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聾子,你聽不見老子說話還是怎麼的!”一箇中年男人的怒吼聲在不算喧鬧的大廳裡,特別的引人注意,“老子叫你退後一步,別以爲(wèi)你長得好看就了不起!”
肖南音驀地停下腳步—妲—
雖然那個時候她還不知道“聾子”是誰,但霍立行在那兒,她怕他跟別人發(fā)生爭執(zhí)。
轉(zhuǎn)過身望著繳費窗口,肖南音忽然呆住了。
窗口前面,霍立行低頭看著手中的藥費單,似乎對身邊的噪雜聲充耳不聞窀。
而那個正在大吼大叫的男人,卻偏偏是在他身邊。
難道,那個滿臉橫肉的男人是在跟霍立行發(fā)生爭吵?
肖南音有些緊張的握了握手指,屏息凝神的一步步往繳費窗口靠近——
長長的隊伍中,霍立行似乎對身邊的人依然毫無察覺。
而站在霍立行身後的一些人瞅著他身邊滿臉橫肉的男人,開始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喂,你不要太過分了,人家小夥子排隊排得好好的,惹你了?”
“你自己沒素質(zhì)、想插隊,人家小夥子不理你是正常的!”
“上後面排隊去,大家都在排隊,你憑什麼插隊啊!”
……
旁人的一聲聲勸阻和義憤填膺的聲音,讓肖南音明白了事情經(jīng)過。
那個大吼大叫的男人是想插隊,或許是以爲(wèi)霍立行好欺負(fù),便想插在霍立行前面。
結(jié)果他叫了霍立行兩聲,霍立行沒有理睬他,他便發(fā)怒了,一邊吼一邊讓霍立行退後,把位置給他——
這種沒素質(zhì)的人真是越來越多了。
肖南音站在距離隊伍五米遠(yuǎn)的地方,掃了一眼男人,然後將目光落在一旁的霍立行身上。
霍立行依然在看他手中的費用清單,對身邊的一切,仍舊毫無察覺。
他身邊那個男人眼見著後面的人都在幫霍立行說話,更加憤怒了——
他一把揪住霍立行的肩膀,怒道:“小|雜|種你給老子滾開!”
霍立行被人抓住了肩膀,這纔有所察覺。
他驀地側(cè)眸看著身邊的人,一臉茫然,似乎完全不知道發(fā)生了什麼事。
然後對上男人那張憤怒的臉,他的臉色也漸漸陰沉下來。
他雖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麼,可是這個男人竟然對他動手,他自然也不會當(dāng)一隻小羊羔任由人欺負(fù)——
“鬆手?!?
霍立行冷冷掃了一眼抓著自己肩膀的男人,眼神冷得跟寒冰一樣。
男人微微一怔,剛剛看霍立行的側(cè)臉以爲(wèi)他只是個無用的小白臉,沒想到這眼神竟然這麼有威懾力……
可是這麼多人看著,男人也是要面子的,自然不會乖乖鬆手!
“你讓老子鬆手老子就鬆手?憑什麼!”
男人得意的大笑一聲,然後便抓著霍立行的肩膀跟他動起手來!
旁邊的人見到這架勢,趕緊讓開了——
霍立行冷冷瞥了一眼這男人,雖然聽不見男人說了什麼,但憑直覺也知道不是什麼好話。
當(dāng)男人的拳頭揮過來的時候,他一把抓著男人的拳頭,順勢一腳狠狠踹在男人的命根子處——
男人躲避不及,硬生生的受了霍立行這一腳。
霍立行又踢了一腳過去,陰沉著臉的他像是索仇的地獄修羅一般。
一旁,肖南音眼見著霍立行發(fā)狠似的教訓(xùn)那個男人,她怕霍立行鬧出事來,趕忙上前一步,抓著霍立行的手不讓他再動手——
“立行,別打了!”
再這樣狠命的打下去,說不準(zhǔn)會出人命的!
霍立行沒有聽見耳邊的聲音,只感覺到有人在拽自己的胳膊——
他直覺的以爲(wèi)是地上那個男人的幫手,所以一邊轉(zhuǎn)過身來一邊狠狠一推,將身邊這個人推離自己,並且準(zhǔn)備補送上一拳頭——
當(dāng)他用力將身邊的人推出去時,纔看見那是一張他日思夜想的容顏……
他整個人當(dāng)場僵住,甚至忘了伸手拉她一把,眼睜睜的看著她趔趄著往後退,然後跌至堅|硬的地板上……
小南——
他嘴脣動了動,明明想喊出這兩個字,卻沒有發(fā)出聲音來。
他眸子緊縮,盯著那跌倒在地面的女人,垂在身側(cè)的手指狠狠握緊,再握緊……
手指指節(jié)都在隱隱泛著疼,他依然沒有鬆開自己的手。
如果鬆開了手,他一定會立刻上去將她扶起來——
“立行……”
肖南音背脊一陣勝似一陣的疼,她咬牙望著霍立行,不知道霍立行怎麼會變成這樣。
盯著霍立行看了幾秒,她眉頭微蹙,似乎想開了。
自己和他已經(jīng)不再像以前一樣了,他對自己冷漠,也是應(yīng)該的。
她低頭動了動自己的手,想撐著自己站起來,才發(fā)現(xiàn)自己右手肘部太疼了,完全無法用力——
霍立行居高臨下的盯著肖南音痛苦的模樣,手指緩緩鬆開,剛想上前,又狠心的握緊了自己的手,不讓自己過去。
沉默了半分鐘左右,他冷淡的移開目光,再也不看肖南音,繞開人羣,大步流星的離開了。
“……”
肖南音在旁人的幫助下站起來,走出人羣,看著霍立行的背影離開大廳,離開自己的視線。
他們已經(jīng)成爲(wèi)了比陌生人更陌生的關(guān)係。
他決然而去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視線裡,她隱約知道,自己究竟傷他有多深……
而她不知道的是,他並非不想管她,並非想看著她無助的摔在地上,他只是……再也不想讓自己更加難堪的面對她——
他怎麼敢去攙扶她?
一旦靠近,她會開口說話,而他卻完全聽不見,豈不是讓她確定他是個聾子麼?
醫(yī)院不遠(yuǎn)處,有一道斑駁的牆壁,霍立行靜靜的倚在那兒。
他緩緩側(cè)眸看了一眼佇立在陽光下的醫(yī)院,嘴角勾起一絲苦澀的笑。
剛剛看見她摔倒在地,他多想過去將她攙起來,問問她有沒有哪兒磕到了碰到了……
可是忽然想起,即使自己問了,即使她回答了,自己也聽不到了……
既然如此,何必去問?
已經(jīng)這樣了,何必讓自己再難堪一些?
就這樣分別也好,就讓她誤會他恨她吧,反正,他這輩子也是不會再見她的了……
“小南……”
“今生今世,再也不見——”
如果有來生,我們再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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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yī)院門口。
肖南音一個人坐在門口花壇邊,百無聊賴的等著霍北莛。
按理說早就應(yīng)該到了,路上堵車了麼?
她擡頭看了一眼灰濛濛的天空——
雖然雨已經(jīng)停了,但看這天色,今天應(yīng)該還會有雨。
她長長的嘆了一口氣,伸手摸著還在隱隱作痛的胳膊肘。
一想起剛剛霍立行那冷漠的眼神,她心裡就有些難過,如果不是因爲(wèi)她,他也不會成爲(wèi)今天這樣——
不知怎麼的,她又想起了霍北莛在電話裡說的,肖月瞳懷孕的事情。
那孩子,是霍立行的麼?
如果是倒也好,有了孩子,他和大姐就能夠重新來過,兩個人也許終究有一天會幸福的。
她只擔(dān)心,那個孩子不是霍立行的……
如果霍立行知道自己的未婚妻懷上了別人的孩子,不知道他會有多憤怒——
……
霍北莛將車停在醫(yī)院門口,本以爲(wèi)肖南音在醫(yī)院裡面,結(jié)果準(zhǔn)備推車門的時候看見了坐在花壇邊的肖南音。
她安靜的坐在那兒,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眼神有些飄忽——
他的目光從她臉上落在她小|腹處,那兒還是跟今天早上離開時看見的一樣平坦,此刻卻得知那兒已經(jīng)有了一個孩子的存在。
他坐在車裡,望著肖南音溫柔的笑。
不知道是女兒還是兒子?
他摸著下巴想了想,先生一個兒子如何?
女兒大,兒子小,一般情況下女兒會變得跋扈霸道,兒子會驕縱不懂事。
如果是兒子大一些,女兒小一些,兒子應(yīng)該會做好一個哥哥的榜樣,好好照顧自己的小妹妹——
這麼一想,霍北莛殷切的希望,肖南音肚子裡這個,是個兒子。
他一個人坐在車裡傻傻的想了一會兒,笑了一會兒,然後才推開車門向肖南音走去。
一直走到肖南音面前,肖南音才發(fā)現(xiàn)他。
“你來了?!?
她笑著站起身,將手裡的包包遞給他,“路上堵車了嗎?”
“嗯,堵了一會兒。”
霍北莛隨意的回答了一句,伸手將她的包包拿過來,然後便摟著她的肩膀不再說話,一臉喝了蜜似的表情看著她——
一直看著,目不轉(zhuǎn)睛。
“你幹什麼?”
她撲哧一笑,被他這種太甜蜜的眼神看得心裡有些毛毛的。
“別動,讓我看看——”
霍北莛微笑著捧著肖南音的臉頰,認(rèn)認(rèn)真真的凝視著她。
她不知道他想做什麼,於是便噙著笑等著他有所發(fā)現(xiàn),然後說話——
他一直靜靜地看了她好一會兒,才終於鬆開了她的臉頰,低下頭,伸手輕輕撫在她小|腹上,低聲說,“我們的寶寶一定很像你——”
“所以你剛剛盯著我看了那麼久,是在從我的五官找你兒子的影子?”
肖南音禁不住笑了,她抓著他的手指,一想起剛剛他盯著自己的模樣,就忍不住想笑。
哪有他這麼篤定的,說不準(zhǔn)孩子以後像他呢?
霍北莛眉梢微挑,語氣十分篤定:“一定像你?!?
他不希望孩子像自己,因爲(wèi)他只記得自己十八歲以前的模樣。
十八歲以後是什麼樣子,或許只有老天爺才知道——
十八歲以前,他那張臉的確比現(xiàn)在好看,但若是後來長毀了呢?不是很多人都這樣麼,小時候好看,長大了就慢慢的走形了,不好看了——
而他十八歲毀容以後,他便再也不知道,若是保持原來的模樣成長下去會變成什麼樣子……
所以他不希望孩子長得像自己,他希望孩子能夠像肖南音。
至少肖南音直到現(xiàn)在都很漂亮,很漂亮……
“你怎麼了?”
肖南音擡頭看著霍北莛,似乎從他眼睛裡看到了絲絲悲傷,一時不由怔住了。
霍北莛莞爾一笑,摸|摸她的臉蛋兒。
“沒有,只是高興得不知道該對你說什麼纔好?!?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將她擁入懷中——
“沒見到你之前,我激動得想了很多很多將要對你說的話,可是見到你之後,卻什麼也說不出來了。什麼話都表達(dá)不了我如今的高興,什麼話都表達(dá)不出我對你的愛,對孩子的期待……”
得知肖南音懷孕時,他連在辦公室都激動得不得了,以爲(wèi)自己見到她以後,一定會抱著她旋轉(zhuǎn)幾圈,然後說一堆話表達(dá)自己的高興。
如今見到了,他卻只想就這樣安靜的抱著她,一個多餘的字也不想說。
他低下頭,薄脣在她髮絲上輕輕一吻,然後幸福的瞇上眼睛。
肖南音靠在他肩上,側(cè)眸看了一眼他的側(cè)臉,勾脣輕笑。
沒看出來,他高興激動至極的時候,會這樣安靜。
一點都不像平時那個把甜言蜜語掛在嘴邊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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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靜一點也好,他們陪著寶寶一起安靜的感受幸?!?
“回家吧?!?
靜靜擁抱了一會兒以後,她輕輕拍拍他的背,甜蜜的看著他。
他點頭鬆開她,然後彎下腰將她打橫抱起。
低頭看了一眼她腳上的高跟鞋,他溫柔對她說:“以後不許穿高跟鞋了。”
肖南音點點頭。
他不讓她穿,她還不敢穿呢,寶寶那麼脆弱,她哪兒敢再穿???
想起前兩天穿著高跟鞋走了一上午的路,在烈日下曬了一上午,如今想起都有些心有餘悸,生怕當(dāng)時有個好歹——
“一會兒我們回錦繡花園收拾收拾,搬去外公那邊住。”
他抱著她往車那邊走,低聲對她說。
她微微一怔,隨即領(lǐng)會到他的意思,“你是說,一直住在外公那兒?”
“當(dāng)然?!?
他點頭一笑,將她放在後座,然後彎下腰看著她,伸手理了理她的頭髮。
“我們兩個都是第一次,什麼都不懂,瞧你連懷孕了我都不知道,以後要是有個疏忽怎麼辦?雖然我可以請保姆照顧你,但都不及媽盡心。媽照顧你,我才放心得下——”
“嗯?!?
肖南音點頭,住在雲(yún)家是方便,她只是怕打擾了外公和媽——
畢竟孩子才六週,生下孩子以後剛開始肯定也還要在雲(yún)家呆著,所以恐怕得在那兒住一年多時間……
會不會太麻煩了?
霍北莛上了車,回頭看了一眼肖南音,莞爾一笑,說:“那是咱媽,咱外公,即便我們?nèi)ゴ驍_,他們也不會在意?!?
或許,外公還高興這樣呢!
誰不知道外公早就想抱抱大胖小子了?
肖南音擡頭看著霍北莛,霍北莛深情的凝視著她,好像怎麼也看不夠似的。
他良久以後才彎脣說,“老婆,我會做一個好爸爸?!?
看著霍北莛那副認(rèn)認(rèn)真真的準(zhǔn)爸爸模樣,肖南音抿脣笑了。
傻氣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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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繡花園。
肖南音和霍北莛先回了一趟自己家,準(zhǔn)備拿上一些日常用品和厚一些的衣裳去雲(yún)家。
剛剛擰開門,霍北莛就看見了客廳裡坐著的霍老爺子。
他微微一怔。
本以爲(wèi)昨天晚上他不在,霍老爺子已經(jīng)回霍家去了,哪知道這老人竟然還在這兒——
霍老爺子正坐在沙發(fā)上,望著天花板發(fā)呆。
聽到開門的聲音,這纔回過神來——
看見門口的霍北莛,他皺了皺眉,冷冷的移開目光。
“雲(yún)老頭死沒死?”
他冷冷問了一句,語氣裡滿是對霍北莛的不滿。
霍北莛鬆開門把,剛剛霍老爺子那句話,讓他本來有些內(nèi)疚的心又只剩下嫌惡和反感了。
如今,到了該將一切攤牌的時候了。
其實前兩天他已經(jīng)將霍氏的資金轉(zhuǎn)走了百分之八十,早就已經(jīng)可以脫身了。
他並沒有做得太絕,還剩下百分之二十的資金,只要霍老爺子管理得當(dāng),那些錢能夠維持霍氏集團撐下去,只不過會花上太多的時間和精力才能慢慢復(fù)原而已——
原本他出於對霍老爺子的憐憫,沒有打算這麼快就離開,想先幫霍氏撐一陣再說,可是誰知道,今天偏偏知道了肖南音懷孕的消息。
或許這就是天意吧!
他臨時決定,從今以後離開霍氏集團這個是非之地——
錢到手了,也已經(jīng)重金買通了幫他扛下罪名的財務(wù)管理人員,他如今走才能走得乾乾淨(jìng)淨(jìng),若是拖上一陣子,這事兒被媒體曝光,到時候肖南音會替他擔(dān)心——
而且,這個時候跟霍老爺子攤牌,纔是最合適的時機。
剛剛在從公司到醫(yī)院的路上,霍承軒打電話告訴他,說霍立行今天下午便要去國外,而作爲(wèi)父親,他和黃樂英會陪霍立行一起走。
所以,如今霍承軒一家三口遠(yuǎn)赴重洋,他霍北莛離開霍氏,霍氏集團也搖搖欲墜,從今以後,面前這個逼死了小南的親外公的老人,將會孤身一人——
側(cè)眸看了一眼至今不知道自己身世的肖南音,霍北莛擠出一絲笑。
小南,你的仇,我替你報,而你永遠(yuǎn)這樣幸福下去就好。
他擁著肖南音的肩膀走進客廳裡,淡漠瞥了一眼霍老爺子,像是彙報工作一樣毫無感情的說:“我和小南迴來拿東西,一會兒就搬去外公家?!?
“……”
霍老爺子怔住了。
他本以爲(wèi)霍北莛和肖南音回來了便不會走了,今晚他也不用一個人顫抖到天亮,所以剛剛纔有了一些底氣,對霍北莛的態(tài)度也冷冷的。
哪知道,霍北莛竟然說他是來搬東西去雲(yún)家的!
一聽這話,霍老爺子登時就怒了!
“你什麼意思?。 ?
他騰地一聲從沙發(fā)上站起來,憤怒的指著霍北莛的鼻子罵——
“你躲我是不是?老子剛剛搬到你這兒來你就跟避瘟神似的躲到雲(yún)家了,現(xiàn)在居然還要搬東西去雲(yún)家住,是不是打算再也不回來了?他是你外公,老子也是你爺爺,霍北莛你別忘了你姓霍??!”
霍北莛停下腳步,冷漠的看了一眼霍老爺子。
然後他低頭看向肖南音的小|腹,漫不經(jīng)心的說:“我的確是姓霍,不過我兒子應(yīng)該不會再姓霍了?!?
“……你說什麼!”
霍老爺子先是沒有理解到霍北莛這句話是什麼意思,等他理解了這句話以後,更加憤怒了!
“你不讓你兒子姓霍,那你準(zhǔn)備讓他姓什麼!”
“雲(yún)?!?
霍北莛冷淡的擡頭看向霍老爺子,簡短的回答了一個字。
雲(yún)。
他會讓兒子從外公的姓,姓雲(yún)。
他簡簡單單的一個字,不止霍老爺子憤怒極了,連肖南音也怔住了。
她有些後知後覺的望著霍北莛,難以置信的吸了一口氣。
他竟然要讓孩子姓雲(yún)?
他從來就沒有跟她商量過,他爲(wèi)什麼要讓孩子姓雲(yún)?
她倒不是不願意,姓什麼原本就沒有關(guān)係,名字只是個代號而已,但是她實在是想不通,他爲(wèi)什麼要讓孩子從外公的姓氏——
肖南音的疑問憋在了心裡。
霍老爺子的憤怒,寫在了臉上——
“霍北莛你再說一遍??!你要讓你兒子從了那個老不死的姓氏,是不是真的?!”
霍老爺子的怒吼,霍北莛不以爲(wèi)意。
他嘴角勾起一絲淡漠的笑,說:“這是我欠外公的,是我和小南應(yīng)該還給外公的。爺爺,您不必跟外公爭,因爲(wèi)我只欠外公的,不欠您任何東西,所以,我鐵定會有一個孩子跟外公姓。”
“你!”
霍老爺子瞪著一雙猩紅的眼憤怒盯著霍北莛!
他只有霍立行,霍北莛,霍碧菡三個孫兒、孫女。
霍家後繼有沒有人,就看這三個孫女、孫女會不會生下姓“霍”的兒子——
霍碧菡是個女孩子,將來嫁了人,生的孩子必然是跟丈夫姓。
而霍立行,前些日子因爲(wèi)一些原因?qū)е隆安慌e”,雖然醫(yī)生說能夠治好,但誰也不知道會不會出問題。就算真的治好了,憑他死心塌地愛著肖南音的性子,也定然不會跟別的女人有孩子——
所以,霍立行和霍碧菡都不能不指望了,唯一能夠指望的是霍北莛。
只要霍北莛生下兒子姓“霍”,那霍家的香火就沒有斷。
霍老爺子將自己的希望全部寄託在霍北莛身上了,可現(xiàn)在,霍北莛竟然告訴他,以後生的兒子姓雲(yún)!!
這樣一來,霍家後繼無人,而云家那個老不死的卻有了繼承人!
這樣的事情,霍老爺子如何甘心!
他沉默了一會兒,然後紅著眼睛盯著霍北莛,“你敢讓你兒子姓雲(yún),我就不認(rèn)你這個孫兒!!”
霍北莛淡淡一笑,看著霍老爺子義憤填膺的模樣,勾脣一笑,“我也很無奈,誰讓你對我兒子的媽太差,姓霍,豈不是委屈了我兒子麼?”
“霍北莛??!”
霍老爺子氣得渾身發(fā)抖,憤怒的朝霍北莛走了兩步,然後指著他的鼻子怒罵:“老子在你身上付出了那麼多心血,你欠霍家那麼多東西,到頭來你居然敢這樣對我?。 ?
頓了頓,他似乎還不解氣,繼續(xù)怒罵道:“你讓你兒子跟雲(yún)家那老不死的姓,憑什麼?他不過是個外人,我決不允許我們霍家的種跟他姓!”
霍北莛伸手拂掉霍老爺子指來指去的手。
他微微瞇了瞇眼,望著霍老爺子,緩緩說:“爺爺,或許您覺得外公是個外人,可對我而言,他是除了我母親之外,我唯一的親人?!?
冷冷笑了一聲,霍北莛摟緊肖南音,緩緩說:“您應(yīng)該還記得,我這條命,是外公救回來的。當(dāng)年我毀了容,在國外治療的時候,外公一直陪著我。您用了一句假話騙我,說小南變心拋棄我,您那句話讓我生不如死,是外公一直默默地陪著我,和媽一起照顧我。如果沒有外公的鼓勵,燒傷嚴(yán)重的我根本就活不下來——”
“說到底,你之所以恨我,還是因爲(wèi)肖南音這個賤人!”
霍老爺子憤怒極了,他惡狠狠的一眼瞪向肖南音!
霍北莛摟著肖南音,淡淡一笑,“她是我兒子的媽,現(xiàn)在我兒子正在她肚子裡盯著您,您對她都這種態(tài)度,還指望我兒子孝敬您是不是?”
“……”
霍老爺子猛然怔住了!
他的目光落在肖南音肚子上,怎麼也沒有想到,肖南音竟然真的懷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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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霍老頭是個老封建,他對“香火”看得很重要,如今後繼無人,再怎麼樣他都要吐幾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