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道人影正是及時趕來的小啼,臉上帶著古怪的笑容,戲謔地道:“原來冬家也就這點本事,專門對下人動手。”
小啼的突然出現令旁人皆是感到詫異,冬雨蝶僅是看一眼,便是驚呼了一聲,咬牙道:“是你,果然是冤家路窄。”
小啼僅是瞥了她一眼,并不理會,而是盯著高頭大馬上的冬梧,神色凝重。
因為大致查探了一番,小啼并未完全看透冬梧的實力,但也能夠憑借著氣息以及其余一些因素得知冬梧的修為大概在法力八段左右。
“怪不得底子薄弱的冬家也能夠在罪惡之城存活下去,原來有法力八段的強者坐鎮。”想罷,小啼的目光落在旁邊小白駒之上,穿著煉藥師衣袍的中年人,察覺到他的精神力量不一般,小啼便能夠肯定這人是冬家的煉藥師。
“蝶兒,你認識這小子?”冬梧轉頭問道。
冬雨蝶點了點頭,咬牙切齒地道:“就是這小子手里有大量的天河石,就是不肯賣給我。”此話一出,人群開始騷動起來,天河石何其珍貴,這種燙手的東西對于罪惡之城來說無疑是炙手可熱的東西,一旦消息傳出去,絕對會引來不小的麻煩。
小啼面色略微陰沉下來,沉聲道:“你哪只眼看見我手里頭有大量的天河石了?”
“哼,我說你有,你肯定有,不要再狡辯了。”
“蠻不講理。”
話剛說完,小啼趁冬家之人不備時,雙腳猛然發力,頓時如箭一般射出去。
“小心。”冬梧乃是法力八段的強者,一眼看出破綻,想要出手攔截,誰知那道黑影陡然加速,瞬間消失在眾人的眼前,旋即一道清脆的響聲在人群中散開。
眾人回頭看去,只見冬雨蝶微側著嬌俏的臉蛋,半邊臉上多了一道淡紅色的巴掌印。
至于那道黑影,卻已經回到了原來的地方。
空氣停滯,呼吸欲止,與其說就這么一道刺眼的巴掌印擱在冬雨蝶的臉上,還不如說是直接打在冬家所有人的臉上,而冬梧的面色已經由黝黑之色變作醬紅色,此刻依舊有些回不過神來,似乎方才所發生的一切僅是幻覺一般。
冬家的實力,沒有幾個人清楚,旁觀者們皆是一臉木訥,很想笑,卻又不敢發笑。
“小子,你找死。”
轟——
冬梧輕然躍起,旋即一腳落在地面,頓時驚起地震漣漪,令得在場之人無不站定不穩,房屋皆是瓦礫零落,更有甚者,砰然轟倒。
地面裂紋盡顯,一直向小啼的方向蔓延去,一腳便具有辟地之力,當真是駭人聽聞。
眼見裂縫就要將小啼吞噬其中,他略微思量了一番,為了防止背后的丹藥房受到波及,五指并攏成拳,猛然向面前的地面擊去,也是裂開一道裂縫,雖然不寬,但蔓延而來的裂縫卻是邁不過小啼一拳所成的那道裂縫,戛然而止,停止了蔓延。
嘶——
冬梧一腳裂地不足為奇,可是小啼一拳裂地可就有些令人無法淡定了。
兩者之間的修為相差甚遠,難道說小啼的力道比起冬梧,完全不處于下風么?
冬雨蝶回過神來,氣得渾身發顫,目眥欲裂地道:“爹,殺,殺了這小子。”若不是因為顧及小啼的實力比自己強,她老早就出手了。
而就在這時,小啼不禁是面色一變,忽而催動精神力量,與偷偷襲來的精神力量擊在一起。
嗤——
空中憑空浮現一道火花,緊接著,騎著小白駒的那位中年人從白馬之上摔了下來,騰空翻了一個跟斗,這才勉強安穩落地,小啼見狀,本就穩固的身軀故意后傾,做了一個受創的姿勢。
見到小啼的動作,冬梧的心這才好受一點,問道:“范先生,你沒事吧?”
范先生擺了擺手,表示沒事,不過其面色十分難看,眼色陰沉,顯得十分氣惱。
冬梧這才放心,旋即平穩下氣息,冷眼盯著小啼,淡淡地道:“小子,老夫不得不承認你有點與眾不同,不過若是憑這點本事,想在冬家的鐵蹄下存活,根本是癡人說夢。”
“哦?復仇門不行,那么我們柳家行嗎?”一道攙和著冷嘲意味的聲音在人群中響起,緊接著,人群分開一條大道,走進來一條隊伍,而隊伍的最前端的高頭大馬之上,正是柳家的老爺柳段城。
“柳段城……。”冬梧眉頭一皺,臉色緩緩凝重起來。
“呵呵,冬梧,別來無恙啊。”
“哼,你們柳家今日來,難道是想分一杯羹?”
柳段城淡笑了一聲,道:“錯了,我是來保復仇門的,就是不知你們冬家是否愿意給這個面子了。”
所有人皆是一驚,都沒想到復仇門還與東城一霸有著一些聯系,不然柳家絕不會出手相助,更何況柳家大老爺柳段城親自出馬。
“你們柳家底蘊深厚,還需問我愿不愿意么,干脆直接問我想不想死得了。”冬梧的拳頭捏得咯咯作響,卻是不敢出手,他雖然性格粗暴,卻是一位膽大心細之人,不然,冬家崛起的速度也不會如此之快。
“呵呵,你也是明白人,既然我們柳家想保下來,那是傾家也得落實的事情。”
怒氣翻涌,冬梧的拳頭都快捏碎了,而就在這時,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淡淡地道:“讓我說兩句吧。”
冬梧一愣,轉頭看去,是范先生。
因為冬家十分依賴范先生,所以至始至終,冬梧對他都是尊敬有加,面色逐漸緩和下來,退開了一步。
范先生面色淡然地一笑,拱手道:“久聞柳家大老爺實力超絕,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光是一句話就令我們冬家有些頂不住了,不過柳家行事未免也太霸道了吧,這事若是私底下解決,我們冬家早就欣然同意,可是你們大庭廣眾之下不給我們臺階下,說句諷刺我們自己的話,狗急了還得跳墻。”
柳段城收起笑容,也發現了范先生的不俗,吶吶地道:“我們柳家行事一向如此霸道,軟的不行,便來硬的。”隨著這句話說完,柳段城的面色也是逐漸寒了起來。
“呵呵,別來這一套,我們冬家雖然比不上你們柳家,但還是有點家底的,雖然動不了柳家的根本,但傷傷你們的元氣還是可以的,只是那時候有其余的勢力前來找麻煩,你們柳家可就不好受了。”
柳段城的臉色就像蒙了一層霜,十分難看,眼皮抖動,醞釀了一肚子的火氣卻是無從發泄。
“此人多次得罪我的女兒,必須鏟除,還請柳家不要攙和此事了。”冬梧附和了一句。
柳段城微微一怔,回頭看了小啼一眼,也覺得為了復仇門與冬家完全杠上實屬虧本買賣,可若是就此離去,黑山鬼手一定會勃然大怒,一氣之下遺棄柳家,那么對于柳家可就是最大的損失。
小啼斜眼與柳段城對上目光,一眼便看出了其中的端倪,當即苦笑一聲,道:“小子明白前輩的好意,只是這件事情由我引起,還是讓我來解決吧。”
說完,小啼邁開步子向冬家緩緩走去,仿佛是要束手就擒一般。
“站住。”范先生戲謔地道。
“怎么?”
“咳咳,我們不打算這樣抓你了。”
所有人皆是一愣,不知范先生所為何意。
冬梧正準備上前詢問,但一想到范先生行事謹慎小心,所以也就放下心來,看范先生將要表演的好戲。
“咳咳,你是一名煉藥師吧,我們不用粗俗的手段解決問題,就以煉藥術一決上下吧。”
小啼有些愕然,略微想了一會兒,立即明白了他的用意,這是在間接地向柳家示好,對于柳家這樣的巨擘,冬家可決然惹不起,即便在這件事上占得先機,但一向手段狠辣的柳段城日后一定會大力打壓冬家,直至他滅亡。
在柳家面前抓柳家想保護的人,乃是最大的不敬,冬家若是敢行此事,日后必遭報復。
果然,此話一出,柳段城的臉色立即好轉。
“不愧是一號人物!”小啼拍了拍手,道:“挑戰我接下了。”
“明日清晨五刻,東城郝塔之上,照規矩,裁判由煉藥師公會的會長決定。”說完,范先生便是騎上小白駒,帶著冬家的人準備離去。
遠處傳來駿馬長嘶,人群再次開合,又走進來一條隊伍,正好與冬家相遇,乃是東城被稱為煉藥師家族的星家,最前頭是星家家主扎老頭。
眾人又是一陣驚呼,今日三大勢力同時聚首,這可是難得一見的情景。
“扎老頭,你來干什么?”冬梧沉聲道,星家實力與冬家不相上下,所以冬梧倒也不客氣。
“哼,老夫來干什么不關你的事,總之不是來看你這個丑八怪的。”扎老頭不悅地道,故意避開范先生的目光,不敢與之接觸,畢竟與范先生相比,扎老頭的精神力量還差了一些。
扎老頭掃了現場一眼,目光旋即落在小啼的身上,立即笑臉盈盈地道:“呵呵,聽聞小哥遇到麻煩,所以前來祝你一臂之力……。”
此話還未盡,現場卻是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