢,忙轉移話題道:“安大姐,一會兒進去,你準備說什麼?”
安平夏淡淡一笑,從容道:“除了那些祝賀的過年客,順帶著表表忠心,還能有什麼。”
姜楓有些奇怪的問道:“那不是幾句話而已,他們怎麼待那麼長時間啊?”
安平夏睜大了眼睛望著姜楓,“姜老弟,你是真不懂啊,還是在那裝糊塗?”
姜楓赧然一笑,道:“我這不剛上任不長時間嘛,還真是不懂,要不請老大姐賜教呢?!?
安平夏恍然而笑,道:“你看我這記性,倒把你當成多年的老幹部了。其實很簡單,閒扯六拉唄,反正是待的時間越長,越表明領導重視嘛?!焙鋈幌肫鹗颤N,瞪了姜楓一眼,嗔怪道:“我有那麼老嗎?”
姜楓心裡苦笑,自己今天是怎麼了,怎麼又忘記女人最害怕這個“老”字了,隨機應變道:“此老非彼老,老大姐者,老資格的大姐也,與年齡無關?!?
安平夏“撲哧”笑出聲來,笑吟吟的白了他一眼,笑道:“真服了你了,連文言文都出來了?!?
姜楓苦著臉說道:“還不是害怕你誤會,急得嘛?!?
安平夏臉縣柔和,嫺雅輕笑,柔聲道:“那我應該謝謝你,這麼在乎我的感受?!?
溫茹饒有興趣的坐在一邊看著姜楓和安平夏兩個人大?;?。眼睛一瞥間,看見旬和縣的羅行長笑容滿面的走過去,急忙提醒安平夏,“安行長,羅行長過去了?!?
安平夏優雅站起身來,淡淡一笑,瞥了姜楓一眼,說道:“小老弟,你先坐一會兒啊,我一會兒就出來了。”
姜楓笑嘻嘻的說道:“不著急,你最好談到中午,嘿嘿,那樣就有管飯的了?!?
安平夏從容向外走去,臨出門還撂下一句話,“沒人管飯,你老姐我管,不會讓你掉在地上?!泵鐥l而豐腴的身形消失在門外。
看她走了,姜楓也收起了笑容。溫茹輕聲說道:“安平夏,37歲,處事大方熱情,爲人豁達豪爽,工作起來很有氣魄膽量,敢說敢做,不讓鬚眉,女強人類型。”
姜楓對她印象不錯,聞聽溫茹的介紹點了點頭,笑道:“這人不錯,值得一交?!?
溫茹慢條斯理的說道:“還是不要急著下結論的好,別忘了同行是冤家,說不定她將來就是你的競爭對手呢?!?
姜楓淡淡一笑,從內心裡說,他還從來沒有把女人當成過對手的念頭。
大約別人一半的時間,安平夏又回到了溫茹辦公室,從容笑道:“老弟該你了,我算是完成任務了?!?
姜楓本想問問她都談了些什麼,轉念又打消了這個想法,彈彈身上的菸灰,站起身來,笑道:“早去早回,我去了。”腳步不急不慢的走了出去。
溫茹本以爲安平夏說完就會走了,沒想到她竟然在沙發上坐下了,嘴裡還說道:“不行,我得看看他回來是個什麼表情,否則我太虧了。”
溫茹啞言失笑,起身說道:“那我給你再添點水,喝茶慢慢等?!?
安平夏美眸閃著亮光,笑道:“我敢打賭,他所用的時間肯定比我還短。”
溫茹文靜一笑,輕聲道:“安行長,就這麼有把握?”
安平夏優雅端起茶杯,悠閒抿了一口,笑道:“不信你就等著看結果吧?!?
姜楓走進行長辦公室,只見裡面比劉副行長原來那屋寬敞豪華多了,劉行長(至此該稱呼了)坐在老闆桌後,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正頗含深意的望來。
姜楓從容走了過去,洋溢著歡快的笑容,笑道:“恭喜您升任行長?!?
劉行長淡淡一笑,說道:“坐吧,你時間把握得正好,不早不晚、不前不後,不顯山不露水的第五位。”
姜楓欠著身子在劉行長對面的椅子上規規矩矩的坐下,笑道:“這都是您領導的好,我纔有了這麼一點進步。相信在您的領導下,我還會有更多的進步。”
劉行長揮了一下手,臉上露出苦笑,說道:“拜託你就不要再肉麻我了,一上午我的耳朵都快磨出糨子來了?!?
姜楓露出會心的笑容,說道:“那我就不再語言上煩領導了?!?
劉行長更痛快,一揮手,笑道:“好了,你在行動上也不要再煩我了,該幹什麼幹什麼去吧,不過,晚上時間不許答應出去,等我電話?!?
姜楓看了一下手錶,從進屋到現在還不到五分鐘,這也太快了吧,想在蘑菇一會兒,怎麼也得十分鐘吧。
劉行長又一揮手,說道:“你最年輕,時間最短這才正常嘛,快去吧?!?
姜楓聞言心中一動,站起身來,笑道:“那我可走了,別說我心不誠哦?!毙ξ南蜷T口走去。
劉行長望著他的背影開心地笑了起來。
姜楓回到溫茹辦公室,安平夏看了一下手錶,頓時瞪大了眼睛,非常吃驚的樣子,懷疑的問道:“你去見過劉行長了,不會是沒進屋吧?”
姜楓笑笑,說道:“怎麼會呢,大老遠的趕來爲了什麼,只是我感覺祝福話說完以後就沒嗑嘮了,乾坐著多難受啊,所以我趕緊就告辭出來了?!?
安平夏直愣愣的看了姜楓半天,像看外星人一樣,忽然悟著嘴笑了起來,“老弟,我真是服了你了,你還真是與衆不同啊?!?
姜楓不由摸了一下鼻子,尷尬道:“我知道別人肯定認爲我是個傻蛋,可我真的感覺沒話說了,坐在那簡直是種折磨,折磨我自己,同時也折磨劉行長,何苦呢。”
安平夏心中一動,笑道:“你還別說,你這麼做,說不定還正合了領導的意了呢?!?
姜楓心裡暗笑,臉上則露出詫異之色,問道:“不會吧?領導不怪我就不錯了,又怎麼會合了領導的意呢?”
安平夏分析道:“你想啊,換成你,聽了四遍大意相同的奉承話以後,你還有心情再想聽第五遍、第六遍、第七遍、第八遍長篇大論了嗎?事不過三啊,我再想,就連我在說完主要意思後應該馬上退出來就好了,現在說多了只會讓領導心裡生出厭煩。嗯,肯定是這樣的,還是老弟有福啊?!?
姜楓沉吟了一下,點了點頭,笑道:“我這,只能說是傻人有傻福啊。”
安平夏笑笑,說道:“你不說中午沒地方吃飯嗎?一會兒我請你和溫科長吃頓便飯,怎麼樣?”
姜楓笑道:“安行長邀請客,我自然是求之不得了,不過,不知道溫科長會不會給這個一聚的機會?”
溫茹靈機一動,笑道:“安行長請客,我自然也是求之不得呢,只是我已答應了中午要跟素總稽覈一起吃飯的,半路又告訴人家不能去了,多不好啊?!?
安平夏微微一笑,說道:“溫科長,不如你跟蘇總稽覈說說,就說我邀請她,這樣不就什麼問題都解決了嗎?!?
溫茹想了一下說道:“這樣啊,那我跟蘇總稽覈說說,看她什麼意思,如何?”
安平夏笑道:“行啊?!?
溫茹起身,望著姜楓,然後看看安平夏,說道:“那我現在就去跟她請示一下?!闭f著走了辦公室。
安平夏神色平常,問道:“姜行長,你看蘇總稽覈會去嗎?”
姜楓肯定地說道:“如果她中午沒有應酬或其他緊要之事,我想她會去得。跟蘇總稽覈一同工作了好幾年了,她爲人處事,都很得人肯定,所以我感覺他肯定不會拒絕你的邀請的。”
安平夏說道:“對了,你們倆同事過,肯定對她比較瞭解,既然你說得這麼肯定,相信她差不到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