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風(fēng)憤怒至極,頭腦嗡然作響,心中殺念更盛,怒吼一聲,竟是“嗷”如同狼嚎一般,而后喉嚨一陣宛若腐尸的特殊腥味襲來,他張開嘴,嘔吐噴涌而出。頓時之間,空中彌漫著腐尸濃稠之物,陣陣刺鼻而來的氣味,讓他狂吐不止。
愈是狂吐,愈是噴涌不盡。唐風(fēng)傻眼了,騰然躍起,悠長的身軀撲打著水域,水花四濺,待身軀騰空而出,霎時之間,萬丈光芒綻放,鱗甲的軀殼竟是如同燃燒的火焰。又是“嗷”一聲,撲向青衫儒雅青年。
怎么會這樣?這不是魔獸血蟒的身軀么?唐風(fēng)腦袋“嗡嗡”,涌現(xiàn)了這一個念頭,自己化身為龍了,還是魔獸血蟒的軀殼。可是為什么俠劍仍舊在龍爪。
“俠劍劍靈、天生異凜的少年靈魂、上古魔獸血蟒,這三者結(jié)合將會是巧奪天工的神魔……”那個馬頭獅身人臂象腿的龐然大怪物魔域魔尊的話縈繞在他的耳際。
這一驚駭更是令他毛骨悚然,難道自己已經(jīng)死了么?然后變成了俠劍劍靈以及魔獸血蟒加上自身的靈魂三者結(jié)合,就是現(xiàn)在這個樣子么?唐風(fēng)痛楚地冥想著,越是往極端想,他更是殺念籠罩心間。
他盤桓著百余丈的身軀,龍爪狂舞,俠劍綻放紫青色氣旋,“轟……”一劍斫斬,浩瀚的水域頓時被劍氣蕩開成為兩道水簾。而青衫儒雅青年只是輕盈一縱,陀螺般回環(huán)身形,直沖霄漢。左腳踏右腳,凌空而上,空中倒縱,長蕭吹奏。
白鶴翱翔,撲騰著羽翼,將青衫儒雅青年包裹起來。簫聲清揚,回蕩無窮。
唐風(fēng)怒不可遏,龍爪中俠劍又是橫空疾掃,龍頭仰天長嘯,盤旋掠起,周身宛若烈焰,腐尸的特殊腥臭之物仍舊源源不斷地涌了出來。他崩潰了,自己竟然變成了魔獸血蟒,雖然模樣是龍,但仍舊是那一幅可惡的魔獸血蟒的軀干。
看著這青衫儒雅青年瀟灑吹簫,引鶴齊飛,他竟是怨恨到了極點,尤其看到那翱翔的白鶴,他頭腦中浮現(xiàn)矮黑瘸子鶴嘯天。都是這個心腸歹毒的矮黑瘸子,在自己體內(nèi)植入了“魔心幻道”,這一切都是他害的。
殺!殺!殺!
唐風(fēng)心里狂喊了三個“殺”字,隨之,巨尾橫空一掃,龍擺尾姿勢,“噼里啪啦”,龍尾所過,將那些白鶴盡數(shù)卷噬,赫然鮮血淋漓,從空中滴落在了下面的水域之中。
“我不是人了,我是龍,一條面目丑陋不堪的惡龍,為什么?為什么蒼天要如此待我?我只想為爹娘報仇雪恨,為什么命運要如此殘酷?”唐風(fēng)瘋了一樣地根本難以接受現(xiàn)在的事實。
俠劍的紫青色光芒幻化為他的戾氣,劍芒破空,呼嘯怒吟,鋒刃卷向青衫儒雅青年。
青衫儒雅青年驚駭不小,殊不知唐風(fēng)瞬間做了如此多的思想斗爭,見唐風(fēng)翻滾著百余丈的身軀,騰飛怒吼,鱗甲上盡是烈焰灼燒。
青衫儒雅青年斂聚眉峰,幾個輕縱身,跳到水域遠(yuǎn)處十余丈開外的一根聳立的石柱上,長蕭橫擱,沉聲道:“魔龍,你瘋了。跟你開個玩笑,你還真玩命,算了,我怕你了。向你道歉!”他說著,微微躬身抱拳,一本正經(jīng),肅穆的神情。
唐風(fēng)龍爪中本斫砍下去的俠劍驟然撤下,轉(zhuǎn)動眼珠子,吹噓了一下臉頰上的須毛,他思忖之下問道:“你是什么人?這里又是什么地方?”
“哈哈……魔龍,此地叫‘死亡淵’,你瞧瞧,這環(huán)境不耐吧?”青衫儒雅青年朗聲大笑,環(huán)顧了一下周圍的環(huán)境,興奮地說。
唐風(fēng)這才開始注意這環(huán)境,浩瀚的水域,汪洋一片,一望無垠,可在汪洋一丈之上卻又是懸崖峭壁,看不見的幽暗,偶爾還有幾絲寒冷的涼風(fēng)吹拂而來。
難道這就是死亡淵的深淵底部?唐風(fēng)想起了自己被魔域魔尊一掌打進血蟒的嘴里時,整個血蟒身軀便落向了死亡淵深處。
“死亡淵?”唐風(fēng)撕心裂肺地一陣刺痛,心間又是涌上一股殺念,仿佛之間,他心間盡是殺戮戾氣,“你還沒告訴我,你是誰?”
“我是誰并不重要,只是我很奇怪,我被關(guān)在這里已經(jīng)二十余年,從來沒有任何生靈下得了這死亡淵的底部,你這條魔龍為何瞎闖進來了。”青衫儒雅青年淡然地道。
“閉嘴,我不是魔龍,我是易宗門下弟子唐風(fēng),我不是魔龍,我是人,我是人!”唐風(fēng)幾乎是打斷青衫儒雅青年的話,憤懣地怒吼道,那臉頰上的須毛都快豎立起來了,渾身皆是那種烈焰的火苗。
青衫儒雅青年聽后哈哈朗聲大笑起來,而后將手中的長簫往袖管一納,劍眉一沉,笑聲隨之戛然而止,斂聚面容道:“笑話,真是天大的笑話,我看我是被關(guān)糊涂了,竟然忘了你是一條龍罷了,龍能夠通人類語言,就已經(jīng)算是奇葩了。你竟然還說是易宗門下弟子,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么?”
唐風(fēng)心間血液都翻滾起來了,不,我不是魔龍,我是易宗門下弟子唐風(fēng),我不是魔,我是人!他又是在心底里撕心裂肺地怒吼道。他偌大的龍目瞪著青衫儒雅青年,“你究竟是誰?為什么被關(guān)在這里二十余載?”
“唉!”青衫儒雅青年沉重的嘆息了一聲,幽幽地道,“也罷,雖然你未必能夠明白,告訴你也無妨。我名喚南朝四,天下之事,無所不懂、無所不知曉,江湖朋友送綽號‘江湖百曉生’。”
“呃,江湖百曉生,你是江湖人?”唐風(fēng)雖然聽說過那些廝殺門派之爭的江湖,但他從未涉足江湖,是故,只是偶有聽聞刀光劍影的江湖,從未知曉江湖。
“什么叫我是江湖中人?難道你不是?不對,你果真不是江湖中人,最多是江湖中一條魔龍!”南朝四驚愕地道,旋即又改了改口,但始終都覺得不合適。
唐風(fēng)吞咽了一下唾液,竟然都是那種腐尸般腥臭味道,都不覺令其作嘔,他又是一陣怒喝:“臭屁江湖百曉生,老子再說一次,我不是魔龍,我是人,我是易宗門下元部第九入室弟子。”
南朝四非但不生氣,反而更是朗聲笑道:“有趣,真是有趣,我道這魔窟之中皆是魔,沒想到還有瘋子,不對,瘋龍,瘋了的龍,哈哈……接受這個現(xiàn)實吧,魔龍!”
“呸,你也睜開你的狗眼看仔細(xì)看明白咯,小爺手中的這柄劍是什么劍!”唐風(fēng)此刻只想說服這個青衫儒雅號稱“江湖百曉生”的南朝四,于是便抖了抖龍爪中的俠劍。
南朝四拂起長袖,一副不屑一顧地坦然道:“管你俠劍還是魔刀,被困在這死亡淵底部,又有何用?”
“哼,你激怒了我,我一劍殺了你!”唐風(fēng)一時之間找不到什么更合適的理由,晃動了一下龍頭,怒氣只灌腦際,咬牙切齒地道。
他心中亦是愕然,未曾料到這死亡淵底部竟然有別有洞天,更有這“江湖百曉生”的南朝四,他將手中的俠劍挺直,劍芒怒張,劍尖低吟。
南朝四筆挺著身子,悠然地笑道:“殺了我?哈哈……就憑你這條魔龍?”
“殺了你還不是易如反掌的事!”唐風(fēng)怒了,抖動著龍身,決定好好教訓(xùn)一下這目中無人的青衫儒雅青年南朝四,“嗷……”龍爪飛揚,爪中俠劍徒然紫青色氣旋綻放開來。
殊不知南朝四嘿嘿咧嘴笑道:“憤怒是失敗的大敵!果然是瘋龍!”不待唐風(fēng)爪的俠劍刺到,他足尖輕點在水域上,蕩起一個細(xì)微的波紋,凌空掠起,唐風(fēng)龍尾卷噬,拍向南朝四。
南朝四輕笑一聲,倏地,倒縱身影,“撲通”,水花四濺,他早已一頭扎進了水域中,游弋在水域,恰似一條靈活的金魚。
唐風(fēng)龍頭揚天嚎叫了一聲,亦是扎頭撲進水域之中,身軀翻滾著,波瀾滔天,蔓延向遠(yuǎn)方。
可是,南朝四待唐風(fēng)百余丈的身軀盡數(shù)沒入水中之際,他倏爾又從水域之中躍出,伴隨著濺落的水花,他足下踏著幾株荷葉,翩然越過了丈余開外,眉峰一挑,嘿嘿笑著。
唐風(fēng)憤怒難當(dāng),霍然又將龍尾卷了出去,隨之龍爪中的俠劍橫空斫斬出去,紫青色氣旋劃破空氣,震蕩起丈余波浪,籠罩著南朝四。
南朝四未曾料到唐風(fēng)會上下夾擊,一時之間被俠劍卷起的水花弄得狼狽不堪。而隨后感覺腰肢一緊,唐風(fēng)那悠長的龍尾早已盤旋而來,將南朝四的腰肢纏住,更是收縮,緊箍著南朝四。
“咳咳……”南朝四被箍緊得幾乎喘不過氣,咳嗽幾聲,練練擺手求饒道,“好啦,我輸了,你放我吧,龍哥,龍爺!”
“哼,臭屁江湖百曉生,記住,小爺不是魔,是易宗門下弟子,叫唐風(fēng)!”唐風(fēng)怒吼道,龍尾更是加了幾分勁道。
南朝四臉都憋得通紅,慌忙應(yīng)答:“是是……唐爺,小弟有眼不識泰山,您是易宗弟子,是驚世駭俗的高手唐風(fēng)唐大俠!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