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雪飄舞,如今已是年關,集市上來往的行人很多,哪怕家里條件并不好,可是為了過年,也愿意拿出一些繼續,買點年貨。
趙靈兒手中拎著一個酒葫蘆,里面裝滿了烈酒,老趙手里拿著一個紙包,應該是買的一些肉類,因為有油脂已經將紙包浸透。
“爹爹,你說星魂哥哥喜歡吃什么呢?”
“要不然我們去天悅樓給他帶點好吃的回去吧!”
天悅樓是這座小城鎮最好的一座酒樓,里面的大師傅廚藝沒得說,任誰來了,也挑不出一點毛病。
但里面的價格也不是普通人家可以承受得了的,在里面吃飯的人非富即貴,要么是一些達官貴人,要么是一些富商老爺,還有一些游手好閑的公子哥。
老趙點了點頭,摸了摸自己口袋里為數不多的錢,粗略一算,應該還是夠的,于是二人直奔天悅樓而去。
一路之上人數太多,讓這本就不是多么寬闊的街道更顯擁堵,人們摩肩接踵,恨不得臉貼著臉往前挪動。
“呼!”
終于擠了出來,趙靈兒松了一口氣,在看自己的父親,模樣略微有些狼狽。
二人邁步走進了天悅樓之中。
這里的裝潢考究,一看就是找人精心布置的,不管是里面的顏色搭配還是飾物的擺放格局,都讓人眼前一亮。
“二位客官光臨本店,不勝榮幸!”
門口有侍應迎了上來,他一眼就看出了二人并不是什么有錢人,不過進門就是客,也表現的很熱情。
“幫我做一份紫玉青龍糕,我要帶走!”
老趙把聲音壓的很低,看了看侍應送來的菜單,以他身上的銀錢只夠買這道菜了。
侍應點了點頭,快步跑開,不在理會二人。
趙靈兒看著那漂亮的裝飾,心中想著要是能一直留在這里該有多好。
女孩子對于美麗的事物總是沒有免疫力,哪怕是心智成熟的趙靈兒也難以逃脫。
不過就在她張望四周的時候,卻不知道有一雙眼睛也在看著她。
這天悅樓上下足足五層,趙靈兒與父親此時站在一層的大廳,而在他們樓上有人吃飯,不經意一低頭,正好看見了趙靈兒,一時之間收不回目光了。
趙靈兒生的雖然算不上傾國傾城,但也是沉魚落雁之容,加上未曾妝點,好似一滴水珠一般晶瑩剔透。
“怎么?李兄,看上她了?”
二樓這一桌上對面而坐兩個人,一直看著趙靈兒的人姓李,模樣倒也俊俏,只不過眼神始終透著兇氣。
在他對面,坐著一位身穿淡粉色長衫的公子,臉上不知施了多少水粉,讓人一眼看去只覺得一陣膩歪。
他手中輕搖著一把折扇,言語之中滿是輕蔑之意。
李姓男子點了點頭,開口說道:
“樹池兄弟不知,這女子若是不施脂粉,別有一番風情,簡直讓我瘋狂!”
“切,你們這些臭男人,就知道胡亂找借口,到最后還不是想強占人家,有種你直接動手呀,唧唧歪歪!”
李姓男子撇了他一眼,眼中的兇光,更盛了幾分,他心中早就有了打算,只不過這里人太多,他不能出手。
“呵呵,不著急不著急,等他們出了城,到時候動手也不遲!”
說著李姓男子端起酒杯一飲而盡,擦了擦嘴角的酒水,繼續看向趙靈兒。
這酒樓速度很快,才一會的功夫,紫玉青龍糕已經做好,并且用一個紙袋子裝好了,遞到老趙手中。
老趙結了賬,拉著趙靈兒準備回家。
眼看樓下二人動了,樓上的李姓男子二話不說,站起身來,直奔樓下沖去。
“哎,李爺,您還沒結賬呢!”
眼看李姓男子離開,有小伙計追了幾步,卻根本追不上。
“呦呦呦,追什么追呀,還能欠你幾個飯錢不是,你李爺忙著別的事情,這不是我還在這,要不你過來陪我喝兩杯?”
伙計激靈靈打了個冷戰,趕緊往后退了幾步,生怕這樹池誤會自己。
這城鎮不大,可是能人卻不少,這李姓男子是城中幫派的小頭目,一天天無所事事,整日的欺男霸女,眾人敢怒不敢言。
這名叫樹池的人,也是一個狠茬子,他喜歡欺女霸男,也不知道有多少漢子見到他都會瑟瑟發抖,趕緊繞行。
出了城鎮,雪突然大了幾分,趙靈兒將斗篷上面的帽子扣在頭頂,撣了撣肩膀上面的落雪,另一只手則是把紫玉青龍糕貼身放好,生怕涼了之后味道就不好了。
“爹爹,咱們快些走,星魂哥哥應該是餓了,我們都離開快一天了。”
“唉,你這傻丫頭……”
老趙欲言又止,他只把沈星魂當做親人,而趙靈兒,對他的感情很復雜很復雜。
老趙怎么可能看不出來趙靈兒的小心思,可是他不愿意女兒這樣,沈星魂不管能不能恢復,和他們都是兩個世界的人,不可能會有一絲結果,況且沈星魂如今的身體狀況,恐怕能不能過去這個年都未可知。
“爹爹,你嘀咕什么呢,快些走吧,雪下大了,山路難行!”
“山路難行不如和我回家吧?”
李姓男子從路前方的一顆大樹后面走了出來,臉上帶著笑意,這笑容看起來很是猥瑣。
“你你是誰?想要干什么?”
老趙一把抓住趙靈兒得手,將她護在了身后,眼前突然出現這么一個男子,聽他言語之中的意思,此人絕非善類。
“岳丈大人,您老不必緊張,小婿自然是看中了你家女兒,和我走吧,我府上什么都不缺,只缺一個美貌的娘子!”
說著他直接撲了過來,就要伸手抓向老趙。
“助手!”
老趙一愣,李姓男子也是一愣,沒想到這個時候趙靈兒居然主動站了出來。
“你憑什么想要娶我?”
“呵,李某人在這小城之中誰人不知,哪個不曉,我跺一跺腳,整個小城都得晃三晃,你問我憑什么?”
“很好,既然你有如此勢力,三日之后來我家明媒正娶,八抬大轎接我過門,否則你娶不到我!”
“當我李某人是傻子不成,今日放你走了,我去哪里找你,除非留下你的父親。”
“好,我和你走,不過我要和我女兒說幾句話!”
老趙略一思索,便開口答應了下來,他知道自己若是動起手來,并不是眼前之人的對手,況且他手中還拿著一把刀,雖然并未出竅,也讓人心寒不已。
“爹爹……”
“靈兒過來,為父交代幾句話給你!”
老趙附在趙靈兒耳邊輕聲說道:
“靈兒,今日你我父女二人不幸,遇到了這件事情,你娘臨死的時候,我答應過她,無論如何都會照顧好你,今天我絕對不會讓你嫁給這個人,聽為父的話,回去之后帶上星魂,你們有多遠走多遠,永遠不要再回去了。”
趙靈兒眼中的淚水抑制不住,如同小溪一般淌下 。
“爹爹,您……”
趙靈兒還想要說些什么,卻被老趙一把摟進了懷中,隨后老趙轉身直奔那李姓男子走去。
“咱們走吧?”
“好好好,岳丈大人真是爽快!”
“娘子,有什么要叮囑為夫的嗎?”
趙靈兒看著他那張讓人惡心的臉,咬牙切齒的說道:
“若是我父少了一根汗毛,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李姓男子哈哈一笑,開口說道:
“這個娘子放心,我自然會善待岳父大人,只不過若是三日到了,我去到你家迎親之時,見不到你后果會很慘烈的。”
“對了,我還不知道娘子芳名!”
“趙靈兒!”
“靈兒,靈兒,好名字,真是人如其名,鐘天地之靈秀,在下李文濤!”
趙靈兒接過父親手中的東西,轉身離去,一路上她始終在自責,這都是自己惹下的禍患。
而且她也暗暗下定決心,不論如何,不可以拋棄父親不顧,只要三日之后自己坐上花轎,那父親就安全了,但時候自己準備一把匕首,洞房之夜就了解了自己的性命,到時候一切就都會好起來的。
她心中已經下定了主意,腳步也堅定了幾分,一路行過,只留下一行落寞的足印。
在這風雪呼嘯之中,陪著趙靈兒漸行漸遠。
“吱呀!”
趙靈兒推來院門,走了進來,風雪已經止住,她抖了抖身上的落雪,直奔廚房而去。
將手中的東西放好之后,她又來到沈星魂的房間,沈星魂和以往一樣,此時躲在被子里休息,聽到腳步聲,他張開了眼睛。
“回來了?”
“嗯回來了!”
“趙叔呢?怎么沒一起回來?”
“哦,爹爹遇到了熟人,被請去吃飯了,可能要晚個幾天回來。”
“對了星魂哥哥,我給你帶了好吃的,你快點坐起身來,我去給你拿。”
說著趙靈兒一會的功夫就拿回來了那份紫玉青龍糕,遞給沈星魂。
“星魂哥哥,你嘗嘗!”
沈星魂并沒有多想,打開之后往嘴里放了一塊,還略微有一點溫度,沒有徹底涼透。
“嗯,味道不錯,靈兒你也嘗一嘗!”
“我和爹爹都吃過了,你快寫吃吧,這是我特意給你帶回來的。”
沈星魂也沒有多想,因為那糕點味道確實不錯,他就吃的多了點。
還有三天,便是除夕之夜,可是對于趙靈兒來說,還有三天,便是她和這個世界告別的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