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列的面孔出現(xiàn)在眾人的眼中,當(dāng)即就讓所有附近的道徒,面色僵硬。
越是距離余列越近的道徒,越是感覺不可思議。
夏遠金望著余列,臉上的表情恍若活見了鬼似的,他口齒微張,愣在原地,三兩息功夫都沒有反應(yīng)過來。
還是幾個負責(zé)砸門的道徒,反應(yīng)靈敏,其面色變換,雖然不清楚余列眼下究竟是為何突然出現(xiàn),且瞧上去安然無恙的,其究竟是突破成功了,還是突破失敗了。
但幾個道徒當(dāng)即呼道:“見過余道友,我等罪過了!”
“余兄,可算是見到你了。你長期閉關(guān)不出,房中也無人應(yīng)聲,我等以為余兄是出了問題,剛想破門救人呢。”
他們的腰部打折,彎成了九十度。
若不是大庭廣眾之下著實是有些難為情,幾人都想要當(dāng)場滑跪到余列的身旁,賠禮道歉了。
余列聽見這幾個中下位道徒的胡謅,他的面上露出出似笑非笑之色,道:“當(dāng)真?”
“當(dāng)真!”
急忙就有人回應(yīng)。
不過余列壓根就沒有看向?qū)Ψ剑悄抗舛⑾蛄藥讉€道徒身后——夏遠金,他笑吟吟的看著對方。
這幾個道徒不過是爪牙罷了,雖然不懷好意,但是若沒有人驅(qū)使,八九成是不敢直接打上石屋的。余列清楚地很,那站在幾人身后的夏遠金,方才是此行“叨擾”自己的罪魁禍?zhǔn)住?
在余列和人的對話中,夏遠金也是反應(yīng)了過來。此人回過神后,當(dāng)即就眼神閃爍著,想要退避一二。
因為此獠的眼睛比尋常道徒要尖利,他透過余列的雙眼,清晰的看見余列的神光飽滿,魂魄旺盛至極。其判斷余列即便是突破沒有成功,其傷勢也是養(yǎng)好了,肯定是沒有傷到根基。
再加上余列此前的確是生出了神識,如今其根基未損,又有了經(jīng)驗,下次突破必定會成功,不宜與此人繼續(xù)發(fā)生沖突。
可是余列的目光已經(jīng)落在了他的身上,夏遠金無法悄悄退去。
他眼神閃爍,只得露出訕笑和討好之色,主動說:
“余兄恕罪,我等今日可是打擾到余兄了?實在是罪該萬死啊。”
夏遠金將心態(tài)擺的很正,準(zhǔn)備被余列好生的刁難一番,以及琢磨著自己該如何大出血一番,好讓余列的怒氣消去。
“上次扣下的養(yǎng)魂藥材,看來不得不再還給他了……”他在心間肉疼的想著。
但是讓他萬萬沒想到的是,,余列輕描淡寫的回答:
“哦,既然如此,爾等為何還不去死?”
“嗯?”夏遠金和幾個折腰的道徒,面上都是愣住。
他們抬起頭,不明所以的看向余列。
余列定睛的看著幾人,認真的吐出:
“爾等既知罪該萬死,為何不去死,可是需要貧道來助你們一程?!”
夏遠金臉上擠出來的訕笑之色收斂,他面色難堪的盯著余列:“你、你。”
此獠口中似乎有狠話要說出,但是話到嘴邊,卻只敢冷哼的道:“余兄開玩笑過了,貧道先退去,之后再來向余兄賠禮道歉。”
話說完,夏遠金也不搭理那幾個聽話的手下,灰溜溜的就想要退去。
如此一幕被周圍的其他人等,乃至于山頭一側(cè)的桃州道徒也收入了眼中。
大家驚奇的看著眼前這一幕,頓時瞪大了眼睛,口中議論紛紛:“出關(guān)了!那余道友出關(guān)了!”
“姓夏的咋就退去了,不繼續(xù)上門抄家了?”不少人還趁機對夏遠金的舉動幸災(zāi)樂禍。
其中倒也有和夏遠金相熟悉的人,他們皺眉看著場中的一幕,對余列的強勢感到不喜。
特別是那四個和夏遠金關(guān)系友善的上位道徒,四人都覺得余列過于狂妄了。
不過這些人都沉默著,沒有輕舉妄動。
在議論和沉默中,夏遠金繃著臉,灰溜溜的就要退去。
可是下一刻,余列盯著夏遠金,口中冷哼:
“豎子!貧道是讓你去死,而不是退下。”
轟!
余列直接就釋放出了自己的神識,橫壓在夏遠金的身上,讓對方剛剛跨出幾步的身子,定在了原地,對方紅潤的面色瞬間就變白,且是煞白。
范圍超過四十丈的神識,肆無忌憚的彌漫在場中,也落在周圍道徒的身上。
余列的冷哼聲仿佛是直接在眾人的腦殼當(dāng)中響起的,特別是那幾個距離他最近、最是不懷好意的道徒,一個個的眼神發(fā)昏,腦殼懵然,腦中猶如銅鐘轟鳴。
所有被余列神識壓住的道徒,臉上都是失色:“神識,是神識!”
“此子突破成功了!”
“他竟然真的在歷練中就突破了。這才開始多久啊?!”
稍微遠一點的道徒,沒能立刻就反應(yīng)過來,但是他們瞧見了以余列為圓心,周圍道徒齊刷刷的變了臉色,他們也意識到了什么。
四個和夏遠金同氣連枝的上位道徒見多識廣,他們面色愣住,心中隨即出現(xiàn)嫉妒和懊悔之色:
“該死的!他怎么能晉升成功?”
“這姓余的究竟是如何做到的,明明他準(zhǔn)備的藥物并不齊。早知如此,一點藥物都不應(yīng)交給他,該讓他湊不齊藥物!”
嫉妒和震驚中,還是有個上位道徒的腦瓜子最是靈敏,他當(dāng)即就沖著身旁的人等傳音到:“不好,速速去請諸位鬼神,還有,盡可能將青瓦子道長也叫過來!”
這人還急聲呼和:“余家子要發(fā)難,且先穩(wěn)住他,不可讓他造次!”
另外一邊,余列定住了夏遠金的身子后,面上冷笑著,當(dāng)即就是一道法術(shù)打出去。
呼呼!
此是一道火法,瞬間就落在夏遠金的身子周圍,將其狠狠的圈禁住,形成了一方火焰籠子。
夏遠金面色驚懼,沒有料想到余列當(dāng)場就敢對自己出手。他只能連忙掏出了一張七品的護身符咒,加持在自己的身上,為自己護持。
夏遠金大呼:“余道友恕罪,夏某錯矣,可否給夏某一個機會好好解釋!
諸位道友,且?guī)兔裾f余道友!”
但其他道徒望著眼前這一幕,不管是是喜是憂,身子都紛紛一縮,不敢直視余列,讓現(xiàn)場處于詭異的氛圍中。
余列臉上冷笑之色更加濃郁,他嗤之以鼻道:
“既然知道有大罪,為何不去死?余某可是已經(jīng)問你幾遍了,你是耳聾,聽不見么?
既然如此,貧道便來親自幫你!”
他再次的一掐法訣,手中的法力大盛,火籠子一般的屏障,呼呼就變成了一道火焰形成的鐘罩,將夏遠金密不透風(fēng)的囚禁在其中。
“啊啊!”慘叫聲從夏遠金那里傳出來。
對方這時終于被嚇破了膽子,口中大叫:“饒命,余兄,饒命!”
此獠運起法力,想要從余列的法術(shù)中逃走,可是單單一個神識壓在他的身上,就讓他體內(nèi)的法力滯澀,運轉(zhuǎn)不暢快。
再加上余列的火法乃是大成境界的火法,威力隨著他的突破而有所增加,又蘊含毒素,幾口呼吸之下,夏遠金就渾身發(fā)麻,幾要昏厥在場。
眾目睽睽之下,余列毫無顧忌的施展著法術(shù),要燒死夏遠金!
火焰洶涌,如野獸般在場中咆哮。
“啊啊!”夏遠金的慘叫聲更大,叫得讓周圍道徒都心顫。
越來越多的道徒被引動,從屋子中走出,或是趕到了附近,查看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而那幾個夏遠金的同伙上位道徒,他們盯著場中這一幕,瞳孔微縮。幾人沒有想到夏遠金在余列的手下,竟然連反抗的機會都無有,任人拿捏。
并且瞧模樣,夏遠金的性命有無,僅僅在余列的一念之間。
“才突破,就能有如此法力,此子究竟是宮中何人的門下?”
四個上位道徒吸倒了一口涼氣,但是他們咬了咬牙,還是紛紛出聲:“余兄,且慢!”
“余兄,恭喜出關(guān)!但千萬留姓夏的一命,不要沖撞了營地規(guī)矩啊!”
他們口中說出各種話語,希望能打消余列的殺意。
“哦。”
余列望著那四人快速朝著自己奔過來,他從容問道:
“閣下四位似乎和此獠關(guān)系不錯,今日他來我門前,可是受到了幾位的指示?”
急忙走出來的上位道徒們,面色變化,擦汗的擦汗,訕笑的訕笑,齊聲都否認:
“沒有,我不是,不可能!”
余列輕笑:“既然如此,幾位恰好是營地的管理者,敢問幾位。無故砸我石門,壞我修煉,不懷好意者,該當(dāng)何罪?”
四個道徒聽見,口中訥訥的不知該如何出聲,很是沉默幾息后方才小聲:
“夏道友也不一定是不懷好意,或許真是好意也說不定……”
不過這話,對方自己說著,說到后面越說越?jīng)]有底氣,都不敢抬頭看余列。
“嘁。”余列冷笑一聲。
他隨即又看向四周其他旁觀的道徒,呼和到:“敢問諸位,此獠不守諾言,私自扣押我之藥材,意欲壞我蛻變,諸位以為有罪否?”
現(xiàn)場存在不少被夏遠金,以及其他四個上位道徒坑了的人等。現(xiàn)場僅僅沉默了幾息,當(dāng)即就有人大叫到:
“有罪!自然有罪!”
還有人不嫌熱鬧,起哄:“兩罪并罰,死罪死罪!”
幾人鼓噪起來,隨即有更多的道徒起哄,面色興奮。
“哈哈!”余列大笑的看向那四個上位道徒,問:
“四位,以為大家說的有無道理?”
四個上位道徒面色變換,一時間的確是說不出個什么來。因為余列的藥材被克扣一事,他們知道的是一清二楚,甚至還提議過要逼余列再吐出一部分藥物出來。
不過四人瞧著陷在火焰中的夏遠金,他們顧及自家四人的性命,還是硬著頭皮,說出:
“誠如道友所言,此獠罪大惡極,居然敢圖謀不軌,妨礙道友的突破。可營地中自有規(guī)矩,還請道友饒他一命!”
“正是,姓夏的罪不至死,道兄且留他一條狗命,驅(qū)逐出營地即可!”
幾人口中嘀嘀咕咕、嘰嘰喳喳的,目的就是希望余列不要太過分,想穩(wěn)住余列。
否則的話,他們十分擔(dān)心余列殺了夏遠金后,一時興起,清算起來將他們四個也一起結(jié)果掉。
余列只是冷眼看著四個道徒在跟前饒舌,他施法的動作果真緩和,沒有立刻結(jié)果掉姓夏的,但他并不是聽了幾個上位道徒的話,而是屢屢顧看著四周,似乎在等待著什么。
沒幾息,現(xiàn)場忽然就有冷風(fēng)刮起。
幾道身影,嗖嗖的就出現(xiàn)在了附近,異樣的神識彌漫在場中,又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神識!好個道徒兒,果真是突破成功了。”
“沒想到、沒想到,還以為此子破關(guān)失敗,結(jié)果居然是蟄伏著,這才出關(guān)。只是一出關(guān)就動手,氣性未免也太大了點。”
兩道鬼神身影浮現(xiàn),你一言我一語的出現(xiàn)在場中,其余的鬼神則只是幽幽飄在周圍,冷眼旁觀。
余列瞧見,他面上的神色緩和,朝著一眾鬼神打了個稽首:
“末學(xué)后進余列,見過諸位道長!”
兩個現(xiàn)身的鬼神點頭,它們將場中一幕收入眼中,又了解了下情況,當(dāng)即就指著被余列施法囚禁的夏遠金,說:“你與此子有仇?”
余列毫不避諱的點頭,并道:“依照道宮律,隨意干擾他人突破,壞人門禁者,可殺之。弟子還請諸位道長示下,做個見證!”
他之所以沒有當(dāng)機立斷的打殺了夏遠金,為的就是讓鬼神一眾出來瞧瞧,得個允諾,好落人口實。
只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他說出此番規(guī)矩后,火焰中的夏遠金慘叫道:“李道長,劉道長,救我!救我!”
現(xiàn)身鬼神中的一尊,視若未聞,但面上笑呵呵的對余列說:
“過了過了。小友既然已經(jīng)突破成功,何來打擾一事。”
另外一尊鬼神,則是苦口婆心般道:“余列,你既然已經(jīng)突破為七品,便是此番歷練中的領(lǐng)袖了。切不可在營地中胡亂殺人,得為了大局考慮。否則一怒就殺人,讓眾人分崩離析,即便你是七品,如何能去抗衡隔壁的桃州?”
兩番話說出,讓余列一時啞然。
他望了望兩個鬼神,沒想到自己都給足對方兩人面子了,這兩人還是過來拉偏架了。
余列臉上的笑意收斂,他覷眼瞧著對面的兩個鬼神,嗤笑道:“大局?
貧道今日便是大局。”
話音一落,他手中的法訣便狠狠一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