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訣895章 太古萬妖化血海
在雲海飄來的一剎那,一道勁風,忽然自華嚴所坐的法壇之上捲起,他的身形如電一般的彈起,向著頭頂上激射而去,而他坐下的法壇,也在這一刻崩碎成了無數碎片,站在他周圍的玉鼎等人,都被頃刻間所傳來的這股巨力所震飛,大地開始了劇烈的動盪,所有人的臉上都現出了驚惶之色。
這時華嚴斷喝了一聲:“不要慌!”他的身軀在一瞬間忽然變得無比之大,衣袂四處飛揚,一隻大手自天空上飛落下來,將無數飛散的旗子全都抓在了手裡。隨後便飛快在他的巨掌之上,化成了八面血色的大旗,華嚴怒喝一聲,劈手向下擲去。
八面血色大旗被擲入了地面之上,本來震動著的山巒頓時便平靜了下來。而這時,玉鼎已經憂心的向著頭頂上望去。
頭頂上的雲海,這時已經越來越大,在雲氣之中,浮現出了一層濃濃的血色,濃重的血腥氣,像是壓得他們每一個人都擡不起頭來。
而華嚴的臉上,這時反而露出了興奮之色。
他喃喃的說道:“血海飛舟啊,果然是這個塵世之中,難得一見的盛景。”
他忽然間回過頭,對著身邊的玉鼎說道:“我曾經在翻閱上古殘存的典籍時看過,當年那些具有大神通的仙人們,硬生生的將通天之路隔斷,佈下了無數的禁制,他們的法力之強,甚至可以影響這個世界運轉的法則,果然在玄天靈根即將重生的時候,這樣的劫數也就隨之降臨。”
玉鼎這個一派之主,這時似乎已經失去了往常的冷靜,他顫聲說道:“祖師,這是血海飛舟,集天下橫死妖獸血氣之所積。可以將所有帶有血氣的活物盡數吞噬,如果應付不了,只怕我們蒙頂山,都要盡數遭劫啊!”
華嚴縱聲長笑起來:“不錯。但我們所行的,本來就是逆天之事,想要將已經隔斷的通天之路,打出一條通道來,那麼,就算行一些非人之舉,又算得了什麼?”
他將目光冷冷的看向了遠方。在目光所不及的遠處,正是天柱峰所在的位置,“那幾個老傢伙。向來自視極高,以爲全天下,只有他們有這個能力,能夠冷眼觀世界,以爲塵世間的人。盡如螻蟻一般,在他們的掌握之中。你們是不是覺得,我丹鼎派所行的事情,雖然隱秘,卻並沒有避開你們的耳目,一切還在你們的掌握之中?只是這次。你們錯了!”
他忽然間回過了頭來,目光如利箭一般,穿透了眼前的雲海。大聲說道:“萬法銅爐,爲何還不開啓!”
在整個蒙頂後山,都傳來了嗡嗡的回聲:“萬法銅爐,爲何還不開啓!”
在無數雲氣所籠罩的萬法銅爐之中,傳來了低沉的“嗷嗚”鳴聲。雲氣中所涌動著的無數獸形,似乎正在漸漸變得飄渺。無數的雲氣被打散,又慢慢的凝聚起來,變得一個個更加龐大的獸形。
似乎這些獸血精氣,正在慢慢的凝聚成九種靈獸的模樣。龍、虎、麒麟等,盡皆在列。
這是當年縱橫蠻荒的上古異獸!
這些獸形飛快的沿著萬法銅爐不停的旋轉,但最後的一尊獸形,久久不能成形。在雲氣之內,已經傳來了急切的吼叫之聲,站在他身邊的玉鼎焦急的說道:“祖師,丹朱師弟殞命,失了他手中最後的一瓶妖獸之血,我們的血祭大陣,不能成形啊!”
華嚴的臉色這時繃得鐵青,但他的聲音卻顯得格外異常的平靜,低聲說道:“我們不能再等,要知道,靈雲峽一事之後,我們將再也無法像以前一樣,隱身暗處。而且,如果在這個時候,不做成這件大事的話,那麼,至少要再等上百年,到時候,誰知道蒼梧又會是什麼樣的變局?”
他頓了一頓,說道:“如果此事只是由玉虛宮那三個老傢伙處置的話,我相信他們還會息事寧人,但有了姓顧的女人在裡面攪和,誰也不知道,事情會向著怎樣的方向發展,難道你沒有看到,在天柱峰上,這時已經發生了激烈的變故了嗎?”
雖然這些天來,整個蒙頂山,全都被禁法所籠罩,根本看不到外面的動靜,但華嚴這樣能夠感悟天地元氣的大修,仍然能夠感應到遠在天柱峰上所發生的事情,只是不能如親見而已。
玉鼎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難道……她會觸犯玉虛宮的威嚴?不會吧?”
雖然他身爲丹鼎派的掌門人,暗地裡圖謀已久,但說起“玉虛宮”這三個字來,仍然會有著一絲來自心底的敬畏之意。這是玉虛宮數萬年以來在蒼梧修士心中所種下的,遠非一時所能打破。
華嚴哈哈的笑了一聲,“顧顏她本來就是一個外來者,根本不會在意什麼權威,而且,我們所做的事情,不也是要打破玉虛宮的威嚴,成就萬古以來沒人達到的宏圖霸業麼?”
凡間那些帝王將相,所謂的霸業,名利之爭,在修士來說,無非是一場玩笑而已,修士們所關注的,得大道,求長生,而華嚴等人,今天在此地,所要做的事情,就是要復生玄天靈根,打開那一條通天之路!
這時,萬法銅爐的搖動已經愈加劇烈,雲氣中的八個半獸形,這時似乎都有些失控,怒吼的聲音不斷傳來,強大的威壓,讓蒙頂山上的這些修士,身上全都瑟瑟發抖。而華嚴卻忽然間振身而起,大聲喝道:“你在這裡看護!”
玉鼎還沒有叫出聲來,華嚴的身形已經迅速的消失在他的身前,而這時,眼前的萬法銅爐,不停的搖動,似乎隨時都有可能坍塌下來。他心中長嘆一聲,飛下去控制那八桿血色大旗。心中也明白,丹鼎派的成敗,只怕就在今天這一舉了。
成,則丹鼎派會高高的踞於世人之上,成就古往今來修士都沒有成就的偉業,失敗的話。則會墮入萬劫不復的地獄。
只是這時,華嚴又去了哪裡呢?
當華嚴喝出了這一聲的同時,顧顏等人,已經飛離了天雲州,正向著南方疾馳而去。
天雲州的面積之大,爲天下九州十六國中第一,但顧顏的七寶金幢,再加上她的金雷羽全力馭使,其速度之快,比起元后大修也不多讓。只不過是片刻之間,她們就已經飛離了天雲州的地面,而與天雲州相鄰的。則正是丹鼎派所在的東極。
在踏入東極之前,顧顏略一遲疑。東極州地域有大,正好擋在從天雲州南返的路上,若要避開此地,那麼就要繞上一個大圈。而在他們極力南返的這個時候,每一分時間都極爲寶貴,因此顧顏只是略作遲疑,便毫不停留的向南飛遁而去。
她駕馭著七寶金幢,遠遠的避開了蒙頂山,但就在她飛至與蒙頂山相隔數千裡的地方時。幾乎是所有人,都在同一時刻,聞到了一絲血腥之氣。包括方碩。盛華蘭,杜確等人,幾乎在同一時刻驚呼出聲。在這一刻,他們全都看到了飄浮在蒙頂山上的那片血海!
這是真正不折不扣的屍山血海,無數的血腥之氣卷著一層層的血雲。在血海之中,飄浮著數不盡的妖獸屍骨。整個蒙頂山,被籠罩在一層濃重的死氣之下。他們全都驚呼出聲道:“這是……血海飛舟?”
方碩喃喃的說道:“蒙頂山這是做了什麼,居然引出這樣亙古難遇的大劫來?要知道,就算是傳說中當年的元后修士,想要衝擊化神,都不會引來這樣重的殺劫啊!”
葉雲霆低聲說道:“血海飛舟,集血祭之力,行逆天之事,除非是,丹鼎派,在試圖著逆轉天地之靈!”
一個名字頓時浮起在顧顏的心中——玄天靈根!
顧顏在玄清谷中,窺破了丹鼎派的隱秘,後來更是從丹朱的口中,得知了丹鼎派最深的秘密,自從上次道魔大戰之後,丹鼎派就一直在全力的試圖復生那株玄天靈根的殘根,而他們所運用的,便是血祭之法。血祭之法,奪天地造化,正好符合葉雲霆所說,逆轉天地之靈的條件,顯然,華嚴是在缺少一份妖靈之血的時候,強行發動了血祭大法,試圖復生這株玄天靈根!
無數的念頭飛快的從顧顏的腦中閃過,在沒有十足的把握之前,輕舉妄動,這並不是華嚴的風格,如果他真的如果莽撞的話,那麼,丹鼎派也不可能將這株玄天靈根,保存了足足萬年之久。
除非是有某種特殊的原因,讓華嚴不得不在此地,發動這個他並沒有十足把握的大陣。
還是說,他也感應到了自己身上這株玄天靈根的存在?
顧顏隱隱覺得,似乎就是在她去了一次無量玉璧,將那株殘根引動之後,蒼梧的變局,正在朝著一個自己無法預測的方向發展。
想及此處,她飛快的在空中停步,斷然的說道:“我們離開這裡,離蒙頂山遠遠的,我們繞道走!”
所有人都愕然的看向她,這些人都不知道,顧顏在玄清谷中,得到了那瓶妖靈之血,而顧顏因爲重逢之後,所有的事情紛至沓來,一時也沒有機會向他們解釋。
但這時,他們全都以顧顏爲首,顧顏一聲令下,他們便毫不猶豫的調轉了頭,向西而去。但就在這時,一股強大的威壓,已經飛快的將他們籠罩了起來。
伴隨著蘇曼箭等人的驚呼之聲,他們才發現,不知在何時,蒙頂山上的那片血海,已經悄然的向著他們的頭頂飛至,一層層的血雲,如黑雲壓城,籠罩在他們的頭頂之上,一隻長長的血色大手,已經從他們的頭頂上,當空落了下來。
一記如雷霆般的喝聲傳來,“顧顏,將妖靈之血留下!”
顧顏的心中一跳,她厲聲喝道:“華嚴!”
果然她猜得不錯,丹鼎派真的選在此時,進行著復生玄天靈根的大計,而要做成這件大事,她手中的妖靈之血,則是必不可少之物。
如果真的交出妖靈之血,就能夠避開這場風波的話,那麼顧顏會毫不猶豫的去做。但是她在玄清谷中,殺死了那隻玉角犀,所收取的妖靈之血,已經被她的九嶷鼎化合,又與自身血脈融而爲一,這時根本取不出來。除非她也施展逆血之法,生生的從自己的體內將這滴精血逼出。但是當此之時,雙方都不可能會有這個機會!
而顧顏只不過是略一遲疑,華嚴已經破開了層層血海,徑直來到了衆人的身前。他身上的法袍。全已被染成了斑斑血色,無數的妖獸影子在他的背後不停飛舞,讓他整個人看上去都顯得猙獰無比。他看到顧顏。便毫不留情的伸出大手,向著她的頭頂抓去。
顧顏朗聲說道:“精血如今不在我的身上,你要也無用!”
華嚴冷笑起來:“如果精血真不在你這裡的話,爲何血祭大陣,會在你的身上發生反應?如果不是這樣的話。我也不可能在一瞬間遠遁萬里,絲毫不差的找到你的方位!”
聽到他的這句話,在顧顏的心中,頓時升起了一股驚懼之意。只怕血祭大陣,所找到的,不是那滴精血的氣息。而是也感應到了她身上的玄天靈根!
要知道,藏在她混沌空間中的那株,纔是真正不折不扣的玄天靈根。遠非丹鼎派與玉虛宮所藏的殘根可比!
如果這個秘密真的揭露出來的話,只怕全天下的人都會永無止境的來追殺她,如附骨之疽,不折不休。
想及此處,她藏在袖中的手。已經飛快的掐動了法訣,七寶金幢的光華忽然間大漲。無數的瓔珞垂珠在這一刻向著四周激射,一尊光華萬丈的七色寶樹,在天空之中冉冉升起,氣勢逼人,千里方圓的修士,幾乎全都看到了這樣的盛景,而這時,一道殘影,已經飛快的自七寶金幢之下遁出。華嚴毫不猶豫,一掌劈去。無數的血浪在空中翻滾,盡數撞在了金幢的寶光之上,無數的氣流頓時拼命的向著四周席捲,整個空間在這一撞之下,幾乎都要崩塌了一樣,顧顏低吟了一聲,一口鮮血頓時狂噴而出。
而華嚴的第二隻大手,又已經自她的頭頂之上落至。
但只遲了這麼一瞬,七寶金幢的寶光,已經飛快的膨脹起來,將整個天空盡數遮滿,像是築了一道銅牆鐵壁一樣,將血浪盡數隔絕在外。華嚴的那隻大手,像是遇到了無形的屏障一樣,居然再也不能前進半分。
這纔是當年攻能開天闢地,守能御先天之劫的七寶金幢,上古仙器的無上之威!
只是以顧顏現在的修爲,還無法真正發揮出此寶的威力,在將華嚴的攻勢攔了一瞬之後,整個防禦便如骨牌一樣嘩啦啦的不停傾倒下來。外面所佈的瓔珞垂珠與法器全被一層層的碾成碎粉,但此時,七寶金幢的本體,護佑著顧顏等人,已經不住足的向西飛遁而去。顧顏催動金雷羽,所有人催動自己的飛行法寶,全力之下,其速度之快,居然不下於一位元后修士!
華嚴只差了一步,沒能追上他們。他低低的冷笑了一聲,“如果真的這麼容易,就能夠讓你們逃掉的話,那麼,丹鼎派也不會窮盡數千年之力,來佈置這一座血祭大陣了。”
他低吟道:“以太古萬妖之血,祭天地之靈,生祭!”
在他的喉間,忽然間發出了低深的吟聲,像是來自於太古深淵之中一般,無數的妖獸之形漫天飛舞,最終凝聚成九大妖獸元靈,向著虛空之中不停的撞去。
轟!轟!轟!
每一記撞擊,都彷彿能讓天地撼動一般,方圓數百里的靈氣幾乎完全凝滯,形成了一道無形的氣牆,又在這種撞擊之下轟然的倒塌下來。而七寶金幢之內的衆人,已經感應到了無窮的壓力,一顆心幾乎要從胸腔中跳了出來,悶至幾欲嘔血。
杜確一言不發的催動紫青兜率火在周圍護佑,而顧顏也發出九嶷鼎,試圖收去外面的妖靈之形。
但隨即,在她的心中,便傳來寧封子低低的聲音,“千萬不可!以你的修爲,現在還無法掌握九嶷鼎的全部威力,這是他以血祭之法復生的太古妖靈,你的九嶷鼎承受不住這股力量,必會反噬自身的!”
顧顏苦笑道:“那又怎麼樣?總不能讓他真的抽去我體內精血,來成就他的血祭大法吧?”
寧封子道:“你在玄清谷收取的那滴精血,已經與你體內的血脈化合爲一,非經四十九日的重煉,難以分離,而血祭之法一經發動,如果不在九日內煉成的話,必將反噬自身,因此華嚴再無回頭之路。你快點想辦法逃命吧!”
她那細如蚊蚋的聲音,在響過這一次之後,便又重歸寂然。而顧顏這時,卻已幾乎陷入上天無路,入地無門的境地。華嚴在身後窮追不捨,方圓數千裡之內的靈氣,這時已經變得滯澀無比,以華嚴的大神通,將這蒙頂山的數千裡方圓,全都變成了一座大陣,他們的飛行速度,這時已經漸漸的慢了下來,轉瞬間就會被華嚴所追上。
而這時在蒙頂後山,負責鎮壓陣法本源的玉鼎,早已經手足無措起來,萬法銅爐的變動愈加劇烈,讓他幾乎無力再行壓制,九道太古妖獸在雲氣中縱橫飛舞,沖天的殺氣瀰漫在蒙頂山之上,有些低層的弟子,因爲抵受不住這股強烈的殺氣,居然倒地猝死。而在雲氣之中,鎮壓地心靈脈的另外五位峰主,這時也同聲長吟起來。
整個蒙頂山,似乎已變成了一個大洪爐,隨時都有可能爆發而開。
這時,在蒙頂山之外,忽然間傳來了一記清脆的鐘磬之聲,漫天芳香四溢,那瀰漫在周圍的層層血氣,似乎在一剎那間便消失無蹤。一尊金色的法身出現在蒙頂山之上,強大的威壓隨之襲來,那些瀰漫在外圍的妖獸影子,似乎也感應到這種威壓而暫時息聲。
前山的那些弟子們,全都驚恐的望著天空,在天空之中,先是出現了一個身披金色法袍,身材高大的修士,這個人,丹鼎派大部分的弟子全都認識,正是當年曾到丹鼎派參加過法會的無諦上師。
但無諦的身影出現在空中之後,隨即便又向著旁側退了數步,在他的身後,有三名白鬚白髮的老者,傲然的端坐在了天空之中。
這三個人長長的鬚髮,像是都不知道活了幾千歲一樣,三個人端坐在這裡,強大的威壓,頓時讓整個蒙頂山的人都喘不過氣來。
玉鼎在這一刻,幾乎也已經要窒息,端坐玉虛宮多年,從未下天柱峰一步的玉虛三祖,今日,居然親身而臨蒙頂山!
這三位祖師,幾乎可以稱得上是如今蒼梧存世之中,壽元最長的三個人,早在兩千餘年之前,就已經不再下玉虛宮一步,而是安心在天池之中靜修,而今天,他們卻全都出現在這裡,就連無畏居士,也捨去了玉笛的法相,而顯現出自己原本的法身,而這三個人的出現,讓蒙頂山所有的弟子,甚至包括玉鼎在內,全都驚駭無比!
雖然在玉鼎的心中,早就知道,復生玄天靈根這樣的大事,是必定會引來玉虛三祖的覬覦的,而華嚴也早就有了應對之法,但事到臨頭,他的心中,卻仍然在突突的跳個不停。玉虛宮數萬年的積威,玉虛三祖在蒼梧修士心中的地位,都讓他在這時感到驚懼不已。
而四人出現在蒙頂山上空之後,臉色頓時就是一變,無諦沉聲道:“你們果然在運用血祭之法,難道不知道此法早在上古之時,便已經被修士們集體禁用了嗎?”
他的聲音隆隆而發,元后修士的強大威壓,震得整個天空的血海都散亂無比,在四位元后的壓迫之下,蒙頂山似乎要一觸即潰。
而這時,華嚴也已經利用血祭大陣,將顧顏等人,牢牢的困在了一片狹小的區域當中,顧顏斷然的說道:“此處已不可久留,我們分頭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