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漆黑如墨,薄如蟬翼,高約十?dāng)?shù)丈,如高墻矗立的劍氣,直斬九天。
這道墨色劍氣,雷弧暴跳,聲勢浩大,其中蘊含的威能,更是恐怖如斯,只瞇眼微看,便覺得刺痛難忍,不敢直視。
詭異的一幕出現(xiàn)了,看似威能強悍,炙熱異常的火浪,竟然被墨色劍氣,硬生生地斬開一條細(xì)縫。
伊林等人,從這條細(xì)縫中,勉強躲過了火浪的攻擊。只是伊林為了保護木雪清和水影兒,展開的兩臂,衣衫盡毀,焦糊一片。
如今伊林身上的灰袍,已破爛不堪,被烈火灼燒的七七八八,只剩下少許的布料,遮住了敏感部位。
伊林渾身上下,泛著油光,嘴角之處,還有一抹未干的血跡,手持烏劍,單膝跪地,大口地喘著粗氣。
沒想到剛剛那一擊,不但耗盡他體內(nèi)所有的法力,真元也損失的七七八八,這讓本就真元大損的他,更是雪上加霜。
伊林咳了幾口血,想要起身,卻發(fā)現(xiàn)身子不聽使喚,僵在了原地,動彈不得。
木雪清和水影兒,幾乎同一時間,沖上前去,將伊林扶了起來。水影兒更是從懷中,取出一顆不知名的丹藥,塞進伊林的口里,玉手拈指,把體內(nèi)的真元,輸送給了伊林。
木雪清也沒閑著,同樣把體內(nèi)的真元,灌輸給了伊林。
伊林癱坐在那里,嘴角泛起一絲苦笑,望著二女忙前忙后,十分緊張的模樣,一切都覺得值了,都說真元大損,有傷壽元,看來這回真要變成短命鬼了。
沒想到烏劍,在木曜陵的加持下,威能竟然如此強悍,一擊便將那勢不可擋的火浪,斬開一條生路。
如今烏劍靜躺在那里,劍身墨芒,消去了一大半,原本清晰可見的五個古篆文,只剩下了最后一個若隱若現(xiàn)的古篆文。
三足金烏,喙口中噴吐出來的火浪,其蘊含的威能,遠超先前兩撥火雨,就算是化霧期修士,也不敢小覷,至于靈海期修士,想來沒幾個人能接得下來。
果不其然,自從進入獸巢以來,甄姓老嫗第一次目光變得凝重,對于火浪的攻擊,不敢大意,全力催動本命法寶,擋在了身前。
與人族修士同階修為的妖獸,其實力,卻要比人族強大的多。例如三足金烏,雖然只有化霧初期的修為,但是卻比人族的化霧中期修士,還要高上一籌,這也是身為化霧中期修士的甄姓老嫗,不敢托大的直接原因。
那三足金烏,也知道甄姓老嫗,是其中最厲害的對手,它沒有絲毫猶豫,從空中俯沖而下,直接奔甄姓老嫗襲來。
不出所料,那炙熱的火浪,并未對番天印造成什么影響,只是在表面留下了些許焦糊的痕跡。
那三足金烏,眸光一閃,一聲凌厲的嘶叫,丈許長的利喙,直接撞在了番天印的上面。
利喙和番天印方一接觸,火花四濺,爆聲震天,迸射出刺目耀眼的光芒。整個獸巢都為之振顫不已,巨石滾落,巖漿噴射。
甄姓老嫗額頭布滿了豆大的汗珠,催動番天印的雙臂,更是顫抖不已,臉色陰晴不定。番天印被三足金烏的利喙,壓制的節(jié)節(jié)敗退,眼看著便要潰敗開來,甄姓老嫗雙目一瞇,喃喃道:“沒想到這畜生如此強悍,竟然比傳說中還要強上三分,看來不施展些壓箱底的手段,是不行了”。
甄姓老嫗,雙臂猛然一縮,干脆直接放棄了催動番天印,這一舉動,令三足金烏感到驚詫不已,神情不禁愣了一下。
就是這么一個遲疑,甄姓老嫗便已經(jīng)從懷中,取出來了兩張靈符。她一手一張靈符,合在一起,置于胸前,口中念念有詞,咒語之聲,陡然而起。
那三足金烏,眸光狂閃,尖嘯不止,好似深知此術(shù)的厲害,不敢硬接,振翅一揮,盤旋而起,想要重新飛回到半空中,以便與甄姓老嫗拉開距離。
“畜生,往哪里逃!”甄姓老嫗高聲喝道,爾后,她單手平放,另外一只手,在那只手的上方,飛快地擺動,口中還不忘喊道:“符影斬!”。
只見,從甄姓老嫗手中,飛射出無數(shù)道符影,發(fā)出陣陣尖嘯,奔三足金烏擊去。
那三足金烏,也不甘束手待斃,十五六丈長的雙翅,連續(xù)揮動了數(shù)下,數(shù)股凜冽的嘯風(fēng),夾雜著滾燙的火羽,朝著符影,迎面擊去。
“轟隆隆”
連綿不絕的巨響,在半空中,炸開了鍋,那符影蘊含的威能,恐怖強悍,幾乎數(shù)個滾燙的火羽,才能堪堪抵擋住一道符影。
符影數(shù)量實在驚人,火羽那里會是它的對手,只抵擋了片刻,便完全潰散掉了。大部分符影,直接沖了過去,擊在了三足金烏的妖體之上。
三足金烏一聲刺耳的哀嚎,表情痛苦至極,振翅盤旋,沖上了高空。它周身火焰狂漲三尺,眸子血光暴閃,滿喙獠牙緊咬,發(fā)出攝人的“吱吱”怪聲,三只巨大無比的爪子,泛起耀眼的火光。
“不好!這畜生要放大招,恐怕老身也很難接得住,敕兒,你們必須馬上找到出路,否則的話,不出一時半刻,你我必將葬身于此”甄姓老嫗?zāi)抗饽?,轉(zhuǎn)身朝孫敕和戚姓女子吩咐了兩句。
伊林屈膝盤腿,正在那里吐納調(diào)息,煉化著服下的丹藥。也不知這丹藥有什么明堂,入口即化,形成一團不小的暖流,籠罩在他干涸的靈海上空。
清晰可見,干涸的靈海之處,一股股如泉水般的液體,涓涓流出。
木雪清和水影兒,兩位美女,終于收回了玉手,臉色變得有些蒼白。這也難怪,二人向伊林身體里,注入了不少的真元,雖然這些真元不多,還不足以影響壽元,但是神色避免不了有些難看。
天鸞三子的境遇,比較慘,除了炎靈子外,其他二子,均不同程度,受了重傷。炎靈子的卷毛發(fā)髻,已經(jīng)焦糊一片,那顆三花血眼直接裸露了出來。
炎靈子把木雪清的一舉一動都看在了眼里,此時早已怒發(fā)沖冠,氣血逆流,誓要將二人,殺之而后快。
炎靈子根本不聽其他二子的勸阻,手提寶劍,健步如飛,殺氣騰騰,直奔伊林所在的位置殺來。
伊林一門心思都在煉化丹藥,無暇顧及其它。炎靈子趁機身如閃電,說話間,沖了過來,手中寶劍,向后一拉,爾后,猛地刺向了伊林。
“咣當(dāng)”
一聲脆響,一白一藍,兩把寶劍幾乎同一時間,阻住了炎靈子的劍。
“炎師兄,你這是為何?如今大敵當(dāng)前,我們應(yīng)該團結(jié)才對”木雪清皺著眉頭,目光閃爍,疑惑道
還沒等炎靈子作何應(yīng)答,水影兒在一邊呆不住了,情緒激動異常,破口罵道:“哼,無恥小人,竟干些背后偷襲人的勾當(dāng),有能耐跟姑奶奶,當(dāng)面對戰(zhàn)。虧你還是古劍宗低階弟子里的佼佼者,萬人敬仰的楷模,我看就是個狗屁!也不知辟師叔當(dāng)年瞎了那只眼,收了你這么個卑鄙小人為徒”。
“臭丫頭你...你血口噴人,今日我便大開殺戒,送爾等一同歸西”炎靈子說罷火冒三丈,氣不打一處來,劍身一翻,挑開了二女的寶劍。
“住手炎師兄,你看天上那妖獸,隨時都有可能再攻擊下來,現(xiàn)在不是內(nèi)斗的時候,有什么恩怨咱們出去再算,目前最重要的是,如何從這鬼地方出去”木雪清苦口婆心,將目前的形勢、利弊,一一擺出,希望可以勸說炎靈子,停下手來,共同御敵。
“**”
“賤人”
炎靈子和水影兒,幾乎同時一聲冷哼,脫口罵道
木雪清表情愕然,不知所措,不知何時,得罪二人如此深,竟遭到破口大罵,真真是納悶異常,驚詫不已。
“我炎靈子瞎了眼,竟然看上你這么個**,這里沒你說話的份,還不快給我滾,否則的話,別怪我手下無情,連你一塊殺”炎靈子嘴角抽搐,怒目大睜,從牙縫里擠出來這么幾句話。
“賤人,你就別在演戲了,不凡師弟對你那么好,你都背叛了他,還有什么事兒,干不出來。你定是打算和天鸞三子聯(lián)手,趁機除掉我和不凡,兩個眼中釘,肉中刺。來啊,來啊,我水影兒誓死也會保護不凡師弟的周全”水影兒撲閃著銅鈴般的烏黑大眼,撅著嘴,藍色寶劍,搪在胸前,擺出一副爭斗的架勢。
聽了二人的言語,木雪清的心,如針扎般疼痛,別人不理解也就算了,自己準(zhǔn)備以身相許的男人,竟然會說出那樣的話。雖然她心里從來沒有喜歡過炎靈子,但是一直都非常敬重他的為人,欣賞他的才華,要是換做旁人,她寧愿自盡,也不會委身屈嫁的。
當(dāng)初一時沖動,應(yīng)承下了婚事,悔恨頗多,礙于世俗,她又不得不遠離伊林,一直生活在痛苦與矛盾之中。今見伊林有難,她怎能袖手旁觀,雖替他灌元療傷,但絕對沒有越雷池半步。她深知自己是有夫之婦,應(yīng)恪守婦道,怎奈無人理解,還妄加罪名,內(nèi)心苦不堪言,只能默默流下兩行晶瑩的眼淚。
“啪啪”
兩行晶瑩的眼淚,隨著兩記響亮的耳光,灑落一地,白皙嫩滑的臉蛋,登時現(xiàn)出兩個巴掌大的淤痕。
就在這時,烏風(fēng)驟起,卷土飛楊,令人睜不開眼,一抹綠芒,如天上的流星,極速劃過,瞬間在來到炎靈子的身后。
炎靈子只覺喉嚨一涼,一把泛著綠芒的鋒利短刃,逼在了他的喉嚨之處,持短刃的赫然是一個男子。
男子身材魁梧,體型健碩,身披一件血色斗篷,右肩扛著一把烏黑巨劍,正冒著漆黑的墨芒。
烏黑巨劍丈許寬,三四丈長,厚重異常,看上去足有數(shù)千斤。
男子眸光一閃,用低沉的聲音,在炎靈子的耳旁,說道:“打女人算什么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