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色狼妖雖然真身看著蠢萌,實則已經是活了數百年的妖物了,雖然在壽元極長的妖族中間依舊算是個娃娃,但是相對于壽命極短的人族來說,它的歷練已經足夠多了。
狼妖眼中閃過一絲傲然,“我乃是妖族十大妖王之一銀月狼王的獨子,便是給人族十個膽子也不敢隨意處置我!”
說著,狼眼之中也是閃過一絲疑惑,自己是因為生父的關系僥幸未死,但是眼前的這個人形妖物粗鄙無比,又是因為何事沒有被人族殺死?
李塵冷哼了一聲,不屑道:“什么十大妖王,不過是我金烏一族的臣子罷了,有什么好炫耀的。”說罷,暗中將真元灌入身上的九日金烏道袍之中,雖在囚籠之中無法顯示神通,但是金烏的氣息卻猛然散發了出去。
金烏的氣息驟然籠罩了整個地牢,原本幽深陰暗的地牢仿佛瞬間褪去了恐懼,銀月狼王獨子鼻頭動了動,甚至嗅到了空氣之中突然多出來的一股炎意。
三足金烏,傳說乃是遠古太陽星辰之中秉承太陽精火所生,一出生便是天地間至陽至剛之物。李塵雖然并非真是三足金烏,只有一件用三足金烏精魄煉制出來的道袍,但是其道袍上散發的氣息卻半點不假。
狼王獨子驚疑不定地看了李塵一眼,他感覺到自身的血脈仿佛在臣服在參拜,在歌頌著妖族之皇的降臨。
萬年為曾降生的妖皇一族三足金烏居然會被鎖在人族的囚籠之中?狼王獨子,目光閃了閃,“荒謬,三足金烏乃是我妖族皇者,豈是你這粗鄙的蠢妖可以假冒的!再說了,三足金烏一族出身便有煉神返虛的境界,又豈會被區區人族所擒。”
狼性本就多疑,更何況李塵冒出來的實在是太過突兀,恰逢狼王獨子淪為人族階下囚的時候方才現身,這讓這名狼族獨子不得不懷疑李塵的用心。
卻沒想到李塵聞言哈哈大笑,根本不與它解釋,竟然扭過身去直接在收拾出來的石臺上呼呼大睡起來。
本來狼王獨子都做好了聽李塵辯解的準備,卻沒想到李塵根本絲毫沒有解釋,直接倒頭呼呼大睡起來。
這下原本淡定的狼王獨子焦灼起來,狼心中仿佛被千抓萬撓一般,難受極了。
要知道三足金烏現世,可是妖族無上的大事,作為統治妖族千萬年之久的三足金烏,它們一族的淫威早就深入妖心,或者叫滲入了每個妖族的血脈之中。
妖族與人族不同,妖族更加講究血脈之說,血脈的高貴與純凈與否都將決定這個妖族所能達到的高度,現在叱咤妖族的妖王們無一不是擁有威名鼎鼎的血脈,縱使有一些普通血脈的妖族天才能夠打破這一鐵律,也不過是曇花一現,最終都會淹沒在茫茫妖族眾生之中。
三足金烏之所以能夠成為妖皇一族,就是因為其血脈的高貴與純凈,幾乎所有的其他妖族在三足金烏面前都能感受到血脈傳來的畏懼感,
十層修為發揮不出一半來。
銀月狼王一族傳承的乃是上古有名的銀月妖狼之血脈,在妖族也算的是上一等一的血脈了,但是面對三足金烏的血脈想要抗衡,卻也不過是螳臂當車。
銀月狼王現在是妖族十大妖王之一,更是實際上的妖皇,他的獨子自然明白現在冒出來一個三足金烏代表著什么。
狼王獨子眼珠一轉,強行壓下了心中的好奇,整個狼生又蜷曲成一團,變作了“毛團”。
地牢之中暗無天日,陽光根本照射不進來,更別說能夠知道晝夜轉換了,李塵只知道送來野豬肉的羅浮弟子已經前后來過了五次。
李塵一直想要再挑起話題,卻有生怕露出不必要的麻煩,只得強行忍耐下去,他相信,自己所說的話已經在狼族獨子心中扎下了一根刺。
終于在第五次送血食的羅浮弟子走后,狼王獨子再也忍不住了,高聲道:“你說你是三足金烏一族,可有證據?可敢現出妖身原形?”
李塵一開始聽見狼王獨子說話頓時一喜,心想著狼王獨子終于是忍不住了,正待施展出忽悠大法,卻沒想到狼王獨子一張口就是想要看自己的原形,自己乃是純正的人族,哪里有什么原形能夠展露出來。
這個問題根本回答不了,李塵索性雙眼一翻,又躺回去睡覺了。連續憋了這么長時間,狼王獨子終于是爆發了,怒道:“你這蠢妖是怎么回事,我乃是堂堂銀月妖王的獨子,你居然敢如此藐視我!”
李塵心想著火候應該是已經夠了,進入地牢之前曾經與天玄子推演過詳細的計劃,知道每天送一次血食,這已經是第五次送血食了,再有兩天天玄子那邊便會實施下一步計劃,這邊實在是不能耽擱了。
想罷,李塵清了清嗓子,慢悠悠地說:“我的身份不是你已經知曉了嗎?你用銀月妖王賴壓我們妖皇一族,豈不可笑?”
狼王獨子,眼神中俱是怒火,冷哼了一聲:“你是不是三足金烏的妖皇一族還未定論,倒是不必先拿架子,如今我們同在人族囚籠之中,就算你是妖皇一族,我也不在乎!”
李塵不屑道:“人族這種短壽種族又有何懼,要不是我正值蛻變時節,又豈會被人族抓住,待我恢復修為,這些人族不過是土雞瓦狗罷了。”
這話倒不是李塵瞎說的,他有妖皇曦曜的記憶,知道三足金烏每逢千年便會衰敗一次,熬過百日便可恢復修為,金烏一族都稱這百日為大劫,金烏一族倒有一半是在大劫之中喪命的。
狼王獨子雖然是妖王之子,但是他哪里聽說過大劫這種三足金烏族內流傳的說法,狼眼之中閃過一絲疑惑,卻沒有開口詢問,而是將這一消息牢牢地記在了心里,想要有機會詢問一下他父親。
狼王獨子倒是完全沒有身為階下囚的自覺,他其實很明白當前的局勢,當初他被生擒之時妖族就在合圍,現在快半月過
去了,自己跟本沒有被挪動過地方,這說明妖族的合圍之勢已然達成,這些山靈宗內的人族不過是甕中之鱉。
人族之所以沒喲直接將狼王獨子殺死的原因中,恐怕也有想要用其當做護身符的意思。狼王獨子堅信,再過不超過十天,這群人族就要把自己提出去與自己的父親手下大將談判了。
“要不是我父親正值突破之際,又豈會讓我受此奇恥大辱!”狼王獨子想到屈辱之處忍不住狠狠一爪抓在了囚籠之上。
囚籠上的符箓陡然亮起,一縷縷電光沿著狼爪瞬間貫通的狼王獨子的妖身。
“嗷!”狼王獨子哀嚎了一聲,身上的皮毛瞬間炸毛,利爪差點被崩斷了,只得恨恨地將狼爪收了回來,舔舐著疼痛之處。
兩日時光一閃而過,狼王獨子雖然心中依舊困惑不斷試探著李塵,但是李塵哪里敢多作應答,每次只能含糊了事,再不濟也只能裝聾作啞了。
沉寂已久的地牢大門緩緩打開,狼王獨子的狼眼之中閃過了一絲疑惑,明明距離上次送血食的羅浮弟子離開沒有多久,怎么會有人又來地牢了?
“莫非是父王的大軍已經抵達,攻破了山靈宗?”狼王獨子陡然站了起來,雙眼緊緊盯著地牢大門之處。
令他失望的是,走地牢大門走進來的并不是妖族,而是羅浮派天玄子。
天玄子帶著兩個弟子,負著雙手施施然地走進了地牢,其實他已經雙手滿是汗水,以他的修為還控制不住自己的生體反應,可見他是多么的緊張。
不過也由不得他不緊張,計劃的第一階段是讓李塵把三足金烏的虛假身份透露給狼王獨子,這個階段只要不被狼王獨子識破馬腳便算過關了,但是下一階段,卻是整個計劃的核心,是一場酣暢淋漓的大勝還是竹籃打水一場空的完敗就看這一局了。
咽了咽口水,稍微緩解了一下喉嚨的肌肉緊張,天玄子淡淡道:“提出銀月狼王之子,是時候給老狼致命一擊的時候了!”
狼王獨子疑惑地看了天玄子一眼,不屑地打了一個鼻息,嘲弄道:“愚昧的人族,我們妖可沒有心慈手軟一說,你要是想要用我來威脅我的父王,那可就打錯了算盤了,我父王會將你們連同我撕成碎片的!”
天玄子卻揮揮手,讓兩個弟子打開了囚籠的大門,狼王獨子身上可沒有帶上鐐銬,打開囚籠門就等于是解開了它身上所有的束縛。
狼王獨子抖了抖身上的銀灰色皮毛,遲疑地從囚籠之中鉆了出來,等意識到自己已經自由了之后,狼眼中閃過一抹狂喜還有殘忍!
身為妖族無冕之王銀月狼王的獨子,居然被卑微的人族所俘虜,這簡直就是天大的恥辱,而恥辱只能夠用鮮血來洗刷。
狼王獨子邪惡的狼眼盯上了身邊羅浮弟子的咽喉,想象著這個人族的喉嚨在自己的利齒下撕碎所迸發出來的甘美血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