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要說話,而顧夫人已經(jīng)抬起手,然后將她往外面推去:“快快快,別讓朝生君久等了。”
顧西辭被推到了大堂外面。
顧閣老正在和朝生君說話,哪怕是經(jīng)常在皇帝的面前對答如流,但是現(xiàn)在,這位宦海沉浮半生的老狐貍竟然有些拘謹(jǐn),畢竟皇帝可以常常見,但是這樣一個百年難得一見的奇才可是一點也不常見。
而任憑顧閣老使勁渾身解數(shù),對面坐著的男子話最多也不超過三個字。
幸好在他快要撐不下去的時候,顧夫人已經(jīng)將顧西辭給推了上來。
白朝生的眼睛看來,手指微微一崩,眼底似乎有光滑過,但是瞬間便又隱藏下去,若無其事的轉(zhuǎn)開了自己的目光。
顧西辭覺得身上每個地方都不舒服,衣服不對勁,首飾不對勁,全部全部都不對勁。
顧閣老見到顧西辭,宛如見到了救星,急忙道:“阿辭來了呀!快來快來!人家朝生君已經(jīng)等了你許久了?!?
白朝生站了起來,然后走向顧西辭,然后手一伸,便握住了顧西辭的手,朝著顧夫人和顧閣老一頷首,接著便拉著顧西辭朝著外面走去。
外面停了馬車。
顧西辭還沒來得及說話,那邊的阿貍卻奔跑過來,抓著顧西辭的袖子不撒手:“姐姐,我要和你一起去玩。”
顧夫人急忙道:“阿貍!過來,不要打擾你姐姐和朝生哥哥。”
阿貍抓著顧西辭的袖子,然后委委屈屈的低下了頭。
這個孩子,在自己不愿意的時候,就采取這樣的方法。
顧西辭卻一點也不管白朝生,然后拉著阿貍的手,道:“好,阿貍跟姐姐一起去?!?
阿貍瞬間眼睛便亮了。
顧西辭皮笑肉不笑的看向白朝生,道:“朝生君,可否也將舍妹帶上,敢問朝生君要去哪兒玩呢?”
顧西辭那一番賢良淑德的模樣讓阿貍身子都抖了抖。
然而白朝生卻面不改色,道:“蓮山。”
顧西辭的目光一轉(zhuǎn),然后道:“蓮山呀,可否將江公子也帶上,其實蓮山離云城也不遠,若是機會好,小女還愿意到云城去一趟。”
其實,蓮山固然離魏都有些距離,但是離云城卻也更遠。顧閣老和顧夫人正想開口說話,白朝生卻點了點頭:“好?!?
既然朝生君都活了,顧夫人和顧閣老也沒有什么好說的了,只是想著這么遠的距離,此次離開定然要花費更多的時間。
顧西辭沒想到白朝生這么好說話,心中又開始酸澀和惱怒,這個“顧西辭”隨便一說你就答應(yīng)了,當(dāng)初她千辛萬苦,然而白朝生卻一句話都不和她說。
但是顧西辭急忙又將這惱人的情緒給排除,現(xiàn)在,想方設(shè)法回到秦國才是最重要的。
白朝生將一切都準(zhǔn)備的極好,馬車轉(zhuǎn)著順道去浮云城弟子所在之地,而江向晚一聽是朝生君邀約,頓時都愣了愣,但是緊隨著高興起來,而當(dāng)他略微收拾了奔跑出來,看到站在那里的阿貍的時候,頓時整個人連手都不知道往哪兒放。
阿貍甜甜的喊道:“江哥哥,我來找你一起玩。”
江向晚的臉上就慢慢的浮起一絲紅。
顧西辭坐在馬車上,掀開簾子看著這個容易臉紅的少年,忍不住微笑。
有時候,這才是年少呀。
她開口道:“接下來一路,還望江公子多多照看我這個妹妹。”
江向晚急忙點了點頭,而阿貍伸出小指頭,跟著他的小指頭道:“江哥哥,你給我講故事好不好?阿貍最喜歡聽故事了?!?
江向晚紅著臉點了點頭,被阿貍勾著小指頭便勾上了馬車,一邊想著他的娘親會打死他的,一邊卻根本沒有辦法拒絕阿貍的任何的邀約,就像是之前她張開小嘴在他的手指頭上咬了一口一樣,那般的讓人潰不成軍。
馬車朝著魏都城外行駛而去,而顧西辭的握了握手里的路引,這是在整理包裹之前便貼身藏在衣服里的,這一路上倒是可以找機會離開。
顧西辭坐在馬車上,旁邊坐著白朝生,她向來隨意慣了,除了曾經(jīng)為了給白朝生留下一個完美的帝姬形象以外,都是想怎么坐便怎么坐,但是之前自己上了馬車便端了大家閨秀的架子,這樣端端正正的坐著,坐了一會兒還好,但是到蓮山的路程太遠,這樣一直下去,想一想都覺得痛苦。
顧西辭坐在馬車的角落里,離白朝生遠遠的,每次和他靠得近了,都忍不住心慌慌,雖然相比于以前他靠近自己自己便面紅耳赤,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好了,但是想想還是離這個人遠些。
馬車有微微的顛簸,她坐著越來越不舒服,忍不住抬起眼看了一下白朝生,只見那個少年閉著眼睛坐在那里,仍然像是一桿青竹,任憑馬車如何的顛簸,他依然穩(wěn)如泰山,背宛如流線一般的往下。
他閉著眼,根本沒有看她,陽光從馬車外照進來,落在少年的臉上,仿佛白玉暈染著光,簡直比顧西辭本身被脂粉涂抹的臉還白還晶瑩剔透。
反正白朝生又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誰。
顧西辭這樣想著,干脆的將自己的身子往后面一倒,軟軟的靠在馬車上,頓時覺得整個人都舒坦了。
閉著眼睛的少年的嘴角微微一勾。
顧西辭干脆也閉上了眼。
但是在這個時候,馬車一個顛簸,然后,還閉著眼睛的顧西辭頓時身子被顛的身子一歪,然后,往右邊倒去,一下子便倒在了白朝生的肩上。
顧西辭的心瞬間一緊,猛地睜開眼睛,心中哀嚎。
自己今天被打扮成這個樣子,現(xiàn)在自己又靠在他的肩上,怎么看怎么都像是在勾引呀。
她動了動,想要撐起來的,但是卻意外的發(fā)現(xiàn)自己的脖子不能動了。
顧西辭欲哭無淚。
而白朝生卻睜開了眼,看向她。
顧西辭明顯的感覺到他的呼吸撲在自己的額頭上。
然后,白朝生的手伸了過來,落在她的肩上。
夏日的衣服本來輕薄,而顧夫人給她準(zhǔn)備的這件更是此中翹楚,當(dāng)他的手落在她的肩上的時候,那手指上的溫度仿佛落在肌膚上,微微的熱,仿佛沒有任何的阻隔,還能感受到他手指上因為拿劍而起的微微的薄繭。
她忍不住顫了顫。
一瞬間,她的腦海里便回到了浮云城,他的手落在她后背的樣子來。
白朝生的手扶著她的肩膀,然后帶著她,放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顧西辭頓時便有些緊張,睜大了眼睛眨也不敢眨。
他,他要干什么?
她從下往上看去,依然能夠看到少年那清俊無比的下頜,還有那從緊束的衣領(lǐng)里露出隱約的下頜。
她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口水。
而在這個時候,男子卻低下了頭,然后看向她。
琉璃般光華流轉(zhuǎn)的眸子,像是充滿了說不出的感情,又像是什么都沒有。
被他的目光一看,顧西辭的心跳便忍不住加快,而白朝生的手已經(jīng)落在了他的肩上,然后慢慢的低下頭來,而那只落在她肩上的手卻開始慢慢的移動,滑過她的鎖骨,落在她細嫩的脖子上。
那淡淡的薄繭輕輕的刮著肌膚,帶起難以言說的癢,她想要動一動,甚至想要蹭一蹭,但是卻絲毫辦法都沒有。
看著那越來越近的容顏,顧西辭不禁屏息,那熱意漸漸從他修長的手指開始漸漸的暈染開,她忍不住閉上眼,有些緊張的道:“朝生,朝生君,你,你要干什么?”
白朝生低下頭來,那屬于他的氣息落在她的肩上,然后,少年的聲音微微低啞的響起:“你想要我干什么?”
那低啞的聲音渲染出一片濃墨重彩,一瞬間,像是要將內(nèi)心那最為絢爛的色彩給逼出來。
嗯?她想要他干什么?
男子的手指一動,接著,一聲細微的“咔嚓”的聲音響起,他已經(jīng)從善如流的收回了手,坐直了身子,然后,閉上了眼睛,開口:“你認(rèn)為我想對你干什么?嗯?”
顧西辭頓時僵在了那里,然后,臉紅如血。
脖子上剩下的余熱提醒著她,坐在那里的他不過是幫忙將自己剛才被顛簸的不能動的脖子恢復(fù)罷了。
顧西辭急忙從白朝生的腿上坐起來,然后端端正正的坐好,閉上眼,簡直不敢去看旁邊坐著的少年。
簡直是,丟臉?biāo)懒恕?
哎。
“熱嗎?”白朝生問。
顧西辭搖了搖頭:“不熱。”
白朝生便不再問,顧西辭抬起手,輕輕的扇了扇,而這個時候,白朝生竟然從旁邊遞過來一把折扇,道:“用這個,扇得快些,免得直到下車之后臉還是紅的?!?
顧西辭:……
這個人簡直太討厭了!
顧西辭氣憤,一把接過折扇,惱怒的想,形象,什么見鬼的形象!通通要多遠滾多遠!
她干脆將自己的腿抬起來,放在對面馬車內(nèi)的一張小幾上,涌扇子使勁的扇起風(fēng)來。
什么白朝生,通通見鬼去吧。
看著旁邊的少女氣急敗壞的樣子,坐在那里的白朝生的嘴角忍不住勾了勾,眼底也浮起淡淡的笑意。
忽而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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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生君:好玩。
曦辭:你去死吧!
小白:……好無聊的兩個人呀,一點也不像爺?shù)哪腥俗放四菢?,活該單身狗~
狗:……我得罪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