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列在尋寶竹鼠的帶領(lǐng)下,來到了烏真島的一處巖漿地界,他看著遍佈在這一處空間中的猩紅色火焰,思忖再三後,心間的喜色越發(fā)的濃郁。
“火種者,天地之奇物也,厲害的火種乃是先天之氣的化生,不厲害的火種,也是六品靈物,且能夠幫助道士們煉器煉丹煉寶。”
餘列心間躍躍欲試:“不知這一處地界的火種,會是天下奇火中的哪一種?”
不用過多的思考,餘列現(xiàn)在就已經(jīng)明白,那定風(fēng)珠之所以會那般狡詐詭異,肯定是和這一處地界的火種有所關(guān)聯(lián)。
只是餘列雖然已經(jīng)察覺到了附近的火種氣息,但這一處地下空間依舊是龐大複雜,其巖漿橫流,一朵朵猩紅色的火焰遍佈,讓即便是龍脈肉身的餘列,也是感受到了危險。
好在這裡並無其他的兇獸存在,餘列又有尋寶鼠在手。
立刻的,他就讓鼠忙繼續(xù)帶路,往那“定風(fēng)珠”追蹤而去。
鼠忙這廝極會尋找門路,它帶著餘列在巖漿中鑽來鑽去,很快就踏入到了一處更加奇異的地界。
映入餘列眼簾的,是一簇簇纖細修長,彷彿樹木一般的鐘乳石,其色澤都是血紅色,有枝無葉,騰騰燃燒,枝幹上還有著如血管一般的脈絡(luò),當(dāng)中涌動著猩紅色的靈光。
餘列收斂了氣息,他還將鼠忙這廝提溜到了身旁,防止這廝距離自己太遠,待會危險來臨,他一個來不及,導(dǎo)致這廝英勇陣亡掉。
穿過樹林一般的鐘乳石後,一尊猶如鳥巢般的丈大石臺,出現(xiàn)在餘列的眼中。
瞧著石臺的第一眼,餘列的呼吸就沉重了幾分,因爲(wèi)在鳥巢當(dāng)中,赫然是存在著一點猩紅至極的火焰,其有人頭大小,扭曲燃燒,讓附近的血腥氣形成了實質(zhì)。
“果真是一方火種!”
餘列緊盯著那點火焰,心間大喜。
單從此物的氣機來看,其估計還不是低劣的六品火種,起碼也是個中等水平。
只不過餘列還沒有將這一顆火種煉化,無法確定此焰的具體名諱。
而在如鳥巢般的石臺中,除去火種之外,那顆被餘列打傷的定風(fēng)珠,也是在其中。
它藏在猩紅色的火焰中,更像是一顆猙獰的血色眼珠了,整不停的眨動。
餘列動用神識,將這一處空間仔仔細細的掃視上了一遍,除去滾燙的熱力之外,並未發(fā)現(xiàn)什麼端倪。
但即便如此,他還是沒有輕舉妄動,先將鼠忙收入了紫府中,又將鴉八們喚出,再度組建成三目龍鴉道兵,令之形成火鴉陣法,將他團團的護衛(wèi)住。
如此處理後,餘列方纔鬆了一口氣,他繃著精神,揮動法力,猛地朝著石臺上的定風(fēng)珠和火種,抓取而去!
嗡嗡!
由其法力形成的巨大手掌,飛過百丈距離,就將整個石臺都禁錮住,然後有山石破裂的啪咔聲音響起。
石臺被餘列蠻橫的掰斷,朝著他飛來。
定風(fēng)珠這時也發(fā)現(xiàn)了異樣,它再次劇烈的跳動,想要衝出火焰,逃遁離去。但是它早就已經(jīng)被餘列打傷,靈機衰弱,無法及時反應(yīng)。
落在餘列的法術(shù)之中後,此物又掙脫不了威壓,僅僅是傳遞出一股哀鳴聲,就隨著那火種落到了餘列的跟前。
定風(fēng)珠和火種到手,餘列的臉上爆發(fā)出大喜之色。
他口中道:“好、好、好!沒想到你這小傢伙,還能爲(wèi)本道帶來意外之喜。”
只是當(dāng)定風(fēng)珠和火種脫離那石臺所在後,僅僅兩三息,這一處空間就開始劇烈的震顫,一副隨時要崩塌的樣子。
面對如此情況,餘列並不慌張,他早就預(yù)料到可能會出現(xiàn)這一幕。
須知不管是定風(fēng)珠、還是這血色火種,兩者都是天地奇物,不可輕動。
特別是前者,其本身最大的作用,就是平定地氣,一旦被人取走,方圓百里內(nèi)的地氣紊亂、巖漿暴動,乃是極爲(wèi)正常的事情。
餘列在動手時就想到過,此物一旦被取下,四周或快或慢,八九成會崩塌,甚至?xí)写鬄?zāi)來臨。
但是這又何妨,他如今早就法力全數(shù)恢復(fù),又有三目龍鴉道兵傍身,即便是整個烏真島都崩塌掉,他也能安然無恙。
於是餘列嘴角上的笑容不變,他仰頭看了一下上方的巖層,便打算施展法術(shù),硬生生的鑿擊出去。
尋寶鼠無須拿出來用了,免得待會崩塌的厲害,又或者有厲害兇獸跳出來,將鼠忙這廝一下子壓死或咬死。
嘶嘶嘶!
可是當(dāng)餘列裹著道兵陣,雙腳離地數(shù)丈後,他的周身出了現(xiàn)一層猩紅色的火焰,將他給糾纏住了,讓他無法及時的遁去。
這些猩紅色的火焰猶如蛇蟲般,不僅攀附在餘列的身外,還攀爬在火樹般的鐘乳石上,其密密麻麻,成千上萬,讓這一處空間中的熱度,猛地就翻了數(shù)倍。
許多鐘乳石,都彷彿蠟燭一般,開始融化。
得虧不管是餘列,還是鴉八,兩者都是極其耐熱,還擅長火法的存在,他們僅僅是感覺四周炙熱,並沒有要被燒死的危險。
餘列目光微冷,口中輕哼一聲,便有仙煞涌出,就將那些火蛇火蟲給狠狠的攪碎,然後就要脫離飛去。
可是那些火蛇火蟲碎裂後,它們變成了一團團猩紅色的血霧,其瀰漫在洞窟當(dāng)中,讓四周的腥氣愈發(fā)的濃郁。
且就在這時,被餘列擒拿在手中的定風(fēng)珠,它也反抗著餘列的鎮(zhèn)壓,內(nèi)裡發(fā)出了一聲尖嘯!
噔!一陣音波般的震動,從定風(fēng)珠上傳出。
那一團裹住它的血色火種,也是洶涌爆發(fā),從人頭大小迅速膨脹,宛如火山噴發(fā)一般,將餘列、三目龍鴉道兵,以及附近的百丈空間,全部都覆蓋住。
這火種,竟然自爆了!
這情況讓餘列猝不及防,他完全沒有想到,這一顆靈珠不僅狡詐,居然還如此剛烈,且能控制住那火種。
餘列色變間,也猛地感覺到了危險。
他立刻手上一抖,便要將跟前的定風(fēng)珠給甩走,自個先行離去。
但是一股吸力,忽然從先前存放兩物的石臺上冒出來。
只見烈焰焚燒之間,所有的巖石、鐘乳石,統(tǒng)統(tǒng)都化作爲(wèi)液體,甚至是汽化。
石臺原先所在空間,也被燒出了一道裂縫。突然出現(xiàn)的吸力,正是從那一道裂縫中傳出的。
這吸力強悍,讓餘列落在其中,宛如身處罡風(fēng)層般,在被罡風(fēng)狠狠的吹打,身子難以控制。
幸好有著鴉八組成的道兵陣圍在四周,不管是那烈焰,還是那股吸力,都無法親自作用到餘列的身上。
但上百隻鴉八,也只堅持了三兩個呼吸,它們就嘎嘎亂叫,朝著餘列喊話。
餘列色變間,口中只來得及道:“不好!”
呼呼!
只見整支三目龍鴉道兵,都踉蹌一下,然後被那石臺所在的裂縫,給囫圇吞了進去。
餘列藏身在道兵陣法中,自然也是隨波逐流,被吞沒入了其中。
他唯一來得及做的,便是將百鬼夜行爐從懷中掏出,持在身前,隨時就要念動紫燭子交給他的護身咒語。
噼裡啪啦!
股股火焰、道道巖漿、無數(shù)的巖石礦石,也都一併的被吞入了那道裂縫裡面。
十幾個呼吸後,這一股吸力方纔停止。而在這個過程中,餘列原先所在的位置,已然是空蕩蕩一片,一物不存。
準確的說,以那石臺爲(wèi)中心,上下方圓近五里的地域,所有的山石巖漿,都是“憑空”的消失。
烏真島的地底,出現(xiàn)了一方前所未有的空洞。
如此巨大的空洞,其所帶來影響是劇烈的。
整個烏真島開始了前所未有的震動,數(shù)不清的兇獸,都彷彿大禍臨頭了一般,從地底不要命的奔出。
許多隻正在地底尋寶的商隊們,也是被嚇得屁滾尿流的飛出地底。
他們目瞪口呆的看著地震中的島嶼,心間跳出了多個念頭:
“此島嶼要崩毀了?”
“不應(yīng)該啊,它落在禍亂域中還不到千年。根據(jù)各家商會推算的,烏真島至少還能再開採三百年!”
還有人破口大罵:“該死!老子連一塊瑪瑙都沒采到呢。”
其中的桑家商隊衆(zhòng)人,則是顯得格外憂心忡忡。
六長老等人在心間擔(dān)憂道:
“那姓餘的道士將三小姐擄去了,不知是否會保住她的安危。”
“如此動靜,會不會就是三小姐和那余姓道士,給弄出來的??”
………………
另外一邊。
一方天空混沌,地面滿是巖石的空間中。
其天空開裂,數(shù)不清的巖石、巖漿從天空中傾倒,砸落在地面之後,又緩緩的凝固。
餘列的身影就在夾雜在其中。
他狠狠的抓著那一顆定風(fēng)珠,猛地從巖漿中飛出,周身羣鴉飛舞,氣焰驚人。
一聲顫鳴聲在他的手中響起,那定風(fēng)珠害了餘列一遭,終於是拗不過餘列的法力,最後哀鳴一聲後,便徹底的失去了反抗能力,被餘列收入紫府中鎮(zhèn)壓。
只不過包裹著它的猩紅色火,也是噗的消散,變作成道道血霧,徹底從餘列手指間逸散走了。
餘列眉頭緊皺,驚疑道:“此物究竟是火種本源,自爆了,還是也如外面的那些火蛇火蟲一樣,只是真火種的一縷氣息?”
驚疑和失望之色,僅僅在他的眼中一閃而過。
餘列站在半空中,打量上下,目中又露出了濃濃的欣喜之色。
身處於這片空間中,他反而很快就意識到,剛纔的那一道裂縫是什麼。
只見餘列話聲興奮的自語:
“沒想到在烏真島的地下,居然還有此等秘境碎片存在。”
沒錯,突然將餘列吸入的這一處空間,其便是一方秘境空間,剛開那裂縫,便是秘境打開了一道口子,將他和道兵吞入了此地。
只不過,烏真島並不是在山海界中,而是在禍亂域,它本身就是一方異域世界的殘片,按理說是不會再有秘境存在的。
因此餘列猜測,此地要麼是禍亂域中的某個開府道人坐化後,其所遺留的紫府所化,要麼就是烏真島的前身,原先的異域中人所開闢形成的。
不過不管是哪一個,此物的稀罕程度,絲毫不讓於一顆火種!
即便餘列已經(jīng)開府,秘境殘片對他而言無用了,他也可以將之採摘到手,今後用於交易。
同時,此地難保不會存在著某些靈礦、靈脈等靈物。
於是餘列一甩袖袍,聚攏在他周身的鴉八們就猛地散開,呼啦啦的朝著四面八方飛去,幫助他探索此地。
他自己也是將神識徹鋪開,迅速的飛在地面上,四處掃視。
結(jié)果大半個時辰後,這一處秘境碎片被餘列轉(zhuǎn)悠了一整圈,其有二三十里大小,但是四處都荒涼,只有焦黑的巖石裸露。
別說靈石靈脈了,這裡連一隻活物都沒有,死寂的很。
於是不得已,餘列又將目光投向了腳底下那荒涼至極的巖石地面。
沒辦法,他顧不得此地可能存在的危險,只能將鼠忙那廝也拎出來,令之探索一番。
但是當(dāng)餘列在自家的紫府中拉人時,他忽然眉頭一挑,瞧見了另外一物。
下一刻。
出現(xiàn)在餘列身前的,並非是鼠忙那廝白白胖胖的身子,而是一具連道袍都有點遮掩不住其窈窕的身子。
這身子,正是桑家的三小姐,桑玉棠的。
此女被餘列一把捉入了紫府中鎮(zhèn)壓,以備他的不時之需。
現(xiàn)在餘列進入了這一方荒涼秘境,正是拿她出來使用的時候了。
而桑玉棠從遭了餘列黑手的那一刻起,她的五感就被封閉,目中昏黑一團,像是被人裝入了靈寵袋子中似的。
這點讓她心間極爲(wèi)憤怒,感覺尊嚴在被人踐踏。
但是當(dāng)餘列將她放出,她一睜開雙眼,發(fā)現(xiàn)自己不在地底,還看見了四周荒涼混沌的景象,意識到到此地和烏真島上的情況截然不同。
桑玉棠來不及表達憤怒,便瞪大了眼睛,她口中遲疑:
“這裡是……”
此女似乎想到了什麼,面上一時憂喜交加。
餘列瞧見桑玉棠的表現(xiàn),微瞇眼睛,意識到自己是捉對人了。
他開口道:
“敢問三小姐,關(guān)於這一方秘境,你可是知曉什麼?”
桑玉棠聽見旁邊傳來的話聲,慢慢回過神來。
她顰蹙著眉頭,定睛看向餘列。
其眼神複雜,心間有著惱恨、遲疑、羨慕和嫉妒等心情涌起。
但最後,此女還是識時務(wù)的朝著餘列拱手,話聲帶著些苦澀的道:
“回稟餘兄,若是桑某猜想的不差,此地應(yīng)該就是傳聞中的烏真墓地,其乃是烏真世界中的一尊強悍生靈,在死時所開闢形成的空間。”
餘列一聽見“墓地”二字,目中就迸發(fā)出精光。
大家,“白天”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