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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十歲那年開始,我就是獨自一個人了。
從自己的家出發,一百二十步的山路,我獨自走了三年零四十一天。沒有人幫助我,沒有人鼓勵我,甚至沒有人陪我說話……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我竟然會相信,在我身後所站著的人了?金一啊金一,你難道忘記了,今生所遇見的第一個來自五行山外的人,那個現在變成了你的坐騎的牛琪琪,她就從你的背後偷襲了你!
渾身沒有半點氣力,金一象一顆石頭一樣從百丈的空中向下掉落。李大白的法術詭異難明,老孫臨別所贈的救命毫毛能夠抵擋住九頭元聖的獅口一咬,卻無力抵禦這幾點微不足道的墨汁。
下落的勢頭越來越快,眼中的地面越來越近,地上的景物,還有人們的表情,卻因爲落勢的加快,眼睛無法適應而難以捕捉。如果金一還能使出法術的話,簡單的蒼鷹變或者飛隼變,就能夠讓他的眼睛變得象飛鷹一樣的敏銳。不過……
“這就要到了嗎?我的終點……”嘴角露出自嘲的笑容,金一的目光掃過地上的一切,倏地,一雙清澈得象湖水一樣的眸子和他正正對上,那是和其他人都不相同的眼神,直直投射到人的心裡,讓人聞到一股香氣。
“眼神,怎麼會帶著香氣呢?”生死一瞬間,金一竟然還能想到這個完全不著邊際的問題,然而隨即,他就發覺自己的身體起了一絲變化,從心底,熟悉的力量又再次涌了出來!
“快,快飛起來啊!”何田田緊緊攥著拳頭,用盡氣力向金一大聲叫著,她想要上前接住金一,然而適才的那一張蓮葉已經耗盡了她的法力,況且直到現在,她仍然在盡力用那張蓮葉困住天上那頭猛獸。
“轟!”金一一頭撞在地上,塵土飛揚瀰漫!
人羣一聲驚呼,何田田眼前一黑,驀地一陣撕心裂肺的劇痛,好象整個人都被撕裂的開來一樣,痛的幾不欲生。“他死了!死了!我爲何會這麼痛?我和他纔不過認識了幾天而已啊……”
劇痛和驚嚇,讓她近乎失去意識,就在這時,天空中一聲巨大的嘶吼,九頭元聖從雲中現出真身來,那是一頭巨大的九頭獅子,身上披著瓔珞和鞍轡,利爪只一揮間,便將蒙在其中一個獅頭上的蓮葉給扯的稀爛。
“鼠輩!膽敢抗拒天罰!”九頭獅子挾帶著狂風呼嘯而下,怒氣勃發在天地之間,他原本是天地間的異種,走獸之王麒麟的直系苗裔,兇名野性絲毫不下於一口吞下過佛祖的孔雀。儘管在東極青華妙嚴宮中度過了不下四十六億劫數,但此刻,神威被下界不成氣候的小小凡人如此挑戰,久已被磨平的兇性頓時都發作起來。
“原來是我的蓮葉被撕碎了,怪不得這樣的痛……”眼前一片灰暗,何田田已經看不清外間的事物,腳下一軟,頹然倒地。
九頭獅子動如電閃,眨眼間就躥到了地面,正要直撲癱倒在地的何田田,忽聽耳邊有個人輕輕咳嗽了一聲。
這一聲雖然輕,場中的人們幾乎無人聽見,但落在九頭獅子的耳朵裡,卻彷彿平地打了一個驚雷,驚得這位天尊坐騎,獸中兇頑渾身都顫了一顫,立刻收斂氣焰,轉著腦袋向咳嗽聲傳來的方向望去。
但見幾步之外,站著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穿著樸素的麻布衣裳,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容,負著手,神情安寧沉靜,就好象站在他面前的,並不是身長十丈,九個頭顱咆哮生威,吞吐著腥風的天界猛獸,而是一個久別重逢的老友一般。
“上神,請暫息雷霆之怒。”孫思邈淡淡地笑著,聲音並不大,卻字字鑽進九頭元聖的腦海中:“上神此來,爲的是興師問罪,如今首惡已經次第伏誅,上神如若濫施雷霆,傷損生靈過多,有傷上天好生之德。還請三思。”
十八隻火紅的眼睛瞪著孫思邈,面對這貌不驚人的年輕人,九頭獅子竟然踟躕不前,也不知是什麼裹住了它的腳步。忽地,它將項上的鬃毛一抖,緩步走近孫思邈,龐大的身軀踏地無聲,把其中一個獅頭直拱到孫思邈的身前。
用力嗅了幾下,九頭獅子側頭想了想,好象確定了什麼事情,陡然將鬃毛一振,喉嚨間低聲吼著:“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幹涉本神行事?報上名來!”
“在下孫思邈。”聖童微笑著,對那十八隻兇狠的紅色眼睛視若無睹:“天有天條,管得不是凡人,而是仙人,上神想必比我這凡人更加清楚。況且上神私自下界,若是一味逞威,萬一鬧的大了,小心禍延自身。”
“你怎麼知道!!”九頭元聖大驚失色,也不知孫思邈的哪句話觸動了他的痛處。他衝著孫思邈咆哮了幾聲,眼睛卻轉來轉去,看著身邊的百餘名凡人,倏地又轉過來盯著孫思邈:“你叫孫思邈?我想起來了,就是你拿走了十洲仙島的千金仙方,使之流傳人間?”
“正是在下。”
九頭獅子又瞪著孫思邈看了一會,再望望地上金一砸出的那個大坑,幾丈深的坑底,金一大半身子都埋在土裡,一動也不動。過了片刻,它好象終於下定了決心,不再理會孫思邈,轉過頭去向王家兄弟喝道:“是你們爲這小孩施行三官法事,祈福延壽的麼?怎麼不曉得這個狂徒冒犯地府的勾魂使者,大逆不道!”
王伯元稽首作禮,還沒有說話,王子元急忙插口道:“上神息怒,此事我們兄弟原有失察之過,實在是不知內情。”一面說,一面用手捅了捅兄長,示意他不要逞強出頭。
九頭獅子對於王子元的回答看似甚爲滿意,喉嚨裡又是一聲低吼,抖了抖鬃毛,道:“也罷!這件事到此爲止,我既受了你們的供奉,雖然不能違背天條,爲這小孩延壽,好歹要有些好處送與你們。”說著,把爪子向鬃毛裡一探,而後一甩,一把精光燦然的利劍便插在王氏兄弟的面前。
“這柄劍送給你們吧!孫思邈,你好自爲之~~”聲音還在人們的四周迴盪,九頭獅子已經蹤跡杳然,不知去向。
王子元楞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上前拔出那柄劍來仔細觀看,只見劍鍔上刻著兩個古篆字,他也認得是“獅吼”二字。“大哥,這劍……”
王伯元卻看也不看一眼,大步走下法壇,來到馮家人的面前,大聲道:“吾之子民!今日應你們之請求,辦了這場法事,不料事出意外,竟然無功。我爲樓觀派道門之長,你們將身家性命都託付於我,自然要給你們一個交代。”
不知什麼時候,馮阿三已經醒了過來,他抱著自己患病將死的孩子,目光呆滯地瞪著金一倒下的方向,對於王伯元所說的話恍若不聞。他身邊的親眷們卻已經從方纔的場面中恢復過來,對於王伯元這位往日高高在上,連見一面都難得的天道士,惶恐地幾乎連手腳都不知道往哪裡放,更哪敢提什麼要求,要什麼交代?一個也不知是馮阿三什麼叔伯的老頭,一面不停地行禮,嘴裡胡亂說著連他自己都未必能聽得懂的話。
王伯元皺了皺眉,又看看馮阿三那呆滯的臉,輕輕嘆了口氣,隨口免去了馮家全族三年的錢糧進貢,馮家人歡天喜地的磕頭。那邊衆道士們已經開始收拾法壇,自有道門的雜役來收拾被砸壞的法壇。
一片忙碌之中,馮阿三抱著自己的孩子,孤零零地呆在那裡,顯得和周遭的一切都那麼格格不入,儘管自己的家人拼命扯著他向王伯元道謝磕頭,他仍舊是一動不動,好象這個世界對於他來說,已經不復存在了。
王伯元微微搖了搖頭,轉身正要離去,忽見李大白從土坑裡一步三滑地爬上來,手裡捧著金一的“屍體”。適才的經過,以他天道士的能力,自然看的明白,雖然並不清楚李大白到底用的是什麼法術,仍能看到金一的死直接與李大白有關。
現在見到李大白去將金一的“屍身”給捧了出來,王伯元臉上頓時陰了下來,暗罵一聲無恥,正要上前阻攔,卻見孫思邈打橫抱著何田田,也走了過來,張口道:“王道長,煩請在觀中尋兩間靜室,我要設法救治這兩人。”
“兩人?”王伯元一怔,立時明白過來,忙上前捏了捏金一的手腕,入手只覺得硬如木石,絕不似生人的肉身。要知人死之後,除非是兵解成爲地仙,否則不管你有多大的能爲,屍身照樣要朽壞,似金一這樣,只有一個解釋……
“孫處士,好手段啊!”王伯元是何等人,將此事前後經過在腦中一串,已經瞭然於胸,不由得向孫思邈豎起大拇指,臉上少有地露出笑容:“將天界尊神也玩弄於鼓掌之間,了不起!”第二十四章完