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大柱那興奮的模樣,想起二柱吃野雞蛋時明明很想吃,卻生怕一下子吃完了沒有了,而一口一口慢慢細嚼著的樣子,寒初雪就有些心酸。
“大哥,你放心,別的我不會,但打獵絕對難不倒我的,以后我定獵只大蟲來,讓我們家一年都不缺糧。”
她這次沒打老虎,甚至沒獵大點的家伙,主要是不想一回來就太招人眼,畢竟她還沒摸清楚情況,貿貿然的獵只大家伙也許會給家里招禍的,雖然有她在不用怕,可她也不可能護著家人一輩子,所以能避免的麻煩,她還是想著避開去。
此次她跟大柱一塊進鎮換糧就是想用這幾只野雞試試水,摸清楚情況,順便弄清楚這時空的物價,以后她再出手心里便有數了。
聽到她的承諾,大柱沒有一開始的激動反而是一臉的嚴肅,“小妹,以后你上山必須跟我一塊去,否則就不許你再上元寶山了。”
他是想代替爹爹上山打獵讓家人能吃飽,但絕對不會允許小妹去冒險的,就算她會武功到底還是個小孩子呢。
大柱是個老實人,寒初雪已經能確定,而老實人執拗起來任你說得再天花亂墜他也不會改變主意的,這點寒初雪也很清楚,所以她沒試圖再去跟大柱解釋自己上山不會有危險什么的,而是順從的點頭道,“大哥你放心,以后我一定會把你叫上的。”
等他們的長生拳練多幾式,便需要跟著自己做早課了,到時正好順手打獵。至于自己需要晚上進山修煉的事,反正他們沒發現,就無需徒增煩惱的說出來了。
看她答應了,大柱很滿足的又笑開了,小妹畢竟是學過武功的人,把她拘在家也是不好,只要能讓自己跟著不會出啥危險就行了。
下棠村離最近的懷集鎮有十多里路,本來以某驢的腳程是花不了多少時間的,可這貨傲嬌的就是不肯讓大柱騎,而大柱作為地道的莊稼人也極為愛惜牲口,想著自己人高馬大的,也不愿意跟妹妹同騎,免得把這金貴的毛驢給壓壞了,當然自家嬌細的小妹是絕對不能走路的,于是寒初雪勸說無效下,兄妹兩人,一個騎驢,一個步行,邊走邊聊的,不知不覺間便到了懷集鎮了。
從某驢背上下來,伴著大柱走進鎮子,看著人來人往的街道,寒初雪眼睛一亮,“大哥,這鎮子看起來挺熱鬧的呢。”
大柱憨笑的點頭,“是呀,去集慶縣和德陽縣的人都要經過這懷集鎮的,往來的行商腳夫都很多,而且羅財主家就在這鎮上,還開了一些鋪子,酒樓的,過節的時候還會有花燈,可熱鬧了。”
哦,原來占了自家地的羅財主就在這鎮上呀。
寒初雪挑了挑眉,暗自思量了起來。
而大柱應該是跟過寒爹爹來換糧的,熟門熟路的帶著寒初雪穿街過巷的,目的地十分明確。
興許是想到換到糧,家人就能有糙米飯吃了,大柱便走得有點急,結果剛從一個巷子穿出,便跟人家經過的轎子給撞上了。
跟在他身邊的寒初雪因正想著如何接近那羅財主想辦法把自家的地弄回來,一時也沒注意看路,眼看那被撞的轎夫就要往她身上摔過來,大柱急忙一把攬著她,硬生生的往旁挪了幾步,人是避開了,但背在背后的簍子卻被撞個正著,里面的野雞頓時飛了一只出來。
因為想著活的可能更值錢一些,所以寒初雪抓雞時除了第一只不熟練給打傷了,其他都是完好活抓的,只是怕它們會飛走而用繩子綁住了翅膀和雙腳,所以簍子被撞中,蓋在上面的禾草被撞散后,便有雞撲扇著翅膀跳了出來。
大柱一時間也顧不得,急急忙忙的檢查著寒初雪,“小妹,有沒有撞著?”
寒初雪搖搖頭,“大哥放心,我沒事,你有沒有傷著?”
大柱紅著臉搖頭道,“我也沒事。”
都怪自己沒看好路,害得小妹差點受傷了。
兄妹倆互相確認平安的時候,那頂轎子也停穩了,終于站穩身子的轎夫指著大柱就罵了起來,“你這鄉下仔是怎么看路的,撞傷了我家公子你賠得起嗎?”
自覺理虧的大柱搓著手,憋紅著臉,想道歉,卻因緊張有些口吃,一時間話不成句的,見他這樣,那轎夫就罵得更起勁了。
寒初雪怎么可能讓人這般罵自家兄長,小身子一挪便站在了大柱身前,冷眼瞪著那轎夫,“你罵夠了沒?就算我大哥出來沒看清楚路,你們經過巷口的時候不是也應該慢行看路的嗎?”
如果不是他們走得太急,這雙方也不可能撞得上。他們可是用轎子來撞自家兄妹的,這到底是誰比較吃虧,誰更容易受傷,不是很明顯的嗎,自己還沒說話,他倒好還理直氣壯的罵起來了。
鄉下仔在南方白話里就是鄉巴佬的意思而且帶有輕蔑之意,寒初雪前世是在南方念的大學,也能聽懂這話的意思,而現在寒家所處的方位也接近大昌朝的南邊,兩個時空的用語倒有些接近,聽到自家大哥被人這般罵了,她哪能不火,說話自然也帶了火氣。
那轎夫沒想到那個大小子不敢還嘴,反倒是小女娃敢罵自己,立時瞪起了眼睛,“你這鄉下妹想找打是吧。”
寒初雪頓時小臉一沉,活了兩輩子她還沒被人這般罵過呢,正想教訓一下他,轎子里突然傳出了奇怪的聲音。
這聲音……
寒初雪雙眉微斂,拉著大柱往后退了兩步。
那只好不容易從簍子里跑出來的野雞,因為被綁著翅膀和雙腳正憤怒的在地上撲凌著,掙得一地的雞毛,而隨著它越來越高昂的叫聲,那轎子里的怪聲也越來越大。
剛才還頗有氣勢罵人的轎夫,瞬時嚇白了一張臉。
一直跟在轎子旁的一個小僮臉帶焦色的瞪了他一眼,“還愣著作什么,趕緊走呀,誤了公子的病,你還想不想要命了。”
那轎夫打了個機伶,惶恐的應了聲,又抬起了轎轅,抬后面的轎夫也配合的把轎子抬了起來,就在這時,那轎子里突然傳來一聲大聲,一個縮成一團的人自轎內滾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