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沈凝萱坐在辦公室里工作,就接到陸詩琪的電話。
“喂,詩琪,”沈凝萱說。
“凝萱,在公司嗎?”陸詩琪在電話那頭說。
“恩,在辦公室,”沈凝萱知道陸詩琪沒有在公司。
“恩,你下午早點回到家里來吧,今天晚上有派對,早點回來準備一下,”陸詩琪說。
“行,知道了,我處理完公司的事情,就回來,”沈凝萱說
掛斷電話,沈凝萱想了想,晚上的派對,自己多少還有些緊張,要陪著楚皓軒去參加,不知道要見到多少人,還要像那些不認識的人打招呼問好,而且看著那些富家太太看向自己的眼神,自己很厭惡這樣的場合,可是今晚的派對自己又不能不去,只能忍忍了。
下午,沈凝萱回到家里,楚皓軒還沒有回來,老爺子和管家也出去散步了,家里就自己一個人。
沈凝萱回到臥室里,將要自己和穿好要穿的衣服和鞋子拿出來放在衣柜上,坐在房間里等楚皓軒的回來。
沈凝萱在屋子里坐了一會,覺得沒意思,打算去書房找幾本書看看。
來到書房,沈凝萱看著書架上整整齊齊的書,這么多書,好多都是一些哲學書,估計是老爺子和楚皓軒經常在家里看的,這些書里,連一本雜志都沒有,自己想看書,卻對這些書不感興趣。
沈凝萱隨意地翻閱了幾本書,覺得沒意思,又移動了一下步伐,去另外一個書架找書。
沈凝萱無意中拿起一本書,正打算翻開看目錄,卻一打開,就出現了里面夾著一張紙的那頁。
沈凝萱懷著平靜的心拿起那張紙,看了起來,隨后,沈凝萱整個人的臉色都變了。
這張紙,是銀行的票據,紙張早已經發黃了,上面的紙隱隱約約有摩擦掉的痕跡,但是那金額和收款人,寄款人,自己一眼就能認得出來。
寄款人的旁邊,清楚地寫著楚承弼三個字,而那金額,比自己之前發現楚皓軒給何煦研的金額還要大得多,這筆款,在無限的巨款,可能自己一輩子都掙不了這么多錢。
沈凝萱最終將目光停留在最吸引自己的地方,就是那個收款人,那個收款人,自己雖然不認識,但是那個名字,自己早已經聽說過了,許銘,那個神秘的人物。
沈凝萱不禁地往后退了兩步,不敢相信自己手里拿到的票據是事實,這么說,楚皓軒一定認識許銘,老爺子肯定知道許銘這個人,而且許銘的中銘集團,肯定是沖著金水集團來的,那么,這一切,楚皓軒應該是知道的,可是,他什么都沒有告訴自己。
沈凝萱突然無奈地笑了,夫妻同睡一張床,自己每天感受著他近距離的呼吸,可是他卻什么都不愿意告訴自己,自己在他的心目中到底算什么?難道他不相信自己嗎?還是不讓自己走進他的世界?
這時,沈凝萱聽到了樓下開門的聲音,沈凝萱立馬手忙腳亂地將那張票據放回原處,然后將書重新放回原來的位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緒,走出了書房。
沈凝萱走下樓,剛走到樓梯的一半,就看到老爺子坐在客廳里,管家正在幫老爺子倒水。
楚承弼看見從樓上下來的沈凝萱,驚訝地問道,“凝萱,你怎么在家里?”
“爺爺,我剛回來不久,今天晚上有派對,詩琪早上給我打電話,就讓我回來準備了,”沈凝萱禮貌地走到客廳里,對老爺子說道。
楚承弼聽完沈凝萱的話,才記得,今天是有一個重要的派對,“恩,你看我把這事都忘了,衣服什么的,都準備好了嗎?”
沈凝萱點點頭,“準備好了,您不用擔心了。”
“恩,那就好,”楚承弼看見沈凝萱坐在沙發上了,和藹地說道,“凝萱啊,去那種場合,你就跟在皓軒身邊,不愿意搭理的人,就別搭理了,咱們楚家不至于到巴結別人的份上,還有那些富家太太們,她們的目光你就不用在乎了,她們都是過著金錢的生活,一點涵養都沒有。”
楚承弼心里多少明白一點,像沈凝萱這樣的性格,根本不喜歡去參加那些商業上偽裝的派對,可是她作為皓軒的妻子,一些場合,她必須出現,她代表的是楚家的媳婦,代表著楚家一半的形象。
沈凝萱想了想,點點頭說道,“恩,爺爺,我知道了。”
“今天接千千放學就讓馬叔去吧,你和皓軒在家休息一下,估計晚上會回來晚點,如果你累了,就讓皓軒早點陪你回來,”楚承弼特別關心地說道。
這個孫媳,自己一直不排斥,如果讓自己說,自己很慶幸楚家能有這樣一個兒媳婦,雖然五年前,她的突然離開給楚家帶來了一些不好的謠言,但是自己心里明白,她的離開,一定是有原因的,而且何煦研一直在這個城市,不過自己反而從她的離開中看到了,她在乎皓軒,她喜歡皓軒,而且當初皓軒的瘋狂尋找和這些年來的改變,自己也明白了,皓軒一直很愛她,自己很欣慰,他們倆能夠真心地相愛,而且皓軒至始至終都是為了她一個人,這對于楚家來說,是多么高興的一件事,自從這個孫媳嫁進楚家,自己就一直很愛戴這個孫媳,她沒有高貴的架勢,沒有貴族女孩身上的氣息,她反倒很平靜,很穩重,這樣的孫媳,自己怎么能不關心呢?
“恩,好的,”沈凝萱依舊保持著平靜,對老爺子說道,心里卻還想著剛才在書房看見的票據,自己要不要問老爺子?如果問了老爺子,自己不敢肯定老爺子會回答自己,而且自己也不敢想象后果,而自己心里真正在乎的,是楚皓軒,他為什么不告訴自己?他明明認識許銘,為什么不告訴自己?
沈凝萱看見老爺子沒說話,繼續說道,“那爺爺,我先上樓去了。”
“恩,去吧,皓軒還沒有回來,你再休息一會,”楚承弼點點頭說。
“恩。”
沈凝萱走上樓,回到臥室里,將門關上,表情緊張地靠在門背后,內心突然一陣害怕,這個家,到底還有多少秘密?自己和兒子住在這里,安全嗎?
沈凝萱突然想到兒子那天告訴自己,楚皓軒已經派人保護了兒子,現在想想,楚皓軒肯定什么都知道,他知道許銘就在楚皓軒和兒子,還有自己的身邊,楚皓軒才那么擔心兒子,可是楚皓軒什么都沒有告訴自己。
沈凝萱慢慢地走向床邊,坐了下來,靜靜地看著眼前發呆,何煦研在這個城市,自己的姐姐沈玉瑾也回來了,還有那個自己一無所知的許銘,他們都在這個城市,而自己,還有多少事情不知道?自己該去相信誰?難道就像安宇航說的,自己除過葉炎彬,就沒有一個人值得去相信嗎?就連楚皓軒都不能相信嗎?
在軍區部隊的辦公室里,楚皓軒和陸聿穿著軍裝,坐在辦公室里,辦公室里的氣氛很安靜,兩個人都思考著什么,沒有一個人說話。
“李立剛才得到準確消息,許銘今晚一定會出現,”陸聿突然說道。
“我早就猜到了,這是他出現的最好機會,”楚皓軒盯著桌上的杯子說道,自己并不是看杯子,而是用沒有焦距的目光思考著問題。
“那我們該怎么辦?”陸聿突然看向楚皓軒。
“坐等,”楚皓軒平靜地說出兩個字。
“如果讓許銘見到嫂子,讓他見到千千,那豈不是”陸聿沒有說完,他知道楚皓軒明白自己的意思。
“估計他早就知道了,而且已經見過了,”楚皓軒說,那天在兒子的學校門口,自己看見他了,一定是他,絕對沒錯,而憑借自己對許銘的了解,他能跟蹤到學校,他就能跟蹤到金水集團,沈凝萱他一定是見過了,而兒子,如果許銘能察覺出來自己找人保護兒子,他或許還不敢輕舉妄動。
陸聿心里想想也是,許銘那樣的人,他回來肯定是針對楚皓軒的,那他怎么可能輕易放棄調查楚皓軒身邊的人呢?
“那我們就等著他來找我們嗎?”陸聿看著楚皓軒。
“今晚的派對,他應該會對我說點什么,到時候再看吧,”楚皓軒并不著急,如果可能,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中,只是自己怕低估了許銘,畢竟這么多年沒有見面,自己現在根本不了解許銘的底細。
陸聿思考了一下,點點頭,說,“估計何煦研和沈玉瑾,也一定會去。”
“今晚這么熱鬧的地方,許銘不可能讓他的小伙伴呆在家里,”楚皓軒說,“只是。”
“只是什么?”陸聿急忙問道。
“我擔心的是,你嫂子遇見沈玉瑾,”楚皓軒說出了自己的擔心,沈凝萱已經知道沈玉瑾在這個城市了,可是她還沒有見到沈玉瑾,如果她見到沈玉瑾,自己怕她會控制不住情緒,她對沈玉瑾有親情,可是沈玉瑾未必會對她有親情,而且自己更擔心的是,沈玉瑾現在是許銘那邊的人,自己怕沈玉瑾會傷害沈凝萱。
陸聿一邊想著,一邊點點頭,“恩,沈玉瑾現在是許銘的手下,她萬一傷害嫂子的話,那就”
“今晚你嫂子跟著我,如果非要離開,你告訴詩琪,讓她照顧好你嫂子,一定要多加留意,”楚皓軒說。
“恩,知道了,我一會回去就給詩琪說,”陸聿點點頭。
“炎彬今天晚上也會見到沈玉瑾,”楚皓軒突然說道,自己還是挺關心這個外甥的,雖然他曾經和他的舅媽有過瓜葛,不過自己也是和他一起長大的,他從小一直很聽自己的話,如今,自己也沒有要恨他的意思。
“是啊,見到自己的前妻,真不知道是什么狀況?”陸聿嘆息著說道,“不過,幸好的是,炎彬還不知道許銘的事情,如果知道了,他說不定就會告訴嫂子。”
“他要是敢說半個字,我就讓他死,”楚皓軒堅定的眼神看著不遠處,繼續說道,“讓他知道當年何家和安家的事情,我都想封他的嘴了,如果他敢亂說,我不會放過他的。”
楚皓軒心里一心想要保護的人是沈凝萱,誰敢背著自己對沈凝萱說什么,自己絕對不會讓誰好過的。
“皓軒,別生氣了,炎彬應該不會說的,你是他的舅舅,他應該知道怎么做?如果他說了,他肯定知道嫂子會有危險,我想他也不希望嫂子有危險吧?”陸聿勸著楚皓軒說道。
楚皓軒沒有說話。
許久之后,陸聿才對楚皓軒說道,“皓軒,走吧,該回家屬大院了,詩琪和嫂子應該已經在家了,再回去晚,派對的時間估計就趕不上了。”
“走吧,”楚皓軒起身,離開了辦公室。
陸聿隨后跟著楚皓軒,也離開了辦公室
在安靜的豪華別墅里,許銘一個人坐在一邊的沙發上,對面是沈玉瑾和何煦研。
沈玉瑾一臉的高興,今天晚上要去參加派對了,自己就會穿上華麗的衣服,而且還會遇見很多這個城市上層的人,和他們交流,自己的身份就會顯得很高貴。
何煦研看了看旁邊一直面帶微笑的沈玉瑾,不屑地說道,“見自己的前夫,有這么興奮嗎?”
聽見何煦研的話,沈玉瑾一副仇恨的眼光,注視著何煦研,說道,“哼,我才不想見葉炎彬,今晚我會陪在許銘身邊,當許銘的女伴,你呢?你真的要陪在安宇航身邊嗎?”
沈玉瑾一副調侃的樣子,在自己的心里,許銘就和楚皓軒的位置一樣,而安宇航,就和葉炎彬的位置一樣,安宇航什么也不是,他也還是聽從許銘的安排,而許銘就不是了,他是主人,他是霸主一方的主人。
何煦研嫌棄的目光看向沈玉瑾,“你只不過是許銘的女伴,我還以為你是許銘的女人呢,真是不haisao。”
“我就是許銘的女人,怎么了?”沈玉瑾突然說道,“許銘養了我這么多年了,我早就是她的了。”
“呵呵,還真當自己身價連城嗎?你也不看看你是一只多么破的鞋,”何煦研冷笑了兩聲說道。
沈玉瑾反而并沒有生氣,看著何煦研說道,“就算我是只破鞋,我也是有男人的,不像某些人,三十好幾的人了,還是個老處女。”
“沈玉瑾,你,”何煦研正要揚起手打沈玉瑾。
沈玉瑾嚇得往后躲了一下。
許銘這時嚴厲地喝道,“夠了。”
看見何煦研將手憤怒地放了下來,許銘才繼續說道,“你們以為自己多大了?在我面前玩這些有意思嗎?”
許銘說完,看向沈玉瑾,“沈玉瑾,你有本事去殺了楚皓軒呀,楚皓軒當年把你送到那個地方,他就是想置你于死地,你難道還不舍得殺他嗎?”
“我,”沈玉瑾一時間說不出話來,許銘說的并沒有錯,自己確實該殺了楚皓軒,自己現在也忘不了在那個地方遇到的人,干過的事情,是自己這一輩子的恥辱,就算自己一天洗幾十遍澡,自己也洗不干凈,自己怎么能不恨他呢?
看見沈玉瑾無話可說了,許銘又看向何煦研,繼續說道,“何煦研,為了楚皓軒守身如玉,值得表揚呀,不過楚皓軒身邊那個女人,你能搞定嗎?還有那個小孩,你想怎么處置?如果你肚子里將來有孩子,你不希望他是楚皓軒的嗎?”
“我當然希望是軒的,”何煦研緊接著說道,眼神里流露出仇恨,一字一句地說道,“沈凝萱,我絕對不會放過她的,霸占軒那么久,我一定會把軒從她身邊搶過來的。”
許銘看著何煦研的眼神,突然沒有一絲高興的感覺,按理說,何煦研恨沈凝萱,是一件再好不過的事情了,那樣沈凝萱就可以離開楚皓軒了,而且何煦研到時候殺死那個孩子,楚皓軒真的就妻離子散了,這樣的結果不是自己想要的嗎?自己恨不得將楚皓軒碎尸萬段,可是看見何煦研眼神里對沈凝萱的仇恨,自己居然有些擔心,替沈凝萱擔心,那個別致的女人。
許銘將自己的思緒立馬拉了回來,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命令式地說道,“今晚的派對,對我來說,非常重要,你們都注意點,管好自己的言行舉止,誰要是敢破壞,我一個也不會放過。”
何煦研聽完許銘的話,沒有什么反應。
沈玉瑾看著許銘的眼神,心里有些害怕,他的心,一定也很可怕吧?
許銘看著沈玉瑾說,“你,一會上樓去換衣服,怎么打扮應該知道吧?”
“恩,知道的,”沈玉瑾乖乖地說道。
何煦研看著許銘,突然問道,“安宇航什么時候來接我?”
“你現在回到你自己的別墅去,安宇航會去你的別墅接你,”許銘說道。
“為什么?讓他直接來這里接我就好了,我晚禮服和鞋子都在這里,”何煦研有些郁悶,為什么要回到自己的別墅去?到時候許銘和安宇航一起去派對,不是更好嗎?
“我不會讓你在我的別墅里換衣服,”許銘直接說道,給何煦研一點面子都不留。
沈玉瑾心里一陣暗笑,許銘這明顯的是在嫌棄何煦研,自己都可以在這個別墅里換衣服,何煦研卻不行,看來何煦研也并不咋的。
何煦研斜視了沈玉瑾一眼,看見沈玉瑾臉上的笑容,何煦研隨后又狠狠地看了許銘一眼,起身,拿過自己的衣服袋子和鞋袋子,走出了別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