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奕歡和吳景閱是一起進的辦公室,里頭坐著兩人,看起來年紀不算大不算小的,三十的樣子。
那兩位工作人員瞧見楊奕歡和吳景閱進來也是一愣的,剛才是根本就沒看清楚名字的,現(xiàn)在再看名字……
“你們不是來結(jié)婚的嘛?”問話脫口而出,收都來不及收。
吳景閱抬頭看著對方,對于工作人員在工作時間竟然還有時間看個新聞什么的,也是無奈了的。
楊奕歡是不知道新聞上面都鬧騰到了多大的事情的,自然不大清楚為什么人家要這么說,微微的一笑:“不,我們是來離婚的?!?
工作人員的那雙眼睛絕對是瞎了的,詫異的長大了的嘴巴大概是可以容下一個雞蛋的,接過了兩人的證件之后略微也是有些呆滯了的。
幾個月之前才剛被傳出在一起的兩個人,結(jié)果三年前就已經(jīng)結(jié)婚了?
這簡直就是在和這個世界開了一個大玩笑。
“兩位為什么離婚?”
“他出軌?!睏钷葰g眼睛抬都沒抬一下,淡定自若的說道。
吳景閱連忙是搖了搖頭。
“誰敢給他們兩個辦離婚手續(xù),明天我就讓她回家種田!”辦公室的門被人從外頭打開,滿頭白發(fā)的人拄著拐杖站在門口,一雙眸子虎虎生威的怒視著房間里面的四個人。
夏云深站在吳傲東的身后,看了一眼被嚇得不輕的兩位工作人員,而后連聲抱歉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一場誤會一場誤會……”
跟在后面的盧羽寧這會兒才反應(yīng)過來,連忙是進門拉著吳景閱和楊奕歡出來,別打擾了其他人辦手續(xù)的。
吳傲東不應(yīng)該還在國外的嘛?好端端的怎么回國了,什么時候回來的?怎么就沒人通知一聲?
吳景閱卻是一副意料之中的模樣,擱在民政局找了一間沒人的房間進去,吳傲東坐在板凳上看著站在自己對面的吳景閱同楊奕歡,房間里面一片寂靜,鴉雀無聲。
夏云深見著幾個人都是不說話的樣子,有點兒無奈的勾了勾嘴角,而后低聲的同吳傲東說道:“別生氣了,回頭氣過了頭身子不舒服的人又是你,他們兩個人也就是沖動了一點,年輕人哪里又不沖動的時候?”
吳傲東這是找到了發(fā)泄的源頭了,自然是剁著拐杖罵罵咧咧的罵道:“沖動?!沖動是這么做的嘛?離婚?誰給他們的允許?我同意他們離婚了嘛?”
“這不是還沒離嘛?”夏云深反問了一句。
吳景閱站在楊奕歡身邊,偷偷摸摸的瞥了楊奕歡一眼,估計楊奕歡還沒從吳傲東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反應(yīng)過來。
“還沒離?是不是我來晚了幾分鐘,那本結(jié)婚證都得不作數(shù)了?”吳傲東氣急敗壞的罵道,“竟然敢離婚,真是……”
“爸,是我對不起奕歡,不管奕歡的事情?!眳蔷伴嗊m時的出聲,驚得楊奕歡和盧羽寧同時抬頭看了過去,這丫的是唱的哪出兒啊?
楊奕歡就更不明白了,吳景閱這是幾個意思呢?挺身而出?還是提前謝罪,妄圖坦白從寬?
“知道你個混小子趁我不在一定干出偷雞摸狗的事情,給我上外頭待著去?!眳前翓|的拐杖敲著地面,“云深和羽寧也出去,我也奕歡談?wù)??!?
楊奕歡略微的一愣,不大明白吳傲東為什么還和自己談?wù)?,能和自己談什么呢?
吳景閱看了楊奕歡一眼,最終也就是看了一眼,拉著盧羽寧便是走了出去的。
夏云深將手中提著的水杯交到了吳傲東的手上,而后便是說道:“別急著生氣,有什么事情就和她好好說。”
房間里面只剩下楊奕歡和吳傲東的時候,楊奕歡突然就沒有剛才那么嚴重的壓迫感了,沒有任何的緣由。有些好奇的抬頭,看了一眼坐在自己面前的吳傲東,卻見著吳傲東哪里還有剛才的氣急敗壞。
遇上楊奕歡詫異的雙眸,吳傲東便是放下了手中的杯子:“過來這邊坐吧?!?
楊奕歡仍然是不明白,怎么就轉(zhuǎn)變的這么快呢?
“我比你早幾天知道蘇妃萱醒過來的事情。”吳傲東低聲的解釋道,“知道蘇妃萱醒了的時候我就猜到了那么兩個人一定得出事兒,沒想到我這邊才剛下飛機就聽說你們兩個人是準備往民政局走了,真的是一點給我這個做長輩的反應(yīng)的時間都不給的?!?
楊奕歡有點兒微愣的看著吳傲東。
“奕歡,景閱雖然這件事情上處理的是糊涂了一點,但是爸爸看得出來景閱是真心的喜歡你的?!眳前翓|微笑的看著楊奕歡,拉著楊奕歡的手,“爸爸能不能擺脫你不要和景閱離婚?”
“可是……”楊奕歡從心底是不大愿意答應(yīng)吳傲東的這個請求的。
哪里是給楊奕歡說話的機會的,吳傲東不等楊奕歡說后話呢,就繼續(xù)說道:“雖然這么說你會覺得我是在利用你,但是這個世界上最適合景閱的人只能是你?!?
那么篤定的話,還有那么篤定的眼神,連讓楊奕歡反駁的機會都沒有的。
楊奕歡睜著雙眼迷惘的看著吳傲東,不明白吳傲東那么篤定的是口吻,是哪里來的。
“爸爸看得出來,你是喜歡景閱的?!眳前翓|低笑著說道,“既然相互喜歡,為什么要分開呢?如果你是覺得對不起蘇妃萱,那你有沒有想過這樣子做你是否對得起自己呢?”
對得起自己,對不起蘇妃萱。
亦或者是對得起蘇妃萱,對不起自己。
“奕歡,為什么一定要做一個圣人?”吳傲東微笑的看著楊奕歡的眸子,那雙眸子里的神色是不一樣了的,那雙眸子里面閃爍著逐漸動搖的光芒,“景閱是你的幸福啊,為什么你要放手讓給別人,這和將自己的幸福拱手相讓有什么區(qū)別?”
有什么區(qū)別?
并沒有什么區(qū)別!
是啊,吳景閱是自己喜歡的人,自己為什么要放棄吳景閱呢?
因為什么?
應(yīng)為覺得吳景閱欺騙了自己,因為吳景閱背著自己去照顧蘇妃萱……可是,那是吳景閱做錯了的事情,為什么自己要提他來承受做錯了事情的后果?
如果連爭取都不爭取一下,那么和把人拱手相讓又有什么區(qū)別?
“蘇妃萱不適合景閱?!眳前翓|斬釘截鐵的說道,“蘇妃萱的背景太復(fù)雜了,和景閱在一起,對景閱而言實在是太危險了?!?
楊奕歡有些茫然的看著吳傲東,不大明白為什么要說蘇妃萱對吳景閱而言太危險了,這有能夠危險到什么地方去?
“你現(xiàn)在不知道,等到將來真的知道了自然也就明白了。”吳傲東一臉高深莫測的看著楊奕歡,而后握著楊奕歡的手,“別放棄景閱,和別放棄自己的幸福?!?
吳傲東牽著楊奕歡從房間里面出來的時候,吳景閱正站在門口張望著的,見著兩人是手牽手的出來了,瞬間就是眉開眼笑了的。
盧羽寧這可就更加看不明白了,怎么就突然之間好像是風(fēng)平浪靜了的呢?
楊奕歡的手被吳傲東給放開了,瞬間整個人都落進了吳景閱的懷里,吳景閱那叫一個眼疾手快的,都不待叫別人眨巴眼睛的。
楊奕歡瞄了一眼落在自己腰上的手,沒好氣的罵道:“回家了再收拾你?!?
吳景閱一張嬉皮笑臉的臉,對于楊奕歡的威脅是半點都不放在心上的,只要不離婚怎么樣都行啊。
一行人從民政局里面出來,外頭圍著的記者一個個的都是等著人家出來看結(jié)果的呢,剛才才瞧見吳景閱的父親急沖沖的過來呢。
“讓大家辛苦的跑了這么一趟,多謝各位對犬子婚事的關(guān)心。”吳傲東是一臉笑足顏開的模樣,看著一個個湊上前的記者。
“吳老先生,這是否意味著吳總和楊小姐的婚事將近?兩位準備什么時候辦了婚禮呢?想好在什么地方辦婚禮了嘛?”
“吳老先生,聽聞你一直都在國外休養(yǎng),特地趕回來是為了陪同吳總和楊小姐領(lǐng)證嘛?”
“吳老先生,那么沉睡了三年,已經(jīng)醒來的蘇妃萱小姐,你準備怎么處理呢?”
吳傲東也沒坐在輪椅上,拄著拐杖在哪里站在,是一副神清氣爽的樣子,似乎在國外休養(yǎng)生息對身體改善的的確確是有不小的功效的:“妃萱是我看著長大的孩子,她能夠醒過來我也十分的高興。當年如果不是她舍身相救,景閱大概也沒那個運氣能夠遇見他的真命天女,所以在此我也是十分的感謝她的?!?
“吳老先生……”
吳傲東到底是擱在那位置上坐了那么多年的人,什么陣仗是沒見過的,對付這些個記者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情,要知道當初公司做年度報表的時候,那些個找茬的分析師才是真魑魅魍魎。這些個娛樂新聞的小記者,放在吳傲東面前,可不就跟小蝦米似得?
“看那邊。”楊奕歡幾個人是站在臺階上接受的記者的采訪,自然是擁有站得高看得遠的效果,也就能夠看見坐著車子過來的蘇妃萱,在易北望的攙扶下緩緩的走下車的模樣,“這個時候過來,也真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